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夜 鬼鍾(2)

第四十七夜 鬼鍾(2)

「這個鐘是滿族貴族用的,我估計不錯的話應該是皇帝送的,因為上面還有龍的圖案。WwW.」侯文峰頓了頓道:「你說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首先你說你是賭徒的時候肯定是撒謊,送鍾給我和介紹屋裏這些照片以及那個盒子就是真話。」

「先生你猜的真准,我曾經是賭鬼,但奶奶的祖屋不想給敗了,無論你信不信,但我已經醒悟了。」佟滿拭去了額頭的血跡,一臉茫然地望着侯文峰。

「哇,哥,你這也知道啊。」沈小蕾露著驚訝的表情望着侯文峰。

「其實沒什麼,這叫微表情,跟老鍾學的,老鐘上次去法國沒學到靈魂學,卻修讀了讀心術,還算是小有成果吧。」侯文峰解釋道。

「可惡把我也騙了。」我呢喃了句。

「對不起先生,我只是想儘快找個人把這個該死的鬼鍾送出去,我怕別人不願意要,於是隨便開個價,沒想到等了一天都沒人看一眼,大家都當我是騙子,我看先生相貌堂堂,老實敦厚的樣子,所以......對不起,先生。」佟滿滿臉愧疚地說道。

「也就是我好騙了......。」我自言自語,心中有些不快。

「哈哈。」沈小蕾實在忍不住捂著嘴笑出了聲,見我斜眼看她,便立刻收了聲。

此時侯文峰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安靜一下,等我們安靜了下來才指著樓梯後面的櫃鍾問道:「佟先生,你說這個鬼鍾是怎麼回事?」

佟滿長吁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我就睡在樓上,這個鐘每到午夜十二點就開始敲,其他時間都不敲,那種聲音在黑暗安靜的環境裏很可怕,而且在樓下空蕩蕩的迴響,很恐怖的,後來我找修鐘的師傅看了幾遍,那些修鐘的師傅都說已經壞了,是不會響的,還說我有神經病。」

「鍾報時是很正常的,有什麼可奇怪。」我不屑地應道。

「的確是不奇怪,但你要知道那個鐘是壞死的,可是卻有出奇的准,每當敲響的時候,我看過自己的手機,四個零啊,真的是准啊!」佟滿苦笑着道:「後來漸漸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直到有一天我實在是忍不住,就等到11點50的時候開着燈站在樓梯上傻傻等著12點......。」

「結果那鐘不響了?」我插話道。

「不,是燒了保險絲,屋裏一片漆黑,我真後悔這麼幹了,你們看看屋裏什麼家用電器也沒有了,怎麼會燒保險絲?於是我跑回二樓在床底下翻出了手電筒,猶豫了一下還是跑下了樓,我才跑到一半,那鍾就又開始響了,一聲聲的震耳欲聾,那噹噹聲敲得我的腿都軟了,我打着手電筒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下來,我先朝樓梯下照了照,那個壞死的鐘的鐘錘居然在搖擺,我怕是有人惡作劇想偷奶奶留下的古董鍾故意搞壞了保險絲,於是我下意識的朝門那裏照了照,這一照幾乎嚇的我手電筒滾到了地上,頓時就有種魂飛魄散的感覺,身子一軟就癱坐到了地上,我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編著粗大辮子的男人趴在屋裏,他的頭貼着地板看不清長相,他張著一隻滿是鮮血的手顫抖著朝我伸過來,雖然他離我有段距離,而且爬在那動也不動,但那隻手張開的五指似乎有着某種壓迫感,一下子就讓我尿了褲子,接着就暈了過去......。」佟滿咽著唾沫望着眼前的地板,一臉的驚恐。

「第二天,我瘋狂的問我的鄰居有沒有聽見鐘聲,或是有人受了重傷什麼的,結果大家都說沒有。」佟滿開始了顫抖說:「後來我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屋裏的大門是緊鎖的,而且我清楚的記得那個男人是有辮子的,就跟屋裏的這些清朝祖先遺像的造型一樣,我......我知道我是見鬼了!」

沈小蕾雙手抱着雙臂,顯然是起了雞皮疙瘩。

「這屋裏確實有股子邪氣。」侯文峰環顧著四周。

我也跟着原地打轉環顧了起來,轉着轉着我就感覺到了一股血腥味,接着「噹噹」的鐘聲穿透我的耳膜,每響一下,我的心臟就跟着劇烈的跳一下,鐘聲剛落,馬上我就聽到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慘叫聲彷彿在腦子裏迴響,讓我感覺寒意襲遍了全身,我不斷晃着腦袋,想把這種聲音晃出腦袋,但是越晃那聲音就越在腦子裏響的厲害,腦袋裏立刻就充滿了慘叫聲,陷入了一片混沌。我閉上了眼睛長吸了口氣,接着睜開了眼睛,就在我睜開眼睛的一剎那,我的眼睛被一種非常強烈的冷光給刺激了一下,我下意識的舉起手遮擋眼睛。

這時我感覺到有人把我給扶了一下,接着我就清醒了過來,我喘著粗氣望着扶我的侯文峰道:「這......這屋子確實很邪,我看到了閃著寒光的刀!還聽到了震人心魄的鐘聲和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先別說了,出去透透氣。」侯文峰皺着眉頭點了點頭,接着和沈小蕾把我扶了出去。

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我立刻就感覺清醒了起來。

此時佟滿也跟了出來吞吞吐吐道:「先生你......。」

「鍾我是肯定不會要,但事情卻是要解決的,這樣吧,你先到蘇先生家獃著,現在還早,等到了晚上我在陪你過來看看。」侯文峰看了看手機道。

「謝謝!」佟滿感激地鞠躬道謝。

牆壁上的掛鐘在安靜地走動着,電視機播放着整點新聞,佟滿裹着軍大衣縮在沙發的一邊痴痴獃呆的望着牆上的掛鐘。

「看來真是被鍾嚇得不輕。」我小聲在侯文峰耳邊呢喃道。

侯文峰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在那屋子裏感應到的東西?」

「鐘聲,閃著冷光的刀,慘叫,血腥味,彷彿鐘聲一響,就開始行刑的樣子。」我回憶道。

「劊子手?好像不對,一般劊子手的刀下去很快,是聽不見慘叫的,甚至感覺不到疼痛。」侯文峰自言自語道。

「你真相信一個賭鬼說的話?」我指了指一旁看鐘的佟滿小聲道。

「這個他沒必要說謊,等等!」侯文峰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驚得我一愣。

「在特定的時間內,重複看到死者慘死的場面,對了,是死亡循環!」侯文峰提高了聲音。

「佟滿,我們走。」侯文峰拉起佟滿就朝外跑去。我看了看時間離十二點還有兩個多小時,無奈只好把沈小蕾一個人留在家裏,跟着跑了出去。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那間屋子,屋內昏暗一片,那些遺像掛在那更叫人滲得慌。

「把燈打開。」我皺眉道。

「保險絲燒了,我一直沒修,反正我也不敢住了,這幾天一直都在天橋上過的,我想把鍾送出去了以後再回來。」佟滿不好意思的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我現在才明白他為什麼搞成這副摸樣了。

於是我只好打開了手機屏幕的藍光。

侯文峰環顧著屋內道:「這房子是不是整修過?」

「在清末民初的時候就有了,祖上翻修了好多次,不過整體構架一直未變。」佟滿愣愣地答道。

「我相信曾在這間屋子內發生過血案,而且跟這個鐘有關係,這個鐘就是時間證人(物)。」侯文峰靠近那個鐘鼓搗了一陣道,接着侯文峰仰起頭盯着那個吊在橫樑上的紫黑匣子道:「盒子裏肯定不是劊子手的用刀,我想看看。」

佟滿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點了點頭。

侯文峰一躍而起單手攀住了橫樑,接着伸出另外一隻手解開了系在匣子上的紅綢,最後猛的一提紅綢,雙手抱住了匣子穩穩落到了地上,看得佟滿目瞪口呆。

「如果真是刀,那就沾滿了亡魂的鮮血,你們別看,由我來過過目。」侯文峰正對着我們,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就打開了那個匣子,盒子蓋只開了三分之一侯文峰瞥了一眼,就快速的將匣子給扣上了,我伸著脖子什麼也沒看到,不過我發現侯文峰的臉上露著駭然的表情。

「裏面......裏面是刀嗎?」佟滿顫聲道。

「我有點明白了,刀確實是刀,不過不是一般的刀。」侯文峰皺了皺眉道:「看來要化解這個鬼的戾氣,就要看晚上了。」

我始終對那個盒子裏的刀感到好奇,可惜侯文峰並不打算讓我看,他將那個匣子繫上紅綢又重新掛到了橫樑上,接着說道:「佟滿的先祖很可能知道這件事情,否則不會將這樣東西掛在橫樑上,這把刀在某種程度上來講確實辟邪,死者不敢靠近這把令自己痛不欲生的刀!」

「難怪他趴在進門的位置一動不動,原來是不敢再往前爬了。」佟滿雙手合十呢喃了幾次佛號顫聲道。

「你們能不能不要說了,怪嚇人的。」我環顧著四周在手機屏幕光線下呈現出幽藍朦朧的屋子。

「十一點半了,把門關了!」侯文峰看了看手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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