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

——這個世界在害怕我，因為我知道它的真面目，所有人類聚集的地方都像排水溝一樣臭不可聞，當排水溝最終毀掉的時候，所有的壞人都會被淹死。他們積累起來的罪行，會把他們自己淹沒，所有的人都會這個時候大喊「饒命！」

而我呢？我會輕輕地說：「不！出來混，我就沒想過要還！」

捕魚的時候有無數的漏網之魚，畏懼自身深重的罪孽，在無盡的懲罰中飽受煎熬，對無法償還的罪過心生怯懦——我絕非是這樣的人。不！我是憑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願望去做的，遵從自己的內心而活下去的人，即使是過錯也會成為上好的美味。

……

被刺中的魂星孟並不是靜止的，而是用恐怖的速度向著後方的太極殿退去，無數的叢林將兩人的身影全部遮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二人的強大的力量幾乎沒有泄到身體以外，一路急退的勁風竟是沒有將樹木摧枯拉朽一般毀掉。

被擊穿了心臟——如果以正常方式考慮的話，即使是馬上死掉也不奇怪的，被貫穿的心臟以令人膽寒的模樣噴出血，然而他體內的經脈依然維繫着正常的狀態，魂星孟就像木樁不是刺在自己身上一樣，開始發笑了。

「你竟然說出了畏懼——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了，菩提。人類對你而言，是什麼？他們對我而言，是重要的精神糧食喲，難道你會害怕拿來吃的麵包嗎？」

末路？後悔？愚蠢！要是會後悔的話，從一開始魂星孟就會拒絕掉。可惜的是，他是那種過橋后將橋燒掉的那種人，即使回頭去看，也只能看到無盡的深淵。

……菩提的眼瞳閃爍出難以掩飾的震驚之色，為天地之物而生的她，對於周遭的環境感覺有着無與倫比的洞察能力，因此，她做出的反應也是最快的，然而，此刻，有人比她更快！

「人類的致命要害，對於斗帝而言已經不是致死的要害了，雖然我不會三段變身提升戰鬥力，但是……幾乎所有斗帝的弱點，都是頭顱，但是我看得出，你的弱點是在心臟吧？因為讓你誕生意識的黑泥會聚集在心臟處的位置，」

菜無心可活，人無心呢？一般的人，自然不行，斗聖巔峰也不行。但是，斗帝卻不一樣，斗帝的心臟已經化為了單純供血的器官，要消滅一個斗帝，不得不將其頭顱擊碎才行。

而菩提卻又不一樣，讓她誕生意識的黑泥在於心臟——她先入為主地斷定了心臟是斗帝的致命之處。也就是說，從魂星孟指著心臟說出「貫穿這裏」的時候，她就已經被這種暗示所欺騙。

曾經有人說，遵從自己內心而活着的人，要麼成了傳奇，要麼成了瘋子。而這兩種人，都是不好惹的。

魂星孟卻是集這兩者於一身，他既是一個傳奇，更是一個瘋子。

他能毫不猶豫地以被擊穿心臟為代價甚至是死亡的危險來換一個一舉取勝的機會，至於被菩提看破的可能性？他做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

啪的一聲，這個場景顯得異常詭魅，魂星孟左手輕易折斷刺入自己心臟的木樁，朗聲吐氣，揚起右手，化為手刀，直接朝菩提刺了過去——那隻手，就像是無盡深淵之下探出來，要毀滅世間一切生靈的惡魔之手！

「老實說，要是被你殺掉也不錯啊……不過現在的你不行了，現在的人只是惡，只是那個女人的殘渣。」魂星孟輕輕踏出了最後的一步。「不是正義的話，是無法制裁惡的，必須是正義才行。」

手指再進一步，直刺入陀舍潔白的胸膛之中。

魂星孟緩緩垂下眼帘，力量全數傾注在右手掌中，隨着一陣切碎雜草般的聲音，之後，四周飛散出血雨。菩提胸口穿開了一個血洞，血雨從其中噴了出來，她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頹然無力地飛墜向地面。

「有些事，是這堆爛泥永遠教不了你的，你根本不了解『罪』和『惡』意味着什麼。這玩意，怎麼能稱為混沌和邪惡的本源，人類的罪惡，絕非是這種東西所能稱量的。」

右手握住自己挖出的心臟，漆黑得難以置信的顏色帶着瘋狂的意味，還在劇烈地跳動，似乎想要掙脫開他的手，然後魂星孟毫無留戀地，將其捏碎。

砰！

落地之聲同時響起，菩提召喚而出的所有的巨大樹榦也喀喇一聲從中折斷，就像瞬間歷經了萬年時光一般，摧枯拉朽一般散離而去。而菩提凄慘地倒在地上，鮮血噴涌而出，從腳下開始，正在快速地風化而去。

與她相反，樹界降臨解除的瞬間，魂星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然地一呼一吸，不顧鬥氣的消耗，使用着從葯鴉處習來的秘法，其心臟處的傷口以一種奇快的速度癒合起來。

他左胸被貫穿，全身經脈破開無數口子，體內被那種自然厚重的能量擊破進來，如果他不是斗帝，如果不是他身體遠強於一般斗帝，哪怕沒有直接命中頭部，也恐怕在剛才那一擊中直接喪失戰鬥力。

難以自抑的疲憊透上身心，長吁了一口氣，魂星孟緩緩落到地上。

「……天空……可真美……有種……睡醒了的感覺……」

就在這句話從菩提的雙唇中吐露出來的同時，她身上的氣氛剎時間變得迥然不同。

菩提美麗的臉上，形成了一種只能以凄絕美絕來形容的微笑，笑容中所蘊含的是一種真正的純真，是她第一次在他人眼前展露出來，打從心底發出的，屬於自己的感情。

斗帝的肉體與凡人相較，已然近神，菩提更是最特殊，然而世間萬物終究有弱點，心臟被挖出、捏碎，無異於折斷樹榦，只能不可挽回地步向死亡。如果菩提剛才的攻擊是對着魂星孟的頭顱攻擊，魂星孟也一樣直接邁向死亡。

「嗯，看着這好天氣死去，也不錯吧。」魂星孟露出詭異的笑容，輕聲答道：「不過，真是可惜，你還蠻合我口味的，我還以為後—gong要添加一名成員呢。」

「你不介意對方不是人？」菩提嘻嘻一笑。

魂星孟聳了聳肩，笑道：「只要有心愛的女孩下面給我吃，是不是人類有什麼關係呢。」

「……你這傢伙呀。」閉上眼睛，菩提的語氣變得歡快起來。

「嗯？」

「真是個大騙子。」

不斷在心中重複這句話，她的意識，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ps：老子我是多麼的愚蠢呀哎呀呀，還想着國慶能完結呢！誰知道天天有應酬，先不說被拋棄的結局，外傳，新書……連正文剩下的幾章都拖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