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第一百六十五章

百第一百六十五章

「怎麼會?」墨小天甚沒底氣的反駁了句,「娘心裏還是挂念著的……來之前還讓我帶好呢……」

輕歌不屑的冷笑了聲。

墨小天臉一紅,也有點尷尬,南喬淵不悅的瞪了一眼輕歌,斥道:「出去守着!」

輕歌轉身就走了:「眼下都病了還向著她,哪天指不定就死在她手裏了!到時候我可不給您收屍!」

南喬淵:「……」

墨小天拉着他袖子,小聲道:「我娘真的挂念你,真的……她眼下忙,所以才不能來看你,你別生她的氣……」

南喬淵笑了笑:「我知道。」拍了拍床沿讓她坐下,又說了好一會兒話,靜默片刻,方忍不住問道:「你娘她這兩天怎麼樣?可還好?」

墨小天心裏道了句,當然好,好的哇不能再好了。可她心眼轉了個彎,眼下她爹病著,又跟她娘僵持着,要是她說好,她爹肯定以為她娘心裏沒他,別看她年紀小,這點還是懂的。於是她擺出一副擔憂模樣,道:「不好。」

南喬淵目光一緊,急聲問道:「怎麼個不好法?」

墨小天想起先前她娘提起她爹病情時那不緊不慢的樣子,再看看她爹滿臉焦灼,竟是難得的對墨蓁有了一絲不滿,同情起她爹來,小模小樣的嘆了口氣,於是那副表情就更像是憂心了:「有什麼好的?忙起來昏天暗地的不說,連覺都睡不好,這是我聽太醫院的太醫說的。我今天看見我娘,都瘦了好多,臉色那麼差,織錦叔叔還說,娘這兩天一點東西都吃不下……」

她說的都是實話,沒一點作假成分,眼底擔憂亦是情真意切,南喬淵自然不會懷疑:「怎會如此?」

墨小天順理成章的加上一句:「因為你啊。她擔心你,怎麼吃得下東西?」

這應該也是實話……吧?

南喬淵卻低垂下眉眼,淡淡的道:「是嗎?」

墨小天大力點頭,大有將脖子點斷的架勢,用力的道:「當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話,我馬上回去把她帶過來,你自己問問就好啦……」

南喬淵失笑,揉了揉她的頭髮,卻沒有再說什麼。

墨小天有點為難,這是信了還是不信啊?她撓撓頭,很不明白這兩個人究竟在鬧什麼彆扭,她問了織錦叔叔,人家不說。

她憂愁的回了宮,去見她娘,她娘正在案后坐着出神,看那模樣,怕出了不止一刻的神,她想起她跟她爹說的她娘很忙這句話,有點心虛。

墨蓁聽到動靜,醒過神來,看見她眼睛便是一亮,想要起身,屁股剛從椅子上抬起來便又落了下去,咳了一聲,隨手拿過案上的一道公文,眼睛盯在公文上,眼角卻挑起來,看着墨小天,狀似隨意的道:「回來了?」

走進來的織錦心底道了句,裝模作樣。

墨小天嗯了一聲,走過去趴到墨蓁身上,墨蓁斥了句:「站好。這樣像什麼話?」

墨小天乖乖站好。

墨蓁又瞥了她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公文,若是織錦肯定有耐心跟她耗下去,她若不問,他打死也不說。可墨小天到底是個小孩子,等了一會兒見她娘不問,便忍不住了:「我爹病了!」

墨蓁淡淡的道:「我知道。」

「病的很嚴重很嚴重很嚴重很嚴重!」她一連重複了四遍,不滿的道:「你就不擔心么?」

墨蓁更加淡淡的道:「太醫不是說醒了嗎?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墨小天惱羞成怒,想說一句你沒良心,又反應過來真要說了可就是大逆不道,只好哼了一聲,瞥着她說:「雖然醒了,可還躺在床上呢!虧人家病著還記掛着你!今天還問我你怎麼樣了呢!你卻一句話都不說!」

墨蓁目光閃了閃,原本就看不下去的公文就更加看不下去了,她有點煩躁的調整了個姿勢,輕聲問道:「是嗎?」

語氣依舊不咸不淡。

墨小天用力的點頭。

墨蓁卻又不說話了,墨小天差點內傷,您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啊?問一句話就那麼難嗎?那麼難嗎?您不問的話我接下來的話還怎麼說啊?這和事佬怎麼就這麼難做?

她更是鬱悶的要吐血,這兩人一個是她爹一個是她娘,這鬧僵了把她夾中間,考慮過她的感受嗎?啊?!

這讓她怎麼做人啊!

她咬着一口小白牙,突然踏上前一步,撲到墨蓁身上,蹭啊蹭啊蹭的,難得的撒嬌道:「你去看看他嘛,去看看嘛,他病的很嚴重卻還記掛着你呢。我今日跟他說你睡不好,瘦了好多他擔心的不得了……」

實際上南喬淵擔心不擔心,她哪兒看的出來?

「織錦叔叔說你們鬧了矛盾,有什麼矛盾說開了就好了嘛,你以前就說我跟人吵架特別幼稚,你現在跟他吵架,不是更幼稚嗎……」

墨蓁被她蹭的額角發疼,提着她領子將人挪開,沒好氣道:「站好了!」

墨小天委屈的看着她,墨蓁不為所動。

她惱了,怒道:「你不去看,我去!我去了就不回來了!」說罷轉身就走。

墨蓁直接將她丟給織錦:「送她回去休息!沒事別出來了!」

墨小天鬧騰著不肯,織錦雖然想繼續看好戲,但卻不敢惹惱了墨蓁,只好扛着墨小天趕緊走了,墨小天一腳踢在他肚子上:「放我下來!」

織錦一口血差點吐出來,咬牙暗罵這小子踢得真狠,腳下更是匆匆如風。

沒了人,墨蓁便將公文給扔了,她整個人縮在椅子裏,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

那廂南喬淵送走了墨小天,不顧輕歌反對執意要去外面走走,輕歌不得已只好跟着,跟了沒多久,看着他家主子落寞的背影,又不平衡了:「主子,人家都不記掛你了!」

您還朝宮裏方向看做什麼!

南喬淵沒反應。

輕歌撇了撇嘴,暗罵真是死心眼,又不死心的繼續道:「主子,要我說,您跟人在一塊本就是個天大的錯誤,人家心裏保不準都沒跟您留一點地位,您還記掛她做什麼?要我說,索性斷了唄。反正您已經成親了,就跟表小姐好好的過日子,等來年生個大胖小子,有妻有子的,不比什麼來的強?何必非要在那一棵歪脖子樹上弔死!太不值當!」

南喬淵喃喃的道:「斷了?」

輕歌點頭鏗鏘道:「對!」

南喬淵沉默,似是一瞬,似是良久,輕歌聽到他回答,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彼時暮色暗沉,殘陽如血,夕陽自天際斜射過來,在他臉上鍍上一層淡而夢幻的光,看着便莫名傷感。

他道:「我的心都給她了,人沒了心,可還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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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非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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