第三百七十九章 聚集

摸出手機來，我立刻給孫老師他們打了過去，確切的說是孫老師的電話，這主要是考慮到靠不靠譜的問題，我們這仨人裏頭其實就沒有做事特別靠譜的，最好的應該是我，畢竟成功概率什麼的代表一切，哪怕我剛剛犯下一個低級錯誤，打目前成功概率最高的也依然是我，他倆對此可謂是望塵莫及的。

其次就是孫老師了，他做事其實十次有五六次都要完蛋，心眼兒雖然特別多，但大部分都放在鑽研各種稀奇古怪項目上了，或者用在陰人上面，真到了需要做事仔細的時候，他反倒不是最合適的那個，很多時候如果遇到了那種需要仔細去做的事情，我寧可託付我們家塗薇，也不會把事情託付給他。

至於林大少，那就是個做事不靠譜的急先鋒，幾乎都能夠算得上是標籤人物了，他是一個天賦極高也非常聰明的人，一身本事其實對誰都有用，但到了關鍵時刻死活就是用不出來，每次出現類似狀況的時候我都想踹他，但事實證明哪怕我有幾次真的踹了他，最後他照樣有本事把事情給我做砸了。

考慮對他們那邊情勢未明，我決定還是先給孫老師打一個，他好歹能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正在發生什麼之類的事情，不至於先從對手的穿衣打扮給我講起，也不至於告訴我自己剛才是如何大殺四方的，這樣能夠很有效的節省時間，讓我迅速了解他們那邊的事情，同時也能夠第一時間把我這邊的事情都給解釋清楚，免得他們對我還保有什麼希望，甚至覺得我已經把這邊的小年輕給抓了。

幾秒鐘之後，孫老師的柴火嗓子出現了，我趕緊說道：「孫老師，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別提了，我們仨差點都被幹掉，什麼都沒落着，現在正傻站着呢！」孫老師的聲音顯得非常鬱悶，但同時卻還保持着一絲仔細，嘆口氣問我道：「我說老賈，你那邊不會也出事了吧？」

「你太聰明了，這就是知音啊！」我趕緊奉承兩句，這才說道：「我這邊倒沒牽扯到生命安全問題，主要是我自己太粗心大意，所以讓對方給跑了，現在暫時也沒什麼別的線索，要不咱先集合？」

「集合吧，先回咱們那旅館里去。」孫老師顯然情緒非常不好，說了幾句之後掛斷電話。

我的情緒發到是沒那麼糟糕，畢竟我是屬於心中有愧的那種，如今大家都沒做好，雖然這肯定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好歹我的責任也比較輕了，這多少讓我心裏好過些，也不繼續在路上耽擱，徑直回到了我們所住的旅館，推開房間門的時候，孫老師和林大少已經在裏面了，他們的狀況看上去都不怎麼樣，倆人都鼻青臉腫的，身上也全都是灰土，好像是兩隻從鍋里逃出來的公雞。

沒錯，就是這個類比，雖然不太禮貌，但這麼形容非常合適，就是從鍋里逃出來的公雞。

我強忍住笑，換上副悲劇表情，正要說話的時候，孫古船已經擺擺手道：「不用裝了，我知道你想笑，剛才照鏡子的時候我自己都想笑，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先說你那邊的，然後說我們的。」

「我這邊的簡單，那小子叫本沙明，姑娘叫什麼不知道，身邊有幾個跟小黃毛差不多的跟班，還有個跟塗薇差不多的坐鎮，都被我打的差不多了，馬上要抓人的時候，突然又出來個紙牌大師。」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多多少少有些彆扭，畢竟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我在掌握主動，誰知道在最關鍵的時候卻出了問題，除了丟臉之外也確實是很值得反思，估計是最近太順了，導致我粗心大意。

不過話到嘴邊了，當然不可能只說一半，我又把自己跟那位紙牌大師鬥智斗勇鬥嘴皮子的事情說了，最後強調了一下我是因為集中精力應付敵人，這才讓之前那幫人給跑了，導致功虧一簣的。

說完之後，我開始等待他倆的嘲笑，就我們三個關係來說，互相嘲笑已經成為生活中的一種必須調劑品，但這次我卻沒有能夠等到，孫古船他們一直都在苦笑，笑了幾聲之後，孫老師開口說道：「我覺得你是很幸運的，至少比我們那邊幸運，至少你還一直都壓制別人，最多就是被別人跑了而已，我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逃出來，完全是道祖他老人家到歐洲旅遊，捎帶手救了我們一次，不然真有點懸了。」

孫古船他們確實是挺倒霉的，他倆跟着妮娜去了之後，立刻就找到了那個嫌疑人，那是個穿着非常考究，卻正統的有點不像法國人的傢伙，如果再加上那種舉手投足間的刻板貴族做派，倒有些像是英國人或者德國人，總之跟法國這種非常浪漫的國家沾不上邊，是個十分刻板的傢伙，看着讓人討厭。

當然，這個看着是孫古船看的，也是林大少看的，但考慮到我的審美觀跟他們差不多，估計我也會非常討厭的，尤其這傢伙說話口氣很是張狂，甚至都不太隱藏自己黑魔法師的身份。

黑魔法師這個種群現在非常稀少，在妮娜能夠接觸的圈子裏面就更少了，因此她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叫做巴蒂斯特的傢伙，還託人幫忙給請了過來，就是打算讓孫古船他們看看究竟是不是這個人，反正她和此人也沒有什麼交情，黑魔法師在歐洲主流通靈者圈子裏完全是個外人，是被排斥的種群，哪怕就是當場被孫古船他們幹掉，妮娜也不會多說什麼，甚至還有可能在暗中下手幫忙，等著搶東西呢。

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雙方在某箇舊廠房中見了面，巴蒂斯特的狂妄脾氣確實是很讓人惱火，妮娜非常不喜歡他，孫古船當然也不喜歡，林大少這種暴脾氣人差點跟他當場打起來，總而言之見面效果非常之差，尤其巴蒂斯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找來，對妮娜等人的態度也愈發惡劣起來。

林大少本身就是個暴脾氣，他的搞笑天賦也就是跟我們這些熟人能夠表露出來，遇到外人從來都是一副欠揍的大家少爺做派，哪裏能忍得下這個，當時就要跟巴蒂斯特動手，好在孫古船還有幾分理智，把這事給攔了下來，加上妮娜在旁邊不斷勸說，倆人總算是沒有當場動手，進入談話階段。

所謂的談話階段其實就是試探，孫古船試探對方知不知道那個安東尼奧的傢伙，或者雙方有什麼關係之類，對方則是試探這兩個中國人找他什麼事情，試探了半天之後發現，這人跟安東尼奧確實沒什麼關係，但祖上好像有過些交情，巴蒂斯特的爺爺曾經跟安東尼奧一起做過一些來自東方的神秘研究。

這就說到正題上了，安東尼奧在中國混的時間也不算太長，能夠稱得上神秘研究的，無非也就是孫家的傳承之魂，孫古船立刻精神健碩起來，不斷盤問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安東尼奧卻也說不出來，黑魔法師做事本來就都非常神秘，哪怕是家庭內部都有不少規矩，互相之間沒事都不會查看，更不要說是他爺爺那年頭的事情了，況且當年他那個爺爺還只是個才出道的年輕人，到了一百多歲上才有他爸，他爸又是一百五十歲上才有的他，他也確實是不太清楚裏面的事情，說出來的東西有限得很。

不過這同時也看出黑魔法師們很會保命了，通靈者雖說壽命比一般人強得多，但能活過七八十歲的卻很少，都是在外頭爭來斗去打死了，因此在生育年齡方面也跟正常人差不多，就是怕自己忽然死掉之後家中絕後，因此很多時候看着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倒是他們這些人因為教廷的圍剿，從來都是很少招惹是非，因此歲數上頭比起一般同行都要唱不少，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因禍得福了。

按照正常道理來說，既然問不出什麼，那乾脆回去就得了，偏偏這位巴蒂斯特自己聊天上癮，開始跟孫老師他們攀談起來，聊的都是些歐洲通靈者的事情，我們對這些都是一知半解，很多甚至完全是空白，既然有人主動介紹，當然不會客氣，就在旁邊老老實實的聽着，到最後還請他吃了頓飯，一邊吃一邊接着聊，直到我開始跟那位紙牌大師交戰的時候，他們才結束談話，打算送巴蒂斯特出去。

誰知道剛走出飯館沒多長時間，他們就在某個橋洞底下遭到了襲擊，巴蒂斯特當場被人打死，妮娜也被打傷逃走，孫古船和林大少聯手對敵，居然也只能打個平手，倒不是對方實力多強，實在是那個兇手使用的武器太過怪異，他們實在是沒有見過，好在兩人實力也很強大，總算是逃了出來。

逃出來之後，他們試圖聯繫妮娜，發現對方手機早已經關了，也沒辦法再獲取什麼情報，正好接到了我的電話，乾脆就重新返回旅館，等著跟我商量過之後再進行下一步工作。

說來說去，我們這一天等於是白忙和了，唯一的收穫就是巴蒂斯特跟安東尼奧有關係，但這個線索現在已經斷開，我們只能從他親朋好友方向繼續查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