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誰來喝？

目光越過冰冷的湖面，無數慘白色的人手劃過行使的小船，發出淅淅瀝瀝的雨點聲音，奧古斯都嗤笑一聲，這種東西，還不如死靈巫師役使的亡靈，單是這種單一的模式，就決定了他的醜陋。…，

「死屍，」鄧布利多蔚藍的目光掠過湖面，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種生活在黑暗裏的生物，看起來似乎有些威懾，不過伏地魔又一次錯了，對於黑暗，其實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可伏地魔不這樣認為，他肯定暗暗地害怕這兩樣東西。他又一次暴露了他缺乏智慧。當我們面對死亡和黑暗時，我們害怕的只是未知，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沒有黑暗，又怎麼會有光明，」奧古斯都銀色的瞳孔浮現出一抹深邃，「世間一切對立的事物，都是矛盾且並存的，存在即是合理，任何所謂的反面事物，都有其生存的道理。正面與反面，不過是一次融合與抗衡的過程，這個世界，缺了任何一種顏色，都不會精彩，複雜與多面化，才是世界的本質。」

鄧布利多靜靜看着奧古斯都，沒有反駁，也沒有贊同，只是默然沉思。很顯然，奧古斯都的傳奇之道，比他和伏地魔都要出色太多，這是種海納百川，包容萬物的魔法之道。傳奇之路上，有這樣的人可以與之並肩，實在是一大幸事。

「快要到了。」想到這裏，鄧布利多歡快地說。

果然，綠光似乎終於變得更大更亮了，幾分鐘后，小船輕輕地撞在一個什麼東西上，停住了。

小島跟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差不多大：一大塊平坦的黑色石板，上面空蕩蕩的，只有發出那道綠光的光源。現在離近了看，綠光顯得明亮多了。島上最中間，有一座石盆，盆中綠幽幽的液體，散發着氤氳的光霧。

奧古斯都慢慢走過去，鄧布利多隨即跟來，兩人站在石盆前，目光平靜望着青翠的液體。

「嘖嘖，奇怪的東西。」奧古斯都用摸著下巴，銀色眼眸裏帶着索然。

「恩，」鄧布利多說，「看起來是比之前那兩樣更加危險的東西。」

鄧布利多把遮住那隻黑手的長袍袖子朝上抖了抖，手指尖伸向了表面。

奧古斯都也伸出手，毫不顧忌地摸向石盆里的液體。

兩人的手都受到了一股明顯的阻力，在石盆上方便停了下來，不能靠上分毫。

「有趣，真是有趣。」奧古斯都輕笑一聲，將手微微晃動了一下，輕輕點在石盆上方的阻力點上。「很顯然，這是這種液體本身的特質。不能被觸碰，而不是有什麼結界的存在。」

「不錯，確實是這樣。」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如果只是魔法結界的話，就太簡單了。」

接着，鄧布利多拿出魔杖，在液體表面做出一些複雜的動作，嘴裏無聲地念叨着什麼。什麼動靜也沒有，只是液體發出的光似乎更明亮了一些。

奧古斯都也開啟探知之眼，銀色瞳孔中掠過一縷縷複雜的數據。

「這種液體的參數很奇怪，不能觸碰，不能分散，也不能變形，不能使其消失，更不能舀光或者倒掉，實在是一種很特別的物質。」奧古斯都微微搖了搖頭，溫和道，「伏地魔實在是找了個不錯的液體容器。」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顯然是在思索要怎麼辦。

鄧布利多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又舉起魔杖，在空中旋轉了一下，變出一隻高腳水晶酒杯抓在手裏。

「我只能得到這樣的結論：這種液體需要喝掉。」

「恩，」奧古斯都將手抱起，「也只有如此了。」

鄧布利多對着翠綠色的液體微微皺起眉頭，顯然在費力地思索着什麼。

「毫無疑問，」他最後說道，「這種藥劑肯定會阻止我獲取魂器。它大概會使我癱瘓，使我忘記我到這裏來的目的，使我感到極度痛苦，無法集中意念，或者以其他方式使我喪失能力。當然，一旦如此，剩下的工作便要交給你了，奧古斯都先生，你一定要全力讓我喝掉它。」

「按道理來說，我應該義不容辭，不過很顯然，」奧古斯都紳士笑道，「其實並不需要由你來喝，鄧布利多教授。」

「不用推脫了，我比你要老的多，不論是年輕還是魔法的道路，你都有更大的價值和空間，所以，這種危險且難以控制的事，由我來便是。」鄧布利多嚴肅地搖了搖頭，拒絕道。

「額，」奧古斯都頗為尷尬地擺擺手，將魔杖輕輕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下一秒，一個神色茫然的矮小地精出現在原地。「我的意思是，可以讓它替我們喝下這東西。」

「恩？這個島上有魔法結界，怎麼可以利用幻影顯形。」鄧布利多詫異道。

「這是一種召喚魔法，」奧古斯都解釋道，「理論上來說，不論在任何空間，都可以將異時空的生物召喚而來。」

「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地精對着奧古斯都微微鞠了一躬，恭謹詢問道。

鄧布利多好奇地望着這種既像家養小精靈又頗像妖精的生物，摸了摸銀白色的鬍子。

奧古斯都指了指石盆里的綠色液體，對站在身邊低頭詢問的地精吩咐道，「把這裏面的東西喝光就可以。」

地精恭敬地點點頭，走到旁邊的石盆處，準備端起相對他瘦小的身體來說巨大的石盆，不過試了試，固定在柱子上的石盆似乎完全紋絲不動。

鄧布利多將手裏的高腳水晶杯禮貌地遞給地精，地精接過，拘謹地道了聲謝，便開始將杯子放進綠色液體里，下一秒，水晶杯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杯子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