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互訴衷腸
雲城初定，風無痕就將爛攤子暫時扔給了陳修清，自己則是攜了如塵帶着幾千精兵開始大肆在神仙湖畔搜山。
一連幾日，搜山進行的很不順利，連凌劍的影都沒有發現。為此，風無痕的心情也越來越低落。
山道上，如塵搖晃着風無痕的手拚命撒嬌，逗他開心。
「風風別急，只要他還在，我們一定能很快找到他的。」
「風風，有沒有想過其實凌劍和妖孽有幾分相像？都是為了愛而瘋狂。而且他的愛更瘋狂，畢竟他愛的是個男人耶。」
「其實風兒挺崇拜凌劍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就是風兒也不一定能做到他這份上。」
「風風，你同凌劍認識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對他動過心？執著痴情的男人可是很有魅力，連風兒都差點被他迷了去。」
「你們真的沒有過去？真的假的？如果你以前沒有過男人或是女人，那你怎麼懂得男女之間的事，還信手拈來？」
二人身後身旁的兵士冷汗直流，替他們的主君捏了把汗，這尊后可真不是蓋得。
「你別告訴我是你是無師自通的，我才不信，啊……」如塵還想繼續往下講，冷不丁被風無痕一把抱起也不知是往什麼方向反正就是風馳電掣中就到了一黑乎乎的山洞，緊接着就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熱吻。
「撇開他的所作所為，凌劍是不錯，我欣賞他，不是因為他的不錯而是因為他對感情的執著，但僅此而已。自我出宗開始，我就被小小年紀的你給迷得神魂顛倒，頭腦發熱這一生就認準了你。我的心裏從來住的只有你，其他的人就算是我有心拉開門也進不來。他痴情，有魅力，那是他的事，你崇拜個什麼勁。就算真要崇拜，我又哪裏比他差了。
你還敢說差點被他迷了去？你也好意思說。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妖精，我傷了多少神，勞了多少力？晚上還得負責服侍你。他做什麼了，除了害你就是害你，他憑什麼能迷到你？你問我怎麼懂得男女之事，你會去花樓玩我就不能上那學手段去？你別瞪，我上那還不是為了你，還不是怕你嫌我技術差踢了我？天知道我在看他們做的時候，自己有多想撲到你身上傾身實踐實踐，可你偏偏不給我長大，等的我都快瘋了。你這沒心沒肺的小妖精還時不時撩撥我，那些時候我都想直接就要了你。玩夠了，你拍拍屁股走了，我呢？見你一次洗一次冷水澡，洗到後來我都怕自己不能人道不敢再洗只好自行解決。
不長大就已經把我折磨的半死，長大了你總是出事、總是出事、總是出事，我真的快瘋了、快瘋了，你知道嗎？十六歲，你被掉包，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嗎？機緣巧合下碰上你，可你卻完全不認得我。同你第一次行歡，險些要了你的命。帶你回宗門，為了奪冰魄，你又陷入狼群，我抱着奄奄一息的你要承受着親手讓你絕育的痛苦在你昏迷不醒的情況下同你第二次纏綿，風兒，你可知為夫當時是怎麼的心情？病癒大婚前，你又險些讓人毀掉，當我看見痛哭大叫的你一身光裸的被凌劍抱在身上，看到你身上那些刺人的痕迹你又知我在浴泉中是抱着何種心情去疼愛你？種種種種，多的連我自己都數不清還有多少。
風兒，不要在我面前提會被其他男人迷惑或是什麼，不管是不是開玩笑，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了了。再來一次，我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會像這次一樣只滅了雲納一國，我會成魔毀了天下的，你懂不懂？不管你是否能重獲青春，我都不可能放手。我的一顆心完完全全在你身上，放走了你，我找誰去要我的心？」整整十七年的殫精竭慮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他不是個話多的人，也不是想要邀功，只是想她不要老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借口生出離開他的念頭。那樣的日子他過夠了。他的心早就被她掏空了。如果她還不滿意，他真的不知道到底還要做什麼才能讓她滿意。
「恆……我把我這一世、下一世、下下一世永生永世全都許給你。不長大是我不好，有意無意的撩撥你是我不對，老是出事讓你擔心是我不該，三番兩次撇下你是我沒良心，我會用我有生之年的所有愛來回報你。不僅因為感激，也因為我愛的不比你淺，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就算他再出色我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只因你早已霸佔了我的心，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被你吸引，有意無意的撩撥也只是試探勾引你。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問我能不能讓你當我夫君，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動。若不是當時我還太小我肯定立刻把你纏到床上，讓你感受我的好，對我上癮，眼裏只有我一個。其實你如果那時就要了我，就算背上個孌童名，我也不會怪你半分的，反而會天天纏着你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讓所以對你有幻想的女人都自動後退。
你都不知道，把你放在清水閣那麼一大推餓狼一般的女人那兒我有多不放心。怕你會被花花給迷惑了去，我可是早就打聽到她的底細才敢放任她同你一起管理清水閣的。就算是在無名谷那幾年，我都會讓青衣幫我看着你，一旦發現有對你不軌的女人立刻攆出清水閣。
為了你，我可也是從三歲起就開始籌劃着怎麼把你勾引到手，長大了又怕你變心變着法兒的取悅你。總是出事非我所願，三番兩次撇下你也是因為太愛你，老是嚷着要爬牆就是要你產生危機感時時刻刻把我放在心上。
老公……你別擔心這一次我會再次離開你，如今你大業已成，責任已負，我放你給天下的時限也到了。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反正你接下來的所有時間都是我一個人的，就是想兒念兒也不許霸佔。雖然我攤上這副破身子，但我也要沒皮沒臉一回，把你霸佔的死死的。要有狐狸精，來幾隻我拍幾隻。你要是敢給我爬牆，我先殺了你自己再自殺。
別黑臉，我絕對幹得出來。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我一個人，誰都不許肖想。」如塵知道這話一出，風無痕這男人心裏有多得意忘形。她也認了，她卻是第一眼就看上他了。她哪是閑着沒事才會去搞什麼清水閣什麼亂七八糟的大業，還不就是拚命想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吸引他的注意力。汗，說起來咋就這麼沒意志力捏？他一個眼神就把她給勾的死死的。
「真的嗎，風兒？你真的第一眼就看上我了？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勾引我纏住我？」絲毫不覺得勾引二字有多低俗，風無痕反而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二字。老天，他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原來他的風兒也和他一樣，早就情根深種，早就籌劃着打對方的主意。怎麼辦？他覺得他整個人都快飛起來了。
「傻瓜，瞧你那眉開眼笑的樣子……也就你這獃子會看不出我對你有多上心……」如塵嗔怪的親了親風無痕的額頭，她越來越發現風無痕有些時候像極了一個單單純純的毛小伙，可愛極了，真是迷死她了。
「風兒，為什麼我覺得我現在已經飛起來了？哈哈……」
「老公，風兒真是越來越愛你了……」
「哈哈哈哈……好一對伉儷情深的金童玉女啊……只是璟恆，你確定她還能同你纏綿同你燕好？如果這樣一個老太婆都能取悅你，那我凌劍做的定不會比她差了去。還有你，風如塵，七老八十的你難道還要霸佔一個才而立之年的男人嗎？你敢揭開你的面紗光明正大的牽他手嗎？如果你連這都做不到，你同我又有什麼區別……」
「啪……」他竟然敢詆毀如塵。風無痕就著怒氣直接劈了捂著胸口伏着山壁之人，重重將凌劍甩在了對面山壁上。
「你不配詆毀她。把解藥拿來。」
「是她自己不肯忘了你才會成這副模樣，那是她自找的。就是大羅神仙也解不了她的毒。」璟恆，我會讓你記得我，永遠都記得我。
冥王，你不顧一切的愛我，甚至給那個女人種歡情蠱想要毀了璟恆，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你。而你最後關頭選擇自己了斷的深情卻讓我永遠的記住了你。
璟恆，如果這樣，你是不是也會永遠記得我？
「交出毒引。」對於凌劍的話將信將疑，風無痕本來就沒對拿解藥一事抱多大希望，他的主要目的還是毒藥。如果治不好她，那他就去變得和她一樣。
「哼，怎麼？想要陪她一起老？」苦笑，凌劍還是苦笑。對於風無痕，除了苦笑外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不管他凌劍是好是壞，他軒轅璟恆就是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那個女人憑什麼卻可以得到他的全部。
「不用你管。拿來。」被凌劍看穿，風無痕知他定是不肯給了，如今又沒有什麼可以威脅於他的把柄，他只能動粗。抓起凌劍，變用着最大的力道又補了兩拳。
「風風，你冷靜點。你會打死他的。」鮮少見風無痕如此粗暴的如塵忙上前阻擋，無論如何凌劍的所作所為站在一個為愛瘋狂的人的角度，也是有可憐之處。
「想要解藥？毒藥？「
「上了我，全都給你。」
如塵才剛擋下風無痕想要踢上的一腳，聽到身後凌劍突然說出的話當即臉一黑，火氣「嘩嘩嘩」的瞬間飆到一百八十度，他剛才說什麼。
「丫的，你有膽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如塵回身就暴怒揍了凌劍一頓，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樣沒有品的無恥。
「璟恆……怎麼樣？」凌劍抹去嘴角的血漬，冷笑着望着如塵身後不發一語的風無痕，她知道風無痕動心了。
「風兒你……」風無痕還沒來的及解釋就被如塵點了穴，他大概明白如塵的想法，但是如果……
「你要敢上他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如塵火大的扔出狠話，她也知道風無痕動心了。如果他能不那麼愛她，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答應。可偏偏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動心了，還絲毫不考慮自己的心理創傷更是讓她抓狂。他怎麼就不懂得愛惜自己，他難道不明白要是做了會一輩子抬不起頭？堂堂聖宗做了這種事，又要天下人怎麼看他？她以後不得天天懷着愧疚？
「璟恆，你就由着她……」小小的點穴自然是困不住風無痕，只是他願不願意的問題。
「你給我閉嘴。」這個挑撥精。生成男人都這樣下輩子要是投胎做了女人還了得。如塵抓了一把地上的砂石就噴火的打了他一身。她的男人也是他能上的。
凌劍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風無痕，見他最後由著如塵去了才可笑的合上眼。連這樣都得不到他，得不到他。
璟恆，我會讓你記得我的，一定會的。
咬破了口中的毒丸，凌劍苦着笑恢復了他那雲淡風輕的謫仙樣，「如果一切可以從頭再來，我還是會為了你不顧一切，即便你會恨我……」含淚而終，死不瞑目。
「你……」這樣連死都不肯放手的凌劍真的震顫了如塵的靈魂，如果他也是個女人，風風可能也會被吸引吧。
他就像一朵火蓮花，明明是清雅淡然的蓮花卻是練就了一身如火的性子，連同他接觸不多的她都忍不住駐足。現在，她也明白了為什麼冥王會鍾情於凌劍，凌劍的確是一個耀眼的存在。如果給他機會，如果他長時間呆在風無痕身邊，如果他是女人，結果又會怎麼樣呢？
突然，如塵覺得自己還不夠愛風無痕，至少同凌劍到死都無怨無悔不肯放手的決然相比。如果她是一個男人，她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他這樣的程度。
「風風，我會更愛你，比凌劍更愛你，我會努力比他更愛你，不要讓他吸引你的一點點注意好嗎？」如塵不安的抱住風無痕的腰身，死了一個凌劍，還可能有第二個、第三個，到那時風無痕還會只鍾情於容顏已逝的她嗎？
「小傻瓜，你愛的不比他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他雖然耀眼，雖然愛我，卻不懂我；你的耀眼並不低於他，只是你有意的遮蓋。你不僅愛我，而且懂我，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風無痕看了一眼地上的凌劍，嘆息。對對錯錯，都是他的選擇，他的意願，始終同他軒轅璟恆沒有多大關係。凌劍，你賭錯了……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子夜，雲城皇宮中朝鳳殿中，風無痕臉色難看，替如塵重新蒙上紗巾，放下衣袖。
陳修清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塵兒，塵兒，為何你竟成了這副樣子？塵兒，塵兒……
「下去吧。」風無痕將昏睡中的如塵抱在內室，為她寬衣解帶，每當看到、碰到那嬌嫩不再惟余乾枯的身軀，心就痛一下。
除盡了自己同她的衣物，抱着她一同躺了下去。
風兒，在我面前你不必遮遮掩掩。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風兒，我心中最美的風兒。
用着最後一份理智陳修清拖着快要垮掉的身子走出了皇宮，剛出宮門，走到一轉角處，再也支撐不住的就軟靠在牆上，哽咽出聲，「塵兒……塵兒……」
「想知道怎麼樣才可以讓她恢復青春嗎？」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高傲冰冷的聲音。
「是你。」陳修清猛然轉過頭，沒想到竟是柳雪。
「你愛她。」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當初在束雪居之時，她就看出來了。
「聖姑有何貴幹？」陳修清站起身，恢復了以往的清雅翩翩。這個時候她來找他，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你心疼她，想要幫她恢復青春卻沒有辦法，所以你很痛苦。」東方一族，是害天兒失了雲納的罪魁禍首。陳修清，你以為天兒耐你不得，就沒人動得了你了？
「聖姑有話不妨直說。」陳修清並未因為心事被看穿而有所心虛，他並不為愛上如塵而後悔。更何況他的事情相信以風無痕之明也定是心中有數的，柳雪若想在此事上做文章恐怕是找錯對象了。
「東方少主果然處世英明果斷，本聖也不再繞彎。你想治她，本聖可以告訴你如何治她，但你須得答應本聖一個條件。」
「哦？不知聖姑有何條件？」說不動心是假的，陳修清清雅一笑。同魔鬼打交道，輸的不一定是人。
「帶走她。」只要風如塵同陳修清私奔，不怕軒轅璟恆不發瘋。
「你想要天下？」陳修清不禁覺得可笑，都什麼時候，她竟然還在幻想着得天下。
「這與你無關，你只需帶走她即可。」
「聖姑難道不知塵兒現今已是凌天，修清如何能帶的走她。」
「你不答應？」原本勝券在握，沒想到陳修清會對此事不以為然，柳雪不禁有些惱怒。
「難不成聖姑非得強加於人？」見她似要動手，陳修清不以為然。如今要真動起手來，他未必落於下風，更何況還是在皇城門口，若是把塵兒同主君都給引了來……
「找死。」拂塵一甩，一記犀利的塵風如離弦之箭向陳修清襲去。
「你給我住手。」陳修清閃身避過，柳雪的第二道罡風已經扇出，這時，雲荊天的聲音響起。
天兒……柳雪愕然，他怎麼會在這裏？
「柳雪，你還不死心嗎？就算你得了天下，之後呢？是你自己治理這天下？你又治的了這天下嗎？」到底為什麼？難道就因為風束明？雲荊天這幾日一直注意著柳雪的動向，畢竟現在整個天下也只有柳雪會去動如塵，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連這麼卑鄙的手段都使出來了。他們還真是母子，母奸子狠，他雲荊天想要否認都不行。
「我……」柳雪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聖姑是想把天下送給雲公子吧。」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陳修清早就看破了柳雪欲言又止背後的無奈歉疚。說完，他即打道回府，將這裏留給了二人，他相信雲荊天會從柳雪口中套出醫治如塵的藥方的。
「你……」送給他？怎麼可能。雲荊天震驚。
「我……」天兒，我該怎麼說？我對不起你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了……
「想兒呢？」如塵已被風無痕霸了好幾日，幾天都未見小東西，這四年習慣了想兒嘰嘰喳喳的熱鬧，竟有些不習慣。
「在同念兒打架呢。」風無痕牽着如塵走出房間，再不帶她去震震場，整個皇宮都快被那兩個小東西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