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打走了兩個小姑娘蘇姑娘這才向著順嬤嬤略抱歉：「下面的人不爭氣倒要在嬤嬤面前教訓讓姑姑笑話了。」

「哪裏話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麼生分。」順嬤嬤話頭一轉笑道：「平日裏和太后聊起來她老人家還問呢說如意坊這麼大一個家業都是蘇姑娘一個人操持的？我說是太后不信說我誑她。回去我就把今兒看見的告訴她看她還怎麼說。」

她學起太后說話惟妙惟肖惹得蘇姑娘和兩個老嬤嬤都笑起來。

蘇姑娘連連擺手：「讓姑姑瞧見也就罷了再讓太後知道我這人可就丟的大了。姑姑還是饒了我吧。」

順嬤嬤也不過是說笑彼此嬉笑客套過後也就不提只是把話往正題上引：「我出來前太后還叫我問你說老久也不見了忙什麼去了是不是把老婆子都忘了？」

蘇姑娘笑道：「正是呢若不是太后問我還真不敢再進宮了上次她吩咐的事兒我沒辦成呀。」

順嬤嬤一愣：「這是怎麼說？」

蘇姑娘嘆氣：「還不是你們那個太子爺！好端端地突然滿城地搜那個那什罕上次鴻臚館的老魏走了消息我不是還進宮跟您報信兒嗎？誰曉得太子的動作那麼快轉天就聽說天心觀被抄了。」「啊！」順嬤嬤一驚「你怎麼不早說呀？」

「沒有確切消息我怎麼敢說？也是今兒大早才打聽清楚天心觀是抄了好在那天人都不在只抓了幾個小道士回去。hTtp://你們這太子也太莽撞了。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呢。」

「唉……」順嬤嬤嘆了口氣無話可說。

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件事情太複雜。太子卻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那日蘇姑娘的話傳過來原本尋思著有林離兒的事情牽絆。又有上官穎要去安撫提前通知天心觀做好準備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地卻萬沒想到太子竟然真的尋了去。

想了想只得笑道：「太子對穎兒的事情總是很上心地。」

蘇姑娘微微一笑。不予置評。

順嬤嬤於是又說：「其實今兒來呢是要來向姑娘領罪的。咱們安排地事兒沒能成我一大早去了晗光殿穎兒卻被太子帶走了我直直追到東宮去也沒追上說是……出宮了。所以就……」

「就沒見着？」蘇姑娘問。

順嬤嬤抬頭看着她眨了眨眼睛突然顯出一絲狡猾的微笑：「卻也不能這麼說。」

「哦？」

「雖然咱們的安排沒成。可是人卻好歹見着了。」順嬤嬤簡直是在忍着笑說：「盯着會親之日的也不止是咱們……太子爺要把那麼一個大活人帶出宮去想來也是下了番功夫的。」

聽得蘇姑娘也不禁撫掌笑起來：「太子帶着穎兒從幽庭溜地？這就難怪了！」

「難怪？」順嬤嬤聽她話里的意思竟是已經有了解。聯想到之前小廝的話心裏面明鏡一樣。「這麼說。果然碰上了？」她的笑意終於不再躲躲閃閃雙手先是一合。繼而輕輕拍在大腿面上「姑娘卻不早說還讓我心裏七上八下地亂擔

蘇姑娘雙手籠在手筒中施施然站起來：「你跟我來。」

出了房間向湖岸方向走有一間竹舍門扉緊閉。蘇姑娘是不用手的走過去輕輕用足尖踢了踢裏面便傳出聲音來：「是姑娘嗎？」

順嬤嬤聽見這把聲音渾身一震只聽蘇姑娘道：「黃先生請開門。」

門從裏面打開裏面那位黃先生沖蘇姑娘點頭致意目光飄到順嬤嬤身上一怔頗覺意外。

蘇姑娘卻似全然不覺朝着順嬤嬤點了點頭道：「黃先生這位是宮裏的順嬤嬤咱們跟太后的聯繫都是她居中傳達的。」

「哦……」黃先生望着順嬤嬤出神心不在焉地答應了一聲。蘇姑娘此時才覺察出他的異常來回頭看順嬤嬤訝異地現她也全然沒有了半分平日地精明臉色變得煞白卻低下頭拚命地躲避黃先生的注視。

看見這情形蘇姑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目光流轉笑道：「二位原來是故人？那你們先敘敘舊我過會兒再來。」言罷果然轉身就走。

黃先生趕緊過去攔住她：「姑娘就別取笑我們了。」他說出我們立即察覺不妥拿眼偷偷瞧順嬤嬤卻見她仍然立在原處盯着自己地腳尖石化了一樣不言不動也不知道聽見自己說的話沒有。

蘇姑娘認真地說：「哪裏是取笑呢。黃先生最知道我地為人地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可沒有那麼多虛話。」她也瞧見了順嬤嬤的情形繼而笑道：「姑姑您是要站在風裏吹着呢還是要進屋裏面敘舊？」

順嬤嬤這才如夢方醒緩緩抬起頭來沉着笑道：「說姑娘取笑您還不認。有什麼可敘地無非是以前認識的舊人而已。」一面說着走過去向黃先生深深一福口中道：「大哥這些年不見一切可都還好？嫂子好嗎？這些年不見……」

蘇姑娘一聽這話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牽絆無非是兩人早年曾有過一段淵源卻不知為何黃先生娶了別人反成怨侶。只是看這兩人的情形分明還是彼此有情的想來當年分離也是情非得已。她見黃先生死死盯着順嬤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由心中一軟嘆了口氣從手筒中抽出一隻手插進順嬤嬤的臂彎輕輕將她推進屋中。「外面怪冷的還是進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