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38

孟紹偉本想讓她交待完媽媽的行蹤再吃，但是看她烏溜溜的黑眼珠，可憐兮兮瞪着他的樣子，他心軟了，他猶豫了下，將佛跳牆、冰糖豬腳端上桌，又給她盛了一碗白米飯：「先吃吧！」

小天使聞着食物的香氣，露出幸福的表情：「真香啊！我要流口水了！」她迫不急待地拿起對她來說還太長的成人筷子，開始猛吃起來，吃了有半碗，她突然瞪着孟紹偉問道：「叔叔，沒有蔬菜嗎？」

「蔬菜！」孟紹偉皺眉。

小天使吃得滿嘴油油的，努力吞咽下嘴裏的肉：「我媽媽說了，每天必須吃蔬菜，要不然我長得就不美了！」

孟紹偉失笑，不會是在變相要求我去炒蔬菜吧！

小天使天真純潔的眼神吧嗒吧嗒地眨著，讓人覺得你不答應她的要求，那真是罪過，孟紹偉無奈轉身去了廚房，他這輩子是造了什麼罪孽，有一個顧心研製得他死死的不說，還要派一個她的女兒來折磨他。

很快，一道素炒西蘭花上了桌，小天使立刻綻開鮮花一般的笑臉：「叔叔你炒得菜真香！」

小天使拍馬屁功夫一流。

耐心地等待小天使吃完，又喝了一碗時蔬海鮮湯后，孟紹偉問道：「你媽媽在哪兒！」

小天使笨拙地用餐巾紙擦擦嘴：「我媽媽在醫院！」

「醫院！」孟紹偉的心提到嗓子眼：「你媽媽為什麼在醫院，她病了！」

「我媽媽沒病，劉阿姨病了，我媽媽在醫院陪她！」

「哦」，真是嚇死人了：「在哪間醫院！」

小天使從餐椅上溜下來：「我知道是哪間醫院！」

孟紹偉跟在小天使身後：「你媽媽電話是多少！」

小天使來到陽台，本來正在玩弄陽光上裝飾用的鵝卵石，見孟紹偉跟她要媽媽的電話，她皺起小眉頭，防衛性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我媽媽電話！」

孟紹偉想了想：「因為我和你媽媽是，是。。。。。。」，該怎麼跟她解釋他和顧心研的關係呢？她能明白什麼叫戀人嗎？

「是什麼？」小天使瞪着烏黑的眼珠不信任地瞅着他。

「是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孟紹偉又接着解釋：「你看，你媽媽讓你來找我，說明我是個好人，對吧！」

小天使眨巴了幾下眼睛不吭聲了，但是她也不肯說出電話，繼續玩她的鵝卵石。

孟紹偉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問道：「誰送你過來的！」

「媽媽」，小天使把鵝卵石當積木，開始蓋高樓。

「她把你送到門前就走了！」

「恩！」小天使玩得入迷，小眼神倍兒緊張，已經蓋到第五層了：「高樓」開始搖搖欲墜。

「你爸爸去哪兒了！」

嘩啦！「高樓」倒了，小天使生氣地看了孟紹偉一眼，彷彿「高樓」倒了都是他的錯，她鼓起小腮幫子，賭氣地說道：「我不告訴你！」

孟紹偉沒脾氣，對付小孩子就得用小孩子的辦法，他想起廚房還有一包比利時的巧克力，他拿出來撕開包裝盒，自顧自地包開一個巧克力球吃起來，小天使立刻瞪大眼睛看着他，讒言欲滴很想吃的樣子。

但是孟紹偉裝作沒看見，又包開一個巧克力球吃了起來，而且吃得很大聲。

小天使吞咽口水，可憐兮兮地問道：「叔叔，好吃嗎？」

「好吃啊！你想吃嗎？」孟紹偉包開一個巧克力球伸到她面前誘一惑她。

小天使拚命點頭：「想吃！」

孟紹偉將伸巧克力的手又縮回來：「先告訴我，你爸爸在哪兒！」

小天使臉色立馬變了：「我不告訴你，你是壞蛋！」，小天使眼睛紅了，大滴大滴的眼淚像珍珠一樣掉下來，落在軟墊上，把墊子都濕了一塊。

孟紹偉慌了，他從沒有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經驗，都說小孩的臉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看來是真的，他趕緊把巧克力球送到小天使的手裏：「乖，沒哭，別哭，吃巧克力，吃巧克力！」

小天使將巧克力使勁向前一扔：「我才不吃你的巧克力，我要告訴我媽媽，說你欺負我，我不跟你在一塊玩了，我要找我媽媽！」小天使扯開嗓子哭開了：「嗚嗚嗚。。。。。。，嗚嗚嗚。。。。。。」

孟紹偉完全慌了手腳，他呆瞪着小天使，不知道該怎麼下手，見她一直嗚嗚哭個不停，他只好笨手笨腳地將她抱起來，摟在懷裏：「乖啊！乖，乖，不哭，乖！」他輕輕拍着她的背，除了「乖」，其他一個字也哄不出來，到底怎麼安慰她才會不哭呢？

小天使在孟紹偉懷裏哭得打嗝，她抽抽答答，鼻涕眼淚弄了他一肩膀，然後慢慢地，頭向下垂，身子軟軟的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孟紹偉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卧室的大床上，給她脫掉鞋子，襪子，突然發現在她的第三個腳趾豆上有一小塊黑黑的東西，他以為是泥，於是大手將她胖胖的腳丫抬起來，給她往下清除，但是「泥點」很頑固，弄不下來，他仔細一看，原來是塊小胎記，他笑了，這個小天使的胎記位置竟然和自己一樣。

他笑着將被子拉過來，輕輕給她蓋上，搖搖頭，世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

孟紹偉坐在圈椅里看着這個小天使天真無邪的睡容，她是顧心研的孩子，顧心研已經有了孩子，她不為什麼不自己出來跟他說個清楚，弄個孩子來算怎麼回事，他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見玄關有動靜。

他走出來，剛到客廳，顧心研走了進來，天啊！他是在做夢嗎？他悄悄握緊拳頭，感覺指甲戳入掌心，但是不痛，他想感覺自己的心跳，卻不知什麼時候屏住了呼吸。

顧心研也愣住了，她打量孟紹偉，五年了，他還是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那麼英俊、挺拔，魁梧，要非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眼睛更深邃，神情更威嚴，越來越像一頭大權在握的獅王，她輕啟朱唇：「嗨！」

孟紹偉沒有說話，他緊緊盯着她，貪婪地將她印入眼底，她的秀髮更長，已到腰際。雖然還是白衫白裙，卻是少了青澀、靦腆、出塵之氣，而是多了一份親切、成熟、圓潤的女人味。

顧心研走向他，明媚的眼睛溫暖地對着他笑：「看見小雨了！」

「小雨！」孟紹偉皺眉：「你是說那個小女孩！」

顧心研點頭：「對」。

孟紹偉剛想問這是誰的孩子，那個叫小雨的孩子就沖了過來：「媽媽，媽媽，媽媽」，她光着腳丫跳到顧心研的懷裏，摟着她的脖子：「媽媽，他壞！」她胖胖的小手指著孟紹偉，可算是親人來了，壞人再也不敢欺負她了。

真是惡人先告狀啊！孟紹偉質問小天使：「我怎麼壞了！」

小雨兩隻手摟着媽媽的脖子，胖胖的可愛的小臉貼著媽媽的臉：「媽媽，他問我爸爸是誰，我不說，就不給我巧克力吃！」

顧心研的眼神飄過來，孟紹偉尷尬得臉通紅，連脖子也紅了，他避開顧心研的眼神，結結巴巴地強詞奪理：「是你，你，你，你扔了巧克力，不想吃的！」

顧心研扒開小天使的胖胳膊，使她的小臉對着她，看着她可愛的黑眼睛，認真地對她說：「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的爸爸是誰！」

小天使委屈地嘟起嘴：「他和那些壞叔叔一樣，想知道我爸爸是誰，我爸爸為什麼不在家，我才不告訴他！」

「小雨，不許這麼說他！」

小天使見媽媽這麼嚴肅，扁扁小嘴，又哭了，顧心研摟着她：「好了，小雨，不許哭，已經這麼大了，不作興老哭的！」

小雨，小雨，這個名字好熟悉，突然，電光一閃，孟紹偉想起來了，顧心研流產時曾經說過，她給胎兒起好了名字，如果是女孩叫小雨，如果是男孩叫小貝，這麼說，這麼說，她是我的孩子。

他激動的手指發抖：「她，她，是我的！」

顧心研白了他一眼，不屑於理他，繼續拍哄小雨，竟然猜不到是自己的孩子，該罰，難道她會生別人的孩子嗎？

孟紹偉跟在顧心研的身後，還不敢置信：「真的是我的，是我的！」

顧心研噓了一聲，沖他擺擺手，原來，小傢伙剛才是睡夢中被外面的動靜吵醒，還沒有睡夠，現在經過媽媽拍哄，又睡著了。

孟紹偉仔細打量這個小天使，真漂亮啊！她竟然是他的女兒，是最後那一夜有的嗎？算算時間，如果真的是那天有的，已經四歲了。

顧心研將小雨又抱回卧室，輕輕放在床上，給好蓋好，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孟紹偉始終在後面跟着她，剛出了卧室門口，他就一把抱住她，炙熱的唇印了上去。

顧心研先還掙扎，后經不住他纏一綿不懈的熱吻，也伸出手臂摟住了他，五年，沒有彼此的存在，他們的懷抱空虛了五年，孟紹偉的大手急切地撫上她的嬌一軀，她的身體還是那麼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