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宮中為了太子生辰而忙碌,連帶着她也好幾天沒看到夏宏詢,所以今日她特地做了些糕點來給他,又怕夏渙然知道后又吃莫名其妙的飛醋,所以也叫人送了一份去清思殿給他。

「皇姑母送我一匹很漂亮的小馬兒!」夏宏詢一見到她,像是獻寶似的沖了過來,拉着徐嘉佟不放,他剛與幾個年齡相仿的皇族子弟上了一個上午的近身搏擊,流了整身汗也不顧太監要拉他去梳洗,興匆匆的說道:「讓詢兒帶母後去看!」

「好,等會兒看。」徐嘉佟臉上帶着淺笑,從蘭兒手上接過帕子,細心擦着他額上的汗。

「皇後娘娘!」一個比夏宏詢大一些的孩子恭敬的行禮。

「是靖王爺的小世子。」從小跟在夏宏詢身旁的劉嬤嬤輕聲開了口。

「原來是靖王爺府的世子爺,轉眼已經這麼大了。」徐嘉佟對他一笑,知道夏渙然很重視靖王爺這個堂弟,讓夏宏詢跟着幾個世子玩在一起,很多事都不言可喻了。

「先帶主子們下去梳洗,本宮做些點心送給太子和世子們。」

「是!」劉嬤嬤連忙點頭,招呼幾個小祖宗離開。

「難得能見到皇嫂踏出清碧閣。」

聽到聲音,徐嘉佟嘴角一揚,看着遠遠走來的夏彤希。「公主。」

在徐嘉伶行禮前,夏彤希伸手扶住了她,「說說話而已,還行什麼大禮,我沒這麼多的規矩。」

「詢兒一見臣妾,就提公主送的馬,樂得像要上天了。」

「他喜歡便好,我特別請五皇叔留意,這是匹難得一見的千里馬,不過還有些野性,得花點時間磨磨才行。」她拉着徐嘉佟的手,給了個眼神,宮婢們全都退了一段距離,她這個人向來沒這麼多心思,知道徐嘉佟是真心為自己的兄長,也就喜歡她,「太后今天一早又宣麗貴妃去斥責了一頓。」

徐嘉佟雙眼微斂,昨天麗貴妃來了趟清碧閣,夏渙然雖然知情,但也不至於會鬧到太後跟前,怎麼不過一晚的時間,就傳進太后的耳朵里了?

「太后是什麼人啊,」夏影希撇了撇嘴,「我五皇叔都打心底害怕的老祖宗,這宮裏哪件事能瞞過她的眼,太后老人家嘴裏許多事不說,只是不想添亂子,讓我皇兄為後宮之事煩憂。麗貴妃可是她一手拉上來的人,目的也不過是要她消消靜貴妃的氣焰,可不准她有非分之心,偏偏拘着她抄了幾篇佛經也沒用,佛口蛇心,看來麗貴妃在宮裏受寵的日子也到頭了。」

徐嘉佟笑了笑,「公主長年在西北,宮中的事倒知道的比臣妾還要清楚。」

「皇嫂別取笑我了,我雖在西北,但為求自保,沒多長個心眼,放些人在宮中打探是不成的。」

生在皇室也有常人沒有的煩憂,就算貴為公主也得如此小心翼翼,徐嘉佟不由得感嘆。

「這次麗貴妃宮裏被她折磨至死的宮女是靜貴妃的人,」夏彤希與徐嘉佟來到馬廄,「麗貴妃這次可是把靜貴妃給牢牢恨上了。」

徐嘉佟低頭不語,看來這宮裏早晚要出事。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見到她們,連忙從馬廄里出來,上前跪下,「皇後娘娘、公主萬福金安。」

這是個生面孔,徐嘉佟沒見過。

「起來吧,福伯。」夏彤希對徐嘉佟介紹道:「皇嫂,這是跟着五皇叔多年的總管,對馬特別有一套,這次還多虧了他,才順順利利的將這匹千里馬給平安送進京里。」

「公主言重了。」福伯露出淺淺的笑,「太子方才命人來,要老奴給馬上鞍,看來是想要跑個幾圈。」

「這孩子膽子倒大,也不想想這是匹什麼馬。」夏彤希忍不住笑道:「不愧是我皇兄的兒子,膽識過人,我皇兄在十歲時就曾馴服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五皇叔還誇他不簡單,到現在提起這事,還會稱讚這才是君王該有的樣子。」

「公主,詢兒不過才要七歲,這孩子是不知天高地厚,回頭得說他幾句才行。」

「這倒不用,讓他試試也好,有福伯在一旁,就牽着走個幾圈。」夏彤希多交代了幾句,「福伯,這馬初來乍到,還不能適應環境,凡事小心,可別傷了太子。」

「回公主,老奴明白。」

見夏彤希又吩咐福伯諸多事宜,徐嘉侈便一人走入馬廄,一眼就看到被綁在最內側的黑馬,忍不住上前想要觸碰,不過她才拉了下韁繩,馬兒立刻撞向她,幸好有木柵擋着才沒撞著,她一驚,下意識退了一步。

福伯從外頭進來,連忙上前拉着馬安撫。

「娘娘可要試試?」福伯問。

徐嘉佟正要開口,卻聽到身後的吵雜聲,目光一柔,看了過去,就見以夏宏詢為首,跟着幾個皇族世子走了過來。

「這孩子看來是迫不及待了。」她笑了笑。

夏宏詢在福伯的協助下上了馬,徐嘉佟與夏彤希退到遠處看着。

只是才走沒幾步,馬兒突然變得焦躁不安,福伯眉頭一皺,連忙拉住韁繩,停下了馬。

「老奴斗膽請太子下馬,讓老奴瞧瞧,這畜生似乎有些不對勁。」

夏宏詢覺得掃興,但徐嘉佟在一旁使了個眼色,他也只好點頭。

福伯伸手要扶,他擺了擺手,「福伯,我自個兒來就成了。」

夏宏詢重心才放在左側的馬上,馬鞍卻突然往一邊傾斜,他重心不穩,整個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福伯雖然眼明手快的攔著,但還是讓夏宏詢給摔到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徐嘉佟的心跳都快停了,一馬當先的衝上去。

夏彤希也急着向前,肚子卻忽然一痛,忍不住呻吟出聲。

徐嘉佟跑到夏宏詢身旁跪坐下來,就看他痛得一臉蒼白,轉頭正要叫人,看到夏彤希被幾個宮女、嬤嬤緊張的圍住,這一幕幾乎讓她慌了手腳。

「立刻宣太醫,稟報皇上,通知將軍!」她急急的下了命令。

夏宏詢的貼身太監才將他抱起,一個在清思殿伺候的太監便急忙跑過來,跪在徐嘉佟的面前,「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吃了娘娘送來的糕點,暈過去了!」

徐嘉佟頓覺一陣暈眩,蘭兒連忙扶住她,她顫抖的吸了口氣,「送太子、公主回宮,宣太醫!本宮去一趟清思殿。」

她一臉蒼白的坐在鑾駕上,手腳都在發抖,一下子發生了太多事,她腦子一片混亂,沒有頭緒。

她擔憂的來到清思殿,等不及蘭兒扶她,自己便快步走了進去。

「來人啊!」徐嘉佟的腳才踏入殿內,李墨芸的聲音便響起,「把人給本宮押下!」

徐嘉佟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臉色一沉,「大膽!放開本宮!」

李墨芸抹了下臉上的淚,身旁還站着自己的父親李全利,「皇後娘娘,你真是好狠的心,竟然毒害聖上!」

徐嘉佟一心記掛着夏渙然的安危,根本沒心思跟李墨芸爭執,「靜貴妃不要血口噴人,立刻放了本宮。」

「皇後娘娘,」李全利上前,冷冷的提了一句,「皇上可是吃了你呈上的糕點后才暈過去的,太醫說是中了毒,而這毒就在皇后呈的糕點裏。」

徐嘉佟瞪了李全利一眼,她真是受夠這對父女了,「李大人可知,誣陷本宮可是死罪一條。」

「臣惶恐。」李全利嘴巴上這麼說,但依然滿臉高傲,「但事實擺在眼前,也由不得娘娘狡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斥了一聲,「把我放開!若本宮有罪,等皇上醒了自會定奪。」

「本宮不會讓你再有機會危害聖上,」李墨芸突然大聲哭了出來,那副樣子像是多痛心夏渙然受到了傷害,「把她給我拖出去,直接殺了這可怕的女人!」

「閉上你的嘴!你這樣子真是令人噁心,」徐嘉佟動了怒,用力的一腳踩向抓住自己侍衛的腳,趁他一時不留心掙脫開來,一把抽了侍衛的刀,直指李墨芸,「誰敢攔本宮,本宮便拿這把刀砍了誰!今天本宮豁出這條命,跟你奉陪到底!」

李墨芸看着眼前亮晃晃的刀,眼淚驀然停了,抓着自己父親的手,驚恐的退了一步,「以前傳聞皇后瘋癲,沒想到真是瘋了——」

「閉上你的嘴!」徐嘉佟一心挂念著夏渙然的安危,惱怒的啐道:「給我滾開!」

「真是反了!」李墨芸下意識又退了一步,「你竟意圖謀反,本宮今天一定要你的命!」

徐嘉佟才懶得理會,她直接衝進內殿,目光看向床上緊閉雙眼的夏渙然,心頭一酸,眼裏含着淚,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一時亂了分寸,只知道就算這條命不要也要護着他。

她眼角察覺有人影晃動,刀立刻不留情的揮了過去,李全利雖閃過,刀卻劃過了手臂,當場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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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本宮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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