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冷槍(二)

第六十一章 冷槍(二)

聽到五哥的話,白雪先是一愣,隨後顏面羞笑起來:「李白,你可真會開玩笑。對,我是警察!」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五哥叫住服務生取了一杯啤酒,一飲而盡的說道。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呢!」白雪隨意的說着,不光那有些飄忽不定的目光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就好像心中的秘密被人點透了一般。

「也對!」五哥裝作往前的模樣,突然一下子轉過身來,臉部幾乎一下子貼在白雪的臉上,認真卻帶有戲味的說道,「女人真的不應該做警察,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的!」

這時,白雪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陰冷下來,靠向腰間的右手一下子被五哥抓住。

「忘了提醒你一點,女人更不應該玩這種東西,會走火的!」

心中的秘密徹底被五哥點破,白雪再也裝不下去了,高跟鞋重重的踩在五哥的腳上,顰眉一皺,嬌罵一聲:「你壞蛋!」

被高跟鞋這麼一腳踩下去,力量完全作用在那一點點上,尤其是腳背這種脆弱的地方,會異常的疼痛。五哥眉頭一皺,並沒有痛出聲來,而是在白雪耳邊小聲說道:「你想救你的同伴,我可以幫你!」

這一幕恰好被走來的丁力看個正著,從他這個位置看上去,就好像五哥在調戲白雪一般。

只見丁力接過崔東遞來的一杯啤酒,然後一眨眼睛笑着說道:「沒想到五哥泡妞的本領還真不是一般啊,居然……」

「你沒看到,剛才還吵起來了!」屠在一旁加油添醋的說道。

「是嗎?」這下丁力更是來了興趣。

「行了,老丁,別瞎扯了。對了,你那邊情況看的怎麼樣?」崔東正色道。

丁力搖了搖頭,一抿嘴說道:「不太樂觀。「

這時,五哥帶着白雪走了過來。

丁力這傢伙典型性的說話不經大腦思考,可以說是想什麼就說什麼。

也怪他嘴快,望着白雪就叫了一聲嫂子好。

這下眾人都愣了,不但白雪生氣了,連五哥的臉色都不好看。丁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你看我這張嘴,就是抽風慣了!」丁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部,這才避免不必要的尷尬。

「對了,我來跟你們介紹,這位是白雪督查!」五哥介紹道。

見眾人一臉失望,望着輕微搖頭的丁力,白雪警官不由的問道:「你搖頭幹什麼?」

聽丁力說沒什麼,白雪忍不住罵了一聲,神經病啊。

那沉悶的兩聲鏗鏘打破了丁力跟白雪的鬥嘴,望了一眼白雪,五哥正色的問道:「要解救何中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警官,你們那邊還有多少人?」

「還有一個同伴在包房之中。」白雪如實說道。

五哥哦了一聲,然後說道:「這樣吧,白警官,一旦有中校的消息,我馬上給你答覆。」

送走白雪之後,丁力來到五哥面前問道:「五哥,真的要幫這小妞?」

「何廣雲是一定要救的,畢竟,榮升政治部主任的劉廣義只怕今後對咱們有用。以此,讓劉廣義欠咱們一個人情,在京師方面,咱們又會上一層保險。不過,這白警官既然想幫咱們探路,再好不過了!」望着白雪離去的方向,五哥的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五哥是讓他們當探路石?」丁力試問一聲,然後長嘆起來,「可惜了這麼一個標誌的女人,只怕到死她都不知道男人的味道是怎麼樣的,天意弄人啊!」

「少來,別扯淡。」五哥一拍丁力的胸口,笑容一下子收斂起來,「今晚咱們便行動。這裏不能再呆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會有大事發生?」見五哥點頭,屠那招牌笑容再次浮現起來,似乎對於那熱血沸騰的事情,他異常的期待。

一個不畏懼危險的瘋子,而且是一個有實力的瘋子,沒有人會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鳳凰號頭等艙的監控室中,早已經摘掉眼袋的彭寧正目不轉睛的望着監控室的那一個個屏幕,似乎在尋找什麼。不過,當看到屏幕中那身穿中山裝的人影浮現,彭寧那期盼的心變得緊張而又畏懼起來。

「貴幫的情報沒錯,辛五的確在這條船上。」望着身旁那長著獐目鼠眼的瘦弱男子,彭寧將一張紙條遞給他,然後說道,「這是辛五包房的地址,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許兄了!」

能夠與彭寧稱兄道弟,足見得此人身份地位不低。

男子鼠目一般的小眼睛望着彭寧,似笑非笑的說道:「彭兄可真會開玩笑,這裏是貴幫的地盤,除去辛五應該有貴幫來做才對!」

「許兄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當時,咱們說好的,我負責找人,你們負責行動。」彭寧眉頭一皺,心中早已經把青幫罵了一遍。

「許兄別急啊,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男子開始認真起來,這才說道,「辛五身邊高手如雲,想殺他,絕非易事,所以,我希望彭兄能夠借在下一些兵馬!」

「姓許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似乎出身沈門,受了肖南天的影響,哪怕是彭寧對於這種言而無信的小人也有些嗤之以鼻。

「彭兄,你別激動啊!」男子推了推雙手,笑着說道,「是借,借!」

「借也不行,許晏,你好自為之吧!」說着,彭寧一甩袖子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望着彭寧離去的身影,許晏身邊的墨鏡男子小聲說道:「晏哥,這姓彭的好像沒有那麼好糊弄啊!」

彭寧冷哼一聲,毫不在意的說道:「沈門那群酒囊飯袋都是一個德行。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情竟然給搞的這麼複雜。這鳳凰號不過巴掌大的地盤,查出一個人的下落都用了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

「記住一句老話,靠人,不如靠自己。靠自己,也要靠這個!」許晏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陰笑着說道。

夜晚並不是和平的,似乎是人天生對於黑夜都有着一種厭煩感,似乎這是與生俱來的一種內心深處對黑夜的排斥。

海面的冷風從遠處刮來,甲板上那不知道蓋着什麼東西的帆布發出呱啦噗噗的雜聲,幾個巡邏的沈門門徒正漫不經心的在甲板上巡邏者,高倍手電筒向著前方晃了一下,便離開了。然而,在他們走後,十幾個彎鈎從海平面上被扔了上來,掛在船的護欄之上,緊接着,十來個鬼影子在甲板上一閃而過,似乎除了那滴答滴答的海水還在甲板上滾動之外,人影早就融入在了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許晏究竟用了什麼辦法,居然最後說動了彭寧,從他那裏借來了三十兵馬,加上自己本身帶的保鏢護衛,加起來也有接近五十人。五十人全副武裝的小隊正向著三層包廂的十號包房而去。

隨着許晏右手下落,一個黑衣大漢直接將包房的門踹開,緊接着,兩個手持五四神經繃緊的大漢直接沖了進去,手槍在包房中來回晃動着。只是,包房之中空空如也,哪有半個人影。

「該死!追!」許晏一拍自己的額頭,囔著鼻子皺着眉頭,一字一字的吐說道。

不過就在他們轉身的那一瞬間,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刀直接飛了過來,幾乎與許晏擦肩而過,要是刀鋒在偏上一點,他的腦袋只怕就不會這麼安穩的呆在脖子上了。,

這時,眾人才發現,在自己身後的板凳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個臉帶笑容之人。不過,那人陰冷的目光卻都透著一股讓人心底發毛的寒氣。

「你是什麼人?」許晏望着男子冷冰冰的問道。

「下地獄的時候,記得跟閻王爺說,是屠送你們下去的!」說笑之間,屠已經沖了過來。

這一切實在是太快了,快的讓他們已經忘記開槍。遲來的那砰砰的槍聲雖說只有三秒的時間,但是已經足夠屠沖了過來。

屠的身體並不是那種高大威武的類型,但是身材卻並不影響他的力量,那瞬間的衝擊力大的可怕,直接將許晏給撞飛了。本來眾人以為屠要對許晏不利,誰知道屠竟然向著自己的長刀而去。

「殺了他!」許晏的副手大喝一聲。

但是,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幾道白光在眾人之間晃動着,在這麼狹小的空間內,手槍非但不能幫助他們解決問題,反而會成為累贅。而且子彈打出的衝擊力如果反彈回來,會傷到自己人的,尤其是在這種狹小的空間中發生那種亂槍事件。

隨着噗噗幾聲輕響,鮮血在房間中嶄開出一朵艷麗的玫瑰花瓣。許晏擦了一把被鮮血迷了的眼睛,此時,房間中除了自己人之外,哪還有屠半點身影。短短一個照面,便掛了五人,這種事情對於許晏來說,實在是對他人格上的侮辱。

「給我追!」許晏一字一字的吐說道。

走廊空空如也,似乎根本不曾留下什麼。

「該死!」見此,許晏一拳砸在身邊的牆壁上,然後冷目望着眾人道,「他跑不遠,肯定就在這條船上。大家小心點,不要被暗箭傷了眼睛。」

眾人點了點頭,然後十人為一小隊便沖了出去。

鳳凰號的監控室中,彭寧正興趣勃勃的望着那一張張閃動人影的畫面,似乎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種極其快樂的享受。濃濃的咖啡冒着熱騰騰的霧氣,不時之間,彭寧小品兩口,剛把咖啡放下。中控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

「不是告訴過你們,沒什麼事不要來這裏打擾我嗎?」彭寧冷哼一聲,他最恨別人把他的話當成是耳旁風。

中控室很靜,靜的似乎有些不太對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就在彭寧剛剛轉身的那一瞬間,兩把漆黑的槍口無聲之間已經悄悄的靠在他的腦袋上。

這下子,就如同一盆涼水潑到了他的頭上。彭寧感到自己的心都沉在大海之中,在自己的地盤上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這並不是大意那麼簡單,而是粗心。像他們這種在江湖上打滾的,不應該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一個不好,可是會掉腦袋的。

而且,這種錯誤居然會發生在他自己身上。想想,彭寧都感到自己有些好像。

抬頭望着身旁那兩個大漢,彭寧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彭傑,好久不見了!」

「辛五!」這下,彭寧那顆剛剛靜下來的心海徹底翻騰起來。同時,他心裏已經將許晏狠狠的罵了一頓,這該死的混蛋究竟是幹什麼吃的!

一旦事情真的發生時,沒有人會第一時間認清自己的錯誤,而是把罪責都推到別人身上,這就是人性的黑暗。

「沒想到還會讓彭傑記得在下,辛某真是榮幸之至啊!」說話間,狼鷹已經搬來一個木製沙發放在五哥身後,讓他坐下。

雖說事情真的就這麼清楚的發生在眼前,但是彭寧仍然不願意,也無法面對,這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長舒了一口氣,彭寧強擠出一絲笑容,咯咯地笑着:「辛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怎麼說,貴我兩幫也是聯盟,你來到雲南怎麼也不跟在下說一聲,也好讓彭某以盡地主之誼。」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如果不是五哥沒下令,丁力早就想衝上去將他撕個粉碎。光面堂皇這四個字,丁力到今天算是徹底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彭傑不也是一樣嗎!貴青兩幫交戰已進入白熱化階段,身為沈門八傑之一,堂堂的彭傑怎麼會跑到雲南這偏遠的地方,我可沒聽說青幫的勢力已經滲入到沈門內部。該不會說,彭兄到此是為了旅遊吧!」五哥眯着眼,似乎想要看穿彭寧的心思。

本來心中有鬼的彭寧被五哥這麼看着,心中更是發毛。只見他半低着眼,說道:「難道在下該在什麼地方也需要跟辛先生打招呼嗎?倒是,我想問問辛先生,無緣無故殺害我的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彭寧一指不遠處已經倒在血泊中己方的五名兄弟,接着說道:「想必,辛先生不會破壞聯盟團結吧。這是不是該跟在下一點交代?「

「交代你媽啊,姓彭的,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老子就一槍崩了你!」丁力再也無法壓制心中的怒火,晃動的手槍一指彭寧,怒喝一聲說道。

「交代什麼?」彭寧瞥了丁力一眼,帶有戲謔的冷哼一聲,「莽夫。」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說話間,丁力已經將手槍上膛。

見他並不是開玩笑,彭寧趕緊望向五哥。五哥只是微微的抬了抬手,示意丁力將槍放下,並沒有什麼責備之意。五哥護短是出了名的,不過明知這點,彭寧還是有些失望。

「不會這就是貴幫的處世之道吧,那麼彭某實在是太為貴幫感到失望了!」彭寧搖著頭,一副無奈的模樣。

只見五哥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著彭寧走去,漫不經心的在那一台台屏幕上打量着什麼,似乎對於畫面上的故事異常的感興趣。

在那一一幕幕畫面到處上演着貓捉老鼠的遊戲,而這裏面的主人公便是許晏。

「彭傑是不是該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五哥一指畫面上的許晏問道。

彭寧心中咯吱一下,蒼白的臉上那無奈的苦澀笑容並不是裝出來的,只聽他聲音發虛的說道:「辛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彭某聽不明白!」

「許晏,青幫九梟之一,這麼一條大魚出現在你彭寧的船上,你說,這還需要辛某在點明的說嗎?」五哥問。

「這……」彭寧遲疑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有趣,真是有趣。辛先生的玩笑開的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你說,我現在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嘛?」五哥反問一聲。

彭寧這才意識到不好,不過想要掙脫的他馬上被龍血的兩名兄弟用手槍逼回到座位上去。

「彭傑急什麼,咱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隨着五哥話音落地,轟隆一聲巨響,就好像原子彈爆炸一般,整艘船明顯的晃動起來。

「怎麼回事?」彭寧望着五哥,冷冷說道,「是你搞的鬼對嗎?」

五哥莫不出聲,而彭寧也從他的神態中找到了答案。

另一邊,鳳凰號的暗閣審訊室中,裏面審問士兵的沈門門徒被這轟鳴的爆炸聲早就真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當他們恢復過來的時候,房門外早已經衝進來一大批黑衣男子,清一色的黑衣紅底的服飾,在他們的右臂上一個血紅色的龍血徽章是那般鮮紅刺眼。

「別動!」

沈門門徒顯然是驚呆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們被繳械的時候,這才意識到這並不是夢,是真實的存在。

「何中校,你沒事吧?」劉文元來到何廣雲身前,讓兩個兄弟幫何廣雲解開鐵鏈的束縛,望着傷痕纍纍的何廣雲,劉文元不得不佩服,他的確是條漢子。

「你也有今天啊!」只見被小高欺負的最慘的那個兵來到他的面前,一口吐沫直接吐在小高的臉上。

「何中校,此地非久留之地,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劉文元提議道。

何廣雲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手下的兵吩咐一聲,跟着劉文元便走了出去。

不過,在劉文元走到房門的時候,偷偷的望了後面一眼。劉文元哪不知道他的意思,於是說道:「這裏我會安排妥當的,何中校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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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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