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卡丁天天卡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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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的無論方程式還是拉力賽的車手都是從卡丁車開始,什麼速度合適安全最適合從孩子培養起都是假的,最關鍵的是它小而便宜,而且作為一個小孩,也只有卡丁車能讓他踩到油門剎車。雖然這麼說,如果真有心練習,破一點的室內場地一天的費用也在五百人民幣以上,所以可以見得賽車這個運動在你成為受薪車手前是多麼的費錢。你或者你的家人事先必須投入大量的精力和錢對你培養,這種培養還很可能最終只是證明你不能成為一個好車手。

另外一方面,作為卡丁車場的老闆,也是非常的艱辛。雖然室內場地三分鐘四五十對於未成年人已經是很貴,但是經營者也很難贏利。你必須感謝他們的不懈堅持,至少,他們有那麼大的一塊室內的場地,但是沒有開成桑拿或KTV,這已經是很高尚的事情。雖然我上海老家附近一個卡丁車場地最後還是改成了桑拿。

先說那個現在的桑拿館。場地在石化,接近大海,是很大的室內卡丁車館。有一段時間我幾乎風雨無阻去那練車。那時候剛剛從學校離開,全區我懷疑也就那麼一個非色情無賭博娛樂場所。隨着我與那裏員工的慢慢熟悉--換句話說也是隨着我花的錢越來越多,我終於知道了哪輛是快車哪輛是慢車。

賽道設計十分簡單,幾乎全是回頭彎。車也十分的慢,直線上沒有速度,幾乎全是在等待入彎,這樣的賽道就很容易開到頭,最後就看誰能精確到微妙。

當時連同我在內有三個人屬於這館子最快的業餘車手。一個是教師,微微發福,可以想像在學校里是多麼的儒雅。另外一個職業不詳,已經四十多,每天都開着摩托車來,屬於真的的風雨無阻,我是開汽車來的,其實只屬於風雨無妨。而且我當時已經有點小版稅,所以在精神上,那兩人絕對要高於我。

我們三人常常輪換領先。在卡丁車場的大廳上掛有一個成績表,前三已經擠不進別人的名字。而我和那四十多的哥們爭奪最為激烈。我們當時開的雖說都是最低級的卡丁車,但是車況有別。所以每次都是大家開一輛車,你開的時候我休息,我開的時候你休息,一輛車摧殘一晚上,經常是直到開壞為止。卡丁車場的直線上有一個碩大的電子錶隨時顯示你的單圈時間,這也屬於一個很怪的設計,但是着實讓人激動,意味着開車的人雖然緊張,但是喝着飲料觀看的日子也不好過。

我的競爭對手是個有意思的人,他有個還在念小學的兒子,每次爸爸的時間領先了,他總是帶孩子過來觀戰,還時常讓孩子自己練習,當然最主要目的是看爸爸如何廢了對方。但是每當他名次落後,他的孩子就只能在家裏做作業了,老爸一個人在場地上艱苦奮鬥,直到圈速再次反超我為止。然後第二天,他兒子又準時出現,所以在他兒子的心目中,他老爸永遠是第一。

以前每次要到北京辦一點事情之前的一個晚上,我都要去那個車場奮戰到半夜,如果是同場競爭,因為我體力和財力比別人好一點,所以最終都能將敵人拖垮。而那單圈最快記錄也因為大家的競爭和車的莫名其妙越來越快被往前推了幾秒之多。很多次出現的情況是在去北京前我作了最快的單圈,滿心歡喜和滿足出發了,回來的時候被告之你的記錄破了,那老師也跑到你前面去了。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看到我已經掉到第三,我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放回家,直接奔赴車場,有時候甚至沒有開門或者被包場,但是我強烈要求消費,所以每次都提前開放。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歷練,我發現車似乎比我走的時候又快了那麼一點點,最終我又做了最快單圈,排到第一,但是不久又被超過,當我沒有辦法進步的時候,車又會快一點點。是個永不結束的圈。

一直到後來一次,我去了北京一段時間,回來發現,這裏已經是"中等消費,高級享受""快樂似神仙"的桑拿了。而原本空曠隨你高興怎麼停就怎麼停的停車場現在也已經停滿車。有的人花幾百塊錢在桑拿里洗澡按摩,出門還是如此的空虛,有的人花幾百塊前讓自己腰酸背疼汗流浹背,卻應該是無比滿足。

第二個讓我印象深刻的卡丁車場是在北京中央電視塔下面。由朋友胖子經營。同樣也是投資巨大,回收甚微,所以不得不依靠酒吧生存。雖然車是一樣的慢,那個卡丁車場的競爭更加激烈,甚至上升到國際級別。應該說這是北京當時最好的一個室內卡丁車場,所以很多人知道。排在第一的是一個日本人,四個字,名字很日本,也比較大氣,不似我上回在日本看見的"豬本瀨尿"一般不在中國不上枱面。當時我幾乎覺得這輩子的理想就是要超過這人。

那時在北京一起玩的幾個朋友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去那裏,持續很多個月,在中段的時候,我終於超過了日本人,光榮得得到了第一。但是這車場的排行是一個月一換的,所以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傢伙排在大家的前面,那傢伙自然可能是老闆的老闆或者員工的親人。不過我和老蘇在那裏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

車場經理胖子以前玩摩托,現在因為太胖,在摩托車這種馬力和重量比很重要的交通工具上不佔優勢,轉而玩吉普。車是最早的北京吉普2020,應該說假以時日,路邊肯定經常能撿到這款式的車。胖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吹牛,經常就一個故事吹出不同版本,自然這屬於吹太多次自己吹忘了。但是胖子在卡丁車方面還是能夠進行初級輔導的,因為據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卡丁車手,我們都很難想像他開卡丁車是什麼樣子,肯定完全將車覆蓋,只感覺一尊佛貼着地在飄。

胖子經常炫耀自己的戰績和當時比賽的激烈程度,而我們聽過的最誇張的就是關於胖子受傷的一個故事,說是在一場比賽里,胖子在激烈的爭奪中從車裏摔了出去,當時後面的車手就從他身上碾了過去。我們都很驚訝,因為卡丁車的輪子也就月餅盒大小,而卡丁車也就一平方米大,離地距離也就一個厘米,何以從胖子將近半米寬的身上碾過去?若真是撞上,我想肯定是一聲悶響,然後撞停。

在北京的這個卡丁車場里,我和老蘇和其他朋友扔下大把時間和大把金錢。雖然這是最最初次的卡丁車,但是也聊勝於無。而且這些時間的瞎折騰對於車輛的控制和比賽的線路都有幫助。遺憾的是,下一步應該是比較專業的室外卡丁車,但是因為沒有地方,加上自己終於開始真正比賽,最終沒能嘗試。

后話是,胖子因為其對賽車和吹牛(這兩者往往密不可分)的熱愛,最後被調到深圳的卡丁車場,將北方的傳奇故事都帶到了南方。而這家卡丁車場的地方最後被一家大的電器連鎖所收購,變成了其一家分店。

一直到很多時間以後的一天,我還接到一個電話,邀請我去上海的郊區別的場地開卡丁車,要把別人的踏平。我想了半天想起那就是在上海時候帶着兒子一起上的可愛的對手,說是又發現了什麼地方新開了一個場子。我非常希望他的兒子最後能夠成為一流的車手,並且能意外獲得讓自己可以擠身高水平比賽的贊助。而他的父親,我想,作為一個男人,不賭不嫖,四十好多,生活已定,卻還有自己的追求和目標,經常開着摩托車幾十公里從這個區到那個區去爭奪第一,已經是很快樂和很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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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漂來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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