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實事求是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大霧終於散開，偽裝的海盜在藍天白雲下失去蹤影。※％

蜃樓煙就是牛x，抗日神劇中做特效，效果絕對好，就是稍微貴了一點。

綠泡向眾兄弟交代幾句之後，傲視風雲艦群分批駛去，看樣子巡視其他海域去了。

他駕船靠近秦焱旗艦，「這群人偽裝海盜搶劫新人，為禍漢陽已久，挑撥傲視和各大幫派關係，我們已經圍剿多次。」

秦焱道，「泡泡，我知道不是你們的人，你和趙大哥還不屑於做這種事。那些人沒一句真話，一會傲視一會兒深藍，你可要調查清楚，別被奸人挑撥。」

開始說是傲視風雲缺錢搶劫，被識破之後，再把注意力轉移到深藍體系。兩面三刀、劍戟森森，比和珅、紀曉嵐在乾隆面前鬥智斗勇精彩，太特么有當佞臣的潛質，心裏絕對有鬼。

綠泡出乎意料的平靜，仍用淡淡的口氣說道，「既然他說是深藍的人，我們也就不用調查。」

這就信了，是有話不便說還是和深藍體系仇結得太深？秦焱疑問。

鞏心償老氣橫秋道，「泡泡，我年輕那會兒你可是我偶像，你深沉老練睿智多謀，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臨危不亂憂國憂民沉默寡言六親不認殺人如麻……」

吾曰，看你二十齣頭，年輕那會兒不會是穿開襠褲的時候吧。

「停！我沒帶葯，既不想你繼續說下，又不想傷了和氣。秦兄弟，你比較有經驗，有沒有好辦法？」

額，這種罕見臨床病例為什麼找我？口吃可以治，說話太快怎麼治？

「你真信？」

綠泡點頭，「其他勢力我可能還會核實，他說深藍體系是幕後黑手，我只好不信。」

「只好？有人逼你？」

鞏心償搔搔頭，不明白什麼意思。

秦焱猜想可能關係七大幫派之間的暗流，綠泡不便明說，岔開話題道，「對了泡泡，你不是陪老婆去西歐度假，怎麼嗖的一下就出現了？」

「嗖一下出現的不是超人就是索隆，我修為沒有達到那個程度。」綠泡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在西歐？」

秦焱油然道，「剛才那人說的唄，他說趙大哥遠在千里之外的澳門，你又陪老婆度假，傲視風雲再沒人可以奈何他。看見你突然出現，估計他有看《貞子》的體驗哦。」

最後的話綠泡已經聽不進去，摸了摸下巴，進入另一段思緒。

「傲視風雲豈是只有一個趙丹瑜和綠泡。」他抬頭凝重道，「不過秦兄弟，你透露的這條消息非常重要，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有趣？我看是你們幫中有內奸吧，不然對方豈會這麼清楚你們的行蹤。

綠泡接着說，「這些人非常狡猾，我們圍剿多次，都被他們用蜃樓煙逃脫。幸虧這次被你們拖住，才能給予他們重創。」

鞏心償道，「可惜還是被他們逃走。話說這蜃樓煙可不是誰都用得起，他下足血本搞得又是哪樣?」

綠泡似乎對功虧一簣並不在意，淡淡說道，「能不能逃姑且不說，損失5艘傳說級大型中國帆船，外加一個蜃樓煙，怎麼算都是血本無歸。」

蜃樓煙市場價10000金幣，大型中國帆船造價30000金幣，要達到傳說級，按正常1%的比例計算，所需要的鈔票非得找搬家公司報價才行，怪不得綠泡說他們血本無歸。

秦焱半響才從經濟學角度搞明白這個問題，幫派之間爭霸，不能用零散玩家的想法思考問題，「局面」是由許多個細節構成，不能只看一時表面上的成敗得失。

秦焱醍醐灌頂，對有組織有紀律的大型群毆有了進一步認識。

「說的也是，不過這麼大的霧，應該跑掉了吧？」

「未必，這次我和老趙給他們準備一些驚喜，從他們逃走的方向看，說不定一會兒還急着回頭找我。」

「回頭找你？找死？」

「回頭分很多種，不一定是找死，也不一定是良心發現。你沒看過《大話西遊》？」

「看過啊，和我們現在說的有關係？」

「菩提老祖為什麼回頭？」

秦焱和鞏心償眨巴着眼回憶劇情，滾落記憶的長河裏。

綠泡一言不發，看向黃昏中的海面，眼中充滿期待和笑意，海水被夕陽染的鮮紅，像極了人血。

遠處的海面上，同樣鮮紅壯烈的倒影中，夕陽如血，海風似歌，5艘戰艦從四面八方靠攏，最終聚在一起。

外表看，應該剛經歷過激戰，都有不同程度損壞；看狀態，應該吃了不小的虧，上到海員下到水手全都垂頭喪氣。

落日餘暉更添悲壯，不過相對於玩家心態的影響，這些數據只是浮雲。

「阿大，你沒事吧。」

被稱作阿大的人是帶頭大哥，本次行動負責人。進入這個行動小組，必須捨去遊戲名，以阿x、阿x+1稱呼。

阿大最後一個靠近，損失也最大。見眾兄弟的狼狽樣，他脖子上的青筋明顯抽動，鼻孔里噴幾聲濁氣才說，「可惡的綠泡，最後兩下竟然擊沉我旗艦。真特么不科學，連續兩次暴擊，哪有這麼巧的事？」

在這個遊戲里，能提升暴擊值的因素非常之少，提升起來更加困難。

首先，再優秀的船隻也不會增加暴擊值，這就少了一個大項。意思就是說，一艘裸船原則上沒有暴擊效果。

其次，炮台即使到了重加農炮級別，也不過增加區區5點暴擊。還的扣除苛刻的裝備條件。

然後就是海員，別看海員多得大部分都沒聽說過，按類別劃分一下，純粹為戰鬥而生的海員不多見，就算得到技能也未必提升暴擊。比如鑒真和尚就屬於探險一類，卡特琳娜雖然屬於戰鬥類型，不過3個技能都不增加暴擊。

最後是船首像，玩過大航海4的朋友都知道，船首像屬於壓軸裝備，不到中後期很難得到。到了七海君王裏面，設定更加令人髮指，船首像成為船隻裝備而不是一般物品。換句話說，如果船隻沉沒，上面裝備的船首像一併失去。船首像增加暴擊也有限，其中鯊魚船首像增加5點。

物以稀為貴，正因為它如此難搞，才擁有極高的實戰意義，受到玩家追捧。一旦觸發暴擊效果，那就是鳥槍變土炮、土炮變火炮、火炮變飛毛腿、飛毛腿變核彈頭，畫面自行腦補，絕對令你終生難忘。

正因為如此，綠泡才能兩發炮彈擊沉一艘傳說級大型中國帆船，當然我們要清醒認識這個問題，不能妖魔化暴擊值，要先扣除它受創在前、耐久不足等因素。

「他竟然有鯊魚船首像，不知道刷過多少次來島。傲視風雲果然底蘊深厚，不能等閑視之。」

說話的是阿二，仗着炮術精準羞辱秦焱、鞏心償，戰鬥中不忘探討暴力美學和人生哲學的影評人。

「就算有鯊魚船首像，才5點暴擊，算上重加農炮也就10點。連續兩次暴擊，仍是大大超出評估。」

說話的是阿三，他自然不會喜歡這個短時間的代號。

阿四道，「我覺得是碰巧而已。」

阿五道，「我覺得可以回家吃飯了。」

「吃你個大頭鬼，再吃你就要變成氫氣球飛上天，問題都還沒想清楚，吃貨的世界果然別有洞天。」

罵人的阿二，別看他有心理陰影，辦正事還是不含糊。

阿大迷茫的雙眼忽然射出一道精光，「都住嘴，我的字典里沒有『碰巧』兩個字，所有事情都有原因！難道他同時得到陳璘、鄧子龍、李舜臣？又不像，亞洲還沒有人開啟『鳴梁海戰』任務，問題到底在哪裏？」

他心思縝密，為人極度低調，深得上層信任，最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越是朴樹迷離的事情他越要搞明白。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

沉寂片刻，阿二說道，「此事可以擱置一邊，日後推敲。當務之急，這次行動損失慘重，老大哪裏恐怕不好交代。」

他們等級在60到70之間，算不上最高。被上層委以重任之後，受到額外關照，用的都是頂級船隻、頂級裝備。儘管人數不多，可是戰鬥、逃生能力非一般精銳能望項背，相當於美國兩棲登陸部隊。

來無影去無蹤，搶掠漢陽一帶商船，挑撥傲視與各幫派關係。長久以來效果顯著，之前傲視和秦淮開戰雖說他們不是主因，卻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算起來，這是行動啟動以來損失最為龐大的一戰，怪不得阿二有後顧之憂。

阿大正色道，「不可胡說。大哥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兄弟們做的他看在眼裏，以後統一亞洲自然會論功行賞。這次我們只是比較倒霉，另外就是動作慢了一點、話多了一點。」

有意無意看了眼阿二，後者趕緊低下頭，不敢辯駁。

阿三卻不服氣，「他們也就仗着人多而已。」

阿大冷哼道，「年輕人要實事求是，自封的優點不是有點。剛才傲視精銳盡出，即使5v5單挑，我們仍是有敗無勝。」

眾人垂下頭，回想剛才的一幕，默認了阿大的推論。

阿大停頓片刻，忽然看向落日中的暗礁，發出一聲喟嘆，「大好山河，真是讓人百看不厭。遊戲現在越來越有趣，不知未來還有多少變數，那正是最激動人心的部分。東亞果然藏龍卧虎，非一戰能勝。怪不得雄才大略如大哥，也不得不苦心孤詣先行瓦解。幸好這次只是惹出綠泡，如果惹上痛飲太平的周少爺，哥幾個此刻就在黃泉路上跑酷，哪還有此等心情談論成敗。」

「說得好！請問我可以鼓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