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個人的戰爭

第28章 兩個人的戰爭

「弟兄們上啊,殺了這幫國軍的狗崽子,別讓他們給跑了!大夥一起上給猛子哥報仇雪恨啊!」馬大山俯下身子緊貼在馬背上,雙手持槍,左右開弓,砰砰砰!連開三槍,當下有一名國軍士兵左臂中彈,鮮血四濺之下被身邊的戰友拖了下去。

「狗娘養的,讓你小子嘗嘗機槍彈的滋味!」李得勝看到馬大山和他手下的幾名一身黑衣勁裝的小頭目縱馬飛奔而來,當下扣動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的扳機,黑洞洞的槍口頓時噴吐出一股耀眼的火舌,在陣地前方五十米範圍內形成了一片四十五度的扇形彈幕,激射而出的機槍子彈當下命中了兩匹沖在最前面的雜種馬的胸膛,中彈的馬匹發出了一聲聲痛苦的嘶鳴聲,前蹄一軟,在高速飛奔的情況下跌倒在地,而它們馬背上的兩名時才還在瘋狂射擊的騎士則來不及閃避,由於慣性而被直接掀翻了出去。其中一個倒霉蛋的腦袋直接撞在了山道上的一塊尖利的山石上,頓時腦袋開花,黃褐色的腦漿和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直接殞命當場。另一個騎手手肘着地,雖然沒死,但也摔了個筋斷骨折,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再也無法抬槍射擊了。而那兩匹中彈的雜種馬,躺倒在地,痛苦地嘶鳴了幾聲,從鼓動的鼻腔和胸腹上的傷口之中流出了腥臭的黑血,不一會兒就一動不動了。與此同時,李得勝身邊的雜草叢中忽然探出了十幾桿黑洞洞的包括中正步槍在內的各種樣式步槍的槍口,火光一閃,一次齊整的射擊,當即又有七八名衝上前來的清風寨嘍啰痛苦地倒地。身後的清風寨嘍啰們見狀再也不敢貿然衝鋒,紛紛就地卧倒或者找塊岩石、找棵樹木作為掩護,端起手中的步槍,跟國軍小隊對射起來,一時之間雙方子彈亂飛,不時有雙方的士卒中彈倒下,隨後被身邊的戰友或弟兄拖到了一邊。

「就地隱蔽,散開散開!別扎堆,小心手榴彈!」馬大山眼見強攻不成,不得不下令手下的嘍啰們就地尋找隱蔽。自己手下的弟兄距離陸蘊軒等人的防線只有三四十米的距離,眼看就能縱馬殺入國軍小隊躲藏的小樹林子裏。但是每次自己手下的人馬一衝上前去,就會被國軍的槍手準確地擊斃,反覆衝鋒了三次,均以失敗告終,反倒是留下了十多具黑衣嘍啰的屍體,戰馬也被李得勝用機槍掃倒了三匹,讓馬大山着實心疼了一番。

經歷了最初瘋狂的衝鋒所造成的慌亂和人員傷亡之後,清風寨的「黑衣手槍隊」和「步槍中隊」,在馬大山和瘌痢頭沈三的指揮之下迅速四散開來,就地尋求掩護,利用人數上的優勢,在交替射擊掩護的同時步步逼近,跟陸蘊軒等人對耗起來。雖然這些清風寨的嘍啰們人員素質低下,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品質低下,甚至會發生子彈卡殼、步槍炸膛的問題。但是畢竟他們的人數是國軍小隊人數的近四倍,而且加上熟悉地形,懂得利用樹木的掩護,射擊距離也比較近,所以他們與正規軍之間的差距並不明顯。他們利用樹木和岩石的掩護,從三個方向陸蘊軒、李得勝、楊尚武等人的防線步步緊逼了上來,國軍小隊由於人手不足,士兵負傷,體力耗損過度,原本就顯得十分脆弱的防線之上感受到的壓力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緩過勁來的清風寨的嘍啰們,對於自己剛才被國軍小隊的火力壓製得抱頭鼠竄的一幕感到十分惱怒。有了樹木和岩石的掩護,緩過了一口氣之後,頓時露出了平日裏燒殺搶掠的江湖匪氣,對於隱蔽在樹林子裏的國軍小隊槍下再不留絲毫的情面,幾十桿步槍和二十多支駁殼槍,立刻在左中右三個方向上向著陸蘊軒、黃澤成、李得勝、楊尚武等人隱蔽的樹坑方向瘋狂地傾瀉子彈。

一瞬間,陸蘊軒等人依託的土坑和樹木組成的防線,頓時被紛飛的彈雨所籠罩,激射而來的子彈打在斑駁的樹榦上,頓時打得木屑紛飛,泥沙四濺,時不時就有來不及隱蔽的士兵中彈倒地,生死不知。時不時還有一些纖細的小樹被子彈打斷了樹枝樹杈,劈頭蓋臉地砸落在陸蘊軒等人的身上,讓他們一行人好不狼狽。

「狗日的,有種就繼續衝鋒,仗着人多勢眾跟我們玩對耗,算什麼本事!」李得勝擊發完彈夾里的十幾發機槍子彈,撂倒了五六個躲在三十多米開外的一排半人多高的雜草叢裏的山賊,抱着打完了子彈的捷克式輕機槍就地一滾,躲開了三發尾隨而來的步槍子彈,抹了抹自己右臉頰上被子彈濺起的土坷擦傷造成的血跡。李得勝啐了一口,一邊高聲咒罵着,一邊從身上的彈藥袋裏摸索出新的彈夾換裝上去,又用機槍彈向著暗算自己的幾個躲藏在樹木背後的山賊掃射了一番。

「國軍的那幫狗崽子支撐不住啦,弟兄們給我沖,一口氣滅了這幫小逼崽子!」瘌痢頭沈三因為害怕騎馬過於招搖,被國軍的神槍手發現而立即擊斃,此時此刻已經下馬由一群小頭目保護著,悄悄溜到了戰線前邊。他摸了摸自己疙疙瘩瘩的腦袋,眼見原本抵抗激烈、槍聲不斷的國軍防線,抵抗的槍聲越來越少,頓時膽氣也大了起來,舉起駁殼槍,對天射擊了兩次,扯著嗓子吼道。

馬大山聞言,頓時好似忠心的獵狗一般率領着三十多名不怕死的「黑衣手槍隊」的心腹,一邊射擊一邊嗷嗷叫地衝出了自己的隱蔽點,好似自殺式衝鋒一般,當先向著陸蘊軒等人的槍口上撞去。

「那幫傻鳥,不怕死嗎?真是一群瘋子!」楊尚武看着那些端著步槍嗷嗷怪叫着衝上前來的清風寨山賊,忽然感覺心中很不是滋味。如果衝鋒上來的是小日本鬼子,他相信自己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手中捷克式輕機槍的扳機,讓這些送死的小鬼子直接被自己手中擊發而出的子彈打成血葫蘆。但是現在面對的卻是一群群被人利用和蠱惑的同胞弟兄,看着他們一個又一個被自己手下士兵擊發的子彈撂倒在地,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臟好似被人用力地揉捏了一下,持槍的雙手居然罕見地顫抖了一下,遲遲無法扣動手中的扳機。

「楊尚武,你他媽的在發什麼愣?輕機槍給我狠狠地打啊!敵人就要衝上來了,你別關鍵時候掉鏈子,會害死大夥的!」不遠處的黃澤成發現了楊尚武的反常,頓時扯著嗓子高聲叫罵道,「擲彈筒小組也別跟個木頭似的,裝填彈藥,讓這些亂匪嘗嘗炮彈的滋味!」黃澤成抓起一個手榴彈,扭開蓋子,一拉保險,嗖的一聲丟了出去,炸倒了五個已經距離自己躲藏的土坑不足三十米的清風寨嘍啰。聽到他的命令,身後不遠處的擲彈筒小組連忙緊急裝填榴彈,轟轟兩聲!兩發50毫米口徑榴彈拖着白煙擊發而出,準確地落在了衝殺上來的馬大山等人的跟前,轟隆!兩發榴彈爆炸的響聲合成了一聲更大的爆炸聲,馬大山只覺得一股大力迎面而來,緊接着自己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被掀飛了出去。

落地之後又翻了好幾個跟頭的馬大山頭暈眼花,耳朵裏邊也好似敲鑼一般嗡嗡之聲不斷,暫時失聰。他剛想站起身來,一動之下感覺胸腹部一陣劇痛,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抬頭一看,自己剛才所站的地方被炸得一片焦黑,周邊十米之內橫七豎八地躺着七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還有四名一身血污的嘍啰,捂著小腿和流血不止的肚子倒在地上,呻吟聲不斷。

眼看着這次由馬大山親自率領「黑衣手槍隊」發起的進攻,又要因為國軍槍炮的阻擊而倉皇敗退下來,在後督戰的瘌痢頭沈三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他舉着手裏的那把駁殼槍,氣急敗壞地沖着身邊的兩名心腹小頭目嚴厲地命令道:「你們兩個各自率領二十人,再沖一次!我看國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蹦躂不了幾下了,你們這些人一上去,他們的防線肯定土崩瓦解!」

「沈三哥,我看國軍這些人進退有度,隱蔽得當,射出的子彈跟長了眼睛似的,一打一個準,沒有支撐不下去的意思。弟兄們這麼盲目地衝上去完全是無用功,只是白白地當活靶子啊!」一個小頭目看到樹林子裏那一左一右兩挺不斷噴吐着火舌的捷克式輕機槍,本能地有些畏懼和抵觸,低三下四地向著沈三哀求着,不要讓自己上去當炮灰。

「少廢話,你小子活膩歪了是吧?居然敢違逆我沈某人的命令!臨陣脫逃,老子現在就能斃了你!」瘌痢頭沈三憤怒地瞪着他那血紅色好似要噴火一般的眼睛,惡聲惡氣地呵斥道。說罷飛起一腳,將那個小頭目踢了個跟頭。

那個被踢了個跟頭的小頭目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看到瘌痢頭沈三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和他身邊的那幾個黑衣心腹,頓時好似秋冬的知了,再也不敢吱聲了。那個被踢的小頭目硬著頭皮,略顯無奈地跟另外一個早已經嚇得噤若寒蟬的小頭目對視了一眼,唯唯諾諾地轉身離開,招呼著三四十人貓著腰,繼續攻了上去。

由於山道狹窄,加上陸蘊軒等人都躲在了灌木叢生的小樹林子裏,馬大山、瘌痢頭沈三等人騎乘的馬匹根本無法跑動起來,發揮騎兵快速突擊的優勢,反倒因為在人群之中過於顯眼,成為了李得勝和楊尚武兩挺捷克式輕機槍槍口下的移動活靶子。在損失了三匹雜種馬之後,瘌痢頭沈三放棄了用騎兵引導衝鋒的主意。剩下的幾個騎馬的小頭目紛紛棄馬步行,利用自然的山坡地形起伏和樹木雜草的掩護,頂着國軍小隊不斷射擊過來的子彈,向著陸蘊軒等人藏身的小樹林子撲去。

陸蘊軒、黃澤成率領的這支突擊小隊雖然單兵人員素質出眾,正規軍的武器也比這些山賊土匪們拼湊起來的「萬國造」好了不知多少個檔次。但是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處於人數劣勢的國軍突擊小隊一方,由於自身可作戰人員太少,加上大夥最近幾日連續作戰,沒有正經地休息過,身心俱疲,現在清風寨的嘍啰們一擁而上,漸漸地防線之上的壓力越來越大。

清風寨的嘍啰們由剛才的兵分三路集中成了左右兩路,幾個小頭目手持駁殼槍當先開道,他們手中的駁殼槍的擊發速度都調到了最快,每次射擊都是一次性射出三四發子彈,四五個人一起開槍,其規模居然不下於兩挺輕機槍。而在他們身後,四十多名手持各色步槍的嘍啰也是交替掩護,步步進逼。他們所發射的子彈給國軍士兵造成的殺傷,也隨着距離越來越近而越發大了起來。

李得勝身邊的一名頭上負傷的戰士,顧不得擦去臉頰上的血跡,一拉槍栓,退出了一發彈殼,再次一拉子彈上膛,穩穩地舉槍射擊,砰的一聲槍響,二十米之外的一個身穿黑衣勁裝、手持駁殼槍正在呈扇形掃射的小頭目,當即捂著胸口痛苦地倒了下去,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好小子,槍法真不錯!」李得勝剛想誇讚他幾句,忽然草叢後頭又衝出了七八名手持步槍齊射的山賊。只見那七八支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地火光一閃,李得勝下意識地一縮腦袋,只覺得頭皮上一麻,自己頂在腦袋上避雨的那頂破草帽頓時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擊發過來的子彈打飛了開去。李得勝一摸腦袋,也是火辣辣地疼,再一看手掌上,除了幾根頭髮之外還有一絲血跡,看來是被子彈擦傷了頭皮。

「他奶奶的,那幫彪子!」李得勝來不及慶幸自己命大,那幫剛剛擊發完步槍槍膛中子彈的清風寨嘍啰們,已經一邊拉動槍栓替換子彈,一邊呼喝着沖了上來。

「小鍾,看見那個穿黑衣的小鬍子了嗎?那是這群人的頭,給老子把他斃了!」李得勝操縱着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將機槍架設在了一棵倒伏在地的枯樹樹榦上,自己則趴在土坑裏,對準身邊那個手持步槍的年輕士兵,頭也不回地命令道。

噠噠噠!捷克式輕機槍的槍口火光一閃,一個急促的短點射,又有三名失去了樹木掩護的清風寨嘍啰身上綻開了血花,身體抽搐了一下,四仰八叉地癱倒在地。雖然擊斃了三名步槍兵,但是那個手持駁殼槍,把手槍當衝鋒槍使的黑衣小頭目,並沒有按照李得勝的命令被擊斃。李得勝趁著換彈夾的空隙,就地一滾,退到了土坑裏,剛想開罵,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剛剛那個叫做小鐘的士兵已經不聲不響地趴在樹榦上,一動不動了,他手中的那支中正步槍也歪在了一邊。

「小鍾!小鍾你醒醒!」李得勝爬了過去,將這名年輕士兵拉了起來,低頭一看,那名剛剛還得到自己表揚的年輕士兵的軍帽上,多了兩個刺眼的彈孔,兩股殷紅的鮮血順着鬢角流了下來,滴落在了李得勝那雙滿是老繭的粗糙大手上,鮮血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但是懷中的這名年輕的士兵卻早已經停止了呼吸。

「得勝小心!山賊們上來啦!」不遠處的楊尚武大吼一聲,眼看着十多個山賊一邊舉槍射擊一邊向著李得勝跟前衝去,戰友處於生死存亡之際,楊尚武再也不允許自己多想,噠噠噠!捷克式輕機槍再次發威,當即有三四名山賊身上鮮血四濺,撲倒在地。與此同時,只聽砰砰兩聲悶響,兩發曼麗夏步槍彈瞬間打在了李得勝身邊的枯樹上,彈頭好似鉚釘一般牢牢地嵌入了滿是青苔的樹榦之上。李得勝放下小鐘的屍體,來不及替換手中捷克式輕機槍那空空如也的彈夾,就地一滾,隨手抄起小鐘的那支中正步槍,一拉槍栓,發現槍中還剩下兩發子彈,當即單膝跪地,鎮定自如地舉槍射擊,砰!槍響人倒,那名留着小鬍子的黑衣頭目的腦袋上騰起一股血霧,他的身子好似觸電一般僵直了一下,隨後雙腿一軟,咕咚一聲,向後便倒。

李得勝一擊得手,不敢多做停留,當即扔下手中的中正步槍,撿起自己心愛的捷克式輕機槍,沖着楊尚武焦急地喊道:「副連長,我們這邊頂不住啦,撤吧!」說罷一揮手,招呼手下的士兵向後退去,自個兒一邊撒丫子飛奔,一邊從武裝帶里摸索出最後一個彈夾,裝填在了輕機槍上。他身邊僅存的兩名士兵眼看衝殺上來的清風寨嘍啰人多勢眾,這個由枯樹圍攏的土坑無法再堅守下去,也被迫跟着李得勝一起邊打邊退。他們身後則出現了一二十名手持步槍的清風寨山賊,槍聲不斷,一名舉槍還擊的國軍士兵一聲慘呼,瞬間被七八支步槍射出的子彈打成了篩子,死不瞑目地仰面跌倒在地,鮮血從胸腹之上的彈孔中「噗噗」流出,將軍服和身下的土地浸染得殷紅一片。

「投擲手榴彈,其他人員交替火力掩護撤退!」眼見敵人人多勢眾,自己身邊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傷亡倒下,黃澤成不得不面色冷峻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擲彈筒小組將最後的四發炮彈都打出去,掩護黃長官和李得勝撤退!」中路的陸蘊軒大聲地命令道。

擲彈筒小組的兩門民國二十七年式50毫米擲彈筒終於裝彈完畢,只聽咚咚兩聲轟響,擲彈筒小組周圍白煙瀰漫,兩發50毫米口徑小型榴彈再度擊發而出。轟轟!兩聲沉悶的爆炸聲在李得勝等撤退的士兵身後響起,李得勝等人當即卧倒在地,飛濺的沙石砸了他們一頭一臉。等到硝煙散盡,扭頭一看,那二十多名清風寨的嘍啰被炸死炸傷了十多人,僥倖不死的幾個嘍啰也被緩過氣來的李得勝用輕機槍盡數撂倒。

但此時此刻,另一邊的楊尚武卻又大喊了起來:「格老子的,清風寨的山賊們又攻上來了!我這邊彈藥已經不多啦,我們再不擺脫他們就麻煩啦!連長,我們強行突圍吧!」楊尚武的話語之中滿是焦慮。

「我們不能撤退,我們人手有限,缺乏彈藥,而且士兵幾乎個個挂彩,人人有傷在身,此時面對數倍於己、擁有快馬的敵人,強行突圍只能是死路一條!」陸蘊軒眉頭緊鎖,一口否決了楊尚武強行突圍的提議,「弟兄們!我們一定要堅持下去,之前騎馬先行的傷員們我已經囑咐他們去聯繫劉家莊的傷員和羅漢寺設伏的趙勝才、孫天勇等人了,只要他們能及時趕來,我們就不會輸!弟兄們,我們阻擊日軍運輸大隊,狙殺藤原大佐這樣的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這群烏合之眾還能擊敗我們嗎?大夥咬牙堅持,就是死,也要死在和日本人拼殺的戰場上,絕對不能死在這群宵小之輩手裏!」陸蘊軒怒吼了一聲,高聲鼓舞著身邊的士兵。

「小隊集中,節省彈藥,等敵人靠近了再打!」黃澤成和李得勝等人邊打邊退,撤到了陸蘊軒等人負責的中路,僅存的十六七人聚集在了一起,架起手中的步槍和輕機槍,人人眉頭緊鎖,表情沉穩而嚴肅,顯然已經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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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的刺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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