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傳說中的七傷拳

(一百三十六)傳說中的七傷拳

早上還沒睡醒,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幸虧是我最愛的音樂,否則鐵定心情很糟。

掛斷了剛唱完前奏的《別了夏天》,抓起手機,來不及清理嗓子,就含混的「喂」了一聲,「誰啊,大清早的打電話,讓不讓人睡覺了。有什麼事兒,一個小時候再說不行嗎?」

「白雪香,去用冷水洗臉,然後打回來。」

一個冷清的女聲隔着聽筒傳過來,熟悉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滿身雞皮疙瘩瘋了似得站起來,從尾椎到頸椎,密密麻麻起了一層。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就把電話掛了。

睏倦一下子溜的無影無蹤。我猛地坐起來,搓搓臉。再次打開手機,確認了剛才的通話不是夢境,我還是不敢相信她會打電話給我。

撥出譚律的號碼,「喂,你媽剛才給我打電話了,怎麼回事兒啊?」

「沒什麼,有個家宴需要你出席而已。按照她說的做吧,不會有問題的。」譚律輕描淡寫地說:「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應付,放心去吧。」

「喂!」

還是沒來得及說第二句,電話就被掛斷了。這母子倆真是如出一轍啊……

我放下電話,好好冷靜了一陣,回撥了剛才那個陌生號碼。雖然有過不愉快的過去,但目前她還是我的長輩,得罪她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電話一接通,我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媽」。

那邊愣了愣,居高臨下地說:「後天下午,小律他爸爸有個朋友來家裏,會帶着家眷,所以你後天早上七點回來吧。你那麼聰明,我應該不用囑咐你什麼了,如果還有不明白的,就早點問。」

剛睡醒的腦子還不清楚,可下意識里覺得,這麼早結束通話,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我吞吞吐吐找話,「媽,我就想問,那家人大概是什麼樣子啊?」

「什麼意思?」司青被我沒頭沒腦的這句話問住,反詰道:「小律爸爸的朋友,你說能是什麼樣子。人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家庭出身優秀的人,當然是和我們一樣的人了。別把他們當成你那些親戚朋友來應付,這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他們是譚爸爸的朋友,我是譚律的老婆,到底誰更能代表譚家的水準呢?」早就撕破臉皮,除了面子上那一點,已經沒必要裝下去了,「媽,你挑些重要的注意事項說說吧,我也好準備一下。畢竟,一個人出醜,等同於全家出醜,您說呢?」

司青或許不夠智慧,但聰明是絕對的。半個小時后,司機已經到了香蘭苑,等著接我去濱湖別墅,見見那個很久未曾謀面的「好」婆婆。

再次站在譚家客廳,一樣的裝潢,卻是不一樣的心境。那時候,懷揣期待和美夢,還以為這是改變生活的機會,或多或少抱着憧憬與願望。期待着離開譚家的時候,能過上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

可是,再站在這裏,我已經明白了,人就該有自己的命,他們的生活不屬於我。強求,只會損失掉更多。不過,既然已經一無所有,那還在意什麼呢。

拋棄了一開始的唯唯諾諾,我對司青禮貌地笑笑,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揮手讓客廳的阿姨都離開。

我戲謔地笑笑,看着轉角處的樓梯,說:「媽,我離開的時候,都沒能自己一步一步走下來,現在回來,還是覺得身上酸痛啊。您說說,明天朋友來了,我要是站在樓梯上腿軟,不小心再次滾下來,那可怎麼辦呢?」

「白雪香,派人去接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果不是考慮到譚家的面子,你這輩子都別想再進我家的門!」她拿出女王的架子,鄙睨着我,說:「我要是你,肯定會覺得非常滿足。一個即將回到老鼠窩的假鳳凰,還能有機會再享受一下上流社會的生活,你這輩子做夢的素材也就有了。」

她說話不帶一個髒字,卻句句刺得我心痛。身份上天生的差距,讓我覺得面前的司青,真的高高在上,是我一生攀爬不到的高度。而我,只能在灰溜溜的洞裏,抱着偷來的金子,度過剩餘的悲慘生命。

我把攥緊的拳頭壓在屁股下面,暗暗給自己攢了把勁兒,裝出滿不在乎的態度,說:「古人云,女子有三從四德,既嫁從夫乃是三從之一。我已經嫁給了譚律,那一切都要追隨譚律的身份。他要是住金屋,我就沾沾光,他要是住山洞,我就睡稻草唄。反正,事不過三,我已經結過兩次婚,可是在也不能結第三次的。」

看司青臉色不善,我心裏竊喜,面上卻怨嘆一聲,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好歹就跟小律湊活着過吧,只要他不嫌棄我,我什麼日子都願意跟他在一起。不過,也是我福大命大,瞧起來譚律不像是沒本事的男人。我應該……不用真的住山洞了,對吧,我的好媽媽。」

這句話,我是故意湊到她跟前說的。司青氣得冷哼一聲,扭著身子往旁邊一躲,說:「你就嘴硬吧,我們走着瞧。等離婚的時候,看看你哭得多厲害!」

端著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花冠茶,我溫柔地笑着,說:「媽,您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誰來帶孫子呀。」

司青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的肚子,疑惑地說:「孫子?你什麼意思?你不是不能生了嗎?」

刺埋在心裏,隨着時間的流逝,肌肉會慢慢包覆它,讓人感受不到疼痛。可是,刺總歸是刺,留在那裏不除去,遲早還會是會疼。比如現在,我主動撩撥着它,還讓司青也跟着撥動。不是為了自虐,而是因為,刺這東西,可以扎我也可以扎她。

撩撥自己心裏的刺,只是為了用這根刺扎傷敵人而已。

我慢慢撫摸著扁平的肚子,搖搖頭,說:「我怎麼可能懷孕,距離上次進醫院才多久啊,哪裏敢同房呢。再說了,身體不爭氣,就算天天綁在被子裏,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懷上啊。」

「那你剛才說孫子,是什麼意思?」司青不甘心地追問。

「孫子,暫時沒有,遲早會有的。譚律說了,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可以治好我的身體。我們早晚會有自己的孩子,到時候,媽您可要好好幫幫我呀。」我挑眉冷笑,看着司青憤怒地臉,說:「三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十年,醫學總在進步,哪還有治不好的病啊。所以,媽您可得照顧好自己,別沒等孫子出世,您先沒機會了。」

我吃准了譚律的個性,絕對不會和司青有多少交流,才敢這樣瞎編。不過,司青鬢角的青筋已經說明了問題,我猜對了。

她重重一拍沙發,呵斥道:「放屁!你這狐狸精,都給我兒子灌什麼迷魂湯了!告訴你,想讓我們譚家斷子絕孫,你想都別想!」

心裡冷哼一聲,想讓你家無後的可不是我。你兒子愛上小露水,早就沒有生孩子的打算了。為了更加氣到司青,我可憐兮兮地看着她,說:「媽,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和譚律都堅信,我們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一定會有的!」

裝出委屈小媳婦的樣子,我怨懟的瞪了司青一眼,說:「上次,要不是您,可能現在肚子都這麼大了。」

我低着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默默撫摸著空空的肚子,聲音越來越低沉。這一刻的情緒和眼淚,不光是為了惹惱司青,其實也是自己難受。這根刺可以扎到她,但在這之前必須先把自己扎的遍體鱗傷。

呵,這是傳說中的七傷拳嗎?

司青果真勃然大怒,她站起來指着我的鼻子,說:「放屁,你真是胡攪蠻纏!上次那個野種,還不等我們知道,你就自己偷偷處理了。擺明了不是我們譚家的種,你別瞎扯了!」

一貫優雅端莊的司青,在短短三分鐘之內,兩次爆粗口。看她臉紅脖子粗地瞪着我,心裏不知道多麼爽。你整天架子端著,累不累啊,你心裏究竟憋死了多少沒出口的髒話呢?這樣活着有意思嗎?

輕蔑地看看她,我從花瓶里抽出一支百合,按下她直指鼻尖的手指,說:「媽,坐下吧,我們不是來吵架的。過去了就過去了,不管您怎麼強拆,我和譚律還是好好的在一起,這不就夠了。咱們一家人,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就把一切交給時間吧。」

吹吹杯子上的浮沫,我呷了一口,說:「媽,那人已經走了,小律不還是住在香蘭苑么,能留住男人,這才是本事啊。」

「你別得意,別以為自己在小律心裏有多重要。哼,你不過是個幌子,還以為我不知道嗎?」她氣急敗壞,竟然自己揭露起譚律的私隱了。

戰爭到此,我已經完全勝利,心情也爽到不行。

乾脆送了個台階給司青,我話鋒一轉,說:「咱們別忘了正事兒,您還是給我說說後天需要注意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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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妻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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