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一百六十三章

168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樣做,或者說,這樣說,她是存心一點後悔的餘地都不給自己留了,她說是為她自己,那麼所有任性而為產生的後果她都將一力承擔,將日後誰要怨懟我的餘地都斷得透徹乾淨。……www.……鼻子驀地酸了,我揉了揉眼睛,千言萬語如鯁在喉,最終只憋出了四個字:「我值得嗎?」

她捧住我的臉,深深地望着我的眼睛,無奈道:「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啊?」

被她這麼一問,我也不好意思起來,忙揉了揉眼睛。「這不是,想聽你親口說說么。」

她關了電視,又拿濕紙巾給我擦乾淨手,然後將枱燈打到適合睡眠的亮度拉着我躺了下去。攔腰抱住她,聽到和自己一樣頻率的心跳,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值得嗎?我曾遍尋不得的這個答案,她用行動直接告訴了我。明明那樣多的夜晚也曾這樣相擁而眠,可這一刻我心底卻是從未有過的恬淡與釋然。心與心的共鳴,連血液都彷彿流淌在一處,這充滿希望的嶄新的未來,我們煎熬了多久才終於得到了它。

她穿着我的棉睡衣,暖黃的色調觸手生溫,身子軟得不像話。長睫深覆,呼吸甜暖,空氣里彷彿摻入了蜜糖,濕漉漉地不勝歡喜。忍不住就動了情,被子下手指不安分地動着,卻又怕涼着她不敢貿然伸進衣服里。

「好好睡覺,」她忽然勾起嘴角,笑語:「不準亂想。」

「你又知道是亂想啦……」我不甘心,快速搓熱了手掌便探了進去。「蘇曼……」

「不是亂想,那是白想?」她好笑地抓住我的手,阻止了我進一步的探索。

「都不是,是妙想。」我抻著脖子便去親她嘴唇。

她躲開了我。「這好歹是在你家,能正經點嗎?」

「我怎麼不正經啦。」美人在抱你和我談正經!

「你啊……」她略略好笑地看我一臉受傷,頓了幾秒,主動吻了上來,聲音便在唇齒間一點點模糊下去。「乖,等你身體都好了……」

她的嘴唇軟軟的,又微微地涼,像是雨水一樣。很快,舌尖便突破了早已坍塌的防線,本只是一簇小火苗,轉勢卻成燎原,電光石火一路噼啪亂閃。溫度像被踩到底的油門一般蹭蹭竄頂,一雙手更如長了眼睛,徑直便摸上了某個不該摸的部位。

她猝然停止了這個甜過了頭的親吻,淡紅的唇上泛著令人意亂情迷的灧灧水光。「得寸進尺。」

我只假裝什麼也聽不到。五指分張著深陷,唉……那銷魂蝕骨的觸感。嘴唇一個不留神就滑上她細瓷般的頸子,一點一點親吻著。

她明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住我的腦門將我迅速推開,又抓住我的小手扔出衣服,嗔我:「沒完沒了可不行啊。」

「誰說的,以前我沒完沒了的時候你明明也可享受了。」居然如此簡單粗暴地推開我,我委屈地撅了嘴。甜蜜,惆悵,糾結,無奈,種種情緒混成了一團——我這傷筋動骨一百天的破腿哎。

要不說人長得御就是沾光呢,我都這麼說了,她卻一點也沒羞,特若無其事地看着我,修長的手指彈鋼琴一般在我脊背上遊走,清凌凌的眼波微風瀲灧,像薄月映在湖心。「思歸,你身上好燙……」她清媚媚地笑着,在我正要起膩的時候,又添一句:「給我暖暖手吧。」

「你……」我氣急,她卻笑得開懷,溫熱的吐息打在我的頸子上,她輕輕嚙住我的耳垂,含糊低語:「明天拆石膏?」

「嗯,嗯……」我怕癢,忍不住就躲,她卻又攆了上來。「明天聖誕哎,你就沒什麼想法?」

大姐,我有想法有什麼用,你看看我現在這個傷殘人士的造型……我在肚子裏哀嘆,口中卻道:「哼,沒想法。」

她也不惱,目光快速地自我臉上掠了一掠,驀地笑了:「那好吧,明天讓你媽媽陪你去拆石膏。」

「喂喂……」我聽出點苗頭,小心臟突突一跳。「好人啊,你把話說清楚。」這是有計劃的意思?

「什麼好人,從哪兒學得這麼油嘴滑舌。」她半笑着嗔我。

「油嘴就算了,我滑舌的時候你明明也很喜歡。」我一本正經地說。就不要臉了怎麼說吧,不讓抱不讓摸的,還不能讓我嘴上落點好?

她被我逗笑了,拿一根手指戳我心口,邊戳邊道:「我真小看你了啊,說吧,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麼油嘴滑舌和別人逗樂?」

「首先我才不會對別人油嘴滑舌,其次就算有也不會趁你不在的時候。我一定當你面——」我被她戳得癢,忙捏住她的手指。「快告訴我嘛,明天你打算做什麼?」

「告訴你你就能老實睡覺嗎?」她睨着我。

「我保證!」

她勾勾手指,我忙湊了過去,就聽她附在我耳畔輕聲道:「明天啊,明天我親自帶你去拆石膏。」

「……」就這?這不科學。「你耍我玩兒呢?」

「其他的就得看你表現了。」她拍拍我的臉,縮進被子裏,只半露著烏墨墨的頭頂心,懶洋洋地說:「現在開始閉眼睡覺,再惹我,明天一切計劃取消。」

「好嘛……」話都說到這份了,我要再不長眼地去騷擾她,也顯見得太幼稚。老老實實地也跟着沉進被子裏,想一想,還是不甘心地抱了她一隻手臂,又將腦袋鑽到她懷裏,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而我竟不知,此時窗外的天空亦早已洋洋洒洒地飄起了鵝毛大雪。這個冬天南方城市迎來了從未有過的強降雪,造成很多遊子無法回家的困擾,不過,卻也讓我這個自小沒見過大雪的南方姑娘大大開了眼界啊。

「蘇曼!蘇曼你快來看!下雪啦,好大好厚的雪啊!」一大清早我蹦到客廳看着院子裏的積雪,激動得恨不得去滾上兩圈。

「下雪而已,你這麼開心啊?」人家蘇曼到底比我道行深,我敢打賭她心裏絕對也可喜歡了,聖誕節下雪多浪漫多有氣氛啊,可面兒卻非表現得雲淡風輕,襯得我越發成了幼稚鬼,土包子。

「當然開心啦,你知道嗎,我們家從來沒下過這麼大的雪啊,往年冬天從來都是夜裏下完早上一出太陽就化了,上學的路上只能看到融化的臟雪。我長這麼大都沒堆過雪人呢!」我興奮地揮舞着手指,只恨我這破腿,要不非得拉着蘇曼去雪地里跑一圈。

漫漫已經替我完成了心愿,它在院子裏撒著歡地跑着,濺起陣陣雪沫,小嘴哈哈地吐著白汽。我無比羨慕地唉聲嘆氣,惹得蘇曼一陣好笑。「你想堆雪人現在也可以啊,又沒人攔着你。」

「你誠心氣我是不?」我苦惱地瞪一眼腿上的石膏,拉住她的手,「你幫我堆嘛。」

「不要。」她十分爽利地拒絕了我。

「要嘛……」我皺着小臉,「這雪是為我們才下的。」

她忽然輕笑,慢悠悠地說:「小嘴可真甜。不過天氣預報說這大雪會下好幾天,說不定就成雪災了。你確定它是為我們下的?」

「那還是算了……」放眼望去,四野明亮,白茫茫一片,天空像罩上了一層水晶簾,這天地純真乾淨地如童話世界,看得我陣陣心馳。

嘴上說得決絕,她到底還是捨不得我一臉的期盼,扶着我去了院子裏。阿姨已經將院中的積雪掃到了角落,清出了可以走動的地方,可牆頭和花圃里仍是厚厚的一層積雪,樹冠更是被壓得低下了頭,只輕輕一勾,一堆雪便落了我滿頭滿臉。

「阿嚏!」挽著蘇曼的手,看她笑,便傻乎乎地也笑。

「我是笑你鼻子凍得通紅,像小丑似的。你笑什麼?」她忽然伸手擰了擰我的鼻尖。

我一聽立馬吸了吸鼻子,「小丑怎麼了,小丑你也得喜歡。」我揉着她涼涼的手,忍不住抱怨:「我雖然鼻子凍紅了,可我手腳都是熱的,你就剛好相反。」怎麼穿了大衣還是這麼冷啊。

媽媽和外婆也走到院子裏,蘇曼忙抽回了手,轉身笑道:「外婆早,阿姨早。」

外婆笑呵呵地走了過來,拍拍蘇曼的肩,又看我一眼:「今天可算能卸貨了,小猴子要上樹了啊。」

我不禁微微臉紅,媽媽哼道:「哪兒那麼快的?拆了石膏還要做好恢復,以後落下病根就完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比起病根,我更擔心的是我兩小腿要不一樣粗細了怎麼辦好吧,被石膏包了這麼久,得鍛煉多久才能挽救我萎縮的肌肉。

「外婆,阿姨,我有個事想要拜託你們。」蘇曼微微笑道。「今天是聖誕節,我想帶思歸去拆完石膏后,順道去市區玩一玩,可以嗎?」

「什麼生蛋節?生蛋還有節日呢?」外婆這好耳力……

「是聖誕節,老外的節日。」還是我媽有見識,扭臉就又對着了蘇曼。「出去玩玩也不是不行,可她這腿腳,你照顧得了嗎?」

「可以的。」蘇曼眨眨眼,看一看我。

我立馬領悟到了那一眼的精髓所在,把才長好的小肋骨拍得嘎嘎響。「媽,你放心就是了,我們就去市區吃個飯,看個電影,不幹別的,不會有什麼事的。」

「那行吧,晚上早點回來。有什麼事給你哥哥打電話。」

有點意外的驚喜,我媽竟然這麼痛快就放了行。我喜滋滋地換了外套剛出來,又被我媽攆上來一頓喊:「別開車了,叫計程車來接!」

考慮到雪天的路況,自己開車也確實不太放心,蘇曼也同意了。叫了計程車來先送我去拆了石膏,我正惦記着中午吃什麼,卻發現計程車徑直便停在了市區一家五星級的國際大酒店門口,不禁哎一嗓子,酒店?

「哎什麼哎,給錢。」

「哦哦。」趕緊掏錢把車資付了,忍不住壞心地想了想,這位出門只帶卡的姐姐要是哪天到了一個沒取款機也不能刷卡的鬼地方可怎麼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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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思歸續——似是故人來(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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