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開幕
勒汀主母神采飛揚她盤膝坐在秘銀製成的魔浮碟上緩緩飄行親自領導著家族的隊伍。這支隊伍由卡拉家族所有可以出動的卓爾士兵組成他們足足有六百人。雖然在半日前的激戰中她永遠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士兵同時還有三百多人暫時無法作戰但剩下的軍力依然堪稱雄厚。
她不禁暗自慶幸自己先一步剷除了菲布蘭契家族接替她的新一代第四家族也就是幾個小時后的第三家族沒有足夠的實力能威脅到她現在能夠單獨壓倒她的只有排名第一的索尼芬家族了。
泰勒汀主母望向了幾步遠的身前龐大隊伍的最前方一個同樣穿着華美主母長袍的背影安坐在藍光閃爍的魔浮碟上。她就是索尼芬家族的龐鐸主母一個有着三千餘名精銳士兵家族的主人同時也是蜘蛛議會的席執政教院的主母教長全城最強大的祭司。如果不是蜘蛛神后不允許城市歸於一個家族統治的話奎恩澤拉巴城老早就屬於索尼芬家族了。
「總有一天我要取她而代之。」泰勒汀主母看地是如此用神甚至周圍的嘈雜聲響也無法讓她分心。這一刻她的眼中迸出熾熱的火花在心中暗暗的誓。
在她出生的時候索尼芬家族就已經霸佔奎恩澤拉巴城第一把交椅數百年時間了到了泰勒汀主母將卡拉家族帶到如今的高位又過去了整整六百年。對於一個黑暗精靈來說生命已到了晚年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她對權力的執著反而加深了她的渴望。從她一步步成功地消滅對手或與覆亡擦肩而過化險為夷。得到她曾想都沒有想到過的地位和權力時她相信自己是受到神后眷顧的寵兒她地夢想終能實現成為奎恩澤拉巴城最耀眼的人……
在泰勒汀主母盯着不放的同時迪迪正混雜在卡拉家族的隊伍中段。他用幻術把自己變成了一名男性卓爾。並降低了自己的身高這樣一來披上魔斗篷罩着連在其上地兜帽再把自己隱藏在相同打扮的人群中想要把他區分出來可就不容易咯！
迪迪也在打量第一家族的主母而在他的身旁維瑞爾特意陪伴着他。這得到了泰勒汀主母的肯也引來了米茲莉更大的猜忌。因為維瑞爾的兄弟姐妹們都各司其職或是緊跟在母親的身後只有她是特殊地……
「她很美吧！」覺了迪迪視線的焦點身旁的維瑞爾向他打出手語因為周圍的人群正在高唱對蘿絲神后的頌歌。即使湊到耳朵邊也無法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對她非常的迷人。」迪迪用靈巧地手指回答了對方直言不諱的誇讚龐鐸主母的美艷。
「哼！可惜她是不可能屬於你的。」維瑞爾撇了撇嘴角。口氣相當不善可她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在與誰對話她可是親眼見識過迪迪狠辣手段地人那場面她終身難忘昨晚再次見面。她也感受到了迪迪身上非同尋常的力量氣息證明他的實力又有了提升她絕不敢愚蠢的惹怒對方。
她趕緊把自己的半邊身子壓在了迪迪地左手臂上。雖然有內襯的鎖甲和迪迪的臂鎧隔着但她還是希望這個舉動能夠平息迪迪地怒火。bsp;可惜迪迪壓根沒有生氣而是用手語求證了一件事。「她屬於那位魔鬼領主？」
「不她只屬於偉大榮耀的蘿絲不過您猜得也不錯她與那位領主關係密切據說遠過那幾個侍父。」維瑞爾恭敬的回答。
迪迪點點頭目光重新回到了龐鐸主母的背影上。先前在廣場集合時迪迪看清了這位主母的美麗容顏她不同於其他絕大多數老邁的主母她相當年輕。從維瑞爾那裏得知她與米茲莉差不多年紀剛剛過三百歲。
除了迷人的容貌更讓迪迪感到驚奇的是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來自巴托地獄的力量正在她的體內孕育著一個新生命結合維瑞爾剛才所說的內容這個胎兒必定是屬於那位魔鬼領主的子嗣。
「蘿絲難道能夠容忍這個胎兒的存在！？」迪迪感到迷惑隨即想起了卓爾精靈的**在多元宇宙中都是出了名的而且達到了其他種族難以想像的程度。他們可以和任何強大的生物交媾其中主要是那些來自煉獄的恐怖存在無論是惡魔還是魔鬼只要能換取力量和知識他們不在乎是和怎樣的生物歡好。而籮絲神后這個遊離在泰瑞爾諸神邊緣的邪惡神祇與惡魔和魔鬼這些邪神的手下關係都不錯還經常藉助它們的力量達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一個蘿絲的牧師懷上一個魔鬼的子嗣並不算什麼大事或許這本身就是某個陰謀的一部分。
「估計我在她的眼中就和那些惡魔、魔鬼是一個概念。」迪迪自嘲的笑笑他想起了維瑞爾向自己求歡的模樣估摸著晚上她再來時自己是不是應該魔化后好好懲罰她一下讓她即便用神術治療也得乖乖的在床上躺個幾天……
維瑞爾一直在注意迪迪此刻看到他邪邪的目光不懷好意的在自己嬌軀上徘徊她不禁微微打了一個寒顫卻還得強顏歡笑的討好他。
此刻龐大的隊伍穿過了城市主要的幹道來到了位於城市北面的伊瑪蕾家族的城堡外。這裏已經被議會轄下的巡邏隊以及蜘蛛教院、法師學院和格鬥武塔的導師帶着學生團團包圍了。在更外圍則是數量更加龐大的圍觀人群他們全都是卓爾平民還有一些恰逢其會的外族商人也來湊熱鬧。
索尼芬家族的壁虎騎士們從隊伍的兩翼竄出驅散擋路的人群好讓隊伍到達預先清理出的空地那裏地石林連同其中的陷阱都已被清除乾淨了。
這支隊伍有數千人不單單是卡拉家族的軍隊還有自索尼芬以下。屬於蜘蛛議會的八大執政家族和十數家排的上號地貴族都到場了他們帶着自家的一部分軍隊加入其中
即將開始的殺戮是展現奎恩澤拉巴城「正義」的舞壞「律法」者的制裁必須要讓每一個貴族都親眼看到。
「真是一個壯觀的場面。」邊走邊打量周遭迪迪自內心的感慨。半年多來他在幽暗地域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見過如此多的智慧生物聚集在一起這多少讓他回憶起了自己成長地海港城市在每年的幾個重要節日慶典上也會像這樣聚滿了人。
當隊伍來到伊瑪蕾家族大門前的空地時。各個家族的士兵立刻後退隔着十幾米遠的距離形成一個防禦的半圓形守護著眾多主母們地兩側和身後。
都坐在平穩的魔浮碟上數十個主母按照各自家族地位的高低排好前後的次序此刻能夠陪伴在她們身邊地都是最親信的家族成員。泰勒汀主母的身後就站着米茲莉、維瑞爾、強函若和莫甘。當然迪迪也在其中。他就插在強函若和莫甘這對兄弟的中間笑眯眯的讓兩人渾身不自在。
城市統治者地到來使得原本喧囂的人群安靜了一些接着三大學校的導師和教官們大步來到主母們地跟前。
「向您致敬。偉大神后意志的宣揚者我們的領袖。」一名高大的女祭司代表所有人洪聲道然後帶領眾人禮貌的鞠躬行禮。這個女性卓爾是蜘蛛教院中最資深的教導者之一地位崇高的大祭司同時也是龐鐸主母的大姐。所以她說話時眼睛只盯着自己家族的統治者好像眼前只有她一人對其他人瞄都沒有瞄上一眼。彷彿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傲慢的索尼芬如此目中無人……」迪迪的敏銳聽覺不單單捕捉到了泰勒汀主母從嘴唇間漏出的不滿他身後其他家族同樣傳來了細微的抱怨聲。
「都準備好了嗎？」龐鐸主母點頭回應面前眾人的恭敬淡淡的問道。她的聲音相當輕柔很好聽很動人但也透著無法抗拒的威嚴那是長久處在權力巔峰自然養成的語調。
「是的遵從蘿絲的意志我們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您的指示。」高大的女牧師肯定的回答。
「很好！」龐鐸主母誇讚了一句然後側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泰勒汀主母後者略有猶豫但還是微微彎下挺直的腰板欠身致敬同時也表達了某種信息。
「你們的準備不需要變動照常進行不過最後的儀式將由我來完成。」龐鐸主母轉回頭去朝着自己的姐姐吩咐道。
「您要親自執行懲罰！？」女牧師吃驚的提高了音量同時眼中閃過了興奮的紅光。其他人包括後方的那些主母也都顯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將幸災樂禍的視線投射在泰勒汀主母的背上。而索尼芬家族的成員臉上則滿溢着驕傲和高人一等的凌人氣勢。
「這個只會在魔鬼胯下**的婊子。」一聲細微的咒罵鑽進了迪迪的耳中他同時現泰勒汀主母的手掌不為人注意的緊攥著尖長的指甲都深陷進了掌心之中。繼而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半日前的神術比拼她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害接受了治療仍相當虛弱一直強撐著要親眼看到死對頭的滅亡……
「難怪可以常年佔據第一家族的寶座而屹立不倒當真不是一般的人物這樣的機會都要死抓在手中來展現家族的強盛和自己的威嚴。」迪迪凝望着龐鐸主母的優美背影心底連連讚歎。
第一家族和蜘蛛議會的最高決議者明顯是打算利用今天這個機會展露一番自己的強大力量估計是要告訴在場的所有人誰才是這座城市的真正主人並敲打敲打底下那些虎視眈眈的家族。這當然會引起其他主母們的不滿也奪去了本應該屬於今天另一個主角卡拉家族的風頭。而泰勒汀主母顯然在事前就已得知龐鐸有這個打算卻頂不住她的壓力只得屈從於這個更高的掌權者。原本志得意滿的她心中的苦澀和憤怒可想而知。卻只能泄在緊捏地拳頭上。
「謹遵您的吩咐。」女牧師不用龐鐸再說一邊跟着激動地嚷道並轉身下達了命令洪亮的嗓門似乎還怕其他人聽不見一樣。
周圍圍觀的人群聽到城市的最高權力者要親自執行懲罰頓時躁動了起來。此起彼伏地歡叫吵鬧似乎要將整個穹頂震塌下來一樣。對於他們來說能夠目睹到美艷的龐鐸主母展露自身龐大的力量無疑是這個盛大聚會最棒的節目。
通常強大的三大學院所凝聚起來的力量和蜘蛛議會轄下的巡邏隊是懲罰奎恩澤拉巴城中犯下罪行家族的主要執行者如果像今天這樣是為了對付一個偷襲失敗地貴族家族且被襲擊者有足夠的力量加入到報復的行列中。那麼執行的關鍵一環也可以交給她們現在卻被龐鐸主母取代了……
看到其他導師們跟着離開莫甘跨上兩步輕聲向泰勒汀主母請示。他與一眾手下也都是法師學院的一員但現今的情況他們顯然無須加入到執行懲罰地行列中因為原先計劃的主導者。不再是他的母親了。
泰勒汀主母心情很糟糕她不耐煩地甩手揮退了自己的兒子。莫甘面無表情地退回了原來的位置默默地站在迪迪的左手邊緊握著自己的法杖。
「伊瑪蕾家族觸怒了偉大的神后蘿絲！」處理好一切。龐鐸主母站起身來垂直地漂浮上半空用被法術放大的聲音宣佈道。她的話音剛落周圍地呼喊聲就變得更加喧雜和響亮。
「還真是無所顧忌。」迪迪暗暗嘀咕在殺機四伏的黑暗精靈社會。在這樣混亂的場合這樣的舉動無異於邀請別人攻擊自己。但像龐鐸這樣的強勢主母不一樣別看她們似乎毫無防備。其實每時每刻都有強大到難以置信的神術保護着她們一有危險就會被觸無論是物力上的還是魔法上的攻擊都無法輕易的破開這層層累加的防護。
龐鐸主母在空中等待着四周人群稍bsp;下來才指著底下的泰勒汀主母道：「這是今天早些者我們這座城市傑出的一員卡拉家族。」
頓了頓看到泰勒汀主母起身並飄到她的身邊龐鐸主母繼續大呼：「泰勒汀主母能告訴我們昨晚都生了什麼嗎？是誰是哪個家族膽大妄為的襲擊了一個榮譽的執政家族。」
「伊瑪蕾是伊瑪蕾家族無恥的偷襲了我們他們還勾結了骯髒邪惡的不死族不但摧毀了我的家園殺害了我的家人還玷污了神后的榮耀！」尖著嗓子泰勒汀主母指著伊瑪蕾家族的宅邸大喊。一方面是她的確恨死了對方另一方面是剛才的憋屈也需要更好的宣洩渠道再結合每個黑暗精靈必修的演技所以此刻她的話語聽起來有咬牙切齒的憤恨之外還帶着濃濃的委屈和悲戚相當的具有感染力。圍觀者們都跟着大聲鼓噪彷彿伊瑪蕾家族真的十惡不赦一樣似乎在場的每個人都和他們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這些傢伙要是去了地表上的戲團肯定都能成為一等一的當紅名角！」迪迪撇著嘴實在是佩服死這些卓爾精靈了覺得自己在「手藝人」工會中學習的那些欺詐手段和他們一比當真是小巫見大巫。
「議會通過最後的表決決定對伊瑪蕾家族做出懲罰因為勾結不死族的惡劣行徑他們不容寬恕將要為自己的邪惡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龐鐸主母接着道：「之後將由我索尼芬的家長議會的最高執政者龐鐸•索尼芬親自執行刑罰！還與卡拉家族公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泰勒汀主母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在這麼多人面前擺出一副心甘情願和感激涕零的模樣心裏面則都快氣瘋了。這麼一個展現自己和家族實力的機會就這麼被人霸佔了還要做出這麼一副姿態惡毒的詛咒已經比滔滔江河還要洶湧的落在了龐鐸和索尼芬家族的頭上。
要知道一個家族的強盛除了貴族的本身實力以外更多的是依賴於平民中傑出者的效命。也許一個家族高層都是有血親關係的貴族但中下層的軍官和牧師不可能都來自家族內部更別說那些士兵了他們都是的來源於占城市人口絕大比例的平民。索尼芬家族在這一點上作的就很成功就像今天這樣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提升家族在城中的人氣。而且他們對於有能力的平民也不吝嗇褒獎除了財物之外甚至經常賜給一些有功的平民貴族的身份。雖然大多是低階的頭銜卻足以吸引巨量的人心為他們提供充足的兵員和下層的施法者就如金字塔的底座一樣這股力量他們堅實無比也不容其他人動搖它。
在人群出的讚歎和頌揚聲中龐鐸朝着就這麼被定罪的伊瑪蕾家族大喊：「伊瑪蕾家族你們觸犯了這座城市的法律與正義沾污了神后的光榮與神聖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現在是你們存在於這個世上最後的時刻嚴厲的懲罰即將降臨到你們的頭上如果願意你們盡可以反抗但你們需要記住在蘿絲的威嚴面前你們不過是可憐的螻蟻！」
她義正詞嚴的喊完人群歡呼的聲音就像海浪一般拍打着洞窟的岩壁再反彈回來匯聚成隆隆的聲浪好不嚇人還在驚詫於卓爾精靈為何如此執著這種虛偽「正義」的迪迪保證在遙遠幽暗地域中都能聽到這巨響。
作為昨晚失敗的偷襲者伊瑪蕾家族此刻毫無反應其實打從一開始他們就無法做出任何的舉措。自泰勒汀主母的控訴書送到蜘蛛議會伊瑪蕾家族的城堡就被三大學院傾巢而出的教師和學生團團包圍。而他們家族的平民在得知突襲失敗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他們義無反顧的拋棄了貴族們集體向包圍者投降等待議會對他們的處理並做好了迎接新主人新生活的準備無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的。他們可是搬空了伊瑪蕾家族的好幾座倉庫反正貴族們這個時候也沒心思在管這些身外之物。
剩餘的一百多名貴族都被封閉在了主宅之中他們沒有固守神堂因為禱告和祈求沒有絲毫的回應神后已經拋棄了他們這位神祇對於失敗者向來沒有絲毫的憐憫。
法律的執行者也就是龐鐸主母開始了行動。她繼續拔高直到在大多數人的眼中變成一個黑點為止。這個時候伊瑪蕾家族四周八個方位都由牧師和法師結成的施法陣型他們在統一的指揮下同聲念誦咒文將匯聚起來的力量以可見的能量流的形式傳遞給空中的龐鐸主母再由她打開了一道大型的異界之門。
熊熊燃燒的火圈中是一道暗紅色、連通巴托地獄的大門它就像一個巨大的圓盤懸浮在伊瑪蕾家族的上空。隨着龐鐸的宏亮咒語在空中回蕩火焰猛烈的竄動蔓延異界之門愈來愈大大到足夠讓大多數體形龐大的魔物通過為止。
隨後來自地獄的妖魔們穿過了這道門它們下雨一樣的蜂擁而出。先是一些低階的魔鬼它們模樣千奇百怪但都一樣的醜惡猙獰有的直接落到伊瑪蕾家族的主宅上尖叫着用手臂或是觸手拍打建築的牆壁有的則展開各自奇形怪狀的翅膀繞着盤旋起來不時地吐出火焰或射出閃電呈顯著暴虐和對殺戮的渴望。它們的這番舉動引了建築上各式各樣防禦用的咒符和結界爆炸開來把有些魔鬼撕碎炸裂但對於大多數魔物來說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煩只要不落到自己頭上血腥的場面更能提起它們的興緻。
經常與其打交道的主母們無視這些非常之近的噁心魔物但四周的人群面對這樣的景象都自然而然的朝後退去呼啦啦的聲響都壓過了魔鬼們的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