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怎麼會那麼難

這樣的話顧琛應該會生她的氣吧？丁子晴想起顧琛發火的樣子，就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趙翼像是看出了丁子晴的心中所想，「你放心好了，有什麼事情我擔着。不會讓顧琛欺負到你頭上的。」

「好吧，那什麼時候出發啊？」丁子晴想說的話都被趙翼給搶先了，就連出差這麼『大』的事情都輪不到她自己來做主。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獨當一面啊？

「最好今晚就出發，公司這邊有我頂着，你現在就可以回家去收拾東西。」

如果只是單純看兩個人的相處模式，趙翼更像是總裁，而丁子晴仍舊很不合格，只不過變成了不合格的總裁助理。

「還有這份資料，你最好好好地看一看，上面是關於萬眾這一次的合作夥伴嘉業地產的資料，尤其是針對嘉業地產的林總，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一般的人物我都對付不了，更別說是不一般的人物了吧？」丁子晴難得回嘴一次，趙翼發現他確實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地。

「放心吧，有我在你身邊保駕護航，還有顧琛在背後掌舵，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趙翼信心滿滿地說道，可誰知事情永遠都會往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丁子晴和趙翼登上了去往K市的飛機。

兩個小時之後。

丁子晴從機場裏面出來。迎面撲來的一股陌生氣息讓丁子晴微微一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趙翼。

趙翼之前雖然來過K市幾次，但對這裏根本說不上熟悉，幸好嘉業地產派人來接他們，在一家五星級的酒店訂好了房間。

趙翼就住在丁子晴的隔壁。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對策，趙翼給顧琛打去了電話，把事情如實告訴了他之後，毫無意外得到了顧琛極有震懾力的好幾聲咆哮。

「你明明知道她應付不了那樣的情況，為什麼還要讓她去？」顧琛對趙翼的不滿快要達到頂峰，如果他現在能動的話，一定要打得趙翼不能動。

「顧琛，你能護得了子晴一時，總不能護着她一世，而且萬眾早晚不都要回到子晴的手裏嗎？」趙翼承認顧琛是個很好的領導者，可萬眾註定不可能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你是覺得我想要霸佔萬眾？」顧琛冷笑一聲，對趙翼的擔心不以為然。

「不是我的懷疑，而是在旁人看來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子晴不儘快地接手萬眾，總有一天她被逼無奈地去做她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顧琛知道趙翼說得句句在理。可問題是現在被逼着成長的人是丁子晴，想起她從不諳世事到面對丁父丁母的死亡，再到現在又要為了萬眾而奔波勞累，上天似乎很『好心』地跟丁子晴開了不止一個玩笑。

「你覺得出一次差，丁子晴就能夠獨當一面了？」

「至少她肯邁出這一步，我作為她的表哥覺得很欣慰。」這段時間的相處，趙翼對丁子晴的親情比起顧琛對她的愛情，恐怕是不相上下，不過看起來顧琛還是不怎麼相信他。

顧琛暗惱自己現在只能夠吊著一條腿躺在病床上，如果他沒有出事的話，丁子晴也不用去面對那麼多的難題。

「查出來導致我車禍的幕後黑手了嗎？」顧琛的聲音變得更加嚴肅，儘管警方那邊已經用醉駕意外定了案，可無論是顧琛還是趙翼，甚至連丁子晴都察覺出來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沒有了警方的干涉，顧琛當然只能夠自己查。

「很有可能是越南那邊動的手腳，我查出來那個司機的卡車被動過手腳，只不過手段很高明，一般人看不出來而已，而這種手法很像是毒幫老大手下一個人的手法。」

「有他的具體行蹤嗎？」顧琛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越南那邊有問題，但苦於手裏並沒有證據。

關於越南方和萬眾的合作案，最終以萬眾的軟硬不吃而不了了之，斯卡也就此徹底失去了蹤跡，如今想來，越南方惱羞成怒弄出這場車禍也不是沒有可能。

「沒有，毒幫的那些人一個比一個行蹤詭異。」趙翼一直都有追查那人的下落，當然在正經的出入境那裏更是沒有這種人的消息。

「如果是他們的話，你們在K市更要小心。」顧琛如今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自然他更擔心的是丁子晴的安全。

毒幫那群人向來是只認錢不認人，一個個就像是瘋狗一樣，習慣性對目標任務咬着不放，如果他們的目標是丁子晴的話，顧琛不敢想像之後會發生什麼。

「我知道，K市是嘉業的地盤，我想他們是不會希望作為客人的我們出事情的。」

嘉業地產的老總也是個黑白通吃的人物，只不過嘉業比萬眾洗白得早，現在已經看不出來嘉業和黑道還有糾纏。

顧琛從來沒有和嘉業地產的老總面對面地交流過，之前萬眾和嘉業的合作案因為丁父的死擱置了一段時間，後來顧琛無意中發現便給嘉業那邊遞了消息，可誰知道他們竟然選擇他車禍住院的時間回信，顧琛甚至在想這是不是對方的手段之一。

「林鵬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是他的人品並沒有隨之增長。」顧琛就算沒有見過林鵬，了解人的渠道也有很多，林鵬在業內的風評可算不上好。

林鵬沒有比丁父小几歲，結過一次婚，女方在他沒有發家之前就離開了他，以至於沒有得到林鵬的任何資產，等到過了幾年林鵬白手起家並且越做越大的時候，聽說那女人很後悔地回來想要找林鵬複合，可結果卻是再沒有人見過那個女人。

顧琛對林鵬到底是不是殺人犯沒有一點興趣，但如果這個男人會對丁子晴造成威脅的話，事情就不僅僅是他介不介意這麼簡單了。

「不過我聽說林鵬和子晴的父親有幾分交情，說不定這一次的合作案因為子晴出面而輕易解決了呢？」

顧琛倒是忽略了這個問題，既然丁父和林鵬都是黑白通吃的類型，或許真得有交集，只是不知道這些交集是在明面上還是暗地裏。台歲貞亡。

「總而言之，你一定要照顧好子晴，如果她有什麼事情的話，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因為丁子晴的緣故，趙翼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顧琛的威脅，而且看這趨勢，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丁子晴還不知道顧琛因為擔心她的安危而一遍又一遍地威脅趙翼，她只知道給顧琛打了十幾遍的電話都一直在佔線，他該不會是因為生自己的氣而故意不接電話的吧？

丁子晴很苦惱地在房間裏面走來走去，滿腦子想的都是萬一顧琛生氣了，她該怎麼辦？

不過細算起來的話，顧琛生氣的次數數不勝數，而每一次，他們好像都是以冷戰的方式無疾而終，難不成這一次也要找個樣子嗎？

***

第二天一大早，趙翼來找丁子晴，結果一開門就看到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的丁子晴，嚇了他一跳。

「子晴，你沒睡好嗎？」趙翼也沒聽說丁子晴有什麼認床的習慣，怎麼換個環境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還好。」丁子晴搖了搖頭，她昨晚翻來覆去睡不着，半夜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結果迷迷糊糊睡着之後，第二天起床就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幸好顧琛沒有看到。

「那你準備一下吧，和嘉業那邊的會面安排在了十點，距離十點還有兩個小時，你能搞得定嗎？」

「為什麼昨天的時候你沒有告訴我？」丁子晴很哀怨地說道，語氣幽幽地就像是從電視機裏面爬出來的貞子。

趙翼莫名地打了個寒顫，「你還是跟我走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造型店。」

結果從造型店裏面出來，丁子晴已經順利地從『貞子』進化成了御姐，再加上她身上散發出一股熟女的氣息，配上設計師搭配的職業裝，至少在外表上呈現出了一個女強人必備的要素。

丁子晴從來沒有穿成這樣，只覺得渾身上下哪裏都彆扭得很，尤其是腳上那雙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自從上一次流產之後，她對高跟鞋就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她現在恐怕連路都快要不知道怎麼走了。

「已經九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趙翼沒有注意到丁子晴的不對勁，拽着她的手上了車。

「子晴，一會兒如果嘉業的老總問你什麼事情的話，你一定要斟酌好再回答，還有昨天咱們排練時候關於合作案的那幾個問題，你都背熟了嗎？」

趙翼啰啰嗦嗦說了很多，原來他不是不緊張。

差不多十五分鐘的車程，趙翼和丁子晴就已經到了嘉業地產辦公大樓的樓下，這裏看起來給丁子晴一種很奢侈的感覺。

明明是白手起家，卻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趙翼終於知道媒體為什麼會對林鵬這樣評價，看着眼前的辦公大樓，即便不是K市人的趙翼也知道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不該如此揮霍。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丁子晴遊戲猶豫地問道，嘉業的辦公大樓在她眼中看來就像是會吃人的猛獸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丁總裁，趙助理，我是林總的秘書，恭候二位多時了。」

這下想跑也跑不了了！

丁子晴和趙翼跟着秘書一路來到大樓的第五十層，五十層至六十層都是林鵬的個人辦公區域，只有他的心腹才能夠進入，入口的位置還配備了身份驗證以及瞳孔掃描儀。

丁子晴看着這些只能從科幻大片中見識到的配備，不免對『林總』這個人多了幾分好奇，只不過一種危險的感覺也隨之而來。

「丁總，林總才裏面等您。」秘書恭敬地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還請趙助理在門外等候。」

趙翼有些擔心地看着丁子晴，丁子晴也很無措地看着趙翼，眼神里滿滿都是她應該要怎麼辦？

「進去吧，我會一直在外面等你的。」暫時還不知道對方的想法，趙翼用眼神示意丁子晴不要輕舉妄動。

丁子晴很是忐忑地進了總裁辦公室，見到林鵬，她的第一印象便是看到了一隻笑面虎，他的笑容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嬰兒，沒想到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你已經長得亭亭玉立了，你父親把你撫養成人肯定很有成就感。」

「你認識我父親？」丁子晴聽到有關丁父的事情才微微鬆開了眉頭，誰讓林鵬給她的感覺就不像是個好人。

「當然，我和你父親在你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只可惜後來有了點分歧，才會很多年都沒機會見面，可沒想到你父親竟然會先走一步。」林鵬嘆了口氣道。

林鵬和丁父早在年輕的時候就互相認識，兩個人曾經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誰知天不遂人願，他們終究沒能成為從始至終的好兄弟。

「可我父親從來都沒有提過你。」丁子晴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林鵬這個人，和沒有嘉業地產什麼事情。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林鵬苦笑了兩聲，「我和你父親闖天下時曾經得到過一塊翡翠，我們兩個人把那塊翡翠一分為二，做了對兒一模一樣的吊墜，你父親的手裏應該也有才對？」

林鵬邊說邊把吊墜拿出來給丁子晴看，「當初本來想要工人雕刻出一個很特別的形狀，可改到最後就變成了這副四不像的樣子。」

丁子晴在看到那塊吊墜的時候就相信了林鵬的話，因為丁父的手上確實有一塊丑得一模一樣的吊墜，她記得自己那次去書房找父親，無意中看到他對着一塊吊墜自言自語，正好就是這塊。

「這下你該相信我了吧？」林鵬試圖坐在丁子晴的對面，一直都在打量著丁子晴。

那種審視的目光讓丁子晴有些不舒服，她不太清楚林鵬的真正目的，如果只是協商合作的話，好像不應該是現在這種氣氛才對。

丁子晴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因為林鵬又說了很多關於丁父的故事，而那些故事都屬於年少輕狂的丁父，而不是丁子晴記憶中的父親。

「子晴丫頭，我一直都在想我和你父親到最後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見面，結果我沒有出席他的葬禮，而他也不可能出席我的葬禮了。」林鵬一直都在感慨，從他的話中不難聽出對父親的懷念。

丁子晴的眼眶微紅，林鵬的話也讓她想起了父親，如果父親還在世的話，母親應該也還會在世的吧？

林鵬注意到丁子晴的情緒變化，「看來是我說的太多了，丫頭這一次來怕是為了嘉業和萬眾的合作案吧？」

「林總，不知道你對這次的合作案有什麼樣的看法？」丁子晴一臉正色，像模像樣地問道。

「嘉業和萬眾在地產行業都做了很多年，彼此的根基分別在K市和C市，你知道你父親為什麼突然想要把手伸到K市來嗎？」林鵬不答反問道。

丁子晴當然不知道，也不知道林鵬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什麼。

「我和你父親曾近有過約定，對於我們彼此的後代，只好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會幫，也許那個時候的他就注意到有什麼事情不對勁，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林總的意思是我父親是被人給害死的？」丁子晴想到這種可能，便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她在顧軒的口中也曾經得到過類似的答案。

「據我所知，你父親的心臟病還沒有到病逝的程度。」林鵬很肯定地說道。

無論在旁人看來，他和丁父的關係到底怎麼樣，他所認定的兄弟就一輩子都不會變，可誰知他竟突然之間一命嗚呼，等到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所有的證據也都煙消雲散。

丁子晴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林鵬這個人，可是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不得不引起注意，如果父親的死真得和某個人有關，那麼那個人究竟是誰？

「子晴丫頭，凡事都不能看表面，說不定你最親近的人就是恨不得要了你的命的人。」

很明顯，林鵬並沒有和丁子晴談合作的打算，而是在給她上一堂安全教育課，而他的話讓她莫名其妙地想到顧琛。

顧軒說顧琛和他父親的死有關，林鵬也說不能夠相信身邊最親近的人，如果父親的死真的和顧琛有關的話，她該怎麼辦？

丁子晴下意識地想要排除這種可能，而是她的心在告訴他顧琛或許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清白，那麼她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丁子晴很輕易地被幾句話影響了自己的情緒，偏偏林鵬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語氣真摯地讓人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林總，您知道誰有可能會害我父親嗎？」丁子晴無論如何都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可她卻怕自己沒有承受答案的勇氣。

「子晴丫頭，關於你父親的死我真得很抱歉，當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對方已經把所有的證據都抹得一乾二淨，就算我有心想要調查，也沒得出任何的結果。」這是林鵬的遺憾，也是林鵬的心結。

丁子晴眼中的希冀猛地黯淡了下來，為什麼她得到的都是模稜兩可的答案？她不過是想要知道害死她父親的兇手，怎麼會這麼難？

***

趙翼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丁子晴失魂落魄地從總裁辦公室裏面出來，便迎上去很擔心地問道，「子晴，發生什麼事情了？」

丁子晴已經不知道身邊有誰能夠信得過，所以只能搖了搖頭，「林總說關於合作案的事情還要再想想。」

實際上他們幾乎就沒有說過合作案的事情，不過林鵬倒是單方面地承諾會給予丁子晴足夠的幫助。

趙翼一點都不意外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但看丁子晴的情緒好像又不僅僅這件事，難不成林鵬說了什麼話從而打擊到了丁子晴？

丁子晴從嘉業的辦公大樓出來便一路回到了酒店，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面，任由趙翼怎麼敲門，裏面都沒有傳出任何的動靜，就好像丁子晴試圖用這一扇門把自己保護起來一樣。

這不是什麼好的兆頭！趙翼開始懷疑他把丁子晴帶過來到底是對是錯，或許他也應該像是顧琛那樣，始終把丁子晴當做是一朵溫室中的小花來對待？

***

顧軒正在書房裏面處理顧氏的文件，自從顧琛車禍住院之後，顧氏的業務也變得多起來，他通常要忙到很晚甚至通宵。

「嗡嗡……」

顧軒聽到手機的震動聲，拿起來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子晴，你找我？」

丁子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鬼使神差地會給顧軒打過去，或許他是唯一可能知道當初丁父去世真相的人，今天聽了林鵬說了那麼多，丁子晴的心終於還是動搖了。

「大哥，你曾經說過我爸的死和顧琛有關，是不是？」

顧軒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丁子晴會問這樣的問題，大概就是說她對顧琛已經開始一點點失去了信任。

「我也只是懷疑，顧琛很有嫌疑。」顧軒如是說道，「子晴，你是聽到別人說什麼了嗎？對方難不成也覺得伯父的死很有蹊蹺？」

丁子晴沒有回答顧軒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大哥，你手裏有證明顧琛和我父親的死有關的證據嗎？」

「沒有，我手上的證據只能說有人在你父親的葯里混了其他的東西，所以才會讓他突發心臟病，至於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顧琛做的，我沒有足夠的證據。」顧軒確實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也很想要知道到底是誰要害死丁父，但直到現他也沒有查出最終的結果。

「大哥，等我會C市的時候，你可以把你搜集到的證據給我看看嘛？」

「子晴現在不在C市嗎？」顧軒明知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