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唯妻是從
這樁婚事，南宮凌點點頭，竹意果真是權衡過，才這麼決定的。
「秀女慕雪兒賜婚守皇城將軍寇勇為妻。」竹意又說一句。曹公公複述一遍，繼續擬旨。因為寇勇不上朝，所有沒有人道謝。
然後陳尚書手心都是汗了，不知道皇後會給陳蓉蓉賜給誰。前兩個秀女的歸宿都挺好的，他還指望着陳蓉蓉給自己鋪橋修路呢。只是，陳蓉蓉是皇上的心上人，說不定皇上不讓把陳蓉蓉賜婚也說不定。
「秀女陳蓉蓉。」竹意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故意歪頭看了一眼南宮凌。南宮凌目視前方，威嚴持穩，眸子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
頓了一頓，竹意繼續說：「秀女陳蓉蓉，賜婚給城西張屠戶家做小妾。」
此語一出，滿朝嘩然。
歷來朝中大元之女還沒有賜婚庶民的先例。更不要說，還是一個小妾！
最不能接受的是陳尚書一屁股坐地上。自己最抱希望的陳蓉蓉怎麼會只是嫁個個殺豬的，還是小妾。更為關鍵的是，那個張屠戶全燕寧都知道大名。長得好像悍匪一樣，一手殺豬刀殺豬殺的出神入化。最為名字響亮的還是張屠戶的老婆，長得跟東施似的。一手一把大砍刀，一炷香，能把一頭豬剔骨剁肉，毫不含糊。而現在，讓陳蓉蓉去給張屠戶做小妾。等於是真真去了個好去處。
南宮凌眉頭是跳了兩下。上官蘭芷，如花似玉，嬌滴滴的看着都透著可憐。可是卻要嫁給個殺豬的。但是，上官蘭芷這一次攢動陳尚書來選秀，她自己又用秀女的身份進宮，才搞出後面這麼多事。所以，你這隻能是咎由自取了。給你平靜富貴的生活你不要，現在，這就是你動歪腦筋的下場。
曹公公見皇上只是皺眉沒有說什麼，複述一遍就要擬旨。陳尚書可受不了了，跪下就求皇上：「皇上開恩啊，小女長得如花似玉，身嬌肉貴，怎麼能去那等下作的人家，還是做小妾啊。皇上開恩啊……」
陳尚書的哭聲特別難聽，在大殿之上嗡嗡的。
竹意倒是覺得悅耳，反而身子舒展的往龍椅上倚靠一下。神情淡漠猶然的不得了。
南宮凌，是你讓我決定秀女的事的。如今我的決定就是這樣，你的臣子不服我，我也沒有沒有辦法。而且，現在是你表決心的時候了。說別的甜言蜜語都特么沒用，就看關鍵時候怎麼做才是真章。
南宮凌豈會不知道竹意的那點心思？
一個皮球在兩人腳上踢來踢去，下面還有嚎啕的異常難聽的陳尚書。南宮凌幾乎沒有做猶豫，直接冷著臉喝道：「陳尚書，夠了！你這樣當朝喧鬧，是質疑皇后的懿旨么？皇后深明大義，處事果斷公允。看看之前的兩個賜婚就知道。而陳蓉蓉賜婚給張……張屠戶，肯定也是有皇后的理由。」
一番訓斥，陳尚書不敢嚎啕了。
「曹公公擬旨，陳蓉蓉下嫁張屠戶，明天就完婚。陳尚書藐視皇后，朝堂鬧嚷，攆出燕寧，去郡縣當個縣官去吧。」
皇上這一個聖旨下來，大殿靜悄悄。
有人去摘除已經傻掉的陳尚書的官帽，有人心裏已經明白，皇后如今在這南燕是什麼地位。
皇后的話，皇上都言聽計從著。皇后說得對，大力的誇讚，皇后說的不對，皇上也能讓她變對了。所以，以後誰再敢提後宮充盈的事，陳尚書就是最好的例子。
來吧，歡迎來提，只要有膽子不要官就行。
朝堂進行到這兒，就可以散了。
竹意體貼俯身上來，勾唇笑嘻嘻的扶著南宮凌：「皇上，臣妾攙着你。」
南宮凌被這個笑容迷得三魂跑了兩魂半，忽忽悠悠的就跟着皇後走了。
「南宮凌，心疼不？」竹意扶著南宮凌出了勤政殿，故意扭頭問一句。
「心疼能怎麼辦？」南宮凌假意長嘆。
「心疼可以要回來，我走。」竹意眸子一下就冷了，勾勾唇角說的輕巧。
「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了張屠夫，我也不讓你走。」南宮凌突然變口風，不顧身後還有曹公公和一大群的隨從，就低頭來了個偷香。
「嗯，我可記着你的話。」竹意還不到在這麼人面前就親回去的地步，不過小手在大手的手心裏撓了撓，撓的南宮凌顆心可是亂七八糟了。
下了早朝沒啥事，兩人難得好情趣，一路打情罵俏到了御花園，可巧，就看見香妃遠遠的在太液池那兒餵魚玩。
竹意對南宮凌努努嘴：「你的香妃。」
南宮凌之前還鬆緩的神情瞬間繃緊，「我看見了。」
「你覺得南燕誰能送出信，說你不在宮中？」竹意眨着眼睛很天真的問一句。
「你不是想試試你的牛刀？今天你可以隨便試，刀不快，我還給你磨磨。」南宮凌點着竹意的小鼻子。
這一對黑心的夫妻，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曹公公在後面搖搖頭，又有人要倒霉了。
皇上皇后駕到，香妃經青魚提醒，轉頭看這邊，急忙起身輕移著小小碎花步，走路婀娜如擺柳來到皇上皇後跟前。屈膝躬身：「皇上萬歲，娘娘千歲。」
「哎呀，這不是香妃么？怎麼一個人在太液池邊長吁短嘆？」竹意故作驚訝道。
上官梅香沒有得到命令不敢起身，只得繼續曲著腿說道：「娘娘有所不知，這諾大的後宮，只有娘娘和皇上是香兒的親人，可是你們都重病，香兒擔心，又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只能每天來太液池這兒祈求上蒼保佑，保佑皇上娘娘平安無事。」
竹意斜睨一眼南宮凌，：「這樣啊，原來臣妾和皇上的身體能康健都都香妃日日祈禱上蒼求來的呢。」
南宮凌只得附和：「香妃有心了。」
「謝皇上。」上官梅香溫柔頷首，曲著腿，低着頭，露出一截粉白的脖頸，倒別有一番滋味。
「既然香妃的祈禱這麼管用，那這樣吧，皇陵里還缺少一個誦經，為先帝祈福的女官。本宮瞧著，香妃挺適合。」竹意話音一落，香妃倏然抬起頭，滿眼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