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詭譎
聽意闌珊說的意思，楊剛跟古小芳關係曖昧，他們倆的情況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是戀人？還是逢場作戲？入夜、草間的小蟲便開始鳴叫、嘰嘰嘰嘰、吱吱吱吱、有的甚至發出金屬摩擦般的聲音。
就著枱燈，我翻閱宋代傑出的女詞人李清照詩詞。注意力卻沒有在書上，腦海里就像有一個畫滿各種奇怪圖形的陀螺滴溜溜轉動着。
相片夾住在指尖，凝視相片里的她、笑得那麼恬靜無憂無慮的樣子，怎麼也跟意闌珊說的她苦惱、沮喪的情形掛不上鈎。
晚上吃了辣椒，也感覺口渴。冰箱裏有冰凍純凈水，想那冰冰涼涼一路滑下喉嚨的清爽刺激感，我就迫不及待的起身，走到客廳拉開冰箱門……
拉開冰箱門，一襲冷意從手臂延伸，冷不丁打了一個冷戰。手提起一瓶結冰的純凈水，還沒有來得及拿出來，驀然感覺冰箱背後有異常。
是意闌珊嗎？她最愛出其不意的出現在我面前。每一次都嚇得我一顆心，蹦兒跳的！在以往我會懶惰用胳膊肘去靠好冰箱門，這次卻沒有那麼做，而是小心翼翼慢慢慢拉住冰箱門。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如果冰箱門後面不是意闌珊，那麼會是誰？
是啞巴姑姑嗎？在平日裏，我不喜歡看見啞巴姑姑的那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可是現在，卻巴不得隱身了在冰箱門後面的是她。
因為我心裏害怕一種從相信過的東西，也只是這樣，那突兀滋生出來的恐懼感，讓我想抓狂……帶動冰箱門，視線已經不受控制的看了過去。
可以那麼說吧！我沒有喊出聲來。在看見那一張熟悉卻萬分恐怖的面孔時，眼前一黑、咚！驚嚇過度的我一頭栽倒在地。
冷！四面八方都好冷，當我再次醒來時，卻在另一個地方。真的、可以發誓、的確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
除了那鏗鏘有力，紛雜不清的音樂聲是曾經聽到過的，完全就是來到了另一度空間的境況中。鐳射影燈有節奏的閃爍跳躍，怔怔的盯着那詭異的鐳射影燈，我發出超分倍的喊聲道：「有人嗎？」發出喊聲，知道於事無補，卻真實的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儘管渾身無力，無法分辨出此刻所處的位置。
不過在發出大喊之後，好像有效果。那混雜的音樂聲，戛然而止、沒有了音樂聲，我所處的空間里變得更加複雜而詭譎。
死寂中，我能清晰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頭髮根根豎起跟刺蝟差不多吧！惶恐不安中漸漸我適應了空間暗淡光線。
這是一間堆放雜物的屋子，屋子裏擺放了一張小方桌。桌子上，有一個背對我的鏡框。這裏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弔唁室。
雖然適應了有限的空間，卻還是看不清楚周遭的狀況。只能近距離看得清那張桌子上的擺設，最初是看見相框，接着看到有香案、好像是供奉誰的牌位。
不過、沒有牌位、只是象徵性的有一個相框跟香爐。意闌珊家裏死人了么？難道這裏是她們家的……恐懼在心裏誇張擠壓我最後的理智。想抓狂，卻是喊不出聲來，趔趔趄趄爬起來，神經質的去抓住相框翻轉來看。
咕嘟！吞下一口唾沫，瞪大眼看着相框上的人。相框裏面的人，是一個年輕男子，意闌珊家裏沒有男丁，這個是誰？
把相框湊近來看，這一看看出問題來。這個被供奉在這裏的年輕男子，相貌跟意闌珊很相似。他是？身後一襲冷風很真實的吹拂耳根，掀起耳邊髮絲……渾身一震、猛然回頭、頭皮炸麻般看到那個曾經出現在夢境中的女人古小芳。
一緊張，我心臟受不了，鎮定、鎮定、一切都是幻覺、是幻覺。呼呼~呼呼~深呼吸、我要深呼吸！她……伸出手來，那猙獰可怖的臉，好似十分痛苦的樣子，不像是要害人、而是在求救似的對我喊道：「幫幫我。」
啊~哦！驀然從驚懼中驚醒過來，身邊不是古小芳，周圍環境也不是剛才看見的那麼可怕。我還是我，身邊倒了一地的純凈水，意闌珊跟啞巴姑姑都吃驚的看着我。
冰箱門敞開的，那門還在微微顫動。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頭疼……在意闌珊的攙扶下，勉強挪動步伐到客廳沙發坐下。
「丁麗，你怎麼了？是不是有貧血？」意闌珊很關切的詢問。
我支支吾吾道：「是……不是的……」突然情緒失控，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哭出聲道：「意姐，我……我看見不幹凈的東西了。他們……好可怕。」
意闌珊跟啞巴姑姑乍一聽我說看見不幹凈的東西了，臉上一閃驚詫神態，轉而故作鎮定安慰我道：「唉！都是你那天踩了粉末所致，今天你就別做事，好好休息一下。」
我卻是不想去休息，而是想把心裏的疑問說出來。要不然糾結在心，也是難受。「意姐，你們家裏還有別的人嗎？」
意闌珊吃驚「你什麼意思？」
「我剛才暈倒的時候，看見一個年輕男子，還有鐳射光影跟音樂。」
「你一定是太過疲勞，加上身體不好產生的幻覺。我們家裏除了我和姑姑沒有其他人，這些你不是已經看見的嗎？」
「是啊！」我低聲答應着，質疑她直截了當的話，卻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無法辯駁。只能稍作休息，靜觀事態發展。「意姐，我那根鏈子丟了，就老是夢見那些，你有什麼辦法幫我驅除嗎？」我想到楊剛曾經說她們是巫婆，如果真的是巫婆，就一定有辦法幫我。
「當然，你去休息，這件事交由我跟姑姑幫你。」意闌珊滿口答應，繼而遲疑道：「不過，冥幣好像不夠用了，我還得跑一趟多買點回來。」
「哦。」說實在的，真不想一個人呆在這種充滿詭異的屋子裏，不過她們出去我才有一點點自由。得把這裏的情況告知珠珠，要不真的發生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一大早，意闌珊跟她姑姑出去了。因為昨晚上的再次昏厥，身體實在是虛弱無力，朦朦朧朧中，好像有人在喊我。
「丁麗~丁麗~丁麗」
我慢慢的從床上翻爬起來，意識告訴我，這裏除了意闌珊家裏知道我的名字，誰還會喊我？聽那聲音，凄怨幽幽、要不是那種奇怪的力量蠱惑我的神智，在清醒的狀況下，被嚇死是必然的。
我不由自主的起來，尋覓聲音來源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