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摳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摳門

將大卓、小卓師叔送下大君山洞天之後,望着這兩位消失的背影,趙然忍不住嘆了口氣。

按照老師江騰鶴的說法,卓家兄弟「資質魯鈍」,大道是沒什麼希望的,能夠雙雙結丹,已經是奇迹中的奇迹,也不知撞了什麼好運道。至於將來,好的話再進一步成為大法師,但萬萬是難過鍊師那一關了。

正感嘆之際,迎客松和馬上功又湊了上來:「趙行走,兩位貴客住了大半年,使費銀子七百九十多兩,我們哥倆墊不起啊。」

趙然搖了搖頭:「你們啊,鑽到錢眼裏去了!行了我知道了,年底從目標任務中扣除。」

這兩位才算鬆了口氣,剛轉身離開,冷不丁背後傳來一句:「記得打八折!」

大卓、小卓走後的第二天,明覺和陽梵就在靈狼月影的陪同下,踏入了大君山洞天的山門,直到辦完了在天上人間的入住手續之後,趙然才露面。

「哎呀,明覺大師、陽梵大師,一年不見,可曾安好?貧道當真記掛得緊啊!」趙然哈哈大笑着出來相迎,臉上滿是熱情。

「見過趙道長,多謝道長記掛。」明覺微笑合十。

「趙道長,小僧時常記得道長的教誨,故此央求天龍院,和明覺師兄一起來了。」陽梵則恭敬中帶着幾分仰慕。

「歡迎之至!二位遠來辛苦,且歇宿一晚,明日咱們一起切磋書畫之道,好不好?」

這兩位已經收到過趙然的飛符,知道自己前來大君山洞天的名義是參加「君山書畫筆會」,和刷經寺沒有一點關係,更絕口不能提及蓮花生大師,故此都很默契的點了點頭,隨着馬上功去房間休息了。

靈狼月影湊上來問:「趙行走,明日幾時筆會?在何處?我建議在湖畔垂柳亭,那裏景色迷人,視野開闊,十分舒適。對了,筆會的參與人除了你我,還定得有誰?莫不如趙行走發個飛符,讓余道長和楊修士一起回來?楊修士的畫作不含一絲匠氣,極為難得……」

趙然揮了揮手,道:「跟你沒關係,你去整理《君山筆記》吧,對了,這件事情不要大肆宣揚,更不可在筆記中提及,切記!」

「啊?這個……趙行走,小修我雖然擅長的是詩詞歌賦,但對書法一道,也是喜愛的,心嚮往之……」

「真的跟你沒關係,趕緊走吧。」趙然態度堅決的揮了揮手,不帶一絲猶豫。

靈狼月影見趙道長死活不帶自己玩,只得唉聲嘆氣的走了。

等他走後,趙然一把拽住迎客松蓬鬆的大尾巴,將他拽過來:「迎總,這兩個和尚辦唯愛辟卡了么?」

迎客松搖了搖頭:「兩個禿驢摳門得緊,竟然只住地字房,而且是合住一間……」

馬上功已將他們安頓好,此刻轉回來也抱怨:「不泡溫泉、不喝靈酒,也不吃肉,本來還說嘗嘗靈果,可一聽價格,立馬縮頭了……實在太摳了也……」

趙然皺眉道:「不應該啊,陽梵我不清楚,但明覺可是出手大方的豪客……莫非是公款和私款的區別?」

這兩位忙問:「道長此言何解?」

趙然道:「恐怕此行是天龍院公款開支,他們級別不夠,標準較低,所以只能兩人合住。」

兩妖滿臉懵逼:「還有這種說法?」

趙然搖頭:「不知道啊,貧道也是猜的。」

兩妖不解:「就算如此,也可自家貼補啊?」

趙然冷笑:「天底下哪有自家貼補公事的道理?真要這麼干,是會被人罵的。你自家有錢可以貼補,置我這沒錢的於何地?這不是出風頭嗎?好了,不要抱怨了,要好好接待他們,不要歧視公款消費,要知道他們只是第一撥,是領路的,招待好了,後面的和尚源源不斷!」

「明白了趙行走!」

當晚,趙然將明覺和陽梵請出了天上人間,來到對面的君山廟。

趙然指著正殿介紹:「此處便是刷經寺主殿,除了匾額改過之外,其餘未動一處。」

明覺呼吸急促,凝望刷經寺,腳步幾乎移不動了,良久方道:「可惜了這匾。」

趙然解釋:「我道門是絕不允許刷經寺之名留下來的,還請大師見諒。若非我四處遊說,拚死阻攔,這座寺廟早就被推平了。」

兩僧一起向趙然合十:「多謝趙道長,道長功德無量。」

「二位大師請隨我來,先看看寺廟。」

經過連續兩次「洗劫」,刷經寺中除了佛像和壁畫外,已經空無一物,但就算如此,兩僧也轉來轉去、流連不已,直看得心神動搖,忍不住長吁短嘆。

好在存有蓮花生虹體的寶塔密室設有陣法阻隔,兩個和尚又不好公然以佛法察看,才沒發現破綻。

轉了一圈回來,又重新鄭重參拜,先拜主殿的釋迦牟尼佛及兩側諸路菩薩、羅漢、力士,然後又拜西配殿的七覺士像,最後來到東配殿,向蓮花生大士像、赤松德贊王像、高僧寂護像參拜。

其間,明覺想向趙然要些香燭,卻被趙然斷然拒絕了,開玩笑嘛,在道門的洞天中參拜佛像,這已經是格外破例了,參拜之時還想敬獻香燭?哪裏有那麼好的事?

陽梵是菩提堂首座了緣的弟子,修為雖淺,但眼光卻極准,且對佛道的許多典故都極為熟稔,天龍院派他過來,也有求證真實性的因素。

拜完蓮花生大士像之後,陽梵向明覺道:「此乃大士當年八變相之一,釋迦獅子相。在印度金剛座,蓮師示現種種神通,言稱自己是自生之佛陀。很多人不信,並加以誹謗。為把這些眾生引入解脫道,蓮師在扎巴哈日上師座下示現出家,此相被稱為釋迦獅子。」

明覺問:「此為真物了?」

陽梵極為肯定的點了點頭,兩僧望着佛像,心馳神往,以致忘言。

趙然也不催促,手中提着燈,就在旁邊默默相候,明覺幾次來到趙然面前,卻都欲言又止。

趙然知道他想問什麼,無非是遺留的佛門法寶、經書之類,但既然人家沒開口,他也就裝作不知,懶得編瞎話。

瞻仰完畢,這兩位便自儲物法器中取出紙筆,想要臨摹佛像和四周樑柱、牆壁上的繪畫,卻被趙然攔住:「二位大師,先回去吧,已經是寅時了,過兩日再來描摹。擅自帶兩位前來此地,貧道身上擔着莫大幹系,若是被我師門察知,少不了一頓責罰。責罰是小,只怕兩位也難有機會再來了。」

於是兩僧只得作罷,悵然而去。

就這般,每隔一日,趙然便在子時領他二人入廟中描摹,寅時離去,一連七日,趙然便打發他們離開了,說是待明年二月間再來,借口當然是冠冕堂皇的,兩僧也發自心底的予以充分理解。

走時明覺道:「趙道長,小僧有個不情之請,等明年二月之時,可否允准小僧多帶幾個人來?」

趙然臉現為難之色,片刻後方道:「那下回就來七位吧,但修為不能超過大師。你知道……」

「這個我懂。」

之所以讓明覺和陽梵離山,一來是存着饑渴營銷的意思,二來確實有事——大師兄魏致真出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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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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