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個小意外

第十八章 一個小意外

感謝太肥飛不動兄打賞.年三十了,貧道還在碼字,自我感覺相當良好,同樣也對年三十堅持看書的諸位道友致敬,祝大家新年快樂!明天就上架了,也祝大家財源廣進,腰包鼓鼓!

要是換作穿越前,趙然肯定沒有勇氣去挑釁這樣一條大蟒,就算在野外不小心撞見了,恐怕大蟒一盤起身子,他就得慌不擇路撒腿就跑。但如今卻不一樣了,趙然不僅耳聰目明、開了天眼,勉強算得上「特異人士」,又曾經隨華雲館道門行走大卓、小卓師叔捉妖,更親歷四師兄手刃佛門「妖僧」的那一場修行者之間的鬥法,其見識已遠非常人能比。

所謂藝「高」人膽大,面對一條看似兇猛卻無「妖力」的大蟒,趙然已經能夠沉着應對了。大蟒身子一動,他便有所警覺,將樹枝握緊,對準了蛇頭。

那大蟒迅捷已極,轉眼便到了面前,一口咬在樹枝上,蟒身旋即盤了上來。

趙然眼中看得清楚,但手上卻反應不過來,被蟒身將樹枝捲住,輕輕一擰,樹枝立時折斷。趙然連忙撒手,這才免了被蛇尾順勢卷上的厄運。

大蟒甩脫樹枝,又向趙然爬來,趙然大步後退,和大蟒拉開距離,並不時拾起土塊、樹枝等物砸過去,漸漸將大蟒引入了自己佈下的「五行玄水藏金陣」中。

見時機已到,趙然以胸腹發音,鼓出咒言:「永渡三清岸,常辭五濁泥,急急如律令——」

霎時間,法陣所設之地急速匯聚起龐大的水汽,水汽在空中形成一道水霧,這道水霧越聚越濃,還有更多的水汽自四面八方的池沼湖潭中升起,向著這邊聚攏過來,肉眼可見無數水汽形成的漩渦在空中轉來轉去。

那大蟒已感不妙,舍了趙然轉身就逃。可既然入了法陣,又怎麼可能逃得出去?趙然手持羅盤,調動玉印配合,大蟒的奔逃路線處立時豎起層層土牆。

大蟒被阻擋住歸路,又選擇其他方向逃竄,但卻為時已晚,法陣上空形成了一道高高的水浪,直接砸了下來,水浪中最厚實的那朵浪花正砸在蟒頭上,將大蟒砸得翻滾了不知幾圈,整個蛇骨都被砸散了架。

趁你病要你命,一道金劍藏在水浪之中,瞬間鑽了出來,從大蟒的七寸處斬了進去,將整個蟒頭削了下來,血液橫流,將四周染得一片猩紅。

趙然自己也沒想到法陣威力如此強悍,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壞效果,很是驚喜了一會兒。

朱七姑剛才不知藏在哪裏,此刻卻出現在趙然身後,感嘆道:「不過是一套下品最初階的法器,居然也有如此威力,小弟,你於陣法一道上前景不小。」

趙然頭一回獨自「施法」,就成功幹掉了一條大蟒,內心當然欣喜,於是美滋滋的過去「撿裝備」,卻被朱七姑一頭冷水澆了上來:「這蛇普通得緊,身上沒什麼好物件,也就是晚飯有了着落罷了,你也別抱什麼希望,頂多取了蛇膽,回去可以泡酒喝。」

有了頭一次斬獲,趙然興奮莫名,躍躍欲試就要繼續「狩獵」,朱七姑當然沒有意見,指點了周圍幾處有惡獸蛇蟲之地,任趙然施為。

趙然連續轉移戰場,根據不同的氣機流轉特點佈設不同的陣法,於是當晚朱七姑很是飽了一番口服,不僅吃了燉蛇湯、烤野豬、烤狼肉等野味,飯後甚至還有蜂蜜當甜點,吃得相當滋爽。

隨後幾天,朱七姑帶着趙然往大沼澤內繼續深入,途中也遇到過幾次妖物,但有朱七姑在,這些剛剛因為各種機緣入了修行的妖物們可倒了大霉,成了趙然練習陣法的最好對象。趙然才不管它們有無「殘害生靈」,這大沼澤中也沒必要去講理不是?

在朱七姑的指點下和護持下,趙然以陣法臨敵的本事有了極大的增長,經驗愈發豐富。他佈下的陣法越來越巧妙,與周邊天時地利融合得更加自然,有時候連朱七姑都忍不住讚歎連連。

朱七姑見趙然的佈陣之道純熟了,便要求趙然加快佈陣的速度,讓他反覆練習,爭取用最短的時間將法陣佈設完畢。按照朱七姑的話來說,傻呵呵的預設佈陣是沒有什麼前途的,真正的陣法大家,可以做到不經意間布下天羅地網,於無聲處掀起重重殺機。

想要做到快速佈設法陣,首要在於兩點。

一是對於天地氣機的運轉必須做到「一目了然」的地步,趙然可入凝神以開天眼,最根本的條件已經具備,剩下的就是熟能生巧的問題。

第二是要求將法器快速佈設到位,除了快以外,更重要的是精準,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法器的佈設稍微偏上分毫,都會直接影響到法陣的運轉效果。對於修士而言,這一點不是什麼大問題,稍加練習即可,但對於趙然來說,這卻是一個大問題,他的身體反應明顯滯後於想法,也就是手不應心。要想解決這個問題,說難其實也不難,只要他開了根骨,能夠修習道法,自然就能逐漸達到手能應心的地步。

至於現在,朱七姑給出的解決之道就是,傳授了趙然一套武林中幾乎可以說是俗到大街上的暗器功夫——十二金錢鏢。而且朱七姑將之作了大幅度刪減,只教導趙然怎麼手眼配合,怎麼抖腕,怎麼甩鏢,全是技巧上的東西,至於與之相匹配的內力心法一概略過。一切只求準度,不求威力——修行界還真沒有見過用陣盤法器去砸人的。

趙然日以繼夜練習了幾天後,精準度果然有了極大地提高,六七丈範圍內,抖手甩出去的陣盤法器基本都能到位,雖說仍然無法做到完全精準,但從法陣啟動后的效果來看,也能發揮出差不多正常情況下的三到五成威力了。

如此,朱七姑又帶着趙然繼續在大沼澤內遊盪,開始「剷除妖魔」。當然,在「剷除妖魔」之前,還是首先找些凶獸毒蟲來熱熱身。於是野豬、豺狼、蛇蟒、毒蜂、毒蛛這些大沼澤內最常見的獵物再次遭到血洗,小部分祭了趙然和朱七姑的臟腑,大部分烤熟后的殘肢被拋撒得到處都是,反而引來了更多的獵物。

連續苦練六七日,朱七姑見趙然已能應付自如,於是將難度提了一層,開始讓他捕殺妖物,而且嚴格限定了他佈設陣法的範圍——不得超過身周三丈之外,再遠就容易手忙腳亂產生意外了。

這麼苦練陣法,對於沒有法力傍身的趙然來說,實在是太過辛苦了一些,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服用丹藥恢復精神,否則第二天絕對爬不起來。他珍藏的兩枚養心丸早在頭兩天便消耗乾淨,索幸這種對於大卓、小卓師叔來說也比較珍貴的丹藥,在朱七姑這裏簡直跟糖豆似的不值錢,趙然吃完一瓶,朱七姑就扔給他下一瓶,好似她那袖子裏藏着無窮無盡的藥瓶一般。

這些天裏,趙然的收穫相當大,不僅僅在於佈陣的時間愈來愈短、施法的技巧愈來愈嫻熟,同時他背上的竹箱子裏也順道攢了不少好物件。包括一隻鬼蠍子的軀殼、一條七步金花蛇的屍體、兩隻野豬精的獠牙等等。

趙然跟着朱七姑在大沼澤的邊緣繞了個大圈,逐漸繞到了西北角的若爾蓋大雪山下,這裏一邊是皚皚雪峰,一邊是鬱郁林谷,身處其間,不覺心情舒暢。

這日清晨,趙然正和一頭成了精怪的蛤蟆相鬥,他鬥法的水準日益增高,不旋踵間便將蛤蟆困在陣中,借用溪水裏的鵝卵石將蛤蟆滅殺。用空出來的丹藥瓶收取了少許蛤蟆毒囊中的毒液后,趙然返身去見朱七姑。

朱七姑隨意指點了趙然鬥法時暴露出來的不足之處,忽道:「今日便到這裏罷,我帶你離開大沼澤。」

趙然正感自己的陣法運用漸入佳境,怎麼捨得離開,因問:「姐,你有事請要處理?」

朱七姑道:「不錯,適才收到道門發來的劍書傳訊,已尋到了正主的蹤跡,就在雪山北邊,我須得趕過去處理,這也是我來大沼澤的原因。所以必須將你送出去,你且先在大沼澤外等候,待我處理完畢,自會與你會合。」

「我幫不上忙?」

「差得遠了,一個照面就得死,我怎麼敢帶你過去?」

「那,要不我就留在這裏?姐你完事後回來找我便是,我還想多練練。」

「此處隨未深入大沼澤之內,但仍是危險之極……我不擔心凶獸毒蟲,也不怕山精野怪傷了你,這一帶的妖物都不怎麼厲害……我擔心你遇到佛門妖僧,或者心懷邪念的散修,到時候怕應付不來。」

「不會那麼倒霉吧,半個多月了,還沒見到一個,你一走我就能碰上?」

「哼,若不是我帶你專走人跡罕至之處,怎麼可能遇不上?」

「既然此處人跡罕至,那我答應你,決不離開就是,我就在這裏練習陣法,多殺些凶獸精怪——我感覺在佈設的速度上又要有所突破了,這時候離開了,想要找回那種感覺就難了。再說了,到了外面我就一定安全嗎?恐怕不見得吧。」趙然真捨不得走,他說的是實話。

朱七姑沒有太多時間耽擱,遲疑片刻,覺得趙然所言有理,便道:「那你答應我,不要擅離此處,我很快就能回來。」

朱七姑匆匆向這大雪山方向而去,趙然目送她離開后,又全神貫注地開始尋找獵物。找了半個時辰,他才發現一處不知什麼動物遺下的糞便,他蹲下去仔細檢查了一番,這堆糞便里有明顯的血肉殘渣,說明這是一頭凶獸,甚至是某種妖物,正在趙然的獵捕目標之內。

於是趙然連忙起身,準備順着些許痕迹追將上去。當他抬起頭來時,卻整個人都呆住了——一個相貌俊俏的和尚正從左前方的一塊岩石後面站起身來,兩根手指捏著一條奮力掙扎的大蜈蚣。和尚微微偏過頭,幾乎同時看見了趙然,兩隻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盯着趙然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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