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09.隔章雲端

章109.隔章雲端

陰暗無邊的北極上方飄着紫色、藍色的極光,是天空中群星之外的第二抹光輝,君北漠與斷玉齊齊抬頭看了看,然後望着前方一片銀白的世界發愁。

斷壁千刃,懸崖陡峭,且全由白雪覆蓋。

人影呢?沒有!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說的就是這裏的境況。

東南西北看天上的星星勉強可以知道,但是到底要怎麼做呢?君北漠心底有點愁,斷玉卻是茅塞頓開,說道:「我記得洪荒時候與孟姜來過這邊,孟姜曾對我說這冰封的千里之下有個極為遠古的宮殿。」

說罷,他的面容有點愁苦,道:「只是這個宮殿孟姜說她用盡了三清以及上古的術法都沒打開封印。甚至我也動用了鳳凰一族的古術法都沒成功。」

君北漠沉凝了一會兒道:「不論如何,我們且先去試一試。」

斷玉欣然允之,那宮殿裏面有着讓仙神舒暢萬分的澤,他垂涎已久。

打破一處略微薄弱的冰塊,下方的水冒出微微的熱氣,縱是他們兩人常年不懼寒冷,這微微的熱氣,也讓他們感到被暖意包圍。君北漠眼底略過驚詫,如此強大的澤都被冰封,下這個古禁令的人該是多強大!斷玉則面露享受,他垂涎太久的澤。

潛入水中,君北漠與斷玉具是大驚,水下的植物繁榮茂盛,有着各種色彩斑斕的魚,這不是關鍵主要的,主要的是四周明亮如晝,仔細一看,這水的下方,竟然是一枚又一枚鴨蛋大小的夜明珠。

隨便拿出去一顆,擱在凡世之中,必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但是拿夜明珠裏面的白骨,隨處可見。

君北漠心口驟然一跳,這個地方雖然陰森恐怖的厲害,但他卻有着一種似乎是找到了歸屬感的感覺,相對比起生活了千年的長虹山,這裏更有點歸屬感。

斷玉則在水中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手,漸漸變透明,咬咬牙,開始默念咒訣,卻是透明的更迅速了。

這裏的澤太過強大,是要將他吸附進去!

猶如一個黑洞,永無止境。

他不應該動貪慾的,一點都不。

君北漠發現了斷玉的不尋常,雙手結印,將靈力注入斷玉的身子,三清的神力陡然開出,四周神澤混亂,兩股相斥,竟然在水中引出滔天的暗涌。

斷玉想打開君北漠的手,卻一晃晃了過去,只能道:「不用管我。」

君北漠看着四周的生靈受三清神澤影響,一瞬間靈力超漲,變為女子或者男子,成了人身,有看向斷玉說道:「你與阿姜相交萬千年,我不想看到阿姜傷心。」

至少,至少在他走了之後,孟姜還有人照顧。

斷玉眉頭深蹙,也沒有多說,開始默念古咒。透過水,他們聽到了海底傳來的隆隆之音,那些化為人身的海妖都是剛剛蘇醒的茫然之態,只是見了君北漠,全體都是恭敬的跪下身子。

「恭迎君上。」起了一聲,爾後連綿起伏,聲如洪鐘。

每個人行禮的姿態都是一樣的,雙膝跪地,雙手貼與額頭持平,彎下腰,手心貼地,行的禮,用凡人的話來講是五體投地,用仙家的規矩來說,這種禮,是玉帝王母之類才受得起的禮,便是凡間帝王,也只是單膝而跪。

海水中隆隆的聲音更為厲害,似是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便是在水中,君北漠與斷玉都感受到了不盡的壓力。

斷玉眼神迷離,抬起下顎,舒展開身子,華美的紅衣長袍似是沒了生命,他的容色慘淡,古老的氣息開始從他的身體里穿梭纏繞,似是要散盡魂魄,君北漠眉頭微皺,收了手再度結印,他要挽住斷玉的魂,只是,斷玉的身體猶如無底的黑洞,任君北漠如何將三清的神力催入他的身體,一瞬間就消散。

甚至,他身上的一身神力,也隱隱有着被噬去的樣子。

君北漠發覺之後,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鋪天蓋地的勢,他一點都收不住,無邊的黑暗向他席捲而來,斷玉早已不知所蹤,只有他一人在無邊的黑暗彷徨。

上古洪荒,他勉強聽聞,但是知之甚少,之餘上古洪荒之上的,這種說法,好似天方夜譚,壓根是沒人去想!就算是有人去想,在世俗之中,又有什麼人敢說出來?

隆隆之聲碾過耳際,又回復了平靜,雪白的世界消逝,君北漠放下掩着眼睛的手,抬頭看見的建築宏偉而且古樸,堆砌用的料子他也認得出,是那些夜明珠和珍珠以及金子堆砌上來的。

朱屑撲街,金粉砌殿。

便是凡世一個最為奢侈的帝王,最多也不過金粉砌殿。還是個短命的亡國帝王。

又是一句「恭迎君上。」讓君北漠眉頭一皺,他轉過身看去,面前的一切讓他恍惚,看不到盡頭的人對着行以最大最恭敬的禮,沒有妖的氣息,沒有神的氣息,只是一種生命的象徵,他們對他的無限臣服。

距北君離世不知多少年,荒古給他們下的古禁制沒有年限,不會削弱不會變化,只等北君回來親手給他們解封。

正確的人,對的力量。

他們再度獲得了重生,卻對荒古恨不起來。

那個創造了一切的人,留着他們只是那麼一點微弱的慈悲罷了。僅僅是那麼一點微弱的慈悲,她們還能夠完好無損的活着。

君北漠解了他們的古禁制,卻覺得自己更虛弱了,三清的神澤,散的差不多了。他面色蒼白。

一個男子斗膽抬了抬頭,見君北漠面色蒼白,便拘謹的站了起來,低着頭走到他的身邊,恭敬萬分說道:「主上請隨我來。」

君北漠頷首,跟在那男子的後面,這邊的生靈以他為尊,曾作為北君,極北極寒的地方的君王,他擁的法力無邊。

卻始終,抵不過荒古。

君北漠自嘲的想,也許,在荒古眼中,自己不過是螻蟻吧?萬事萬物,在她眼中,興許是比螻蟻還微不足道。

走着走着,心口,驟然一疼,面前的景象奢靡,君北漠總覺得他好像錯過了什麼,他駐足,四下凝望,前方引路的男子感到了君北漠的停駐,亦是順從的停下了步伐,沒有詢問,只是安靜的等待,君北漠只疑自己多想了,便道:「無事,繼續走吧。」

再往前走,君北漠隱約的不安更加強烈了,墨色深沉的眸看着四周景象漸變,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似乎被牽扯到了一個局裏面,不比孟姜為了洪荒之劫而將自己牽扯入局,這個局,似乎存在了太久了,久到佈局的人都沒了耐心。

那個侍從在一件緊閉着的門口停下步伐,恭敬而且拘謹:「主上,荒主命我等待君上回來之後便帶君上前來這邊。」

面前的屋舍破敗,以茅草和木材堆砌而成,再這樣金碧輝煌的殿堂裏面,顯得格格不入,君北漠薄唇微抿,這個地方,屬於北君的記憶力,沒有一星半點。

侍從已然安靜的隱沒,君北漠四下看了看,自嘲,他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伸手碰了碰門,朽木上的漆沾上了點指尖,也掉落了點下來,而那門轟然倒塌,君北漠敢一萬個保證,他真的真的真的沒有用力!

實在是這個門太脆了。

然而脆是有脆的原因的,這個屋舍被下了沒有年歲的古禁制,好不容易主人回來了古禁制被解開了,但是這個房屋還是沒有被解開,被古禁制困在房屋之中的東西那能甘心!是以東碰西撞,這茅屋變得不堪一擊。

終於能解開古禁制的人來,碰了碰門,自然轟然倒塌。

當一身的能力從原本主人的身體里剝奪並且被禁錮了無數年,這一身的能力還可以幻化成一種生命,而你恰巧還是那一身能力的主人,你要怎麼辦?

很巧,君北漠碰上了,他抿著薄唇神色木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團氣。

而且君北漠很清楚,這是荒古乾的事情,她到底要做什麼?君北漠很疑惑,勿月屬於墟的力量他清楚的感覺到變得更強大,荒古到底要做什麼?君北漠看着面前的一團氣,那是屬於當時墟荒時候自己作為北君時候的一身能力。

他眉宇之間是一片疑惑,暗念古咒,那一團氣順從的入了君北漠的身體,一瞬間,只覺得身體再度充沛,神識更加清明,那北君的法力……也蹭蹭蹭的上了太多台階。

君北漠更疑惑了,荒古怎麼會做這種明擺着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是的,荒古確實不會做什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君北漠清明無比的神識幾乎將整個世界給覆蓋了,洪荒大劫已經衝破了那些遠古的上神佈下的禁制,奔騰的岩漿一瀉千里,遇仙滅仙,遇佛殺佛,滔天巨浪,滾滾而來,君北漠沒有沒有調息,開始運氣極寒的力量,衝破重重阻礙,運起北極的寒冷,相撞過去……

他沒有孟姜處心積慮拿下來的混沌之力,也沒有鴻賦和時寒純正的法力,有的,只是屬於當初北君的法力,但是那個時候的法力就應該已經夠了,足以,讓他為孟姜抵禦這一場劫難。

只是君北漠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

鴻賦與時寒以及一干仙妖等據運起法力,只希望能夠抵擋。

但是怎麼可能抵擋得住,被禁錮了千萬年的劫難也是有脾氣的!你們禁錮我千萬年,還不給我喂吃的,還想禁錮我?做夢!

遠在神殿的八荒神劍嗡嗡作響,叨擾了一旁沉睡着的勿月,勿月眉頭一皺,只覺得心口空落落的,似乎是少了什麼,她抬頭,艷絕的臉上疲倦而又煩躁:「八荒,你鬧什麼?」

八荒神劍更加躁動了,只見它脫離開劍鞘,一瞬間往外面飛去。

勿月有點疑惑,八荒是孟姜的本命武器,莫非孟姜有事?當下也順着八荒神劍,運起身法往凡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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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夫人養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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