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一個是石頭,一個是木頭

第二百零九章:一個是石頭,一個是木頭

腦子裏轉來轉去就無論如何睡不着了,顧小白乾脆爬起來。才趿上鞋就聽到外面有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她披上衣服開門出去一看。看便到邱尊喝得有些多,正站在客廳吧枱邊上倒水喝。聽到顧小白出來的聲音,他一手端著玻璃杯,一手拎着玻璃水瓶,眼皮往上翻著看她。顧小白皺了皺眉頭,他很少有喝到這樣有些失態的樣子。從來都是他灌別人的多。

走過去,拿過水瓶替他倒了滿滿一杯水放到他手裏。顧小白在他旁邊的高腳椅上坐下來。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橫放在吧枱上,端端看着邱尊的樣子。不禁想笑。

「哎,邱尊,」她吊在腳趾尖尖上的拖鞋晃了兩晃,掉到地上,伸了一隻光裸裸的腳在旁邊人的小腿上踢了一下,整個兒一女流氓調戲無辜禁慾男的模樣,「你還記得坐在你邊上的漂亮姐姐叫什麼名字不?」

邱尊一把抓住她作怪的腳尖,嘴角上挑着斜眼看她。顧小白還真沒見過他這樣子。不禁也臉紅心跳起來。她這個已婚婦女居然還能被自己的結婚對象勾引,這像話么?顧小白哆嗦了幾下,把掉了一地的節操稍稍撿一撿。趕緊撲過去一把抱住了邱尊,免得他一寸一寸往上摸,摸出點兒什麼控制不住的事情來。

「阿尊啊!你今天是和誰喝酒去了,居然有人能把你灌成這個樣子,不簡單啊!」

她假裝心疼的摸摸他的腦袋,又撓撓他的脖子,語調里卻都是幸災樂禍。邱尊其實也沒有喝得太醉,頭有些暈罷了。聽到顧小白這樣奚落的聲音,他喉嚨里咳出兩聲憋著的笑,手臂上一用力,將她從對面的長腳椅上抱過來,安放在自己腿上。他也不放手,頭埋在她頸項那裏低低的笑出聲來:「怎麼,想見見?」

「不見!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邱尊知道她必定是這個回答,也不強求,手在她發頂上胡亂的揉。將一嘴巴的酒氣都噴灑在她頭髮上頭。顧小白嫌棄的不斷在扭頭扭身子,邱尊按著不讓她亂動,嘴裏低低的說:「別亂動,就這麼坐一會兒。」

聽起來像是勞累。顧小白想他這幾天早出晚歸,害她都只能天天跟着婆婆。雖說她的婆婆不難相處,簡直是好說話,可是顧小白是個渾身細胞都叫囂著躍動的傢伙,讓她陪着老人家插畫,看佛經,逛那些個藝術館什麼什麼的,簡直是要她老命了。這幾天下來,比她當初擠公交搶地鐵的還累。她累,沒想到他也這麼累。顧小白忍不住挨着他長長的嘆氣。

邱尊問:「怎麼了?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有啊,」顧小白順桿兒爬,「想到再過兩個月還要跟你在人前演那麼一齣戲,就覺得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邱尊沒辦法,手掌心按在她脖子後頭安慰道:「到時候我陪着你,你只要跟在我後面出來露個臉,其他的事情都別管,還不行?」

「我得跟着你見那麼多人,嘴巴得向上四十五度保持不準動是真的啊!怎麼可能不累?想想要對着那麼多陌生人假笑一天,我臉上的肌肉都要抽筋了!邱尊,你說話不算話,說好不來這一套的!」責怪的在他背上用力捶,邱尊也不阻止,由着她發了一通脾氣。

她捶得手酸了,又怪他:「硬得跟塊石頭似的,都懶得揍你。」

邱尊討饒:「是是是,我是石頭,你是木頭。」

「你才木頭!你全家都木頭!」

顧小白臉孔板起來,把邱尊一推,從他身上跳下來。邱尊頭髮有點兒亂,臉色憔悴。顧小白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凶過頭了,又站在他面前不走,扁著嘴不說話。邱尊哪裏會不知道她的意思,搖搖頭,拉住了她一隻手放在兩隻手掌心裏揉搓。

顧小白也由着他抓着自己的說,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邱尊,你今天是不是回家裏看爸媽去了?二叔也回來了吧?」

他會喝酒喝到這個地步,別人是不可能的了,只有他們家的人。而她的公公邱立業是個看似和藹,其實對人嚴苛的人。尤其是對自己的兒子邱尊,是絕對不可能由著邱尊喝到這個地步的。想來想去,就只有和他有許多年可以算得上是師徒情誼的二叔邱立家了。

邱尊沒有否認,又替自己倒了杯水徐徐喝下。胃部的燒灼感才稍稍平息一點兒,腦子也沒有那麼混沌。他單手支在酒吧枱上,眼睛盯着還剩下半瓶水的玻璃水瓶。

「你們今天說什麼了?是不是談到工作上的事情了?」

她幾乎不問他工作的事情,就是在新加坡的時候他因為工作,三番兩次放她鴿子,可她突然逃跑,又自己回去之後,邱尊沒有問及,她也就不再因為他工作搞失蹤的事情有意見了。開始變得非常通情達理。其實邱尊是知道她在為自己的行為抱歉。即使他沒有說什麼,可她自己也覺得不好,她會覺得抱歉。於是那些小性子會自發自動的去收攏,去消減。這是邱尊為什麼會喜歡她的原因之一。在外人看來,她總是莽莽撞撞,做什麼事情都不靠譜,沒有腦子。這次錯過了,下次接着錯。其實不是,她做錯了,她一直都記在心裏,她會小心翼翼處理別的事情,竭盡全力不出差錯。至於最後為什麼還是在同一件事情上出問題,只能說,她的腦子實在不能兼顧太多同時進行的東西,她會無暇兼顧。倘若一件一件交給她,邱尊相信她必定會是個出色的幫手。

一隻掌心裏還包裹着她的一隻手,邱尊低眼瞧了瞧兩人交握的兩隻手,眼皮子一抬,不答反問:「你今天陪媽去醫院了?」

「去了,還遇到秦芬芬跟明月了。明月情況不太好。說是在家裏好好的突然就昏過去了,被送到醫院去的時候,心跳還是什麼,很慢。媽讓我留在那裏看看有什麼好幫忙的,我就沒跟媽一起回來。」她沒有誇張,那個給明月檢查的醫生,是這麼說的。

邱尊便搖搖頭,道:「你以後要想去看她,就去吧。我不攔着你了。」

顧小白奇怪的皺眉頭:「你為什麼要攔着我?她是我朋友。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要是我真的想去?」

皺了下鼻子,顧小白把手抽回去,自己說道:「我前段時間不去,是因為,我有點兒介意。我還是覺得歐陽進比秦時適合明月得多,至少他的人現在在這兒,可是那個秦時總是突然不見。而且,自從他出現之後,明月就沒一天是好的。不是這兒不好,就是那裏傷到了。」

「我真不知道她是看上他什麼了。早知道,我不該把秦時介紹給她的,阿尊,我覺得是我害了明月。」她臉垮著,一抬頭,那表情像是要哭。

邱尊忙抬手在她兩邊臉頰摸了摸,安慰她:「她的事情跟你沒關係。秦時那人想要見一個人,你以為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就能攔得住的?說白了,你就是他隆重登場的一個跳腳板。」

言下之意,別太拿自己當回事兒。顧小白聽出來了。她滿腔的抱歉一下子給逼成了不甘,黑眼珠往上,瞪着眼睛望他:「你什麼意思啊你?喝酒把腦子喝壞了,會說人話不呢還?」

那兇巴巴的痞樣兒,邱尊不禁笑了笑,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臭丫頭。」

「你才臭呢!一股子酒味兒!好意思說我!」她把手臂一展,揮動了兩下,扇出些風來,伸長了脖子要和他確認,「聞到沒?聞到沒?我今天可是用了你上次帶回來的那瓶沐浴露!」

邱尊一個勁兒點頭:「聞到了。沐浴露在哪兒?你帶我過去也洗洗。」

「呸!要洗自己洗去,我去沙發上坐會兒,給你弄杯解酒茶。一會兒出來,我們好好談談。我今天晚上這麼着都睡不着,正經事兒問你呢!快點兒!」

抬手在邱尊手臂上一拍,顧小白不和他廢話,往廚房那裏走過去。廚房裏有白天阿姨做好的各式自助式食物,包括解酒茶,也是做好的茶包。邱尊不必擔心她那個會燒掉廚房的廚藝能有用武之地。頭臉也果然混沌,他脫了外套去浴室。

出來的時候,小白開了電視機,外面披着的衣服一半掛在沙發邊上,身上又裹了條羊絨毯子。頭髮披散著,也不開燈。背影看着有點兒詭異的效果。邱尊走過去,將燈開起來。

剎那的燈光讓人很不適應,顧小白閉着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來。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邱尊就坐在她面前的地上。地上鋪着厚厚的毯子,顧小白也從沙發上滑下來,和邱尊面對面做了。她沒有一點兒平日的樣子,變得感慨,抬手摸了摸邱尊的臉,說:「要是明月一睜眼也見能到她想要見的那個人多好!阿尊,你今天和二叔是不是談到秦時了?你告訴我,他究竟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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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戀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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