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無從選擇
「妖王.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再要搶走她.」白鈺將星辰緊緊地圈禁在自己的懷抱中.平時看起來和善溫柔的他.此刻卻散發出堅定不移的氣勢.
長眉一蹙.玄夜抓緊了星辰的手.一股奇異的力量湧出.將白鈺的身形震開些許.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仙君.不是自己的.還是不要強求的好.」
白鈺如受重創.眼神一凜.踉蹌退後一步.卻還固執地拉着星辰的另一隻手.冷笑不止：「好一句不是自己的不要強求的好.你可知若不是你的中途插入.我跟瑤兒原本是要訂婚的.」
「那隻能說仙君是有緣無分了.」玄夜勾唇輕蔑一笑.
星辰夾在兩人之間十分頭痛.可下意識地還是從白鈺那邊縮了縮手.白鈺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悶聲道：「辰兒.跟我回去吧.你爹地媽咪很擔心你.」
星辰咬住唇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猶豫着搖了搖頭.
「辰兒.我是看着你長大的.陪伴在你的身邊這麼多年.你難道……要跟這個陌生的傢伙走嗎.」白鈺眉頭緊皺.神情帶着一絲無法掩飾的痛苦之意.
星辰有些於心不忍.可還是抿了抿唇.輕聲道：「燭鶴哥哥……放手吧.」
「你……你想起來了……」白鈺身形猛地一震.幾乎下意識地就要鬆開星辰的手.可在最後一刻卻又忽的抓緊：「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
他臉上的沉痛漸漸轉為了漠然.而後似是下了巨大的決心般.一字一句.語氣僵硬地問道：「那我最後問你一次.我跟他.你選誰.」
我跟他.你選誰.
星辰被這句話問住了.小小的身軀要承受三世的記憶本就十分為難.更何況現在還要面臨兩難的選擇.
一旁是青梅竹馬的哥哥.一旁是苦戀三世的愛人……
其實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但看着這樣的白鈺.星辰卻忽然無法開口了.
「告訴我.我和他.你選誰.」白鈺孤注一擲.再次沉聲問道.
而玄夜也彷彿對答案有所期待一般.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
星辰身子隨着白鈺這異常堅硬的聲調.微微地顫了顫.她依稀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在青峰崖上遇到的那個吹笛的少年.白衣勝雪.恍若不染淤泥的白蓮花.
那如同畫卷一般的美景.如今還猶立眼前……
可友情終歸只是友情.她對於這個照顧自己的同齡少年.從來沒有產生過任何其他的情感.
深吸了一口氣.星辰緩聲開口道：「燭鶴哥哥.我從來都只把你當哥哥.而他……」她的目光悠悠轉向身側神情溫潤的玄夜.微微一笑.又看向白鈺.堅定地道：「他是我歷經三世也要生死與共的人.所以……燭鶴哥哥.我無從選擇.」
「無從選擇……」白鈺身形一震.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只感到眼前蒙上了一層黑霧.
不知不覺中.掌心的溫軟小手已經被他鬆開.白鈺失魂落魄地呆立在了原地.
她說無從選擇.事實上是根本不用選吧.她愛的一直都只是他……而自己這麼多年來苦苦追求的.不過一場幻影……
不是自己的不能強求.這個道理.他又怎麼會不懂.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竟然輸給了一隻狐妖.更不甘心的是.就算他比他先遇見了她.卻沒能抓住屬於自己的幸福……
一陣一陣的天旋地轉中.白鈺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深深地看了一眼星辰.
那目光中夾雜着太多太多的情緒.有深情.有不舍.有失落.還有痛苦……
被這樣的目光所注視着.星辰感覺不自在起來.
忽然.白鈺朝着星辰伸出了手.玄夜眼神一凜.倏地擋在了星辰的身前.銀眸中暗含着幾分警惕.
白鈺苦笑了一下.悻悻地收回了手.目光低垂.他不過是……想再一次摸摸她的頭.聽她親切而又熱情地喊一聲……白鈺哥哥.
將所有的心心念念一一拉回.白鈺臉上紛雜的情緒終於沉澱成了一種漠然.
「你跟他走……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而你和他……」白鈺抬起頭來.看着星辰透露著幾分緊張的小臉.「從今往後.也別想踏入天界半步.」
話音一落.一抹雲霧籠罩在了白鈺的身旁.片刻之後.他已由安靜沉穩的醫生模樣轉變為了銀甲披身的天界戰神燭鶴仙君.
燭鶴仙君斂了斂目光.看向玄夜.落寞的神情漸漸化為了冰冷：「星宮仙子永離天界.墮為凡人永世輪迴.望妖王殿下能對得起自己表現出來的一片深情.好好待她.」
「本王與她如何.不用你管.」玄夜毫不客氣地回道.
燭鶴仙君嗤聲一笑：「是.是不用我管.本座向來是自作多情罷了.此後.天界妖界永不相干.只要妖王殿下不為禍人間.本座便再也不會出現.」
聞言.玄夜銀眸眯起.卻是一時間沒有看出燭鶴仙君的用意.天界妖界永不相干……是說.要停止戰爭嗎.
這未嘗不是好事.戰了數千年.又爭了千餘年.沒有任何結果.如今天界由燭鶴仙君掌管.倒是安分了許多……而他.也不想再進行所謂的復仇了.如今.有了她在身邊.足矣.
一塵不染的銀甲之身隨着祥雲的升起而逐漸遠去.燭鶴仙君最後看了一眼被玄夜護在身後的星辰.收回了目光.
一切又安靜下來.星辰抓緊玄夜的衣袖.良久.才微微嘆息一聲：「是我對不起他.若是有來生……來生……」
她忽然就噤了口.她在胡說什麼呢.難道因為歉疚.她就要欺騙自己.同時也欺騙燭鶴哥哥嗎.而聽到這句話的玄夜.又會怎麼想呢.
星辰有些慌張地看向身側的絕美男子.
玄夜卻是垂下銀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無論你輪迴到哪一世.我都會守護着你.不要委屈自己.你並沒有做錯.」
星辰怔了一怔.而後微微笑了起來：「是的.無論輪迴到哪一世.我都是你的人……從今往後.不離不棄……」
……
突然之間回憶起了三世間的記憶.這感覺可不太好.回去的路上.星辰覺得自己的腦袋簡直就像是快要炸開了一般.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樣.不斷地在她腦海中過濾了一遍又一遍.
可她並不抗拒這些記憶.無論是美好的還是悲傷的.她都一一記下.藏在心底處.只期望着能將這一切銘記下來.永遠也不要忘記.
那是……她跟他的回憶呢.
白色柯尼塞格停在星家大宅門前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此刻.星家的大門口聚集着數輛警車.星啟之和向文昕這對夫妻.神情焦灼地站在門口.正與幾名警察爭論着什麼.
「都快五個小時了.還沒找到.我花了那麼多錢發佈尋人啟事.難道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嗎.」星啟之一邊說着.一邊指著幾個低着頭的小民警憤憤不平的怒罵.指責這群警察全是群吃閑飯的廢物.而向文昕則一邊抹眼淚一邊哭哭啼啼的.好幾次想要張口卻又被嗚咽聲壓了回去.
為首的王警長十分頭疼.忙解釋道：「星先生.我們已經調了全城的監控查找.可自從看到您女兒下了車后就不見了蹤影.這種事情實在是詭異.目前局裏能派出的民警就這些了.您還是稍安勿躁.靜待消息吧.」
「我家女兒都失蹤五個小時了.你知道她身價值多少嗎.多的是人想要打她的主意.如果今天晚上還找不出來.明天我就一把火燒了你們警局.」星啟之面紅耳赤地大吼著.保養得體的面孔在這一瞬間彷彿老了十歲一般.
「您別急.我們繼續派人找……」王警長被星啟之的這股怒意嚇得一震.忙派出剩下的幾個實習民警開着警車出去找人了.
「老公……辰、辰兒要是、出了什麼事……該、該怎麼辦啊……」向文昕泣不成聲.偎在星啟之的懷中痛哭.她經歷過失去的女兒的痛苦.此刻更是覺得心急如焚.
白色柯尼塞格停在不遠處的樹陰處.所以星啟之他們並沒有發現.可他們的對話確實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星辰的耳中.
「夜……怎麼辦.爹地媽咪好像很擔心.以為我出什麼事了.」聽到這番對話.星辰才感覺到事情的不妙.沒想到她一時衝動跟着玄夜去了妖界.星家卻已經亂成了這幅樣子.
玄夜安撫著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沒事.跟我來.」
說着.他便要拉她下車.星辰下意識地縮了縮.雖然此刻身邊站着的是自己相戀了三世的愛人.可玄夜的身份實在敏感.這一世.她轉世成了星家的女兒.從星啟之和向文昕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親情.自然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傷害到他們.
似是看出了她的顧慮.玄夜垂眸看了她一眼.聲音輕柔而帶着幾分篤定：「相信我.我會處理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