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留住玉先生的原來是住這個

第四百八十五章留住玉先生的原來是住這個

說實話,我是真摸不清楚這老頭兒的底兒。

你說這人,說他壞。他那一對足以媲美殭屍道長的大眉毛,又透了一股子奪人的英氣!

要是說他好,他眼前表現出的言詞,語氣,又像極了某黑色團隊的大哥,扛把子!

我決定周旋,在不明敵我的前提下,儘可能地周旋,然後套出更多的消息。

我能做的,僅此而已了。

所以,我沒直接說跟他算什麼帳……

我瞟了眼他手邊高高堆起的硃砂粉,我說:「老人家磨這個硃砂。有多久了?」

老頭兒淡淡:「算起來,差不多十幾個年頭嘍。」

我:「硃砂大毒呀,老人家你難道不惜命嗎?」

老頭兒玩味一笑,停了手中搖的磨柄說:「我就是惜命,所以才要磨硃砂。小夥子,你還沒說呢,這筆帳,跟我怎麼算吶?」

我笑了:「我不知道跟你怎麼算,再說了,趙先生他,他這病事發的突然,我……」

老頭兒搖了搖頭,隨之他猛地一斂目光。視線直直對着我說:「你,剛出道的?「

我怔了下:「是啊,剛下山。」縱諷斤巴。

老頭兒自顧一樂:「難怪了。這樣吧,你出去門口,抬頭看看那門牌子底下掛的是什麼東西!」

我心裏一動,看了眼身後的小仙女和月祺,兩個女孩兒,正有模有樣地執筆在紙上寫畫着什麼呢。

我沒打擾,就轉身,一臉好奇地走到門口。

推開門,走出去幾步,仰頭探眼仔細一看。

果然,在門口上邊。牌匾底下,有一個用紅繩系住的巴掌大小的鐵葫蘆。

鐵葫蘆……

話說巴掌大小的鐵葫蘆,這要不注意,還真發現不了。

這能說明什麼呢?

我揣了不解,又擰頭走了回去。

重新在老頭兒身邊坐下,老頭兒說話了:「看着了嗎?」

我說:「看着了。」

老頭兒:「醫家一道,除了騙子,假大師,偽國師,但凡民間出來,真正秉了古法的醫家在江湖上行醫,都會在門口掛個葫蘆。葫蘆大小,樣式不一定,但有了這個,說明有人在此行醫了。外來的,到這兒來看病。你得先登門,打個招呼,見個禮才合規矩。」

(PS:很多醫家都會在門口掛這個葫蘆,但有的也不掛,掛與不掛,並不能憑此來判斷人家的好壞,這只是文中指的一個江湖。特此說明。)

我聽老頭兒講過了原由。知道是自個兒沒考慮那麼多。所以我說:「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剛下山,初次出手行醫,不知道江湖醫家裏的這些規矩,冒犯的地方,還望別見怪。」

年輕人對老,須要先行一個『尊』字的禮。

行過後,老的受不受得住,那就得看他的德行了。

老頭兒笑了笑說:「小夥子,說話挺得體,不錯。不過,這個帳始終是要算的。但具體怎麼算呢,咱們一會兒再說,你先給我講講,對面那個失心瘋的,他得了什麼病吧。」

當下,我沒隱瞞,將趙先生受壞人引誘,請神女,神交,后又沉迷其中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

老頭兒:「你用的是哪門術法解的?」

我說:「正宗道門,精禁,行泄血邪的手法。」

老頭兒:「也是不錯!對面那個糊塗畫家,他身子骨倒還是強健,奈得住虧虛損耗,嗯,可行,可行。」

我微微鬆了口氣。

老頭兒是行家呀,這精禁法,首一條就是病人本體元氣一定要足。不然的話,很容易傷到對方身體的本氣,從而把人一下子就給搞虧空了。

想到這兒,我對老頭說:「趙先生體內的邪火雖然泄盡了,但是他精神還有些恍惚。道門,醫性,可醫改後天運局。但他的先天命上受了邪念侵害太久,這個……」

老頭兒一擺手:「這個,一會兒再說。」

「那個,小夥子啊。你初次給人行醫治病,這個過程,有多狼狽,手法上多麼粗野不得法,這個我就不提。你估且自行好好想想罷。但你呢,在我的地頭上,犯了這個事兒。這個帳,還是要算的。」

我虎臉問:「你想怎麼算?」

老頭兒忽然輕輕移了下椅子,然後起身,張口對小仙女和月祺說:「兩個小姑娘呀,你們在這,慢慢寫畫,我跟他去後面,聊聊天。」

月祺:「哦,好啊。」

老頭一笑,對我說:「走吧,咱們到後邊,慢慢算去。」

我黑臉跟在老頭兒身後,心中計劃了一千種可能。

打架?撕破臉皮?叫人放狠?難道,難道會是最可怕的扔肥皂?

心裏胡思亂想着,就這麼跟他去了拐到了后屋。

這屋子是個小茶室。

靠牆有一個磚頭搭的小炕,但這個炕是不燒火的。炕上面放了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了一套非常簡單的茶具。

一蓋碗,一公道杯,一個小瓷杯。

就這三樣,多一個沒有。

老頭兒把茶具連同小炕桌往旁邊一挪,轉了身,去屋裏一個擺了茶餅子的大柜子前,伸手在柜子上面一摸,再向下一扳。

唰!

伴隨一個東西,讓他拿在手裏,我稍微地驚了一下。

那是個,長約一米六七,寬約六十公分,厚達兩公分的大銅板!

這個東西,多沉,大家心裏可以掂量掂量。

但在這個老人家手中,大銅板就好像紙殼子糊的一樣,輕飄飄,絲毫不顯沉重。

老頭兒將銅板扯出來,一隻手攤掌託了,走到小炕旁,往下一扔。

砰!

這一下子,都差點沒給這小炕砸塌了。

丟下銅板,老頭兒轉身找了個塊抹布,將上面的積灰擦乾淨。后又把抹布收起,在那個裝茶葉的柜子裏,捧出了兩個大大的黑泥壇了。

黑泥罈子也是極沉重,他左右手臂,各摟了一個,挪步來到小炕,又將泥罈子放下后,他對我說:「這棋呀,將近三四十年,沒人陪我下了。你呢,就陪我下棋吧,這個算是頂了你的不知之罪了。」

下棋?

象棋,圍棋,還是軍棋?

我揣了好奇,往下一瞅,只見這張大銅板,繪的不是線條格子。而是個只能在古醫書中見到的人形圖譜。

這個人,是個男子,畫分人體正反兩面,身上標了經脈,穴位,腑腑……等等人身上的圖像。

細節處,甚至連同雙掌,雙足,兩耳上的穴位都標的一清二楚。

我看了幾遍,我對老人說:「老人家,這是個什麼棋呀?」

老頭伸手示意我在他對面的炕沿上坐了,然後他也坐下,接着一伸手將一個黑泥罐遞到我手中。

我伸兩手來接,但重量仍舊出乎了我的意料,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沒跌倒地上。

這,這也太重了吧,差不多有四五十斤。

我託了罐底,將它小心放到身邊后,老頭說話了:「這是醫棋!道門傳出來的東西,製成年代,已經不好探究了。過去,會下這醫棋的人還有幾個。但現今,已經是越來越少嘍。」

我一聽,立馬好奇:「什麼叫醫棋,這個怎麼下?」

老頭手捻大鐵珠說:「醫棋,分,病,醫兩家……」

接下來,老頭兒告訴我,醫棋,是以乾造,八字來起局。

怎麼個意思呢,八字是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組合。這二十二個字,組在一起,是八個字。

這八個字,既代表了一個人的出生年月日時,也代表了一個人,這一生當中的氣運高低,根器好壞。

醫棋玩法兒呢,是由病家一方來起一個八字。

比如,我隨便起一個,戊午、乙丑、庚寅、己卯。

然後,依據這個八字的信息,開始起運。

接着病家一方,挑一個時間,來侵害。

比如今年,甲午年,病家就會拿代表七情中,『思』字的一情,放到肝中。

今年,這個人,命犯午午自刑,又是本命年,所以,他很急於解決某件事,但現實又讓他無法解決。

所以,思字放到肝,思郁不解,就會生火,火犯肝經,就會化病!

我如果是醫家,我就要在運行甲午之前,就得根據黑泥罐中一些刻有藥方名字的小銅牌,來找一個葯,提前放到肝上。

比如這個,我可以放上加味逍遙散在肝經。

先吃藥,保健,提前將這個症給解了。

一步步的解,對方再根據棋局的八字,往下推,推到哪一年,該犯什麼病,他再將對應的七情,風寒暑濕燥火,等六邪,外加方位,居住環境,放到棋局中。

比方說,他要贏棋,可先搶一步,設出條件,這個人,居住在南方火旺之地。

總而言之。

雙方,一個根據八字自身氣運,命運流轉,不斷地設置病局。

另一個醫家,則又要不斷地根據方葯,針石等法,來落子解除病局。

這個棋,要想會下。

一是要對八字掌握的非常純熟。二是要對致病機理原因,理解的極其透徹。三更要對方葯,針石術法,瞭然於胸。

然後醫家要提前算出,這個人,運行哪年哪月,最容易害什麼樣的病。該怎麼樣來提前解除掉這個危害。而病家,則又要在知道的前提,不斷地將代表致病因素的棋子放入局中。

一個醫,一個病,一個正,一個邪!

每一步棋,代表的就是人之生死啊!

我看了兩眼,明白了棋理之後,我當即就對老頭說:「好,這個棋,我來陪你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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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大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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