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誰6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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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花又在零星的飄落.路上的行人很少.出奇的安靜.與嘈雜的醫院形成鮮明的對比.

產房裏傳來凄厲無比的聲音.醫生護士不住焦急的走動.

林爾嵐雙手緊緊抓住床單.咬住嘴唇.面色蒼白.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在醫生的叫聲中.已經使盡了全身的氣力.

已經一天了.難產無疑.

醫生本來是勸她剖腹產.可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肯.

已經漸漸失去力氣的她叫聲越來越小.

生產一度陷入僵局.再這樣下去有可能一屍兩命.

韓念凌本來是想到醫院來看看冷溪羽.卻恰巧碰見行色匆匆的許寄柔.

詢問得知林爾嵐難產.

她停住了腳步.轉變方向.不知不覺走到了林爾嵐的產房前.、

聽着裏面凄厲的慘叫聲.她竟然沒有一絲絲恨意.一點也沒有.

向醫生請求進入病房.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她進入.

她換好衣服走進病房.

悶熱的空氣夾雜着血腥的味道迎面撲來.

韓念凌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走到了林爾嵐身邊.

林爾嵐已經使不上任何力氣.聲音也微小起來.被汗水浸透的髮絲凌亂的散著.已經折磨的不成人形.

醫生停了下來.無奈搖頭.「還是不行.」

林爾嵐感覺到身邊有人走了進來.微微片頭卻看見了韓念凌露在手術服外面的桃花眼.

她忽的睜大眼睛.惡狠狠的說道.「你來幹什麼.是想看我死的多慘嗎.放心吧.我會比你更可憐.」

韓念凌卻微笑搖頭."你只有活着我才能報復你.連同你肚子的孩子.難道你不想反擊嗎.還是想就這麼認輸了."

林爾嵐果然憤怒的看着她.

其實林爾嵐心底是有愧疚的.所以她不願意看見韓念凌不願意麵對韓念凌.因為每次看見她.就會讓她覺得不安.覺得恐懼.覺得害怕.

可這一切只能被死死的掩蓋在她可憎的面目之下.

不肯輕易暴露出來.

林爾嵐此刻已經完全虛脫.一點力氣都沒有.雙眸已經如同黑洞般暗淡無光.面如死灰的神情早已訴說了她不想活下去的意思.所以.她堅持自己生產.或許她會和這個孩子一同死在這手術台上.

韓念凌微微俯下身.近乎耳語的說道.「何況我知道你孩子的父親是誰.所以就算是為了他.我也不會讓你就這樣死去.連同這個孩子我都會讓她活下去.」

韓念凌就是為了賭一把.心高氣傲的了林爾嵐怎麼會這樣甘心死去.

她只是想用話語刺激刺激她.讓她順利的生下這個孩子.

而對於孩子的父親她也只是猜測.不能完全肯定.

林爾嵐不敢相信的看着韓念凌.口中喃喃自語道.「你怎麼會知道呢.你是怎麼知道的.怎麼會.怎麼會......」

"你如果就這麼不負責任的死去.我想......他怎麼會放過你的家人.你說呢."

林爾嵐忽然間胸口憋著一口氣.

雙手用力的抓住床單.好像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撕心裂肺的叫着.

醫生驚喜道.「再用力.」

豆大的汗珠從她頭上滾落.混着她的淚水.

腦海中那些回憶漸漸清晰的涌了上來.

她認命的閉上眼睛.

韓念凌轉身離開了產房.摘下口罩.向許寄柔走去.「阿姨.您放心.應該快了.我想問您爾嵐的孩子是要自己養還是......」

許寄柔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站起身不住道謝.「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我們還是會自己養大這個孩子.畢竟是我們林家的骨血.外界的流言蜚語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他們母子的生命.說起來爾嵐這孩子是我們沒有教育好.從前覺得是驕縱了些.就這麼一個女兒.能不寵著嗎.誰知道今天竟出了這樣事情.」

然後許寄柔尷尬的笑笑.「讓你笑話了.」

韓念凌微微笑搖頭.「沒有.」

林易天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坐在椅子上.看着產房.

已經年近中年.兩鬢卻早已生出華髮.本應該是享受的年紀.卻因為只有林爾嵐這一個女兒而每天操心.

韓念凌無奈的嘆了口氣.

忽然產房傳來嬰兒洪亮的啼哭聲.

醫生從產房走出來.摘下口罩.像是鬆了一口氣般說道.「恭喜.恭喜.是個男孩.母親也很好.」

隨後醫生看了一眼韓念凌.眼角掛着笑.「多虧了這位姑娘.」

韓念凌微笑搖頭.

許寄柔對韓念凌說道.「小凌今天多虧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還有些話想和爾嵐說.我不累.」

然後眼睛看向那個皺皺巴巴的小小嬰兒.白白嫩嫩的.生的好看.一時間也看不出像誰.

林爾嵐產後已經昏睡過去.

睡夢中她好像不安的做着夢.忽然驚醒了過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大聲喊道.「孩子呢.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韓念凌站在床頭望着搖籃車裏白嫩的小嬰兒.眼中含笑.

「你看.他很好.」

林爾嵐也看向嬰兒車.不顧疼痛走下床站在嬰兒車旁.看着那個小嬰兒.眼中的神情複雜無比.

「叫他林潛零吧.」

然後她抬頭看着韓念凌.「是我早就想好的了.無論我承不承認.我這輩子終究是欠你的.」

韓念凌卻無所謂的搖頭.「我和他也算是有緣分.名字是一輩子的大事.他不能一輩子都背負母親欠下的債.他是無辜的.不應該被牽扯下來.」

「何況.我早已經不恨你了.」

林爾嵐不敢相信的看着韓念凌.

動了動嘴唇.扶著搖籃的手攥緊了.她沉默了片刻.還是問出口.「為什麼.」

韓念凌走到窗邊.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心底一片寧靜.

輕柔的聲音在溫暖的室內響起.

「這世界上的事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我曾經害奚宸和冷希羽分手.還害冷希羽失去了孩子.可是冷希羽卻沒有怪我.連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

「生活是要向前看的.那些不願想起的過去.我想努力忘記.」

林爾嵐心底忽然一片釋然.

那時候.年少無知她只是一時任性.以為韓念凌總是裝可憐剝奪奚宸的注目.以為那是小孩子幼稚的把戲.

她不知道韓念凌只是因為那幾條短訊而遭遇那樣的事情.

從她得知是因為自己的無知犯下的錯時.她沒有一天不在後悔.不在懺悔.可是她不能和任何人說.憋在心裏快要潰爛了.

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她以為那次車禍她會喪命.卻沒想到她會活下來.還有了孩子.

上天何嘗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如今聽到韓念凌已經原諒了自己.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低下頭看着白白嫩嫩的嬰兒.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臉蛋.眼中是寵溺的目光.帶着母親的慈愛.「你真的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嗎.小凌.」

那句「小凌」不知闊別了多少年.才重新叫了出口.說出來彆扭.讓人聽起來也彆扭.

韓念凌轉過身.看着林爾嵐.「剛剛我只是猜測.現在我肯定了這個答案.」

雖然別人看不出那孩子像誰.她卻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我能求你別告訴別人嗎.我會好好養大這個孩子.給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如果可能.再給他找一個會對他好的父親.」

林爾嵐懇求道.

韓念凌嘆了口氣.「為什麼不說呢.你知道就算他......但他一定會負責的.」

林爾嵐有些激動的搖頭.「不要.千萬不要.」

韓念凌看着她有些蒼白的面色.過去扶她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我現在沒有辦法向你保證不說.但至少現在我不會說出去.你放心.」

林爾嵐緊緊皺着眉頭.

讓她怎麼說這孩子是怎麼來的.讓她怎麼去告訴孩子的親生父親這孩子是他的.

她林爾嵐丟不起這樣的人.林家也丟不起這樣的人.

這遠比林家有一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更加丟臉.

她已經夠給父母丟臉了.

她不想她已經年邁的父母再為自己擔心.

冷希羽在傭人的攙扶下走進病房.迫不及待的走到嬰兒車旁.帶着新奇和慈愛的眼神看着那個白白的嬰兒.

「剛剛姨母說你已經生了.他們說我現在不適合去陪產.我只有在病房裏着急.」

林爾嵐禮貌又疏遠的回答.「讓你擔心了.」

冷希羽伸出手輕輕觸碰嬰兒的小臉.「歡迎你.小baby.」

韓念凌笑着說.「瞧把你喜歡的.等你的孩子出生說不定要喜歡成什麼樣子.不知道......我奚宸哥哥還有沒有地位可言.」、

這時奚宸忽然走了進來.故作嚴肅的沉聲道.「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韓念凌吐了吐舌頭.閉上了嘴.

奚宸走進冷希羽看着嬰兒車的小嬰兒.看着冷希羽柔和的神情.心中一動.捨不得移開視線.

韓念凌輕咳道.「我說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怎麼像看自己孩子似的.」

冷希羽笑着看着他沉睡的樣子說道.「是一樣的.」

然後問奚宸.「你說是不是.」

奚宸淡淡的嗯了一聲.

讓在場除了冷希羽意外的人感到很意外.

凌少怎麼會這樣說呢.

隨即奚宸又一次開口.秒殺了所有人.「這小子長得不錯.可以許配我們女兒.」

林爾嵐==.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韓念凌==.你有問過孩子的意見嗎.

冷希羽==.有你這麼變向誇自己孩子的嗎.

奚宸感到大家鄙夷的眼神.抬起頭.掃了一眼.「說說而已.」

眾人暈：靠.原來是開玩笑.

然後凌少得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