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十六章
「對了.你的秘密花園在哪呢.」玉雪瑤出聲問道.她可不認為霍祺康是個空穴來風.喜歡自吹自擂的人.帶她來到這裏並不可能只是為了炫耀他屏風上面這幾副畫而已.
霍祺康神秘地笑了笑.走到書架旁.在靠牆角邊摸索了一下.只聽一聲不大不小的推拉聲.巨大的書櫃突然一分為二從中間分裂開來.露出一條半人寬的窄小過道.
玉雪瑤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這些所謂的秘室.她只從書本上看到過.現實中她還未曾所見.尤其還是在霍祺康這樣一個看似不問世事的閑居之人房中.出現這樣的機關秘室.不得不讓她大跌眼鏡.
在玉雪瑤吃驚的時間.霍祺康不知道從哪裏變出兩盞點燃的煤油燈.拿了一盞給玉雪瑤.吩咐道：「拿好跟着我走.」
玉雪瑤接過煤油燈.腦海里盤旋著無數的疑問號.心裏有些探險的刺激感.既緊張又有些小興奮.學着霍祺康側着身子走進窄道里.在書架的背後竟然有個向上延伸的木階梯.
小心翼翼地跟着霍祺康的腳步沿着階梯往上爬.爬了十幾級的木梯.一個模糊但很寬大的閣樓出現在眼前.「小心腳下.別踩空了.」霍祺康提醒她.
雙腳跨過階梯.終於着地.踩在木地板上了.玉雪瑤就著燈火開始打量樓上的景物.映入眼帘的全是些花花草草.一陣淡淡的蘭花清香味.撲鼻而來.立刻讓她心曠神怡.
「站着別動.我去把天窗全部打開.」霍祺康說完.熟悉地走到牆邊.拿起竹竿把左右兩邊十幾個天窗全部打開.室內一下變得明亮.抬頭可望見外面的朗朗星空和圓盤似的明月.傾泄的月光加上靜謐的燈火把閣樓照得亮堂堂.
「哇哦.」玉雪瑤發出一聲驚嘆.霍祺康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中的煤油燈.把火光調到最大.找了個空置的高腳花架放下.
「怎麼樣.驚訝吧.這些都是我自己栽培的寶貝.怕被哪個冒失鬼碰壞了.特意藏到這間秘室來.為了它們我還請人改裝了這間秘室.那些天窗就是改裝后才有的.只要沒雨的時候.我就上來把天窗全部打開.算到大雨要來了.就把天窗全部關閉.這些天忙着照顧你.都十來天沒來看它們了.」霍祺康自豪地介紹著自己的豐功偉績.
「你就為了這些花花草草特意修建一間這樣的秘室.」玉雪瑤仍舊不可置信.她只聽過秘室用來逃生或者藏珠寶財產、機密、私隱物件之類作用的.還沒見哪個奇葩用它來做花房.
「也不全是.這裏本來是準備給傭人住的.我說要搬來這裏.我爹娘才請師傅把這層樓改裝.在改裝的過程中師傅自作主張修了這個秘室.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我剛搬來這裏的時候.我娘給我派了四個丫環.每天進進出出不停地忙活.加上祺瑞、祺芬和祺軒每天準時來報道.根本違背了我搬到這裏住的初衷.我本來是覺得這個塵世太喧囂.很想尋找一處只屬於自己的凈土.一個能夠讓自己忘記憂傷煩惱.忘記塵世紛爭.讓心靈寧靜得到寄託的地方.」霍祺康說得一臉陶醉.
玉雪瑤算是接受了他的這種解釋.心裏的疑問也就消散了.開始靜心地欣賞著滿室繁多的蘭花品種.
轉完一圈大概估算了一下應該有一百多個品種.有很多稀有名貴的品種他這裏竟有出現.更驚奇的是.他能讓不同花期的屬種在同一時間開放.玉雪瑤知道他愛蘭花.但不知道他這麼用心.這麼懂得欣賞.又一次被他驚訝到.
「據說蘭花品種上萬.在你這樣隱蔽的花室里能夠聚集上百種.也算是個奇迹了.你從哪裏弄來這些花苗.」玉雪瑤佇足在一盆開得正茂的蝴蝶蘭前.輕輕伸手撫摸著形態酷似一隻展翅欲飛的紫蝴蝶.不太在意地問道.
「負責修剪花圃的葉老伯呀.你別看他外表樸實.他對這些花花草草可有研究了.我這些花都是他從別人院落.或者花市上帶回來的.有些甚至是他從野外、高原上挖掘回來的.你看這株虎頭蘭和杓蘭就是他年初才送給我的.所以說我這裏到處都是寶.」霍祺康珍愛的捧著一盆剛露花苞的杓蘭.像捧着什麼寶貝似的.
玉雪瑤知道此花之稀少而珍貴.非常理解他視若珍寶的這種舉止.本想拿來好好欣賞一番.最後想想還是放棄了.萬一在自己手上發生意外可就不好辦了.讓她一下子見識到這麼多珍貴的品種.她心裏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激動.萬一手一抖打碎了怎麼辦.
突然角落裏一株葉茂無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盆景吸引了她的注意.玉雪瑤走過去.凝神地望着它.若有所思.
「這個我就不知道是什麼花了.我甚至不認為它是一種花.看起來更像是一盆芭蕉.連葉老伯也不認識它.是祺芬從花市上給我選的生日禮物.她說是花卉老闆強力推薦給她的.在這裏擺了快兩年了花苞都沒見到一個.八成是被人騙了.」霍祺康搖搖頭.嘲笑的說道.語氣中有些嫌棄之意.
「不.它是一種花.一種象著着愛情、幸福和自由的花.它的名字叫鶴望蘭.西洋人叫它天堂鳥.它的花很美很美.花的形狀很奇特.似仙鶴獨立.翹首遠望.又似鳥兒飛翔.更似愛人脈脈含情的雙眸.顏色不艷不嬌.花香不淡不濃.」玉雪瑤自我陶醉地講解着它的形態.彷彿面前正被無數的花朵簇擁著.
霍祺康彷彿也置身其中.腦海里根據她的描述浮現出畫面.心裏不禁發出感嘆：「世間竟有這般獨特美麗的花朵.」
「你怎麼懂得這麼多.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霍祺康感嘆了花的美麗.同時也被玉雪瑤的見多識廣所折服.
「我走的地方多.見識的人面廣.看到過或者聽說過的東西全都記在腦海里.聚少成多懂得的東西自然就多了.」玉雪瑤隨口回答.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聞着滿室淡淡的清香.慵懶地說道：「好想讓時間停止在這裏.就這樣陪着你聞着花香.坐着搖椅.在這靜好的歲月里.永享太平.」
霍祺康忽然攔腰把她抱起來.「啊.你要幹嘛.」玉雪瑤一聲驚叫還沒平息.霍祺康已經平穩地把她平放在一張軟塌上.然後側身躺在她身邊.單手支著頭.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你……一個人的時候經常躲到這裏.」玉雪瑤沒話找話聊.為自己剛才大驚小怪發出的那聲尖叫微微臉紅.顯然是自己想歪了.但霍祺康此刻烈焰似的眼神.讓她心裏一陣緊張.
「以前是.認識你之後就沒機會來了.」霍祺康暗啞的聲音.像是在極力壓抑自己.
「為什麼.」玉雪瑤偷偷調整了自己的姿勢.順便拉開與他的距離.
「因為那種落寞孤獨的感覺沒有再光顧我.我也沒有時間再去傷春悲秋.」霍祺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悄悄往外移動的身子.
「我給你講故事吧.對了.你知道天堂鳥的傳說嗎.還有鶴望蘭的花語其實是『與相愛的人比翼雙飛』的意思.但是也有人拿它比喻苦戀的人.原因還是與那個凄美的傳說有關.」玉雪瑤努力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講吧.我覺得你的故事好有新意.我喜歡聽你給祺軒講的那些童話故事.」霍祺康最終決定放過她.不再火熱熱地盯着她看.改為仰卧著.透過天窗望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心裏有些遺憾.如此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身邊美人側躺.而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忍受着.等待那個神聖的新婚之夜快快到來.
「從前有一個叫做辛亞斯的公主.她不顧國王的反對.與自己的侍衛相愛了.他們商量逃離城堡去一個沒有門第之見.沒有權利之爭的地方.就在他們逃跑的途中.國王帶着最精銳的部隊追趕上他們.憤怒的國王親手用弓箭射穿了侍衛的心臟.公主拔出侍衛胸口的箭刺穿了自己的喉嚨……
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個傳說全部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