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劍之真諦

第二日，天朗氣清。

星空學院圖書館。

牧傷此時正坐在圖書館里，望着滿屋的書頭痛。

整座圖書館都是西部古堡式的建築，佔地達數十畝，整整九層樓高，如此龐大的圖書儲存量，在前世也是極為少見的。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星空學院即便如此落後也會穩穩佔住五大學院之名了。

因為古老，歷史的悠久就是它最強大的靠山。

看了一上午的書，牧傷總算對這片大陸稍微有些了解了，隨着鬥氣繁衍到巔峰，大陸的新興技術鍊金術已經逐漸走上了枱面，譬如應用最廣泛的浮空星槎和戰船、戰車便是其中之一。而隨着鍊金術的大力發展，一切古老的知識也顯得愈發珍貴。

摩尼釋心是個古板的老頭。

為了保持古老學院的面貌，在這個煉金髮達的時代，星空學院的圖書館還是幾百年前的古舊的樣子，查書需要自己去翻，而不像其他學院，有着晶屏的顯示目錄，只要輸入想要的，晶屏馬上就會立刻反映出來，並會列出與此相關的所有書目。

不過對於知識貧乏的牧傷，倒沒什麼好抱怨的。他隨手拿起一本書，便有百分之九十是不懂的。他也樂的清凈一會，逐級尋找魔獸的書籍。

今天一大早，圖書館剛開門，牧傷便已經進了圖書館，直到現在快接近中午了，牧傷已經把歷史類的全部書目翻查了一遍，夢土悠久的歷史絲毫不下於地球，只不過地球繁盛的是科技，而此地則是鬥氣和煉金。

他逐漸開始接觸魔獸種族類的書籍，這類書籍倒是很好找，第二層整整一層樓全是它們的收藏和介紹。在標本大廳中，甚至有比較稀奇魔獸的標本存在。

一個八爪蜘蛛魔獸，它們堅硬的長腿上倒刺叢生，上面寒光閃閃，讓人絲毫不懷疑它會輕易將你撕成兩半。還有一隻螳螂形狀的魔獸，長長的兩隻鐮刀上閃爍著綠油油的光澤，那是奇毒染在上面，稍稍觸碰一點，七秒鐘之內便會倒地不起。

今天是比武結束的第一天，大多數學生都還沉浸在昨日的瘋狂之中，聽說院長要為這些立功的學院頒發獎品，所以大部分學生翹課自然也是正常。而作為事情的主角，牧傷卻在第一時間來到這裏，這讓四處找他的霍克累的像條死狗。

牧傷有些沉寂在這些未知的新領域中了，他需要全面了解一下自己即將奮鬥的新世界，以至於不在像個白痴一樣對任何事情都一無所知。

就這樣，他從早上到晚上在圖書館呆了兩天。學院的獎勵大會上，洛姬院長為所有選手頒發了獎品，一柄對應屬性的黃級上品玄兵。這件東西即使對家底豐厚的學員也是不可多得的，更何況帶品級的兵器永遠都是稀缺貨。一下子拿出十柄來，也顯示了星空學院的豐厚家底。唯一有點遺憾的是，某人自從回學院之後便早出晚歸，對待本次大會也不給一點面子，讓鬧騰的粉絲們湧起強烈的不滿情緒。

如此風光的時刻，誰又會像牧傷這樣，傻傻的呆在圖書館呢？

管理老師年紀很大了，身材矮小，背也有些駝，因為這兩天沒人來的時候，牧傷又常來，所以已經對他很熟悉了，見到牧傷再次出現，打招呼說道：「又來找書啊？」

若按照往常的牧傷，是會直接走過去的，他雖然很冷漠，卻也是為自己樹立的擋箭牌，因為他喜歡清靜。

但冷漠並不是說他天生一副高傲模樣，見人打招呼都懶得理會，除了戰鬥和修鍊之外，牧傷依舊是個很隨和的人，畢竟前世的他也是從孤兒院中走出來的，只是不太善於交流。見老師說話，道：「是啊，老師。」

「恩，現在像你這樣刻苦的學生不多了啊。」管理老師讚揚道。

「……多謝誇獎，我去看書了，老師。」牧傷不想再多說，轉身便要走。

「等一下，我觀察你兩天了，你第一天看的大陸簡史，第二天看的魔獸收藏，但似乎都是表面上的東西，難以深入。難得碰到你這麼認真的學生，可不要將時間白白浪費在找書上。說說，你想找哪類書籍，我或許可以給你指明地方。」管理員扶了一下眼鏡道。

牧傷想了想：以他現在的狀況，大陸的知識只看簡史便足夠了。魔獸收藏很多都是隻言片語，但他很清楚魔獸是會繁殖是會進化的，很多資料還是要眼見為實。盡信書不如無書，所以他看了一天，對魔獸的分類有個大概的了解也足夠了。今日倒想看看大陸上人類是如何修鍊鬥氣的，便道：「我想看一些鬥氣修鍊的書籍。」

管理老師點了點頭，大部分學生都會特意關注這方面。從柜子裏取出一串鑰匙遞給牧傷道：「五樓今天本不開放的，不過只有你一個學生，就自己開門上去吧。」

牧傷接過鑰匙，道完謝正準備離開，那管理老師忽然又丟給他一把鑰匙道：「樓頂還有個小樓閣，如果找不到合適的書籍，哪裏也許會幫到你。哦對了，順便幫我清掃一下灰塵!」

牧傷隨口答應。

來到五樓大廳，果然發現跟其他大廳不一樣。四周羅列著許多千奇百怪的兵器模型，還有許多修鍊的用具展覽。每一道書廊前都有一個大字做好標註，地、水、火、風將所需要的書籍區分開。

牧傷從最基礎的看起，逐漸了解鬥氣的等級劃分和基本修鍊。至於那些學院功法，他完全沒有興趣，他所修習的是真氣並非鬥氣，雖然同源，卻有着根本的差距。牧傷忽然想起風雲怒所修鍊的劍訣，但尋遍全廳也沒能找到純粹不帶鬥氣性質的劍法知識，但總算還有一個地方可供查詢。

樓頂的小閣樓里。

牧傷心中已有些失望，原來這邊的書都是殘缺不全的，也沒有做過什麼分類，亂七八糟的堆在那裏，且這個小閣樓裏面並沒有樓下圖書館的那些對書的保養裝置，使得書堆積著厚厚的灰塵，又黃又舊，有些還在發霉。雖然樓下圖書館那些裝置，都比較古舊，但是仍然是有些作用的。

「這老頭不會是打發我上來打掃衛生的吧？」牧傷有些懷疑，但想起那老頭不會隨隨便便讓他進這裏，便安心的拾起一本書。

「《魔獸進化論》？！」

牧傷立刻來了興趣，隨手翻閱起來。

夢土大陸最開始便是在一片蠻荒世界中，那時候強大的妖獸佔據了大地，人類只龜縮在小小的角落。魔獸在六階以下大多依靠強橫的身體作戰以及體內儲存的魔力來釋放特技，六階是個分水嶺，到了七階便不再稱之為魔獸，而是妖獸。

妖獸都是已經能溝通天地元氣的存在，能夠反掌之間釋放出開山裂海般強大的招術，智力已經不比人差。到了妖獸的境界，已經不能用常理度量，因為有些妖獸甚至能變化成人形。

人類的發展史，便是一部同魔獸不斷殺伐爭鬥的血流史。不斷的戰鬥，不斷的總結，才終於成就了人類如今的規模。

牧傷看書的速度很快，手上幾乎沒有停過，把一大堆書搬出了陰暗的閣樓，落在外面圖書館頂樓的陽台上。書上落的全是灰塵，牧傷又不得不把書上的灰拍掉，就這樣一本一本的拍放。

書中的內容果然不是樓下藏書所能比的，大多是夢土的一些秘辛，以及不為人知的歷史。

光明神殿在大路上是神明的代言，與光明對立的還有一個封印的空間，死亡大陸。黑暗與陰影籠罩了整個死亡大陸，反動勢力從未放棄過重返夢土……

「咦！」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牧傷在翻閱一本書時，忽然一張內頁掉了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頁紙上赫然就是一柄劍的圖案。

牧傷心中欣喜，忙撿起那一內頁，只見上面用墨水畫着一柄簡陋的長劍，劍的形狀跟夢土長劍的形狀很多不同，也跟牧傷手中長劍的形狀毫不相同。他琢磨良久，總覺得這個形狀很是眼熟，將它對於地球古代的劍器，終於發覺這柄劍形居然跟古劍幹將、莫邪有些類似。

但圖形實在是太過簡陋，只空有劍形連劍上的花紋都懶的刻畫。

圖畫旁邊潦草寫着幾行字，但只看到前面兩個字，牧傷便覺心頭一震。

「劍心，每把神兵利器都有其劍心，它們會喜怒哀樂，會隨着主人的心情而改變劍心的鋒銳……孕育劍心，打造劍胎，溫養劍嬰，培育劍靈……劍，並非殺戮工具，它也是一種生命，有種無法察覺的神秘力量……劍神……意想不到的變化！」

就只有這麼幾句話，心中不由有點失落。

又想起那本書，精神一振，開始仔細察看那本書。書的封面已經破損，又積了不少灰塵，所以看不大清楚上面的字，只能從封面角落上看到「瘋劍」二字，想來是一位自號瘋劍的前輩所著。

打開裏面，這是一本對玄兵神器統計介紹的書籍，神話、傳說、天、地、玄、黃六品玄兵，每一張畫面都刻畫的華麗無比，其下方的註釋也儘可能的詳盡透徹。但除了在一章里看到一些有關於劍心的介紹，其他各章都沒有提及劍心。

但是，僅僅是那短短的一張紙的介紹，就已經讓牧傷一時之間難以消化了。

原來劍心只是開端，領悟了劍心讓牧傷彷彿進入了另一層境界，但卻不知劍心只是那一層境界的最末端。「我空練劍三十餘連，到如今才找到真路，也不枉再世為人了。」

「劍神？意想不到的變化？」牧傷低低的重複著。

這是指的什麼呢？

牧傷心頭湧起滔天巨浪！

即使表面再平靜，眼神中也難以掩飾內心的激蕩。良久才靜下心來，他大概總結了一下，劍修的根本大概可以劃分為這些層次，悟劍心、孕劍心、鑄劍胎、養劍嬰、育劍靈……至於之後的層次還需要他自己去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