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此生有「時」最幸

第二百一十三章:此生有「時」最幸

秦時臉上的疤痕到底沒有除去。雖不如以前俊逸,卻更添了一股成熟的味道。段明月常常抱怨,他如今走出去,只怕是搶的女生更加多了。秦時認為她簡直多慮,他是中年人的年紀,性格又不討人喜歡。對於與陌生人的相處,潔癖的個性簡直發揮到極致,還真是難有其他女人會喜歡他。段明月又問他,為什麼對別人那麼挑剔,對她卻能夠容忍。要知道在他剛到溫哥華的時候,她不願意再住在醫院,他又不願意其他人在他們的房子裏共住,一應日常生活都只能他來照顧她。湯碗茶杯碰到他身上那是家常便飯,打破碗碟更是經常。可他從來沒有一句「sayno」的。秦時只道他也不知,明月卻總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說。想想看,連要她一句「不再離開」都要用那麼多「花招」來逼她自己領悟,自己說出口的人,其實能有多外向呢?所幸他還是個律師,倘若做了別的職業,還不知道要怎樣悶騷的。

這些話都只好放在自己心裏,明月可不敢當着他的面說,到時候他要耍點兒什麼「陰謀詭計」的,她完全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飛機起飛,他在她身旁睡了,段明月擰著眉毛側頭看他。她昨晚上睡得太久,一點兒都沒有困意,現在清醒得很。她要了杯橙汁,喝了兩口枕着手臂看他。眉毛、眼睛、鼻子、一邊看一邊笑,到後來忍不住動起手來了。其實並未睡着的秦時當那時抓住了她那隻作怪的手,正要教訓她。走廊有曼妙女子走過,看到秦時,往後退了幾步站住,驚訝又驚喜的低喊出聲:「秦時?」

段明月順勢看過去,是一個身材曼妙,面容姣好的眉毛女子。她並不認識。秦時轉臉看到那個女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向段明月介紹她,明月感受出來,他對她有些隱瞞。

秦時和她寒暄起來。從那個女人的言語之間兩人從前是有交集,女人與秦時說話顯得十分熱絡。明月便有些吃味。

秦時未第一時間向段明月介紹自然有他的考慮,可是他也很快察覺到明月的不快,於是寒暄了兩句,和那女人介紹:「段明月,我太太。」

他握著明月戴戒指的手與那女子看了看,又對段明月說:「這是高琳。」

明月耐著心火勉強和那女人打了招呼,又趁勢再度將她仔細打量了一番。同時的,那個女人也在打量她。段明月越加覺得不舒服。等她走了之後就不高興說話,自己靠在一邊。

秦時問她也懶懶的。甚至是將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拿了下來,握在手心裏揣著。秦時看在眼裏。他探手過去,有意問:「尺寸不合適?」

段明月當然不會回答說「是」。她白了他一眼:「我記得我們還沒有登記。」

戒指是歐陽進在歐陽東住的別墅保險箱裏找到的,秦時讓芬芬第一時間寄到了溫哥華。然後,他將鑽石與戒指結合,做成了鑽石戒指與段明月求婚。意思便是他與明月此生永不忘記段氏夫婦的意思。明月很感動,當時就同意了。可是因為明月的堅持,他們並沒有在溫哥華登記。這次回國的目的也有註冊的原因在裏面。誰知道在飛機上遇到這麼一茬。段明月便鬧起彆扭來。秦時問什麼她都不回答。以至於秦時不得不妥協,坦白。

他嘆了口氣,道:「我和高琳沒什麼。」

「我當然你和她沒什麼,」她哼了一聲,「可是她對你有沒有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明月,你這話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握了她的一隻手想要解釋,沒想到這一句觸及到段明月的神經,幾乎讓她從座位上跳起來,她瞪着他的面孔打斷了他的說話:「什麼叫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的意思是她那樣直勾勾的看你,是我眼睛瞎了,看不出來你們之間有什麼過往?秦時,你以為我的眼睛還沒有復原?」

她火氣來得快,也氣得不輕。秦時自覺用錯了詞句,馬上道:「是,是我措辭不當,你先聽我解釋。」

「解釋,」段明月揣著戒指環保雙臂,「我沒攔着你。」

「原本我是答應了不會告知他人她的一些事情,不過既然你無可避免將會是我的妻子,那我也不算是食言。」秦時說道,「她叫高琳,她也姓高,你沒有發覺什麼不對?」

「有什麼不對?世界上姓高的人多了去了!也許來個姓低的我會覺得新鮮。」她完全被怒火轟得失去理智,離基本的判斷思考都不願去動用。

秦時還算好脾氣,循循善誘:「再好好想想,我是在新加坡的時候認識她的,她幫了我不少的忙。」

「看!還說你們沒什麼!她還是你的幫手!」段明月抓到點就要回擊過去,然而這一句話說下來,她確實覺得哪裏不對。她住嘴,狐疑的望着秦時望了望。秦時便看着她點頭。段明月不禁訝異道:「不會吧!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在這裏?」

「她就是在這裏。」秦時嘆了口氣,低頭在她手背上吻了吻,說道,「我與佟金金雖然事先去見了她的繼父,得到了基本的保護傘,可是高邑又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就說服的人?你應該知道歐陽進與高琳之前是有婚約的,歐陽東與高邑一直努力撮合他們兩人。一來是因為合作的原因,再一個,高琳本身對歐陽進也是很有好感。只是歐陽進兩度在訂婚宴上逃跑,換做是一般的女人,恐怕這輩子都不願再見到他,更罔論『原諒』兩字。可是高琳非常大度,她沒有怪過歐陽進,甚至在最後,是她出面說服了高邑。」

段明月有些不可思議:「她出面說服高邑?不是說高邑一直都不太喜歡他那個女兒的?」

明月雖然沒有見過高琳,可是也曾聽聞過。只因為高琳一新追求音樂上的造詣,對高邑的事業半點兒不插手,高邑本身便有些重男輕女,誰曉得女兒對他的事業又是那樣愛搭不理,以至於他不止一次在媒體面前表露出要找外姓繼承人的意圖。也是因為如此,歐陽東才是上趕着要把歐陽進介紹給高琳,想讓他們兩人通過結婚的方式對各自的事業都起到促進作用。如果歐陽進接手了高邑的事業,到時候高邑有了繼承人,高琳又能繼續她的音樂事業,也算是一舉兩得。只是沒想到高琳對歐陽進一見傾心,歐陽進卻始終對她沒有好感。反而一而再的給她難堪。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歐陽進的所作所為有因為她的緣故,段明月立即便覺得心虛起來,她往方才高琳走的地方看。看了會兒,她問秦時:「那她現在咱么樣?」

「高邑已開始漸漸放手,她在接手家族企業。」

簡單的一句話,將高琳的無奈和往後不得不走的路給徹底說了清楚。段明月便沉沉的嘆口氣,道:「她原來是想要通過幫助你,讓你去幫她經營公司的吧?」

難怪她剛剛看秦時的眼光那樣奇怪,透露著猛獸看到「獵物」的貪婪。段明月只當她是對秦時有「別種心思」呢!現在知道是烏龍,她心情也舒放起來。

秦時勾了下她的小鼻子:「還吃不吃醋了?」

「我哪有吃醋!我就是戒指戴着不習慣,拿下來鬆動鬆動。」她極快找到借口,動着手指,將那戒指自己戴了上去。

秦時握着她戴好戒指的左手,肅下臉來:「答應我一件事。

段明月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他要說什麼,馬上一手指天開始發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輕易的把戒指摘下來!」

秦時眉頭皺了皺。顯然不滿意她這麼沒有誠意的允諾。段明月立刻施展最近在網上與顧小白、秦芬芬聊天時學來的絕招,抱着秦時一隻胳膊搖啊搖的就開始做撒嬌狀。不想秦時眉頭皺得更厲害,他盯着她的發頂,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以後,離那兩個遠點兒。坐直了」

將她頭給往左邊一推,抽手,自己閉着眼睛又睡起來。段明月傻眼,獃獃望着他動作,好一會兒才憤憤暗罵他幾句不解風情,自己側身背對着他,睡自己的覺去了。

到機場的時候,秦芬芬和顧小白兩位已拉開彩旗,拉拉隊似的就在出機口等著,一見到他們立刻吆喝着喊起來。段明月頓覺得無顏面對路人。側眼瞧秦時,他戴了一副大黑框遮去大半個臉,全沒有她的難以承受。

段明月一人頂着那麼多路人的目光,總算是一行人順利到達他們替她和秦時辦的接風酒宴的酒店裏。正直歐陽進通過公司董事會考核,正是擔任行政總裁的職責,邱尊的二叔在經歷這麼多年折磨之後也迎來人生的第二春,酒宴熱鬧非常,尤其是有秦芬芬與顧小白兩人在,簡直是鬧得瘋狂。后又纏着段明月說知心話,秦時搶不過自己親妹,只能眼睜睜看着明月被他們拉去一起睡,邱尊、歐陽進與秦時三人被趕到一個房間去擠。整整折磨了三位有為之士一晚上。到隔天,秦時是天還沒亮,就買通了客房服務,與另外兩人各自領着自己家的女人回家睡去了。

段明月一覺醒來發覺自己是在秦時家的床上,正還在發懵。眼前驀然一暗。一旁窗戶的簾幕被拉了下來。天花板頂上閃爍出現無數的明星,之後,明星漸漸隱去,是一輪皎潔的月環。她正懵懂驚喜,秦時悄悄來到她身旁,低聲說:「這是我準備很久想要給你的禮物,今年你生日的時候沒來得及送給你,現在,補給你。以後每年你的生日,我答應你,都會給你這世上最明亮的星子,最皎潔的月光。我要你永遠開心,快樂。」

段明月眼中儘是眼淚,手指摩擦到指節上的指環。她還有什麼可說的?能夠得到這一切,簡直是上帝恩賜,從今往後她再沒有別的期盼,只想今日,明日,日日有他,餘生足矣。

她不敢再將那句話藏在心裏,轉過身去抱住了身旁的人,滿懷激動的告訴他:「有你,我今生最幸。」

人的一生,總會遇上那麼一個人,經歷再多的等待,承受再痛的分離,你還是忘不掉他。時間告訴你,誰是風沙磨礪之後永留心底不去的那個人。而在他再度回來之前,一切,不過都是為往後更加雋永的生活所經受的歷練。感謝上帝,在她放棄之前給她希望,感謝上帝,在她忘記之前帶他回來,千言萬語,只有一句,此生有「時」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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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戀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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