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拜師
「選擇你，是因為老祖覺得你個小娃娃是個可靠之人。」祝融正色說道。
「前輩，您是如何確定晚輩是個可靠之人？」
林宗褆翻了翻白眼，道：「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晚輩修鍊丹功已有近十年時間，如今卻還只是一名五品預備丹士。這種實力，資質，怕是離您的要求相差甚遠吧。」
「實力強大，資質上佳的人，卻不見得一定可靠。」
祝融搖搖頭，道：「當年，陸軍那小娃娃被老祖選中時已經是一名八鼎丹王，實力強大，資質極佳，修鍊速度極快。奈何他志在爭霸天下，答應老祖的事情一件也沒辦到。」
林宗褆聽在耳里，甚感新奇，不曾想到丹神陸軍竟然是個言而無信之人。
不過，此時此刻他已經懂得，所謂的傳說，軼事，札記，若是沒有親眼見過，親自考證過，便不能信。即便信，也要帶三分懷疑。
所以，對於『丹神陸軍言而無信』這件事的真實性，他抱有懷疑。
「但你個小娃娃卻不同。」
祝融繼續說道：「你自八歲起，每年來將軍墓園祭奠爹娘四次，風雨無阻。你的孝心感動了老祖。你的言行舉止讓老祖認為你是一個可靠之人。」
「可是，你又如何確定晚輩一定會答應您？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晚輩與您既非親，又非故，為何要幫您？」
林宗褆突然話鋒一轉。
「因為小娃娃你想要提升丹功修為。」
祝融自信十足的說道：「只要老祖願意，你的資質就算再差，老祖也能讓你在丹功道路上走得極遠。」
資質差，一直是林宗褆內心深處的痛。
祝融的話宛如充滿誘惑的魔音，讓他怦然心動。
不過，心動歸心動，八年時間的蹉跎，早讓他丟棄了少年的衝動。
他清楚的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是需要冷靜下來思考，穩住失衡的心態。
「前輩，您需要晚輩做什麼？雖然晚輩確實很想提升丹功修為。但晚輩爹說過，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違背良心的事，晚輩不會做。」
竭力壓住內心的激動，林宗褆道出心中最後的疑惑。
見林宗褆眼神澄澈，面相正直，並非在表演，祝融微微一愣，隨即不自禁微微點頭。
在丹神大陸上，一名十六歲的五品預備丹士（資質差到極點），能在提升丹功修為這等誘惑面前保持本心，足以顯示他心智上的成熟，以及在大是大非面前的鎮定。
「小娃娃你需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先是努力修鍊，提升實力，然後，待時機成熟，去幫老祖尋找幾樣事物。」祝融說道。
「什麼事物？」林宗褆直截了當問道。
「老祖也不瞞你，是幾樣對老祖重塑肉身起到至關重要作用的天材地寶。」
祝融仰望着星空，略顯惆悵，「老祖離開家鄉太久，久得老祖都已經忘記確切是多少年了。老祖很想回去看看親朋好友們是否都還活着。但沒有肉身，老祖那兒也不能去。」
「您的家鄉在何方？」林宗褆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對祝融的家鄉甚感好奇。聽祝融之前所說的幾句話的意思，祝融的家鄉似乎並不在丹神大陸上。他在內心思考道：「難道除了丹神大陸，還有另外的大陸不成？」
「這件事情，小娃娃你暫時還是不知道的好。」祝融突然面色一緊，一本正經地說道。
林宗褆點點頭，沒有再繼續深究下去的意思。
自從父母雙雙離世后，這些年在林府夾着尾巴的日子，早讓他深諳明哲保生之道。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見林宗褆很識相，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祝融很是滿意，再次微微點頭，然後道：「好了，該問的你都問了，不該問的你也問了，是時候做決定是否要幫老祖這個忙了。」
祝融的語氣中，帶着些許的期待。
林宗褆在內心深處快速衡量了一下得失，發現，無論如何，得，總歸要遠遠大於失。
「前輩，雖不敢保證一定能做到您所要求的那樣，但晚輩定會竭盡全力。」
林宗褆面色一正，一本正經說道。
「老祖知道你個小娃娃是個性情中人，重感情，答應的事情，就算再難，也必定會竭盡全力去做。」祝融面色淡定，平靜，但眼神深處卻透著欣喜，「來，拜師吧！」
「拜師？」林宗褆微愣。
「按照老祖家鄉的規矩，功法只能傳授給子侄與弟子，你並非老祖的子侄，自然要拜師。」
祝融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林宗褆面露為難之色，道：「可晚輩乃林家子弟，拜外人為師，需徵詢家主的同意，否則便視同叛族。」
一想起幾年前，一名第四代『啟』字輩族人叛變，被抓回來后執行家法，當着所有族人的面被廢去丹功修為，挑斷手筋腳筋的場面，林宗褆便不寒而慄。
「這個你不用在意。」
祝融笑着說道：「一來，你拜老祖為師這件事，你不說，便不會有第三人知道。二來，等到有一天，你的實力能凌駕於整個林家之上時，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你拜老祖為師，可還有誰敢說你叛族？老祖可以肯定，到那時，林家不但不會有人指責你叛族，反而會來拍你馬屁，說你個小娃娃福緣深厚，懂得變通，並尊你為林家中興之主。」
凌駕於整個林家之上？
聽到這裏，林宗褆只覺得全身血液流動速度瞬間增加了數倍，激動與期待再也沒無法掩飾。
「讓所有曾經嘲笑，侮辱過我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在我面前露出卑微的恭敬的笑容，這將會是一個多麼愉悅的事情。」
想到這裏，林宗褆心潮澎湃，對家法的恐懼頓時少了三分。
不再猶豫，他徑直跪倒在地，面色虔誠，恭敬喊道：「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一本正經完成『三拜九叩』的拜師禮之後，林宗褆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轉過身，面對父母的墳墓，一本正經，道：「爹，娘，孩兒在此發誓，日後定會竭盡全力助師尊重塑肉身。」
「好，好，好。」
聽完林宗褆的誓言，祝融一臉欣慰，連叫三個好字。
這七年多來，他一直在觀察林宗褆，知道林宗褆是個極其孝順的人，也知道父母在林宗褆的心目中有多麼重要。林宗褆既然願意對着父母發誓，就不用擔心他會言而無信。
林宗褆也是滿心歡喜。
自幼失去父母的他，一直以來都是以哥哥的身份在照顧弟弟林宗篪。實際上，他內心深處也渴望那種被長輩照顧的感覺。
如今，師尊祝融的出現，讓他很舒服。
……
……
隨後，師徒二人開始交談。
說是交談，實際上，大多數時候都是祝融在說，在問，林宗褆在聽，在答。
「以陸軍那個小娃娃的資質，若是他能全心全意修鍊，晉級『九九歸一』的至高境界都並非奢望。奈何他一心想要爭霸天下，一統丹神大陸，白白浪費了他那身天賦。」
談到陸軍時，祝融臉上並沒有被食言后的憎恨，反而有股淡淡的惋惜。
「師尊，『九九歸一』至高境界比九鼎丹神要厲害多少？」林宗褆好奇的問道。
「這不是厲害多少的問題，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好比預備丹士與丹神那般遙不可及，完全沒有可比性。」
祝融搖搖頭，略顯神秘的回答道：「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等你成為巔峰九鼎丹神，有實力一窺『九九歸一』至高境界時，你自然會領悟其中的奧妙。」
「我也能晉級九鼎丹神？我這種資質，這輩子能晉級丹士，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林宗褆自嘲道。
「丹士？在老祖的家鄉，剛出生的小娃娃起碼也是一名丹師。」
祝融嗤之以鼻，以一種極其不屑的語氣說道：「只要你努力，能吃苦，持之以恆，再加上老祖的指點，達到『九九歸一』至高境界可能難度有點大，但九鼎丹神絕非妄想。」
聽到這裏，林宗褆心中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油然而生。
……
……
不知不覺中，師徒二人便已經在將軍墓園中交談了一個多時辰，雙方也都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時間過了午夜，已經是新的一年。
看了看天色，祝融突然說道：「每天這個時間段的地火最為旺盛，也是老祖唯一能施展巫術的時間。來，小娃娃，坐下來。老祖先傳授你我巫族第一鍛體秘術——《玄火九變》。」
林宗褆沒有絲毫的猶豫，徑直端坐下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童年的蹉跎，讓他對任何人都會心存警惕。
但是，當他開始信任一個人後，他又會毫無保留的去相信，不再疑心疑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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