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單純的福吉

「看看他們給自己起了什麼名字？」福吉輕聲說，「尤利烏斯軍。」

「——尤利烏斯！」福吉圓潤的臉龐漸漸蒼白，他微微咳了一聲，接着轉過身向後退了幾步，握著名單的右手輕微顫抖。「尤利烏斯軍，該死的，怎麼會叫這個名字！」

「嘖嘖，」奧古斯都微微嘆了一口氣，從座椅上站起來，聳著肩膀道「好，好，看來，被徹底發現了。」

「需要我向魔法部委員會提交一份書面證明嗎？康奈利部長。」奧古斯都眼中帶着笑意，左手搭在長袍口袋中微微敲擊。

「證明？不，什麼？」福吉已經有些語無倫次，看著名單上標誌性的尤利烏斯軍署名，福吉額頭上的冷汗一顆一顆冒出來。

「當然，部長，尤利烏斯軍，」奧古斯都理所當然地點頭微笑，「不是什麼魔法指導學生同盟會，也不是什麼課後魔咒練習學生部，只是尤利烏斯軍，家族私軍。」

「可是——可是——」福吉臉上突然閃現出醒悟過來的表情。他驚駭地向後退了一步，大叫了一聲，又從爐火旁跳開了。

「你？」他小聲說着，又一次猛跺自己那件在冒着煙悶燒的斗篷。

「這是你替家族私人招募的軍隊！」福吉大驚失色地指著奧古斯都，肥胖的面容擠成了一團。

「請注意措辭，部長，理論上來說，這應該是我替自己招募的私人軍隊。當然，也可以這麼說，這是未來我成人之後，尤利烏斯家族的附屬軍。」奧古斯都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

「你在招募學校純血以及混血家族的成員加——入你的私人軍隊！」福吉結結巴巴地指著奧古斯都問道。

「是啊，沒錯，」奧古斯都愉快地回應道。右手漫不經心地放入長袍衣袋中。

「奧古斯都先生！」哈利剛想說話，奧古斯都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帶着一貫的微笑。

「當然，本來是準備明天開始檢測這些人的忠心程度，所以利用了一個簡單有趣的小咒語，沒想到，瑪麗埃塔小姐首先出局。嘖嘖，幸好還沒開始正式的入隊儀式。真是令人遺憾。」奧古斯都放在衣袋中的手指微微驅動。站在他面前的瑪麗埃塔目光茫然地撇向福吉，接着輕輕點了點頭。

福吉看了看她，又瞅了瞅鄧布利多，最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眾人，望向鎮定自若的奧古斯都，他的胸脯在不停地起伏。「我早就知道，你一直想利用學校的各個家族資源，將你們家族的權勢推向凌駕於魔法部地步，從烏姆里奇來到這個學校開始，你的秘密計劃受到調查官的阻礙，所以，最後不得不走出這一步棋，建立屬於你自己的私人軍隊！我說的沒錯！」

「說的太好了，部長。」奧古斯都高高興興地贊同道，仿若站在頒獎典禮面對頒發獎狀的領導。

「不！」哈利喊道。鄧布利多輕輕咳了一聲，示意哈利禁言。

「很好，很好，很好——我今晚本來只是想取締一個非法學生組織，」福吉嚷嚷道。

「沒想到，你發現了一個更大的陰謀。」奧古斯都愉快微笑道，「尤利烏斯家族的繼承者，在密謀建立一個凌駕於魔法部之上的組織。」

「韋斯萊！」福吉大聲喊道，現在他高興得直哆嗦，「韋斯萊，這些你都記下來？了嗎，他說過的話，他的口供，你記下了嗎？」

「是的，先生，我想是的，先生！」珀西殷切地說。他飛快地做記錄時，鼻子都濺上了墨水。

「他在利用家族資源，建立私人軍隊，對抗魔法部，準備建立一個新的政權體系。這一段記錄了嗎？」

「是的，先生，我記下了，是的！」珀西一邊說一邊高興地瀏覽著記錄。

「很好，那麼，」福吉說，現在他高興得容光煥發，「複寫你的記錄，韋斯萊，馬上把副本送給《預言家日報》。要是派一隻速度快的貓頭鷹，我們還能趕上今天早上的那一版！」珀西飛快地跑出屋子，用力關上了身後的門，福吉面向奧古斯都，頤指氣使地揮舞着手臂道，「你現在要被押送到魔法部，在那裏你將被正式起訴，然後把你送往阿茲卡班等待審判！」

「嘖嘖，」奧古斯都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劇本完美得令人充滿敬畏。一切進展到了這裏，是不是我該作為頭號大反派，按照您的吩咐，坐在法庭中央，面對威森加摩各聯盟法師的審問，接着，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押送入獄呢。」

「恩？」福吉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輕咳了一聲，道，「難道不是？」

「嘖嘖，嘖嘖，你看，福吉部長，我們都犯了一個常識錯誤，大家都以為，罪證確鑿，送上法庭，押送入獄，一切都是合理而符合邏輯的流程。可是，你看。你應該想一想，我是誰，霍格沃茨最年輕的勇士，一舉滅掉上百攝魂怪的巫師，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還是規規矩矩地跟着您的步調被送入阿茨卡班，你說，外界的輿論以及媒體，會不會評論，這孩子是個蠢貨呢！」奧古斯都恭謹地微笑道，臉上帶着紳士般的溫和笑容。

烏姆里奇的臉色越來越紅；她看上去活像被灌滿了滾燙的開水。福吉盯着奧古斯都，臉上的表情傻乎乎的，就像突然被打蒙了，而且簡直不能相信竟然發生了這種事。他輕輕發出一種一種哽咽似的聲音，扭頭看了看金斯萊和那個留着灰白短髮的男人，到現在為止，在屋子裏的人當中，只有這個男人始終一言不發。後者朝福吉堅決地點了點頭，離開牆壁向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