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傷物語 第二章

前傳 傷物語 第二章

交友會降低人的強度。

確實,就像這句話說的那樣。

想到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那是在春假之前的三月二十五日星期六,結業式的下午發生的事情——那時候我在我所在的私立直江津高中附近,悠閑的散步。

那是不參加任何社團活動的我所發生的事情。

真的是什麼事都沒有,只是悠閑的散步。

絕對不是因為明天開始就是春假而使自己興高采烈。

不僅僅是春假,暑假、寒假、還有黃金周,像這種正規的休假,一般對學生來說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我也跟一般的學生一樣,第三學期結束,生活進入了春假,因此非常高興,但是同時,長期的休假對我來說有多出來的時間這也是事實。

特別是春假沒有作業。

總想呆在家裏。

因此,結業式結束,在教室里拿到通知表,「新學期再見」然後班級解散以後,我也沒有毫不猶豫的直接沖回家,反正也沒別的地方能去,就像可疑的人物一樣在學校周圍晃吧。

沒有什麼目的。

與其說太閑了還不如說是浪費時間。

事實上,我是騎自行車上學的,但是自行車停在學校的停車場里——這也代表我還不準備回家。

如果說散步也是散步。

當然,我不是非常注意健康的人。

如果是浪費時間的話其實還是在學校里比較好,就像在家裏很難獃著一樣,在學校里很難獃著是因為,雖然是結業式結束的下午,在進行社團活動的人數很多。

我對於努力的人很棘手。

我的學校雖然不是對社團活動非常熱心,例外就是去年不知是因為什麼錯誤,有像怪物一樣的新人入部的女子籃球部那樣的,然後大概就是像運動部那樣「參加就是有意義的」這種感覺的。

所以,也不是因為什麼大事,在學校周圍閑逛以後,我開始想差不多也應該去拿自行車回家了,肚子也餓了,但就在那時,我遇到了意外的人物。

在春假裏,自己到底應該是二年級還是三年級,說實話是非常微妙的,反正,同學年的有名人——羽川翼,從我的正面走過來。

兩手繞在頭後面,我還在想突然她在幹嘛,原來是調整自己辮子的位置。長長的頭髮,在她後面的一股分成三股編起來,三股辯最近非常稀奇,在這前面她把前發弄成一直線。

穿制服的樣子。

完全沒有改過的,在膝蓋下10CM的裙子。

黑色的披肩。

襯衣的外面是學校指定的毛衣。

同樣是學校指定的白色的鞋子裏面是校襪。

怎麼看都是優等生的樣子。

而且事實上,她真的是一個優等生。

優等生中優等生,班長中的班長。

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時候,我和她不在同一個班級,所以對方對我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我對她作為班長的傳聞是經常聽到的。

那些傳聞中如果有一半是對的話,那她也是個非常厲害的班長。

肯定到了三年級還是做班長。

而且成績優秀。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她異常的聰明。六門科目得到600分滿分就像是平常事。當然,全部都參加了考試,誰是第一誰是最後,是非常明顯的,但是羽川翼在兩年裏,成績一直維持在學校的榜首。

像直江津高中這樣私立的升學學校入學,我突然就落到了最後,所以她對我來說是相對的存在。

ふうむ。

我一瞬間被她吸引住了。

果然班級不一樣,就算知道了她,事實上也沒真的看過——這樣的她,在結業式結束的現在,對於這樣偶然的相遇,稍微有點吃驚。

只是偶然而已。

看上去好像她剛從校門出來,仔細想想我一直在學校旁邊閑逛,就算看到她也沒什麼奇怪的。

對於羽川來說,顯然沒有注意到我。

由於在集中修改三股辮的位置,我完全沒有進入她的視線——就算進入視線,我和羽川甚至連相互打招呼的關係都沒有。

還不如說像羽川那樣的優等生,對於像我這種混日子的人,肯定非常討厭吧。

認真的她,不認真的我。

相互不認識也好。

就這樣擦身而過。

所以根本就連逃的必要都沒有。

我就像沒有注意到她一樣,步伐也沒亂,繼續走下去——相互之間還有五步就能擦身而過了,就是在那個時候……

在那一瞬間的事情,大概我一生都忘不了。

前面什麼都沒碰到——只有一陣風吹過。

「啊」我不經意的,漏出了聲音。

羽川那長長的,膝下10CM的裙子,突然被吹起來了。

一般來說,她應該會反射神經的把裙子壓住——但是時機不好,她的兩隻手在頭後面,正在進行整理三股辮的位置這種複雜的事情中,從我站的位置來看,就像手放在頭後面,放鬆時候的樣子,就是那種姿勢。

在那種情況下裙子被吹起來。

絕對不是很誇張——但是是絕對不準把眼睛移開的上品的內衣。

是純白色的。

是什麼形狀的不清楚,但是布的面積很大,也很寬,材料也比較厚——絕對不是很煽情的,可以說不是很性感的。

但是那白的太過於耀眼了。

而且絕對不是很土的。

毛衣的部分,白底白線,有複雜的刺繡——估計是朵花。左右對稱的這種紋樣,使內衣整體有着非常絕妙的平衡。而且,刺繡的中上部分,裝飾了一條小的絲帶。

這條絲帶更加增強了整體的印象。

然後,這條絲帶的上面可以看到,她的肚子上,那可愛的肚臍。

那種部位都顯露出來,裙子真的是被大膽的吹起來了。塞在裙子裏的襯衣,非常明顯的露出來。塞在裙子裏的襯衣那麼煽情我還是第一次這樣想的。

裙子裏面是什麼樣子,對我來說是非常新鮮的。很少見的不可侵略的未知的存在,裙子這種衣服的構造我第一次理解了。

不管怎樣,被吹起來的只有裙子的前面這點真棒。

純白的內衣,還有跟這個比賽一樣白的的大腿,以紅色的裙子作為背景,更加被強調出來。與一般的女生相比要長的裙子,變成這樣,就算藝術品也不敢相比,只敢躲在暗幕後面。

果然,那個把手放在頭後面的樣子,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內衣一樣——結果就她成了那樣。

她保持的那種姿勢,裙子被吹起來,表情突然僵硬了。

實際上我認為一秒的都沒到。

但是對我來說能與一小時匹敵。——不,我甚至有種我的生命將要迎來終焉的感覺。絕對不誇張,我就在那一瞬間,經歷了一生的經驗。

眼球的表面幹了一樣。

我的眼球被她的下半身奪去了。

不,我當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把眼睛偏到別的地方去對於女生來說是失禮的。

平時來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我在上樓梯的時候,前面如果有女生,我肯定盯着自己的腳看。

但是,對於心裏完全沒有準備,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幸福來說,如果不這樣做,我作為男性來說是不完全。

就像把羽川那種姿勢印在視網膜一樣。

大概,現在我死了,把眼球移植給別人,那個剩下的一生,都會被羽川的內衣的幻覺襲擊。

就是這樣的衝擊。

這就是優等生的內衣。

「……」

到底多想描寫優等生的內褲啊!

這不愧是我對着自己吐槽到底時候,羽川已經把裙子恢復原位了。

這果然只是一瞬間然後羽川……

用僵硬的表情向我這邊看來。

凝視着。

「……那個」不知所措。

在這種時候應該怎麼才好呢?

「沒……沒看到哦」一看就知道是說謊。

但是,羽川對於我這麼明顯的謊話都沒有反應,只是盯着我看,然後把兩手放下來,現在才在裙子前面拍著。

真的是現在。

然後一瞬間眼睛移到別處,對着天看,然後再一次看着我。

「誒嘿」

……

這裏應該笑嗎?

氣量真大的女生——真不愧是班長中的班長。

「應該怎麼說呢。」

咚咚咚兩腳並在一起,然後像我走來。

本來互相有10步的距離,現在減到只有3步。

非常近的距離。

「把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藏起來,如果是裙子的話,怎麼想都覺得安全保障不夠。果然有必要要穿緊身褲或者是防火牆吧。」

「sa……」

說出那樣的比喻真讓人困擾。

那我難道是病毒咯!

對於她來說幸運的是包括直江津高中的學生在內,周圍沒有別人。

只有我和羽川。

也就是說看到她的內褲的只有我。

這個事實讓我覺得自己稍微有點優越感。

「不久前剛看過マーファー的法則。應該把這點加進去。只有在手放在後面,前面的裙子才會被吹起來,後面像平時一樣警戒着,但是前面卻是個意外的盲點。」

「啊……可能是這樣哦。」

誰知道哦!

還不如說,很尷尬。

先別提羽川會不會這樣做,有種繞着在責備我的感覺——雖然這樣說,但是那樣清楚的被看見,現在也沒法解釋了,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還是親眼目擊到了對於女生來說「不想被人看見的東西」這個事實確實使我覺得充滿了罪惡感。

而且是被我這種人看到。

好像話題越說越遠了。

「不、不要介意。雖然沒有看到這件事是騙你的,但是在影子裏,所以也沒怎麼看到。」

這也是騙人。

果然很清楚的看到了,「恩?」

羽川斜著頭。

「看得很清楚的話就爽爽氣氣的說出來,對於女生來說也能稍微安心一點。」

「不、不,雖然我也很想這麼說,但是那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的啊,不是假的。」

「沒法讓你安心這是可惜了。還不如我說假話騙你。」

這是從剛才一直在撒謊的男子的台詞。

「我覺得大概寫了有4頁,我的裙子的裏面,描寫的非常詳細,是錯覺嗎?」

「錯覺錯覺,超錯覺。到剛才為止,我一直在描寫情緒豐富,美麗的風景。」

這是個很微妙的謊話。

「那,我就到這裏了。」

然後,輕輕的把手抬起,繼續下去也沒話說的意思傳達給了羽川以後,我的腳繼續向前邁進。

羽川接着就應該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內褲被我看到,然後可能用短訊跟自己的朋友說了吧。雖然優等生有可能不會這種事,但是我認為優等生有可能也會做這種事。不,羽川應該可能知道我的名字才對……至少知道我們是一個年級的吧。

可能有點自我意識過剩,一邊這樣考慮著,慢慢得放慢了腳步。

「稍微等一下。」

突然從後面出現了聲音。

是羽川的聲音。

什麼!竟然追上來了。

「終於追上了,你走的真快。」

「……沒有回家啊!」

「恩?雖然最後還是要回家的。阿良良木同學才是,為什麼要回學校呢?」

「……」

名字突然襲來。

誒誒誒?

難道我身上有名牌?

「……那個,我回來拿自行車的。」

「啊哈。原來是用自行車上學的啊。」

「是這樣地……家在比較中間的距離。」

不,不是這件事。

雖然我用自行車上學這件事好像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誒?那當然知道啊。我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嘛。」

羽川說的像理所當然一樣。

同一個學校……

不是同一個班級,基本上都沒見過還這麼說?

「嘛,阿良良木同學可能對我的是一無所知,但是阿良良木同學還是比較有名的人。」

「哈?」

不經意的,這樣回答了出來。

有名人是你吧!

而且像我這樣,被私立直江津高中放在一邊的石頭那樣的存在——班級里的同學能不能把我的全名叫出來都覺得奇怪的人。

「恩?怎麼了?阿良良木同學。」

「……」

「可能的可,兩個良好的良,樹木的木,合起來阿良良木同學。下面的名字是日曆的歷,是吧。所以是阿良良木歷同學。」

「……」

全名和漢字,都完美的說了出來。

真的啊!

名字和長相都知道,難道這傢伙拿着死亡筆記,我,要被殺掉了……

不,我這邊好像也同樣知道這些。

「你是——羽川。」

不是回敬她也不是生氣,但是我還是對她的話有了反應。

「你是羽川翼。」

「哇哦!」

羽川表現出了非常明顯的驚訝。

「好厲害。竟然知道我這種人的名字。」

「二年級生第一學期期末考試,包括保健體育以及藝術科目,全部科目一道題目都沒錯的人,羽川翼。」

「誒?等一下……真討厭,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羽川更加驚訝。

看起來好像不是裝出來的。

「啊類……難道阿良良木同學跟蹤我?啊哈,再怎麼說好像也有點被害妄想過剩了。」

「……不是。」

好像這傢伙——沒有注意到自己是有名人。

非常確定自己是「普通」的。

是一個只有認真可取的普通的女生?

在這之上,把我這種人當做有名人對待,性質惡劣——嘛,我是差生,這點可能還是有名的吧。

但是就算這樣,我還沒到要被指名的地步吧……

我隨便回答了一下。

「宇宙人朋友告訴我的。」

「誒?阿良良木同學,你有朋友?」

「不是先問有沒有宇宙人!」

對於基本上第一次見面的人我吐槽了。

但是,雖然沒有惡意,可好象被用了很惡意的話說了一頓。

「不,那個」她自己好像對這個還是有自覺的,羽川感到自己好像做錯了。

「阿良良木同學,一直是一個人,有種一個人孤高的生活着的感覺。」

「這是什麼人啊!」

好像還是知道一點我的事情的。

但果然還是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嘛,就像你說的我沒有朋友。就連朋友都沒有的人都認識你,所以你很有名哦。」

羽川突然有些非常討厭這個的感覺。

在裙子的裏面那樣大膽的暴露出來以後,用一個笑解決害羞,就是這樣一個女生。

「那樣的玩笑,我不是非常喜歡。不小開我的玩笑。」

「……啊,是這樣啊。」

沒有反駁也沒有議論,我就這樣點頭了。

呀類呀類。

校園前面隔斷路的紅燈,我在那裏停下了腳步——羽川在我旁邊站着……

這傢伙,幹嘛跟着我?

忘記東西在學校里了?

「吶,阿良良木同學。」

剛剛開始想東西。

羽川突然說起了這樣的話。

「阿良良木同學,相信有吸血鬼嗎?」

「……」

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然後接下來的瞬間,突然想到了。

啊啊,果然這傢伙裝得很平常,被我看到內褲感到非常難為情吧。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絕對不是有名的人,羽川確實知道我這個人——而且,了解我的交友關係(沒有朋友)大概,聽到了那些不是什麼好的傳聞了吧。

那麼,對於優等生來說,內衣別我仔細的觀察……不,偶然被我看到這件事,對她來說可能非常失態吧。

所以,為了隱瞞這件事,所以追過來了。

被看到了內褲不是離開,而是追過來,繼續聊天,可能是要把那些記憶覆蓋掉。

太天真了,優等生。

吸血鬼那種奇異的話題說出來也無法把我的記憶消除。

「吸血鬼怎麼樣了嗎?」

嘛,就算這樣,如果能讓她消氣的話,我就繼續這個話題吧。把這個考慮為看到內褲的代價,我就陪她聊聊吧。

「不是的,最近,稍微有些關於這個的傳聞。這個地方有吸血鬼。所以晚上不能一個人出門。」

「很曖昧啊……而且是沒有依據的傳言。」

我把我的感想正確的流露了出來。

「為什麼這個鄉下的城裏會有吸血鬼呢?」

「sa」「吸血鬼是外國的妖怪吧。」

「我認為跟妖怪不一樣吧。」

「如果是吸血鬼作為對手,一個人出去還是十個人一起我認為都沒多大的區別。」

「好像是這樣。」

啊哈哈,羽川笑了……怎麼好像跟想像中的不同。

從剛剛開始,好像有種違和感。

像優等生,還有班長中的班長一般來說,都是居於高位的角色,我是這樣想的。

但是,還不如說非常親切。

「但是,有各種各樣的目擊證言哦。」

「目擊證言?有意思。那麼把金先生之類的帶過來?」

「不是,不是金先生。」

是在女生之間的傳聞,羽川是這樣說的。

「不僅僅是我們學校的女生——在那邊上學的女生之間也是非常有名的話題。還不如說,只有在女生之間流傳的傳聞。」

「只有女生之間的傳聞——好像在那裏聽到過的樣子。」

但是,是吸血鬼誒。

真能傳啊,這種傳言。

「金髮的,非常漂亮的女人——擁有使人渾身發冷的冰冷的眼睛的吸血鬼。」

「非常詳細具體嘛,但是,就這些還沒法確定是吸血鬼吧。金髮是很顯眼的,難道不會是一般人嗎?」

為什麼是郊外的鄉下。

地方邊遠的城鎮。

就連茶發的人都沒看到過。

「但是」羽川說到。

「街燈照着,金髮非常的耀眼,但是沒有影子。」

「啊啊……」

吸血鬼。

經常聽到,現在聽上去已經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單詞了,我對這個也不是非常了解。但是,說到這點的話好像聽到過——吸血鬼是沒有影子的。

大概是因為拿太陽光沒辦法吧。

但是,這是晚上的事情。

雖然說街燈照着,看錯也是有可能的——再說了,像路燈這種舞台道具,不覺得更像是假的嗎?

是說太假了,還是說太平常了。

「嘛」即使我說了這種不解風情的話,也沒怎麼壞了羽川心情,還不如說她也同意這樣的講法。

「恩,很傻的傳聞,我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因為這個傳聞而是女生晚上不敢一個人出門,對於治安來說是件好事。」

「嘛,這倒是。」

「但是,我……」

聲音突然變輕的羽川說到。

「如果吸血鬼存在的話,我真想遇到啊!」

「……為什麼?」

好像。

我的預測好像錯了。

我還認為是因為內褲被看到,然後想把我的記憶消除,我還以為是這種話題。——但是,這樣聽下來,羽川說活的口氣好像跟我很熟一樣。

再說,「只有女生知道的傳聞」向我這個男子詢問,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吧。

「但是會吸你的血,然後把你殺了吧。」

「嘛,雖然討厭被殺掉。但是,這種在人類以上的存在,還是有點想看看啊。」

「人類以上的存在,像神那樣的?」

「並不一定是神也可以啊。」

羽川在想怎麼說比較好,稍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

「如果不這樣想,總覺得有好多事都得不到回報。」

她是這樣說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

信號燈變成綠色了。

但是,我和羽川沒有動。

說實話。

我完全不知道羽川在說什麼,為什麼這麼說——說的話完全沒有關係嘛。

「不行,不行。」

可能是我考慮的事情從表情上反應出來了,羽川慌慌張張說出了這樣的話。

「阿良良木同學,意外的是一個很好講話的人嘛。我好像說了一點讓人不明白的話。」

「啊——啊啊。不,我不介意的。」

「這麼好說話的阿良良木同學沒有朋友真是件怪事。為什麼不去交朋友呢?」

認真的問了。

大概是沒有惡意的。

這點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不是不會交朋友而是不想交朋友,但是我這裏沒法老實說出來。

所以我就這樣回答了。

「交友會降低人的強度。」

「……誒?」

羽川對於這句話表現出來奇怪的表情。

「對不起,我有點不明白。」

「不……怎麼說呢,就像這樣……」

不好了。

看上去好像說了一句很帥的話,但是接下去就沒了。

「就是說,如果交了朋友,不就要注意朋友的是了嗎?朋友受傷了自己也受傷,朋友不高興了自己也會不高興。我覺得只是增加了自己的弱點,這不會弱化人類的嘛。」

「……但是,朋友高興自己也高興,也不能說是弱化吧?弱點雖然增加了,但是好處也增加了。」

「不。」

我搖了搖頭。

「朋友快樂會覺得很羨慕,朋友高興會覺得嫉妒。」

「……人的氣量真小。」

羽川就是這樣說的。

別管我!

「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麼朋友就像是個0。不,世上討厭的事比較多,結果,最後不就變成負的了嘛?」

「說話真繞啊!」

收回好說話這點。

羽川這樣說的。

這是時間限定的評價——嘛,這樣就行了。

「我,想成為植物。」

「植物?」

「不用說話也不用走路。」

「哼……」

羽川先點了點頭。

「但是這是生物吧。」

「恩?」

「這種時候,一般不是成為無機物嘛,像石頭啊,鐵啊。」

好像受到了意外的指點。

想成為植物這件事,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考慮的,真沒想到在這個方向受到了反駁的話。

原來如此,成為無機物啊!

確實,植物也是生物。

「我現在想去一次圖書館。」

「恩?」

「跟阿良良木同學說話,我現在有點想去圖書館了。」

「……」

到底是什麼樣的思考迴路?

嘛,反正她也說過最後是要回家的——估計也沒什麼特別的約定吧。跟我一樣都有時間。浪費時間是在學校周圍閑逛,還是去圖書館呢。

這就是分隔差生和優等生的牆壁。

「明天星期天,圖書館休館,今天不去不行了。」

「恩……」

「阿良良木同學也一起去嗎?」

「為什麼?」

我苦笑了一下。

圖書館。

我甚至不知道這個小鎮上有這個東西。

「圖書館是幹什麼的?」

「那當然是讀書的。」

「那當然……」

這次我這樣說道。

「我要在沒有作業的春假裏特地自主性的學習,不覺得奇怪嗎?」「但是,明年不就是考生了嗎?」

「什麼考試!我就連畢業都有危險,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在不遲到這點努力了。」

「……恩」羽川好像輕聲說了什麼真無聊之類的話。

也不是特別想一起去。

然後羽川也沒再多說什麼。

怎麼說呢。

厲害的角色是這樣的?真是個讓人搞不清的傢伙。

信號燈一直重複著紅與綠的變換。

現在是紅色的。

下一次變成綠色就是說再見的時候了,我是這樣認為的。那是個比較好的時機吧。

羽川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

又不是一個看不懂氣氛的傢伙。

「阿良良木同學,有手機嗎?」

「那當然,手機之類的當然有咯。」

「給我一下。」

一邊這樣說,一邊把手伸出來。

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還是照她說的,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放到羽川的手上。

「啊?這是新的機種嘛。」

「現在這樣的極重,二年以後機種的機能會加的更多,帶着都覺得是多餘的。」

「這麼年輕就說這種沒志氣的話。現在就這樣的話,長大了以後會被文明落下的。現在對於數碼不清楚的話,日常生活都沒法滿足。」

「變成這樣也沒有辦法,就隱居在山裏吧。然後文明滅亡的時候,我再回到這個小鎮上。」

「你想活到什麼時候啊!」

你是不死的啊,羽川表現出了厭倦的樣子說道。

一邊這樣說,羽川一邊玩着手機。

班長中的班長,雖然就像畫里畫着的那樣的優等生,但怎麼也是也是高中女生,按鍵的速度非常快。

雖然沒有什麼別人看見會覺得困擾的個人信息在裏面……別隨便玩人家的手機啊!

難道說,是懷疑我在她裙子吹起來的時候,偷偷地用手機拍下來了?

那麼說倒是非常需要調查呢。

要擺脫那麼不好的嫌疑!

還不如說,女生需要介意的東西這麼多真麻煩。如果這是男生的話,就算褲子的拉鏈開了,性感的宣言一下也就過去了……能行嗎?

「謝謝,給你。」

然後羽川馬上把手機還給了我。

「那種圖片沒的吧。」

我這樣說了,但是羽川……

「誒?」

腦袋斜了一下。

「照片?」

「……不」我想錯了吧。

那麼她到底在幹嘛呢?

覺得奇怪的羽川指了指回到口袋裏的手機。

「我的號碼和郵箱都登錄上去了。」

「哈?」

「拜拜了。交到朋友了吧。」

然後。

羽川在我說什麼之前向對面走去,信號燈什麼時候變成綠色了?

我們就這樣告別了,好像有種被超前的感覺——啊?不是去圖書館嗎?在跟我說話的時候不是決定去圖書館的嗎?怎麼往一開始相反的地方走呢?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剛過了馬路的羽川向我這邊招着手說再見。

反射性的我也回應了她。

我(大概像傻瓜一樣)招着手確定,然後羽川轉身,在學校的前面右轉,心情非常好的走着——接着轉角繼續走着,最後她的背影也消失了。

確定她不見了以後,我把手機拿出來確認了一下。

難道真的是?

電話本裏面登錄著【羽川翼】。

有號碼和郵箱。

我從來沒有使用過電話本,必要的電話都記得住——其實也就是自己家裏和雙親的手機號,不是我自滿,這以外的號碼的發信記錄,收信記錄我也都能對付。

其實,只是朋友少而已。

所以。

這個【羽川翼】是這個手機登錄的第一個電話號碼。

「那傢伙怎麼了……」

行動超越了我的理解範圍。

朋友?

是朋友?

她是認真這樣說的嗎?

再說了,雖然知道名字,但是對於第一次說話的男生,這麼輕易的把聯絡方式都告訴我,這種年紀的女生怎麼這樣?不,這大概是我的想法比較老吧。

不理解。

但是雖然不理解這件事,但是還是有一件事理解了。

羽川翼。

優等生中的優等生,班長中的班長。

看上去很高貴的角色,但是——「……是非常好的傢伙嘛」班長中的班長。

羽川翼。

結業式結束的這個午後,這樣與她相遇,我在這之後——春假中還會與她相遇。但是這件事在那時我根本沒有想到。

就連預感。

也完全沒有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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