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鬼（喵）畜之王（二十九）

「再次」看到自己完美無瑕的身子被趙元嗣用滿是破綻的粗鄙劍術給砍成了破爛，鬼谷子大搖其頭，幾千年沉澱下來的古井不波都變成了糾結的苦澀。※％

兩人第一次正式交手，老謀深算的他沒擋住趙元嗣能穿越時空的拳頭，毫無花巧地被打爛了腦袋，一張漂亮的臉蛋爆的到處都是。

趙元嗣的拳頭當然不好挨，鬼谷子最初以為上面附着了以靈魂意志為猛毒的量子信息，但後來發覺不是，而是另一種對神仙來說頗具威脅的力量——純粹以自身存在釋放的空間波所具現化的傷害。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目的性和能量極強的「我尋思」，只不過是將趙元嗣期望出現的損傷效果直接投射到鬼谷子身上，全盛時期的鬼谷子只當這種雕蟲小技是撓痒痒，但之前的他可以說是最弱的鬼谷子，抵擋不了這種來自異次元的直接打擊。

如不是仗着自身的神通極為特殊，他怕是就這樣被稀里糊塗的幹掉了。

第一次還可以說是趙元嗣出其不意，但第二次死於趙元嗣劍下，他就實在是沒什麼好辯解的了。

以第三者的角度，全程觀看趙元嗣以自身軀殼塑出劍型，又投入了自己本體的「血肉」，製作出看似為劍，實則是巨大觸手的可怕武器。鬼谷子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不死上幾次怕是根本擋不住這個瘋子。

趙元嗣的特殊能力是修改宇宙自然常數，徐福則是干涉控制時間，這些能力本質上就是處於高次元維度的神仙自身空間波的應用。每個神仙的能力都不相同。鬼谷子自然也有獨門秘法。只不過他的能力不適合戰鬥。是一種純粹的保命神通。

從和趙元嗣面對面開始計算，這門救命秘法已經發動了兩次，鬼谷子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死亡」后急劇攀升，如果說之前他化身輝夜時戰鬥力是100，那麼現在已經提高到400。每復活一次，就相當於增添了一倍的力量。

剛剛在王座廳里發生的慘劇，對於鬼谷子來說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他需要更多觀察，從趙元嗣身上得到更多情報。才能分析出這個晚輩的弱點。

在他看來，將自身的肢體投入這個世界所製作出的誅仙寶劍，每一擊都是以作為本體的異空間直接覆蓋掉物質空間，所以威力才會那麼恐怖。

這本就是一種大規模的空間碰撞手段。

異次元那個名為趙元嗣，打着「神仙」旗號的怪物已經強行入侵到現實中，揮霍著作弊一樣的力量。

碰觸到鬼谷子的身體時發生的「撕咬」、「吞噬」，劇烈的空間對撞在瞬間就分出了勝負；雖然雙方同為獨立的異次元，但趙元嗣的規模優勢使得他佔據了絕對上風，直接抹殺了鬼谷子一次。

「小瞧這個小傢伙了，雖然技巧一塌糊塗。但這種蠻力和獨特的運用方式相結合，比傻徒弟麻煩多了……」

他躲在通天塔的密室裏邊。全力收斂起自身的氣息。只要等趙元嗣轉移注意力，他就要出去再次面對這個毫無人性的怪物，以第三次死亡來贏得更多準備時間和更強大的力量。

但當他看到傻徒弟徐福冒冒失失地闖進來，對上渾身上下都不對勁的趙元嗣，鬼谷子立即放棄了出去找死並重生的打算，看一看徐福的手段。

他往嘴裏丟了塊巧克力蛋糕，自得地想：傻徒弟就是傻徒弟，相處了這麼久，居然沒發現小傢伙的本心。

短暫的一生順風順水，力量輕而易舉地成長到足以單體碾壓世界，本質上趙元嗣依然是個沒經過時間沉澱和社會歷練的小傢伙，根本沒有什麼足以稱道的意志，更不用提修行者應有的「道心」了。甚至是正常人類應該有的同情心、愛戀心還有良心等等，他都不具備。

所以說，趙元嗣這個人，是披着正常人社會觀、價值觀還有人生觀的皮，把自己裝進套子裏。一旦這層皮被戳破，裏面露出來的，可是**裸的利己主義者，世間萬物在他眼裏不過是隨時可以玩弄、屠殺的低等生物。

他不是什麼修鍊有成的神仙，而是驟然獲得巨大力量人渣，現在又變成了被利益迷昏了腦子的惡魔。

「你準備怎麼辦呢，我的徒弟呦。」

在這個無人知曉的密室里，鬼谷子發出了愉悅的微笑。

他期待着，忤逆自己的徒弟和妄想屠戮自己的混蛋會碰出什麼火花。

視角轉回剛剛結束激烈戰鬥的大廳，趙元嗣提着修長的誅仙寶劍，緩緩轉過身子，一雙晦暗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神情戒備的徐福。他看了足足十幾秒，一句話也不說，直把眼前的大美人弄得莫名其妙，張口欲喊，才伸出舌頭，無比邪惡地舔過嘴唇。

那樣子好像在打量獵物，並且對其頗為滿意。

詭異的樣子讓徐福打了個冷顫。

「狀況？」

趙元嗣擺弄着手中的寶劍，眼神從沒從徐福身上移開。細長白暫的脖頸，豐滿挺拔的胸部，還有兩條可以讓人玩上好幾年的美型長腿，以人類的審美觀來看，這是「完美之上」品級的女人，但現在已經不再被趙元嗣所關注。

「還不夠……」

吃掉了鬼谷子，卻根本沒有感覺到自身有任何實質性的提升，趙元嗣只覺得腹中空空，一種從靈魂深處湧現的饑渴幾乎主宰了他的**。

徐福美妙的**在他眼裏只是紅粉骷髏，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眼前的美色只是一具隨時可以重塑和替換的皮囊。在世界之外，兩個次元交界的地方，這個美人兒以巨大而醜陋的姿態（從人類的觀點出發）懸浮着。只要吞噬掉她。應該就能填補空虛的肚皮。以空前絕後的力量擊碎世界的壁壘，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那是源自神仙的本能，渴望前往最高層次的**，這具具現出的**將其如實地表現出來，顯得瘋狂又詭異。

但他得內心又是無比清明剔透。這種二重矛盾的狀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持續著。他不是沒想過吞噬掉鬼谷子后，如果力量還不夠就再吞掉徐福，但他又壓制着這股情緒，不讓升格天仙的渴望影響到他和徐福之間的合作。

起碼在鬼谷子正在死掉前如此。

軀殼是一張畫皮。真正承載神仙思維的是處於物質和精神兩大次元交匯處的本體，當趙元嗣以顯現的**為坐標，把自己本體投送進來做成劍后，他在這個世界的一切存在就不再是那張畫皮，而是手中無堅不摧的神劍。

神仙身為高次元生命，通常卻以普通三維生物的視角來觀察世界。但有了這把劍，趙元嗣已經可以同時從高維度和三維時空來看待一切。比如他既能欣賞到徐福美妙的**，又能隱隱約約察覺到無盡遙遠的彼岸所投下的大片陰影。

不管那是什麼，反正看着不像一個人形生物，而且存在規模遠比鬼谷子大。

這相當不合理。

之前的戰鬥中。趙元嗣就察覺了鬼谷子的異狀。雖然技巧高超，但趙元嗣順從本能解放一切。以本體的一部分進入這個世界后就發覺，這個能壓制徐福幾千年的老不死只是個弱雞。

趙元嗣想，一定有什麼地方被忽略了。

那麼，將思維更深入，驅動着劍刃上的觸手，回味鬼谷子的味道和口感……

然後，找到他！

「什麼不夠？」

徐福默默退了兩步，手上捏起法訣。趙元嗣的怪異從臉上那副欲求不滿的表情就看得出來。貪婪，迫不及待地樣子好像要把自己囫圇吞下去，更可怕的是這種**之中根本不含有男人面對美女時的性衝動，而是某種飢餓的巨型食肉動物，讓她不禁懷疑趙元嗣被鬼谷子燒壞了腦子。

老怪物貌似被他打倒了，該不會，沒了外敵，這傢伙想做限制級的事情吧……

但是老怪物不應該這麼容易被幹掉，趙元嗣這個樣子，是中了什麼怪招么？

理所當然地這麼懷疑了，並且做出了萬全的應對方案。

當趙元嗣又一次揮動可怕的劍刃時，開啟了能力，時間感官處於極限的徐福輕輕鬆鬆避開了這一擊。

但很快，徐福就發現她其實完全不用閃避，因為這看似兇猛的一劍在半端就產生了異變，長劍的前半截很突兀地消失在空中，好像切開了空間一樣。

同時，大廳側邊的一堵牆上，爆出一道耀目的閃光，一道人影瞬息間已經突進到兩人身前。

「老怪物？！」

徐福看清了來者后，驚疑不定地往遠處那具屍體看去。

她和鬼谷子鬥了兩千年，相互之間再熟悉不過，哪怕是一絲氣息她都能分辨出來真假。剛才倒在那裏的屍體無疑是鬼谷子本人，但現在，本是屍體的位置已經空無一物，而以全新姿態出現的鬼谷子也不見得狀態良好。

衣衫整齊，卻斷了一臂，滿頭大汗的狼狽樣子完全不像徐福認識的那個老傢伙。

「你以為用障眼法能瞞過我嗎？」

趙元嗣很得意的揮動誅仙寶劍，隨着劍刃運動，消失的半截突然從鬼谷子身後竄出，流光溢彩的鋒刃在出現的剎那就切開了目標，隨着一聲壓抑地痛呼，鬼谷子的另一臂也被切成了最微小的粒子。

失去雙臂的鬼谷子沒有再抵抗一下，順勢滑到在地上，拉出一條長長的軌跡，最後恰好停止在兩人中間。

趙元嗣踏前幾步，一腳踩在鬼谷子的胸口，幾乎把這個殘廢給活生生地壓進岩石裏面。

「哈，這一次是老面孔嗎，你現在的樣子順眼多了！」

倒下的鬼谷子，用的是和趙元嗣初次見面時的形象，那個分不出性別的美麗道者，只是這回有些凄慘。

不過，他臉上卻看不出來失敗的情緒，只是平靜地注視着再一次擊敗自己的晚輩，目光沿着可怕的長劍一路上移，定格在晦暗不明的臉上。近在咫尺的徐福完全被他忽略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

趙元嗣抬起誅仙劍，手指輕輕彈了兩下，發出悅耳的鳴動。他俯視着被虐殺的手下敗將，用鄙視的語調說：

「有種東西叫量子糾纏態，連這種逼格甚高的東西都想不到，你還想高攀天仙？」

糾纏是關於量子力學理論最著名的預測。它描述了兩個粒子互相糾纏，即使相距遙遠距離，一個粒子的行為將會影響另一個的狀態。當其中一顆被操作（例如量子測量）而狀態發生變化，另一顆也會即刻發生相應的狀態變化。

趙元嗣說的信誓旦旦，好像自己利用了很高大上的科學定理鎖定了藏匿的鬼谷子，輕鬆把他打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但徐福明白，趙元嗣一定在胡說八道。

「那麼，這一次你沒法逃了吧。」趙元嗣胡謅了一番后，舉起了長劍，對準鬼谷子的臉，不顧徐福的阻攔用力捅了下去。

劍刃入肉的剎那，一聲輕語在他耳邊響起來。

「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那是鬼谷子的聲音。

「當然會再見，沒嚼勁的死人妖。」

趙元嗣目視着鬼谷子再次挺屍，渺小的存在被囫圇吞下，但卻並沒有吞噬靈魂的異樣感覺。他抬頭望了眼因為殺伐果斷的神展開而不知說啥好的徐福，兩人的目光不出意外地交匯，他聳了聳肩，指着地面說：「我覺得他沒那麼容易死。」

當兩個神仙再次去關注屍體時，那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