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月火變』低階
清晨時分。
當鈎月西沉，月光中蘊含的月火靈漸漸變少，幾近於無時，林宗褆這才從深度入定中緩緩蘇醒過來。
「師尊……」
林宗褆環顧四周一圈，卻沒有看到師尊祝融那煙霧一般虛無縹緲的詭異身影。
「倒是真的來無影，去無蹤。」林宗褆在心中說道。
他能夠確定，昨天夜間所發生的一切，並非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編製出來的黃粱美夢。
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時候，天邊有一絲紅芒隱現，太陽就要出來，籠罩在將軍墓園所在山谷上空的陰霾緩緩消散，天漸漸明亮起來。
「完了，完了，早課要遲到了，今天是逃不掉黑面神的一頓責罰了。」
林宗褆一見天快亮了，頓時神情大變。
他猛的跳起身來，慌忙從父母墳墓旁的老樹下取出衣物，鞋襪。
可正當他準備穿戴時，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佈滿了一種烏黑色，黏糊糊的，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宛如硬化了的粘稠血漿一般的不知名液汁。
看到這些噁心的烏黑色液汁，林宗褆先是一愣，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頓時氣血上涌，面色漲得通紅。
一股狂喜從他內心深處湧出，瞬間通至四肢百骸，五臟六腑。
《玄火九變》中有記載，進入第一變『月火變』低階，體內長期積累的毒素便會被排出體外，達到強化皮肉，筋骨，五臟六腑，凈化血髓，初步洗經伐髓的效果。
這些烏黑色液汁，正是完成初步洗經伐髓，毒素被排出體外的產物。
「只修鍊了一個後半夜，便已經進入第一變『月火變』低階了？」
林宗褆目瞪口呆，嘴張得老大，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四字。
「幸虧當時聽從了師尊的話，否則這身衣物如今都已經被這些液汁浸透，那麻煩就大了。」
這時，林宗褆回過味來，祝融早就料到他會在一夜間進入第一變『月火變』低階，完成初步洗經伐髓，所以才讓他事先把衣物悉數脫掉，免得被這些污穢物弄髒。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愁眉苦臉起來。
早課馬上就要開始，他總不能直接穿上衣服就去上早課。這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想不被發現都難。到時候，林啟岳定會追根究底。
問題在於，林宗褆暫時絕不能讓林家人知道他拜祝融為師這件事。
否則，等待他的將會是極其嚴厲的懲罰。輕則被廢去丹功，逐出林府。重則被挑斷手筋腳筋，成為一個生活都無法自理的廢人。
甚至，還會連累到弟弟林宗篪。
「算了，反正現在趕回去也已經是遲到，責罰是必然。不如先把這些噁心東西洗掉，乾乾淨淨去上早課，省的麻煩。」
林宗思索了片刻，做出對他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然後，他便直接朝將軍墓園西側的天石湖跑去。
不跑還不知道，一跑，林宗褆便發現身子骨似乎比起之前輕巧了許多，輕輕一躍，便是**米遠。
腳力比起之前要足足強出一倍有餘。
而且，在山林中全速狂奔，林宗褆並不感覺胸悶，氣喘，完全就跟在散步似的，全身上下彷彿有股用不完的力氣，能量十足。
「皮肉緊繃，筋骨有力，心肺強勁，這正是進入第一變『月火變』低階后的最明顯特徵。這《玄火九變》果真如師尊說的那般厲害。不愧是巫族第一鍛體秘術。」
僅僅修鍊了一個晚上，便有如此多的效果，林宗褆欣喜若狂。
……
……
約莫過了三分之一炷香時間，林宗褆出現在面積僅有萬餘畝的天石湖湖畔。
天上依舊在下着鵝毛大雪，寒風肆虐，溫度並不比夜間高多少。
但天石湖的湖面上卻並沒有結冰。
林宗褆如今已經搞明白，這是因為天石湖所在的鹿山地下深處有地火活動，湖底的溫度並不低。溫潤的湖水，時不時從湖底翻騰到湖面上，致使湖面無法結冰。
不過，林宗褆也清楚，這種天氣，湖面上的溫度還是非常低的。
外加上山風森寒，估摸著，即便是九品預備丹士跌進湖中，也鐵定受不了。
但林宗褆怕回林府洗換會被人抓到蛛絲馬跡，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跳進湖中。
可落水的剎那，林宗褆驚喜的發現，雖然確實很冷，但湖水溫度完全在他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他明顯能感覺到，一股股莫名的熱量自動從四肢百骸中溢出來，抵擋住湖水中寒氣的侵蝕。
「這應該是月火靈所散發出來的熱量。」林宗褆在心中猜測。
這時候，他又豁然想到，剛剛只穿有一條底褲，在暴風雪瀰漫的山林中奔跑，感覺卻不是很冷。
顯然，那也是月火靈的功勞。
想到僅僅修鍊了一個後半夜，自身便發生如此多的變化，林宗褆頓時激動不已，心潮難平，同時也對《玄火九變》充滿了信心與期待。
不過，他擔心黑面神林啟岳等急了，事情鬧大，也不敢浪費時間，趕緊開始清洗身上的不知名的烏黑色液汁。
很快，一身污垢便清洗乾淨。
這時候，附近水域也早已變得烏黑一片，幾隻魚兒已經翻起白肚，奄奄一息，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體內的毒素竟然這麼毒？」林宗褆心中頗為驚訝，疑惑。
可師尊祝融不在，他又無法問個明白。
略微愣了愣神，林宗褆朝着遠處依舊乾淨的水域游去，然後再三清洗，直到身子上的惡臭味完全除去后，他才選擇了一片乾淨的水域爬上岸，穿戴好衣裳，鞋襪。
然後，他便以極快的速度趕回將軍墓園。
三下五除二，林宗褆便把昨天夜間打坐所在地段遺留的一些帶着惡臭味的泥土挖出來，丟到遠處的山崖下。
然後，他又從遠處移來大量的白雪，撒在父母的墓碑前。
待完除掉一切怪異痕迹，林宗褆這才火急火燎朝林府狂奔而去。
這時，天已經完全大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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