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一章尾聲

一年後

臨近春節.家家張燈結綵.鞭炮聲不絕於耳.艾母蹲在地上收拾著剛買回來的豬蹄.嘴裏咿咿呀呀的唱着《白毛女》.

艾父坐在板凳上.眯着眼睛聚精會神的摘著韭菜.

吳淑儀搖著輪椅在廚房門口往裏張望「大哥大嫂.有沒有我能幫的上忙的.這一大家子都在忙活.就我沒什麼事兒干.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聞言.艾父艾母不約而同的朝門口的吳淑儀看去.艾母笑着說道「小愛媽.也沒什麼活.大部分的東西都是現成的.過下水就能下鍋了.你要是悶得慌就去外面晒晒太陽.」

「唉.我這個病秧子想幫點忙都幫不上.辛苦你們倆了.王嫂要是在就好了.還能幫你們分擔點.」吳淑儀捶了捶自己不爭氣的腿嘆著氣說道.

「小愛媽.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和她媽還要感謝你讓我們住在你家.時常都能見到小愛.我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艾父邊說邊把摘好的韭菜放進盛滿凈水的盆里.

「大哥這話客氣了.對了.王嫂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王嫂在莫家工作幾十年了.這一離開.吳淑儀愈發的惦念了起來.

「好像說是過了十五就回來.」艾父看着吳淑儀說道.

「哦.這樣啊.那小愛呢.她今晚會回來吃年夜飯嗎.」吳淑儀挂念道.

「這個估計夠嗆.三十一般都是在男方家裏過.哪有大年三十往娘家跑的.小愛她媽你不用太記掛.明兒個一早她准回來.還會把你的好女婿也一起帶回來.」艾母眉開眼笑的說道.

「唉.也真是的.不知道是誰定的規矩.三十那天要在婆家過.這小愛不回來我能理解.可這一菲不回來我就不理解了.她跟她的那個男朋友.叫什麼蕭何的.才處了幾天啊.就三天兩頭的往人家家裏跑.那男方家還不得覺得我們莫家的閨女不值錢啊.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她要是找個門當戶對的也就罷了.偏偏找了個上不了枱面的小警察.跟孟晏霆的條件差遠了.我怎麼能放心把一菲的後半輩子交給他.」吳淑儀越說越氣.

艾父聞言.咧嘴笑了笑.對吳淑儀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們的事兒就由着她們去吧.我們做長輩的想管也管不了.我見過蕭何那孩子.懂禮貌識大體.人品不錯.一菲將來嫁給他錯不了.」

「我也沒說那孩子不好.就是出身差了點.聽一菲說他父母全都不在了.現在跟繼母在一起生活.這叫什麼事兒啊.合著將來我們家一菲過門兒了之後還得伺候他繼母.憑什麼啊.要是他生母也就罷了.她繼母算哪根蔥啊.憑什麼要我家一菲伺候啊.」吳淑儀一臉的不樂意.

讓吳淑儀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的寶貝女兒莫一菲.此時此刻正在蕭何家忍辱負重呢.為了能讓白玫接受她.莫一菲把老命都拼上了.擼胳膊挽袖的站在八樓的窗台上把窗戶呢.看得一旁的蕭何心驚膽戰.莫一菲的兩條腿抖得跟塞糠似的.臉上卻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她在心裏暗暗的給自己打氣.千萬別被二太太小看了.

「一菲啊.上面的就別擦了.一會兒我來擦啊.差不多你就下來吧.」蕭何站在下面不放心的對莫一菲說道.

還沒等一菲回答.坐在沙發上悠哉的看着韓劇的白玫不樂意了「蕭何.你給我坐下.家務活本來就是女人家做的事情.憑什麼讓你做啊.你一天到晚為了人民的幸福生活到處奔波就夠辛苦的了.家務活就讓她去做吧.要做我們蕭家的兒媳婦.這點活都幹不了.那還嫁個屁啊.」

聞言一菲真想把白玫給生吞活剝了.你只不過是蕭何的后媽.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昂的.

「媽.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一菲從早上進門就開始幹活.連口水都沒喝.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總是雞蛋裏面挑骨頭.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打光棍你才滿意啊.」蕭何沉着臉說道.

白玫騰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指著蕭何嘴唇顫抖的說「我之所以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老婆是不能慣的.一個男人必須得有一家之主的樣子.要樹立威嚴.不能讓女人給轄持住了.你看看你媽我.你爸說話時我什麼時候頂過一句嘴.」

「你是你.一菲是一菲.我不想我們的愛情也像你跟我爸那樣.好像是地主跟佃農的關係一樣.」莫一凡說完.踩在板凳上.把窗台上的一菲抱了下來.

白玫指著蕭何大叫道「蕭何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在幫你教育你老婆.你是不是娶了媳婦就不要我這個娘了.」

「我沒你想的那麼陰暗.今天是年三十.我只想讓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吃個熱熱呼呼的團圓飯.如果你心裏一直想着把一菲當傭人使喚.那我們現在就走.一菲沒有義務為你做這做那.你也沒有權利讓她做這做那.」蕭何說完.拿起沙發上莫一菲的外套.擁著一臉驚訝的吳迪出了門.

白玫氣呼呼的指著被蕭何摔得山響的大門吼道「你最好永遠別回這個家.小沒良心的.我這都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你就慣着吧.遲早這小娘們兒得成了精.爬到你頭上不可.」

蕭何拉着莫一菲一口氣跑下了樓.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莫一菲不敢相信的看着氣喘吁吁的蕭何道「你居然為了我跟你媽那麼說話.大過年的.你不怕把她氣出個好歹啊.」

「她真是太過分了.換了平時也就罷了.今天是年三十.你從早上來了就開始幹活.氣兒還沒喘勻呢就讓你拆洗被套.洗完了又讓你收拾屋子.這都中午了.不讓吃飯不說還讓你擦玻璃.站的那麼高.多危險啊.她卻悠哉悠哉的躺在沙發上看韓劇.換了誰都會看不過去.」蕭何氣憤的說道.

「那我們現在去哪啊.大過年的.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你不會是想跟我壓馬路到天黑吧.」莫一菲撲扇著長而濃密的睫毛看着蕭何說道.

蕭何寵溺的拍了拍莫一菲的額頭笑着說道「怎麼可能.我們會被凍死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去你家過年吧.」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願意去我家過年.」莫一菲高興的跳了起來.

「我們走吧.再磨蹭就趕不上飯點了.」蕭何擁著莫一菲打了輛計程車.計程車風馳電掣般的朝莫宅疾馳而去.

莫一凡跟吳迪在房間里玩著遊戲.直到吳淑儀喊他們吃飯.二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關了電腦開門下樓.

五個人圍着一大桌子熱騰騰的菜吃了起來.突然門鈴聲響了起來.「這個點兒了.會是誰呢.」艾父一臉納悶的起身去開門.

門剛打開.小愛就像只小野獸般的撲了進來「Surprise.」

艾父被小愛嚇了一跳.隨即臉上綻放出了笑容問道「你怎麼回來了.晏霆呢.」

小愛朝後面指了指頑皮的說道「你的寶貝女婿在後面呢.我本來是想把他扔下自己跑回來的.奈何他是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怎麼說話呢.這孩子.越來越沒規矩了.」艾父將小愛和她身後的孟晏霆迎了進來.

小愛像只惡狼似的撲到飯桌前.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咽了咽口水.艾母趕緊去廚房加了兩副碗筷.

小愛接過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孟晏霆寵溺的拍了拍小愛的腦袋佯裝生氣的說道「拜託你能不能斯文一點.好像我家多委屈你似的.」

小愛唅著一大口飯菜含糊不清的說道「哪有.我只不過是吃不慣你家的飯菜而已.什麼鮑魚海參的.太油膩.還是家常菜好吃.我能吃二大碗.」

「這孩子.說話就不能含蓄點.多傷人心啊.」艾母斜了眼小愛說道.

「他才不會傷心呢.他看我吃的高興.他才開心呢.」小愛說着夾了塊紅燒排骨.塞進了孟晏霆的嘴裏.

吳淑儀看着恩愛有加的二人欣慰的笑了.拿起筷子給兩人夾獅子頭吃.

叮咚.門鈴聲再次響了起來.小愛蹭的站了起來.搶著去開門「我來開.你們吃你們的.」

門打開了.莫一菲摻著蕭何一臉甜蜜的站在門外.看了眼小愛指著蕭何介紹道「我男朋友.你離他遠點.」

「嘿.莫一菲你說什麼呢.蕭何也是我朋友.憑什麼我要離他遠點啊.你別走.把話給我說清楚.」小愛沖着莫一菲的後腦勺嚷嚷道.

艾父一臉笑意的說道「這下人都湊齊了.這才是真正的團圓飯呢.」

「來.我們為今天的大團圓干一杯.」莫一凡起身舉著杯子對眾人說道.

「等一下.我有件喜事要宣佈.」孟晏霆一臉神秘的對眾人說道.

「什麼喜事什麼喜事.快說.讓我們大家也跟着沾沾喜氣兒.」吳迪晃着腦袋笑着說道.

嗯嗯嗯.小愛摸著肚子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懷……孕……了.」

「小愛.你真的懷孕了.」艾母咧著嘴問道.

「小愛甜笑着點了點頭.」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吳淑儀心急的問道.

「男孩兒.」孟晏霆笑着說道.

吳淑儀搖著輪椅到小愛身邊.顫抖著雙手摸了摸小愛略微隆起的肚子.她有外孫了.

「這可真是大喜事兒啊.來.我們大家都敬小愛一杯.感謝她為我們添了個可愛的羊寶寶.」艾父舉起酒杯對眾人說道.

烈酒下肚.所有人都嗨了起來.莫一菲走到小愛身邊.俯身摸了摸小愛的肚子說道「寶寶.你要乖乖聽話.將來長大了.千萬別跟你弟弟搶女朋友啊.」

吳淑儀一巴掌拍掉了莫一菲放在小愛肚子上的手說道「胡說什麼啊你.」

眾人哈哈笑着.互相碰著酒杯.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電視里放着蔣大為和李谷一唱的《恭賀新禧》.喜慶歡快的旋律感染了每一個人.所有人跟着歡快的節拍哼唱了起來：年來到踩高蹺大街小巷好熱鬧年來到人歡笑辭舊迎新樂淘淘年來到放鞭炮送走憂愁和煩惱年來到問聲好祝願搭起幸福橋恭賀新禧恭賀新禧恭祝大家財源滾滾旺四季恭賀新禧恭賀新禧恭祝大家生活和美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