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龍血呼喚

第八章 龍血呼喚

白水來正覺奇怪,游雨蘭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全身泛起潔白的光芒,她身上的衣裳亦隨之一絲一縷地粉碎,最後化為虛無,令她變得赤身**。

此時,她整個人已陷入一團耀眼的亮光中,看起來似乎**盡露,又似乎溶化成一片光茫,美妙絕倫,卻又聖潔無邪。

雖然城外的毀滅危機正步步壓近,人們的注意力卻無法從游雨蘭身上離開,包括白水來,都似乎變得痴獃,大腦一片空白,渾然忘卻世間一切,似乎這世界只有她的存在。

游雨蘭飄然而起,如白雲般飛到了半空,雙手向前舞動,那些還在月隱城外奔跑的人們,突然全部飄浮起來,然後如同流星般往月隱城內衝去。

剎那間,如在月隱城內下起了「人肉」暴雨,所有還在死亡邊緣掙扎的人,一下子回到了城中。

這時,游雨蘭竟翩翩起舞,散起陣陣亮白之煙,如有形之風飄向月隱城門,在頃刻間化成一片泛著淡黃之色的巨大光幕,晶瑩通透。

隨着游雨蘭的舞姿不斷加快,白煙越來越多,化成的淡黃光幕亦迅速延伸變大,最後跨越人們的視線,將整個月隱城包圍起來。

在地下觀望的人們都看呆了,城內一切活動聲都停下,似乎這裏已化作另一世界,一個聖潔、寧靜、亮麗、絕色的美景。

「轟!」

震耳欲聾的爆破聲,撕裂了人們腦中交織的迷糊幻境,使他們醒覺此刻正處於危難滅亡的水深火熱,緊接着第二個炮光閃出,竟向月隱城之內直飛而來,眾人登時又回復驚恐之心,慌忙走避。

「轟!」

那道炮光撞在那道晶瑩的煙幕上,猶如碰上了銅牆鐵壁,在上面炸得粉碎,化為無數星點之火,慌亂的人們又呆住了,城內又回歸一片鴉雀無聲。

當第二次炮光又撞上煙幕,卻又無法穿破,在上面化為灰燼,人們才敢相信所看到的是事實。

霎時,歡聲雷動,人們相互擁抱,高興得幾乎連眼淚都跑出來,這一次未曾交戰的戰爭,在場的戰士們以為他們都得死光,因為在大平原和森林犧牲的戰士少說也有一半,想不到竟出現神跡,保住了性命。

這個時候,人們想到了那位忽然變得神一般的游雨蘭,那道能擋住毀滅天地炮火的煙幕,定是她施展而出,便紛紛聚到她的下方,以光之神之名感謝她的救助。

白水來則緊張地向游雨蘭喊道:「雨蘭,你已經好了嗎?」他的夥伴們已逐漸走到旁邊,亦向游雨蘭問安。

游雨蘭卻柔和地說道:「白水來,你不認得我了嗎?」

這聲音慈和動聽,既不少也不老,並不響亮,卻深深印入每個人心裏,如給人們心中灌入一道溫泉,溫暖舒服。

白水來啞言失色,這才發現游雨蘭雖然仍帶有原來的口音,但那種語氣與神態卻另似他人,努力思考了好一會,才喃喃道:「光之神?你是光之神?」

「呵呵,對。」游雨蘭微笑道:「我在你純潔的心裏生活了整整十年,總算沒有白住,現在我已恢復了真神之身,真的要好好感謝你,白神使。」

那些魔法宗師們聽到這裏,已明白創造那煙幕奇迹的,便是他們所敬仰的光之神,想不到光之神竟大駕親臨,他們嚇壞了,幾乎是撲倒地上,高呼真神之名。

其他天輝人都感到受寵若驚,忙隨着法師們拜下,虔誠地隨之誦讀讚美神恩的經文。

雖然落基人與弦影人所信奉的並不是光之神,但看到神的出現,亦令他們感到萬分光榮,亦紛紛拜下,只不過感恩之詞,卻沿用他們原來美諭他們的神的經文。

光之神向眾生淡然微笑,輕輕道:「親愛的大地子民,你們的敬意,我全部收下了,請起吧。不過,你們不能望着我,因為定力差的人會迷失自我,出現幻覺,就像久望太陽,亦是如此。」

人們有些本想站起來,但聽到後面那句話,回想先前的情景,以為這是光之神在責備他們過度直視不夠恭敬,嚇得又馬上趴到地上。

白水來卻未曾拜伏,一直目不轉睛地昂首仰望,他與光之神共存多年,兩者的力量已有共染,哪會受什麼迷惑影響。

只是,現在他的心情非常不好受,因為他一直把光之神當作朋友、甚至親人的關係,霎時間知道光之神已離自己而去,完成了孵化過程,他激動得眼淚如泉水般涌,哽咽著道:「光……光之神,原來你已離開我了嗎?我……我……」

光之神笑道:「傻孩子,你我終須一別,應該將這種分離看淡化一點,我雖然與你分開,可每一日每一夜都會活在你身邊、你的心中。」

白水來抓抓頭,認真想了想,才綻開了笑意,他本就是很單純的人,而且還非常聽光之神的話,這一言便將他點通,不再悲傷,然後他便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光之神,游雨蘭變成了你,那游雨蘭呢?她去哪了?」

這問題亦是其他人疑惑之事,只是他們現在誰也不敢抬頭正視光之神,只能用耳朵細聽神與神使者之間的對話。

光之神臉上的煙雲忽地散去,現出遊雨蘭的樣貌,此時她不再是光頭,而是長滿了金光燦爛的捲曲頭髮,她向白水來嫣然一笑,柔聲道:「白大哥,我還在這裏啊。」

此聲溫如水,柔如霧,甜美動人,少了光之神那種肅穆嚴正的氣息,正是游雨蘭的語氣。

白水來張開口,呆了好一會才顫聲道:「游……雨蘭,真是你嗎?你身上的傷好了嗎?」他問出這句話才發現是多餘的,因為游雨蘭看起來滿臉緋紅,艷麗動人,哪有半點受傷之感。

游雨蘭臉生紅暈,幽幽道:「其實,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講,原來一直伴隨我長大的詛咒是一道神咒,我註定要成為新一代的光之神,當我真正死亡的時候,這神咒就解開,原有的光之神就會與我合一,成為真神。所以……」

她聲音一轉,又變回光之神那慈和的語氣:「所以,游雨蘭就是光之神,光之神就是游雨蘭,也可以說游雨蘭已死,你以前認識的光之神亦已死,現在你所見到的,就是新一代的光之神。」

人們騷動起來,不禁輕聲議論,一年前,游雨蘭身上潛伏着兩百多年前的先輩法師,現在,她更變為光之神,實在是令人驚訝,卻又非常奇妙的事情,游雨蘭的夥伴們都忍不住抬起頭,再看看這位將不復存的好朋友。

白水來吸了兩口大氣,抓頭皺眉,想了好一會,才理解了光之神與游雨蘭兩者合一的問題,心裏既有悲亦有喜,因為說到底,自己喜愛的游雨蘭,已不會再活生生地經常出現在面前,那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

不過他暫時放開了這種情懷,向光之神發出奇問:「那為什麼光之神你不在舊龍城與游雨蘭合一,孵化為真神,而偏要回到月隱城呢?

「唉,如果你在那裏出現,那我們……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畢竟這句話有點質問的感覺,對神似乎不敬。

光之神亦嘆了口氣,道:「我也希望像你所說那樣,只可惜如果在邪神意念操縱的世界裏合一,那他會馬上破壞,使我徹底毀滅。

「可月隱城卻不同,因為月隱谷四周的山上佈滿黑晶石,不但能吸收太陽,連意念之力也能吸走,邪神的力量無法涉足此地,所以不但我要選擇在這裏完神,月隱城也因此一直存活下來。」

這下,人群鬨動起來,吵個不停,連李風華都聽得急冒冷汗,誰都知道神言無虛,那他選擇月隱谷建城,實在是萬幸中的幸運兒。

「噢!」白水來良久才恍然大悟,然後又歡喜地叫道:「那現在光之神你恢復了力量,請快帶我們一齊去收拾外面的機動軍團,它們太可怕了,有光之神在,我們一定能打贏它們。」

戰士們聽到這句話,立即熱血沸騰,紛紛跳起來吶喊:「有光之神,我們一定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戰無不勝──」人們熱烈歡呼,早忘了對神的畏懼,興奮得想馬上衝出月隱城,與敵人拼個死活。

光之神淡淡地笑道:「大家先冷靜,聽我說。」神語一出,人們立即聽命,不敢再吭半聲。

光之神接着道:「現在的我,雖然已恢復真神之力,可只是初生,加上我布下聖光之牆,消耗了很多神力,需要一段時間恢復。

「而且在月隱城外,邪神正對我虎視眈眈,我一出現,他就會馬上出手對付我,使我無法兼顧你們,所以,簡單一句,這次天命並不在我身上,而是在你心中,白水來。」

白水來怔住了,喃喃道:「我的心?」

「對,命緣天定,成事在人,好好用心想,用心做吧。」

光之神逐漸飄高,化為虛無,最後她留下一句:「如果在我恢復神力之前,聖光之牆被破,而你還沒完成天命,那人類就要承受這場災難了……」然後她便完全消失,無影無蹤。

人們高聲呼喚禮拜,而白水來仍呆立原地,發愣地遐想光之神的話……

「轟轟轟………」

烏托神將沿着月隱谷的邊沿走,不斷轟炸,希望能找出破綻,而機動軍團亦已到達,站在煙幕牆前面,不停射激光,可這一切都是徒勞,那月隱谷突然出現的防護罩,勝出舊龍城的甚多。

當時舊龍城的防護罩給李風華的原子炮一炮就打破,而這個看起虛無如霧的煙幕卻堅硬無比,即使六個烏托神將同時轟一處,亦無法擊破,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坐在其中一個烏托神將核心處的白水去,既驚訝又嫉妒,他認為這一定是李風華造出的防護罩,想不到比他造出來的還先進厲害。

他心裏越想越不服氣,他覺得憑自己的聰明才能,一定可以研究出這個防護罩的破綻,如此想着便操縱烏托神將回城,等待他有研究結果,再捲土重來。

可他連按了三次命令,那烏托神將仍圍着月隱谷打轉,不斷發射炮轟。

白水去感到不對勁,便拆開按鍵的外蓋,想檢查一下裏面是否有毛病,豈料剛碰觸表面的零件,卻感到一股強大的電流從那裏傳出,電得他一陣抽搐,幾乎摔倒地上。

這下,他可惱怒了,嘴裏罵罵咧咧:「可惡,我哥哥欺負我,連你這畜生也欺負我?要知道,可是我把你造出來的!」

他從外衣掏出一根鐵棒,想將那控制按鍵大肆拆解。

突然,前方的控制器向他射出一團鐵針,在他身後的椅子又猛地撞過來,在猝不及防下,白水去往後仰躲過鐵針,卻被椅子接上了,然後椅背腳飛出四根皮帶,將他雙手雙腳緊緊扣住。

白水去驚嚇過後,抓狂地吼道:「怎麼了?你瘋了啊,還是有毛病了?連主人都敢綁?」

前方觀望外景的玻璃窗忽地閃動起來,扭曲了幾片色彩后,現出一個面目猙獰的男子頭像。

看到這影像,白水去反倒高興了,大叫道:「烏托神,快幫我解開這些鬼東西,這烏托神將有問題!」

那烏托神卻冷漠地說道:「不,有問題的是你,我將一切重任與希望交託於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敗,連那個傻子一般的哥哥都打不贏,你還有何顏面見我?」

白水去高傲的個性被激怒,爭辯道:「我哥哥當然是厲害,不然他又怎能找到五件神器,又怎會打敗大人你在新人類世界的所有部下?

「他有我們中華族人最優秀的白氏家族血統,自然與眾不同,不過以我的智慧,下一次一定能打贏哥哥,哼!不用你來教訓我。」

「哼哼,竟還敢在我面前贊他。」烏托神惡狠狠地說道:「現在我的死對頭已活過來,龍神之器又有三件落回白水來手中,這種種錯誤都是你所犯的,你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見你那該死的哥哥,不過我很快就會帶他去見你!

「你們見面的時候,已經在地獄了!」

它笑了起來,又似在哭,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令白水去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平常因為他的個性張揚,與烏托神的談話從來都是如此激烈,烏托神經常罵他,但大都是言語上的責備,但現在他感覺到烏托神真的想實施其行。

白水去失聲道:「喂,你不會是說真的吧?錯了,下次做好一點就是了,叫什麼?」

烏托神停下了笑意,神情木然道:「你的價值已完了,去死吧!」然後它的影像驟然消失,似乎已不想看接下來的場面。

白水去正感不妙,那椅背又猛地彈出一條皮帶,緊勒在他的脖子上,並迅速收窄。

白水去怎也想不到,一直同坐一條船的烏托神會說變就變,講殺就殺,他剎時感到憤怒、驚訝、疑惑,可皮帶已令他呼吸困難,逐漸無力。

他不願就此冤死,努力掙扎,可這些皮帶是用非常特別的材料製成,即使他擁有太元無窮之能,也無法撐開。

忽地,他聽到「叮叮叮」的清脆響聲,是龍牙鏈甩動的碰擊聲,他立即靈機一動,集中意念傳於龍牙上,然後再將龍牙力量傳進龍鱗盾中。

背在後面的龍鱗盾,驟然變大了好幾倍,神器擴張力加上龍鱗盾鋒利的齒牙,綁着白水去身體的三根皮帶應聲而斷。

白水去飛快地抽出龍鱗盾,將腳上的皮帶也割斷,然後他閃電般起腳,踢在控制器下方的一個大按鍵上,這次那控制器沒瘋了,在上方頂端展開了一扇門。

白水去身形極快,毫不猶豫地飛掠而出,跳到了烏托神將外面。

在蛋形之頂上站了一會,他發現四面八方的機動人竟向他集中而來。很顯然,它們已接到烏托神的命令,要將他趕入絕路。

看到本應由自己操縱的軍隊,卻突然反戈倒向,白水去心裏氣憤難耐,他感覺烏托神要處死自己的理由太牽強了,這當中一定還有什麼秘密的原因,所以他更要活下去,找烏托神問個明白!

如此想着,他一咬牙,舉起龍鱗盾,向機動人軍團飛撲而下……

月隱城中,白水來盤坐在城門面前,表面上呆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機動軍團,實際上正沉思著光之神的話:「能挽救這場災難,是你的心!」

他想了老半天,沒想出個鳥兒,偏偏光之神消失了,想問清楚一點也沒對象。

人們雖然也未能理解光之神的話,但至少明白,解除困局的大任已落在白水來身上,所以現在眾將領都以白水來為核心,連坐都圍在他身後,那些夥伴不斷相互討論光之神的話中之意,亦有不少結論,但看到白水來一副半夢半醒的模樣,便不敢打擾他,只留起來繼續研究。

眾人正談論得激烈的時候,城門突然出現怪異事件,打斷了他們的心情。

只見那些機動人竟離開月隱城門,向某個地方彙集過去,然後那相應之地就會火光衝天。

甚至,連蛋形激光炮烏托神將,亦向機動人集中之處發動轟炸,但並不是每次都會炸得煙火四起,偶爾那些飛射的炮光會突然轉向,彈到附近的機動人身上,炸得機動人滿天飛舞。

幾乎誰都看出,敵人正在追殺某個目標,而這個目標非常厲害,在重重包圍中仍生存下來了。人們的好奇心驟起,又以這奇怪事件作話題,熱烈討論。

這時,白水來亦睜開觀望,他那神目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機動人頭上飛來躍去,這使得他驚訝地站了起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人影越靠越近,當白水來已看清這個人赫然就是白水去的時候,前方閃亮了兩道炮光,準確落在白水去落下之處。

「不──」白水來驚惶地大叫起來,血脈相連,令他對白水去異常緊張。

白水去反應極快,立即將龍鱗盾轉向轟然爆炸炮火攻擊,但是被兩道激光炮同時擊中,其衝擊力令他無法抵擋,被氣浪刮到了半空中,如斷線紙鳶般,落到月隱城門外的百尺之處。

此時人們亦已發現,敵人所追捕的竟然是白水去,夥伴們登時額手稱慶,發出陣陣幸災樂禍的笑聲,這也不能怪他們,因為站在白水來背後的每一個朋友,都幾乎深受其害。

可白水來卻毫無喜色,當看白水去被炸飛時,他的心快跳了出來,立即自然反應地提着龍角杖,衝到聖光牆前面。

夥伴們看到他的異動,立即驚呼起來,希蕾兒大叫道:「小白,你想幹嘛?難不成你還想去救白水去?」

「不要去啊,別說你弟弟罪惡滔滔,現在外面佈滿機動人,太危險了!」豪烏巴亦緊接嚷了起來,然後夥伴們一發不可收拾地,你一言我一句地勸白水來。

白水來伸開的手又縮了回去,他現在心情非常矛盾,朋友們的話半點不假,弟弟實在犯下了太多令人無法原諒的錯誤,可是,當看到白水去在地上痛苦地扭曲,他的心便揪緊的痛。

成千上萬的機動人已瞅准白水去的落向,踏着整齊之步向其邁進,手中的激光槍已高舉,一觸即發。白水去傷痕纍纍,看到四面八方的機動人,他露出了絕望的眼神。

就在此時,後方傳來一聲長嘯,一人從天而降,兩道光龍驟然閃射,在空中相互追逐,不斷打旋,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之盾,將雨點般灑過來的激光盡數擋住。

看到來者竟是自己的哥哥白水來,白水去心頭一陣翻滾,難受至極,竟一時氣悶,暈厥過去。

這時候白水來已豁出去,不停打出光龍,再運起太元無窮的招式,將光龍分化為成千上萬,把大半走入射程的機動人擊倒在地,然後他轉身抱起白水去,撿起龍鱗盾,一邊抵擋激光,一邊退入月隱城。

當他拚命似地費儘力氣,融入聖光牆,將白水去抱進去的時候,他再頂不住了,倒在地上不斷喘氣。

三名躲在一旁、卻看個清澈的劍客,悄悄走到昏迷的白水去旁邊,猛地舉劍刺下,斜里閃來一道劍光,將他們的劍鋒全部擋開。

一個婀娜身形的少女立在了他們面前,低聲喝道:「這是白神使救回來的人,不能傷害他,而且,師父有教導過你們,劍用在陰險之上嗎?」

那三人正是劍魂大師的徒弟,看到有機會為師報仇,卻想不到擋住他們的正是師父最看重的徒兒劍聖青木年,他們只好低下頭,一言不發便退開了。

青木年吐了口氣,回過頭,正好碰上白水來望向她的感激目光,她臉上微微發熱,雖然她在剛才還大力反對白水來,為一個不值得救的人而冒險,卻想不到,現在反倒在維護他了。

白水來回復些許精神,便馬上扶抱起白水去,運功為他療傷。

白水去全身傷痕纍纍,已幾乎沒一塊好肉,可想像他經歷多麼兇險的戰鬥,卻頑強地活了下來,可算奇迹。

現在眾人已不再吭聲多言,因為他們亦想不通,白水去為何會與機動軍團反目相鬥,更想不懂白水來的心是什麼構造的,什麼惡人都救。

在太極能的幫助下,白水去連吐了幾口積血,醒轉過來,可他一開口便哭泣大吼:「為什麼?為什麼?該殺我的卻不殺,該幫我的卻要殺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他竟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眾人面面相覷,大多在想,這個陰毒的龍城主人又不知在耍什麼花招。

白水來拍着他的肩頭細語安慰,白水去猛地甩開他的手,一邊哭一邊喊道:「都是你,你老是跟我作對,害我做不成好事,被烏托神罵,被他懲罰,你是這樣,爸爸也是這樣,都是你們不好,嗚……」

白水來怔住了,霎時,他隱約明白這是什麼一回事,登時怒火中燒,「啪!」狠狠抽了白水去一巴掌,一下將他打得腫起半邊臉。

這次輪到其他人愣住,因為他們從未見過白水來如此兇惡,連白水去也止住了哭聲,驚惶地瞪着哥哥。

白水來喝道:「一切都是烏托神害了你,你可知道爸爸和我,是多麼地關心你和愛你!你看……」他取出爸爸秘密留下來的那個錄影器,將父親的遺言播給白水去看。

四周的人們聽不懂他們的中華語,卻看到白水去一邊看一邊落淚,臉色陣紅陣白,看完后,還從白水來手中搶過錄影器,看過一遍又一遍。

過了好一會,他突然又大哭道:「爸爸,我錯了──」

兩兄弟抱頭痛哭。

這更使圍觀的人納悶了,他們兩人本來一個是單純善良的神使者,一個是兇狠毒辣的龍城之主,勢不兩立,此刻卻抱在了一起。

只能嘆世間之事變化萬千,無法預料,沒有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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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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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龍血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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