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夜 穿鞋(1)

第三十六夜 穿鞋(1)

每個人總會習慣某一件事情,比如小時候早晨沒有母親的催喊,像我這樣的人是絕對起不來的,無論是上學或是上班,不要覺得母親很嘮叨很煩,因為你在某一天回過頭來會發現沒有母親的催喊聲是那麼的不習慣和空虛。WwW.

自從搬到了外面,雖然聽不到母親的催喊聲,但卻習慣了另一樣事情。

最近總是感覺怪怪的,好像少了點什麼,但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

我躺在沙發上翻看着報紙,報紙上每天寫來寫去都是那些明星的八卦和車禍,沒什麼新鮮的,倒是最近福建一帶的颱風登陸死亡人數不斷攀升的新聞吸引了我,希望明天的報紙上數字不會增加了。

我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就是覺得不對勁,甚至是焦躁。

「你怎麼了?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沈小蕾好奇我這懶蟲今天怎麼這麼早起來,沈小蕾皺了皺眉頭望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嘀咕了聲「這受颱風影響已經下了好多天的雨了,真煩。」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睡不着了,小蕾,你覺不覺得像是少了什麼?」我從沙發上翻爬了起來。

沈小蕾轉過頭來蹙眉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接着起身去穿她那雙上班必須穿的高跟鞋。望着高跟鞋我突然想到自己為什麼睡不着了。人一但習慣了某件事或物,如果一下子沒了會覺得特別的空虛,比如更年期房東每天清晨地板上的拖鞋聲以及拖動座椅做清潔的聲音。

「房東多久沒來收房租了?」我問道。

「咦,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房租都到期一個多月了。」沈小蕾停止了穿鞋,漸漸揚起了腦袋疑惑地望着天花板。

「是吧,我總感覺怪怪的,聽不到她的河東獅吼還真不習慣。」我下意識的抬起了頭望着天花板發獃。

「你上去看看吧,我趕時間先走了。」沈小蕾說完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就出門去了。

我又躺下翻看了下報紙,但一會就憋不住了實在是太不習慣了,於是套上外套和拖鞋踢踏着就跑上了樓。

我拍打着房東太太的門喊着她,但沒有人響應我,此時我多麼希望屋裏能傳出房東習慣性的喊話「找死啊,把老娘的門不當門。」

我在房東的門口轉悠了一下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不知該怎麼辦,或許我該打電話給小柯?我正想着,忽然從樓梯間刮來了一陣微風,只聽「吱」的一聲,房東太太的門就被打開了一小道縫隙。

我狐疑地瞪了瞪眼睛,剛才還敲了半天門都是鎖著的,怎麼一陣小風就給刮開了,我這一想渾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雖是這樣,但我的好奇心還是驅使我去推開了門,我四下里瞄了瞄,屋裏似乎沒有人的氣息,我甚至能聽到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音。

「房東太太?」我小聲喊了下,可惜沒有人回應我,我又朝里走了幾步,繞過了牆角,接着我看到了很古怪的一幕,就是在房東的客廳地板上居然全是大大小小、數也數不清的鞋,不過一眼就能分辨出是男式和小孩的鞋,看不到一雙女式的鞋。

我不知不覺蹲了下去想仔細看看那些鞋,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當時的心情,總之感覺很怪誕。我在愣神好一會後才拿起一隻黑色的男式皮鞋看了看,還是嶄新的。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聽說過有人喜歡收藏鞋的,但那些搞收藏的都是限量版的,我還沒聽說過有人收藏這種市面上處處可見的皮鞋,而且還多的可怕。我站起了身子,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問,就是我從來都沒見過房東的丈夫或是她的孩子,難不成這些鞋是她丈夫和孩子的?這的確是最大的可能了,我心中如是想着。但這些鞋又給我一種很古怪的感覺。我想去卧室看看,當我提起腳卻發現沒有立足之地,這些鞋彷彿有生命一般,讓我不忍心將腳踩在上面,我嘆了口氣放下了腳。我動了動鼻子這才發現屋內居然瀰漫着一股很臭的味道,是腐臭,剛才被這些鞋子吸引了,還以為是皮革的臭味。我的心跳如同打鼓,此時卧室內又傳出了風吹窗帘鼓動的聲響和一嘎一吱的古怪聲響。

我環顧了一下客廳,就在我進來的門後有一根撐衣桿,於是拿過來試了試長度,剛好夠的著卧室的門,於是我用力頂了頂卧室門,好在門被沒有鎖上,一推就開了,接着我看到了一幕震驚的情景。

窗帘在風中狂舞,窗帘下一張搖椅在有節奏的前後慢慢晃動,搖椅上坐着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屍體都已經長出了蛆蟲,蛆蟲從半張開的嘴裏爬進爬出,大風吹的屍臭味滿屋子瀰漫,差點讓我噁心的吐出來。

「房東......太太。」我驚得喊了一聲,再次癱坐到了地上。

雖然是大清早,但外面的天氣卻陰沉的厲害,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晚上。

等我從震驚反應過來后毫不猶豫的撥打了一個電話。老鍾和小柯在接到我打去的電話,很快就趕到了。當他們看到滿客廳的鞋,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在我的再三叮囑下,他們才沒有弄亂這些鞋,只是小心翼翼的將鞋推開讓出了一條道。「這些鞋是幹什麼的?這麼緊張幹什麼?」小柯好奇地問我。

「不知道,但感覺有點古怪,最好不要動。」我眉頭緊鎖道。

「神經,就是普通的鞋有什麼奇怪的,倒是擺了這麼多在客廳里有些奇怪。」隨着小柯他們來的一個黑瘦漢子露了個無所謂的態度將鞋子踢翻到了邊上。

這黑瘦的漢子很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小蘇還記得這個消防員吧?」老鍾回過頭來說道。

「哦,你還真把他給招進來了!」我露了個苦笑。

「你好,我叫肖向華,叫我小黑就行。」肖向華伸出了手,我禮節性的和他握了握手,肖向華長的比較黑,這綽號跟他正合適。

「咦,原來那個小張呢?」我好奇地問道。

「閑跟着我老是碰這些古怪的事情,早調走了。」老鍾回答著走進了卧室。

不一會,廖藝珍帶着助手也來了,在簡單的拍了幾張照檢查過屍體的情況后得出了一個不是結論的結論「沒有任何傷痕,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沒有任何他殺或是自殺的跡象,從表面來看只是自然死亡,詳細的要解剖一下才能告訴你。」

房東太太的屍體被抬走了,整間房子也被貼上了封條。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房東太太雖很兇,但平時也算待我們不錯,時常會送一些新鮮的龍眼和荔枝給我們吃。晚飯過後,我給小柯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些房東屍檢的情況,不過結果不理想,甚至聯繫不到她的親人。我掛掉電話若有所思,沈小蕾聽說房東太太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心情異常的沉重,眼淚一直在眼眶內打轉。

夜半十分,我被腳步聲給驚醒了。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豎起耳朵聽了聽,感覺沒什麼又閉上了眼睛,但很快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這腳步聲是從樓上的地板上傳來的!

我機械地扭頭仰望着天花板,然後轉頭望了望沈小蕾,只見沈小蕾早已經嚇得把被子拉的高高的,只露著一雙眼睛膽怯地望着天花板。

「小蕾。」我壓低聲音輕喊了聲,沈小蕾轉過頭來顫抖著看着我,我們兩個面面相覷,因為我們都知道房子已經被警方封上了。

「喵。」「汪汪。」

「妃子、波波,你們怎麼也沒睡着啊!」沈小蕾轉頭看到了床邊的妃子和波波,妃子和波波居然也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我想當時的情景一定很好笑,一男一女、一貓一狗一共四雙眼睛全都盯着天花板發獃。

這覺是沒法睡了,因為樓上的腳步聲還在繼續響。我猛的掀開被子,衝進廚房拎了把菜刀。沈小蕾匆匆跟了過來,我們倆小心翼翼地在樓道內摸索著向上。

房東門上的封條似乎還是完好無損的,我咽了咽口水心中知道晚上又要碰見怪事了,雖然我已經習慣了,但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我按住沈小蕾,讓她呆在樓道的邊上,自己躡手躡腳的靠近了門然後將耳朵貼到了門上,屋裏的腳步聲仍在響,隔着門聽得非常的真切。

就在此時我不小心將頭磕到了門上發出了一聲清響,疼的我齜牙咧嘴的,屋內的腳步聲頓時就戛然而止,停得很不自然。

我猛得一腳踹開了門大喊了一聲「誰啊!?」

屋內一片死寂,我的喊話如同落入了一個無底深淵,就連回聲也沒有,屋內仍只有牆壁上的掛鐘在安靜地走着。

「怎麼全是......水。」沈小蕾小心翼翼地踏了進來。此時我才發現屋內到處都是一灘一灘的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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