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入學7之刁難
初春的氣候清爽宜人.即便是難得的好天氣.有些人也開心不起來.
今日是國子監開班的日子.白映兒如今年方十四.不早不晚正是恰當的入學年齡.
霓都之中的達官貴人子女.向來深受皇恩.這國子監的名額.也是其一.
所謂國子監.通俗說來就是皇家貴族學校.當時白映兒親口應下這事.如今這處地方便是不得不進的.
不過也好.上輩子在孤兒院.這般好的教學條件.可是自己求也求不來的.雖說那時候沒能圓了所謂的大學夢.如今來一次也不錯.
畢竟自己十四年的生命里.出聲一年後中毒.十年由司扶教導.而後昏迷了三年.確實還是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去了解.
即便這個世界是以武為尊.有勇無謀也終究是無用.
再無三皇子.再無三皇子..起初還以為父皇只是嚇唬嚇唬他.直到這句話不斷充斥他的耳膜.那一瞬間季杭的心涼了涼.之後是無盡的怒火.說到底.最是無情帝王家.
小少年的思緒被拉得很遠.在雲子桑眼裏.面前就是一個發愣的獃子.比小白狼如花還不值得同情.不過.這小孩雖有趣.雲子桑卻不耐煩再欣賞他脆弱的表情.
「行了.這遭你也見了要對付的人.我會把你安排到與白府一牆之隔的府邸居住.記住.只要呆在出雲洲一天.白府大小姐便是你的命.若是她有半點閃失.後果你該知曉.」
一番話說得不輕不重.雖依舊是平淡的語氣.季杭卻硬生生的察覺到他話里的認真.於是小少年憤憤不平.這般子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憑什麼巴巴的往上湊..
「麻煩.要是真寶貝著那女孩.你自己去護啊.幹嘛牽扯到我一個外人.」季杭撇撇嘴.白眼一翻.卻絲毫沒有破壞他通身可愛精怪的氣質.
雲子桑搖搖頭.用往常看調皮的如花一般眼神凝着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再拖.恐怕她在意的人就要命不久矣了.」為了不讓小白傷心.自己先離開一段時間.這.應該也是一種守護吧.青衣少年這般想着.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他何嘗不願.時時刻刻關注着她.免了任何讓她受到傷害的可能.
季杭顯然沒有想到這人會突然推心置腹的解釋給自己聽.雖然覺得彆扭.可他的確因着雲子桑的這句話而覺得感動了.若不是父皇那鐵血的手段.說不定他也不會如此厭惡面前的人.那他們其實有可能成為朋友的吧.
如果.雲子桑不是父皇的私生子就好了.
可能是季杭的願望太強烈.想到這一層的時候意識又太不清醒.導致他竟脫口而出:「你......」下一秒便反應過來捂住嘴巴.但是很不巧.雲子桑正好收回了看窗外的目光.見到季子隱這般模樣.他當下便會意到了些許.
少年挑眉.腦中憶起今日木蒼彙報的消息.
原來.季杭此時並不知曉他的身份.即便他根本不在乎把那些事情說給該聽的人知道.也沒有刻意隱瞞過季晟皇室的人.但出人意料的.那位九五至尊的大伯.竟然如此尊重自己的意願.
十四年前錦城城主喜得麟兒.遠在東邊的季晟國亦有個二皇子降世.彼時誰又能想到.兩個身份的嬰兒.卻是同一人.
雲子桑的母親二十年前從鳳晴仙洲叛逃.機緣巧合識得季晟國雙生皇子中的一個.便是后來的錦城城主雲柏.只是彼時.他名謂季柏.兩人日久生情間私定終身.奈何仙洲雖遠.威懾卻不小.季晟國主妄以此女為籌碼.換取仙洲人的好感.這件事情被當時的季柏知曉.一怒之下與皇室一刀兩斷.帶着雲子桑之母逃到了還是賤民居住地的錦城.
這與打臉無異的行為.對於季晟皇室來說.便是一樁大得不能再大的醜聞.可奈何當時季柏的修為了得.而手下的死士亦不敢真的取了這位昔日皇子的性命.而雲柏的雙生哥哥也是個睿智的人.偽造很多證據證明季柏已死.這件事情的真相便淹在歷史長河之中.
於是.十幾年前年前季晟國失了一位皇子.而錦城多了一對神仙眷侶.因為季是國姓.為省去麻煩.季柏便取生母的姓氏.改名為雲柏.
兩方相安無事半年.不久便傳來季晟國皇帝駕崩的消息.而繼承皇位的.正是那季松.
彼時雲柏與其妻更偏愛錦城自在逍遙的生活.所以並未主動與季松聯絡.只是這位明明已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卻屢屢暗示他們回季晟國生活.原因無它.畢竟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感情深厚.怎能一人獨享帝位.另一人在外漂泊.
勸說的信件一封封.可顯然的.季松並未成功.於是在雲子桑出生之時.他未經雲柏夫婦同意.便給這位小侄子冠上了季晟國二皇子的名號.
待到雲柏收到自己身為皇子之時的信物.而後翻過季松寄來的信件方知曉此事.只是木已成舟.他也不可能讓一國之君收回成命.於是雲柏把那些東西都放書房之中的暗格.盼著永遠沒有拿出來的那天.
也幸好季松國事繁雜.未曾親自前來出雲洲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平靜的生活.直到.仙洲的靈主慕容詩叛離.雲柏夫婦的噩夢才開始......
似是不願回憶更多.青衣少年深吸一口氣.見面前季杭神情躊躇.緊張之色明顯的樣子.不由失笑:「你可知.你父皇有個雙生弟弟.」
小少年雙眸陡然瞪大.剛想反駁.腦中卻突然閃過孩童之時聽宮裏老人所透露的秘辛.聽聞.那皇叔與父皇的長相九分貌似.八分神韻.甚至還要妖冶些許.他當時聽了還曾冒出過要與那皇叔比比相貌的想法呢.只是可惜他英年早逝.
難不成雲子桑是......那位皇叔的遺孤...這般便說得通了.畢竟父皇日理萬機.哪有機會在別國留下皇嗣.更甚.這個雲子桑樣貌比自己強過一兩分想來也很好理解.遺傳因素所致嘛.父皇比不過皇叔.他沒比過雲子桑.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季杭在心裏狠狠的點了點頭.罷了.既是皇叔的兒子.也算是本宮的親人了.這個皇兄.本宮認了.
雖然私心裏很是激動.但是對於父皇的隱瞞.他還是有些小鬱悶.若是能早些知曉了這事.他也不會屢屢在這位哥哥面前失態.況且.雲子桑的身份又不是見不得人.頂多.便是鄰國蘇曜知曉錦城和季晟國是一家時.會局勢緊張罷了.
「行了行了行了.為了那小媳婦兒.你也是有蠻拼.」季杭擺擺手.一副不情不願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道:「放心吧.就適才樓下那兩個角色.本少爺還是應付得來.」
雲子桑聞言皺眉.雖然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幾番周折從大伯那裏把季杭要了過來.但是因為關乎的人是白映兒.他便忍不住多番提醒:「我說的是讓你護住白大小姐.並非只是應付這兩個雜碎......」
季杭伸出小指掏掏耳朵.全然不管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雅觀.小少年不耐煩的插話:「嘖.我說二哥.你只是排行老二而已吧.怎麼只要遇到那女孩的事就變傻了.」
雲子桑聞言眸中難得露出一絲疑惑.片刻之後.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閑適的吃着糕點的小少年.抿嘴道:「解釋.」
「太多的擔心是束縛.束縛不是愛.只會造成傷害.」季杭此時才有心思去品嘗雅間正中桌上的美食.百忙之中抬起頭.回答著雲子桑的話:「人小姑娘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須得你這般擔心.說不定你一腔熱血自己把自己感動了.人家卻覺得不耐煩呢.」
青衣少年聽罷面色陡然下沉.眸中慢慢溢滿著危險的氣息.只是季杭那傻小子依舊在大戰美食不亦樂乎.根本沒有察覺自己的話對雲子桑造成了多大的衝擊.
雲子桑袖中的手緊握.父母仙逝以後.他所有的念想.不過就是一個白映兒罷了.故而.每每想要用最大的心力.阻止一切可能傷害她的事情.一旦遇上白映兒受到一丁點傷害.他便恨不得百倍加諸在自己身上.不.不僅如此.他更想替那人把所有威脅都除掉.不動聲色的.讓那些勢力全都在世間消失.
可是.不行.
他還做不到.他還.太弱.既然無法殺盡世間人.便讓他護住這一人罷.這般想着.心裏那股暴怒才能平息.但是.此刻.面前這個什麼都不懂的蠢貨.竟對自己說了這樣的話.否認他一貫的堅持.
若是以往.他該風輕雲淡的一掌解決了說這些屁話的人吧.可如今.為什麼.他甚至覺得這些話.不無道理.
好不容易.雲子桑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但因為他一貫都是這般清冷麵色.所以季杭並沒有察覺自己已經差點走到了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