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朽木不可雕
聽了冷妃雪的話.歐陽憶楓心堵得難受.她說的是那樣的平靜.可他卻聽出了那平靜背後的不舍與悲傷.還有深深的無力.
「你給我時間.一定會有辦法的.如果最後我還是無法想起你.我也會努力愛上你.既然我能愛上你一次.就肯定會愛上第二次.」
「沒用的.一見鍾情無解.」
「世事無絕對.不試一下怎麼知道.我從不信命運.相信你也不信.而且.你也不希望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吧.」
冷妃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就等你做到了再來找我.我累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承受不起了.」
「好.在這之前我不會煩你.但是你也不能在外面.你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孩子着想.先回去.你放心.我不會煩你.」
冷妃雪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歐陽那句不希望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直直刺入她心裏.她就是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她深深體會過那種滋味.
那種對父愛的渴望.對父親的幻想.是無法代替的.她的確不希望她的孩子將來和她一樣.
歐陽憶楓拍拍手.就有一輛馬車駛了過來.
冷妃雪淡淡地看了一眼.得.原來是在這裏堵她.
「我送你回去.」歐陽憶楓道.
冷妃雪沒說話.既然他早有準備.就不會讓她輕易拒絕.
軲轆軲轆的聲音漸行漸遠.就在冷妃雪和歐陽憶楓剛剛所站的地方.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那裏.
玉無華看着遠去的馬車.眼光晦暗不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就由他來結束吧.
馬車內.歐陽憶楓低頭沉默看書.冷妃雪撐著下巴看着外面的景色.
多麼熟悉的場景.初見時.他們共乘一輛馬車進宮參加百花宴.那時不經意的一眼.四目相對.強烈的感覺.怦然失控的心跳.
或許.從那時起.就已情愫暗涌.
如今天.她心裏只有平靜.
考慮到冷妃雪的身體.歐陽憶楓放慢了速度.一路上走走停停.回到歐陽王府已經是十幾天後.
殺手盟的人早就把情報傳回了歐陽王府.他們到的這天.歐陽王府所有人的都出來迎接.
一看到馬車來了.一個兩個都異常地激動.
歐陽憶楓先下馬車.隨後扶著冷妃雪下來.
一幫人見冷妃雪下來了.立馬湧上去扶住.噓寒問曖.而歐陽憶楓直接被擠到一邊.
「雪兒.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雪兒.你可算回來了.」
「王妃.你可把咱們給想死了.小世子還好吧.」
「孩子乖不乖……」
「……」
冷妃雪被一大幫人擁著進了歐陽王府.而歐陽憶楓直接被晾在一邊.
對此.歐陽憶楓很無語.只能訕訕地跟上去.看來自己的存在感還真是低.
王府.冷莫笑才和蘇問凝走出來.她們兩個是最淡定的了.
「娘親.」冷妃雪叫了一聲.
冷莫笑點點頭.算是回應.隨後眼神一稟.「歐陽憶楓.」
歐陽憶楓剛進來就聽到一個滿含怒氣的聲音叫他的名字.還沒看清是誰在叫他.就看到一條嬰兒手臂粗的手黑色蛇鞭迎面擊不.
眼神一寒.身體微微側開.然後反手抓住那疾速而來的蛇鞭.轉身盯着鞭子另一頭的冷莫笑.
這個女人他上次來就見過一次.雖然沒說過話.但是從那根冷妃雪一模一樣的臉.也知道她是冷妃雪的娘.他的岳母.
一條蛇鞭兩頭被人拉直.原本圍在冷妃雪身邊哄鬧的人群此時全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集中在一處.
一陣風飛過.冷莫笑已經到了歐陽憶楓面前.素手作刀.劈向歐陽憶楓的胸口.行若奔雷.快若閃電.
歐陽憶楓心中暗嘆好快的速度.手上動作卻不慢.錯身避開她的刀手.
冷莫笑抬手的抽.一頓.再一甩.黑鞭猶如毒舌疾馳而來.
歐陽憶楓卻只是閃躲.並未正面對上.
一旁的歐陽致遠看得心驚.瞅著一個空檔闖進來拉住冷莫笑.「笑笑.有話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我好端端一個女兒被他害成這樣.」
「楓兒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受害者.」歐陽致遠為歐陽憶楓解釋.
「是啊.笑笑.楓兒回來就好.」君天磊也插話進來.
「我寧願他不要回來.省心.」
「不回來孩子就沒爹了.」歐陽致遠和君天磊異口同聲地道.
說多少句都沒這句話湊效.冷莫笑也冷靜了下來.她清楚一個人帶孩子的辛苦.
不是說生活上的苦.而是心裏的苦.冷妃雪雖然從沒跟她說過她想要一個爹.但她卻知道其實冷妃雪收裏面還是很渴望有一個爹的.
冷莫笑一扔鞭子.「以後他要是再敢負雪兒.我要你死無全屍.」
「我不會負她.」歐陽憶楓語氣冰冷.卻很堅定.
他不會再負冷妃雪.不是因為冷莫笑的話.而是因為冷妃雪是他娘子.是他孩子的娘.
「看什麼看.沒事干啊.」冷莫笑對着在場的人一聲吼.立馬所有人都回過神來.該幹嘛幹嘛去.開玩笑.冷莫笑的怒氣不是他們能承受得起的.
一整天.冷妃雪都像是刻意避開歐陽憶憶楓般.就算是碰到了也當作沒有看到.
歐陽憶楓知道她不想見他.也不去打擾她.而是跟藍博文熟悉他以前的事.也把絕殺納入殺盟.
好幾天冷妃雪都沒有見到歐陽憶楓.日子過得也很平淡.
「沒有消息嗎.」書房裏.歐陽憶楓問跪在地上的鬼風.
鬼風搖搖頭.
歐陽憶楓無力地揉了下額頭.他回來十幾天了.已經熟悉了殺手盟的事.就一直派派人去查一見鍾情有沒有解藥.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沒有.
「主子.或許可以問問冷夫人.」鬼風道.
冷莫笑.歐陽憶楓沉思.
「冷夫人是用毒高手.母主的毒術就是冷夫人教的.而且當初毒尊也是冷夫人的手下敗將.」
歐陽憶楓揮手讓鬼風下去.冷莫笑.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冷莫笑那麼疼冷妃雪.如果她有辦法.不可能不幫他.
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她也沒有辦法.
而迎笑閣那邊.這幾天一直都是藥味濃郁.歐陽憶楓站在一旁.強忍着那刺鼻的藥味.笑得一臉討好.「笑笑.你煮這些葯都好幾天了.是用來幹嘛的.」
冷莫笑沒有回答.而是把一大盆毒蛇毒蜘蛛毒蠍子倒下去.用內力催動火候.很快.那些毒蛇就被煮爛了.
歐陽致遠強忍着想吐的衝動.看着那一大鍋亂七雜八的東西.這東西冷莫笑煮了好幾天.鍋都快被她給煮穿了.
「累了就去休息.」在歐陽致遠打了十個哈欠后.冷莫笑冷冷地道.
歐陽致遠一甩頭.精神抖擻.「沒事.我不累.」我只想陪着你.
「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裏守着.記住.每隔半個時辰就要用內力催動一次火.就這樣.我先去休息了.」
歐陽致遠.「……」
夜深人靜.歐陽憶楓在確定冷妃雪熟睡后.再次偷偷從窗戶爬進去.坐在床過看着冷妃雪安靜的睡顏.
這是他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冷妃雪不想見他.他只能在晚上她睡着后偷偷摸摸地進來.
伸手撫摸上冷妃雪的臉.熟睡中的冷妃雪感覺到臉上痒痒的.小爪子一拍就把歐陽憶楓的手拍掉了.歐陽憶楓又伸手去摸.冷妃雪皺着眉.這下也有拍了.而是把他的手抓住枕在頭下.嘟噥一聲.「別鬧.困.」
聲音很小.歐陽憶楓卻聽到了.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
冷妃雪小臉在歐陽憶楓手上蹭了蹭.然後滿足地睡去.
見她睡得沉.沒有醒來的意思.歐陽憶楓大著膽子悄悄爬上床.把冷妃雪抱在懷裏.然後僵著身子看着她.生怕她現在醒來.
還好冷妃雪懷有身孕.嗜睡.警覺性也變低了很多.並沒有醒來的意思.而是習慣性地往他懷裏靠.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冷妃雪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歐陽憶楓已經走了.她完全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藍博文和雲霧等人見歐陽憶楓每晚都這樣.終於看不下去了.
「我說憶楓.你每天晚上都這樣偷偷摸摸.你不累啊.」藍博文一臉鄙視.一點都不光明正大.
雲霧點頭附和.
「她不想見我.」歐陽憶楓冷冷地說.他也不想這樣偷偷摸摸.感覺像做賊似的.
「那你不會把她哄回來啊.」藍博文朝天翻白眼.
「怎麼哄.」
「送花.女孩子都喜歡花.」雲霧插嘴道.
「俗氣.」歐陽憶楓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就走了.
藍博文和雲霧齊齊搖頭.朽木不可雕也.
然而.第二天冷妃雪起床的時候.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束怒放的藍海菊.
「粉兒.這藍海菊是哪來的.」冷妃雪指著桌上的菊花問道.
粉兒看了眼桌上怒放的藍海菊.搖搖頭.
冷妃雪皺眉.誰拿來的.而且.這個季節怎麼會有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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