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平洋上5天4夜(2)

第四章 太平洋上5天4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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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車駛離山居倉庫,疾馳在334車公路上,渡過出羽大橋,大妻警部初次眺望着眼下的最上川。

大橋,長度是3公里,據說河口寬的地方約摸有5公里。的確,不愧稱之為日本首屈一指的大河。

「那裏是去飛島的酒田港。」

鳳仙警部從後窗口指點着橋右後方。

「您很了解呀,來過幾次山形吧?」藤井巡查操縱着方向盤,讒問鳳仙警部。

「哪裏,上大學時,來過二、三次,六十里越卻是第一次來。」

汽車沿334號公路開進了國營7號公路,沿着赤川,快速馳過鶴崗市。

「馬上就到112號公路,就是六十里越了。」

「六十里越?從哪到哪?」大妻警部詢問藤井巡査。

「那卻不太清楚,從前一里為6町,按此計算,從院內到新莊,恰好306町,因而叫六十里越。可是,這條路卻不通新莊。」

「我對山形幾乎一無所知,剛才經過的是鶴崗市吧,下一個大城鎮叫什麼?」

「山形。」藤井巡查馬上介面回答。

「山形這麼近?」

「不,還有100公里吧。」

「那麼,按照、前六町一里的說法,有200多里哩。」

「關於六十里越,有多種傳說,我想,縣政府對有關地名和命名也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公路兩側是清一色的田地。村姑們頭上裹着富有地方特色的黑頭巾,不嫌細雨的淋漓之苦,正忙着農活,這裏是一派東北農村悠然安適的風光。

「這裏是大綱……這裏叫田麥俁……右側目所能及的高山叫湯殿山,那邊的叫月山。」

藤井巡査逐個向他倆介紹沿途風光。

「前面馬上就到品倉山麓,那家汽車服務中心就在山腳下,靠近隧道入口處。」

「去那看一下吧。」

10分鐘后,巡邏車停在品倉汽車服務中心。

「今天晌午前,有人來修過後望鏡嗎?」

「唉呀,是那輛和卡車碰撞的汽車?」

看到有巡邏車來,身穿服務中心工作服的男子認定來者是便衣警察,回話很有禮貌。

「是啊,開車的是個男青年吧?」

「不,40左右,女的是個20略出頭的美人兒,大概是某地的侍女,穿廉價流行的皮毛大衣,不象狐皮那類名貴皮毛,怎麼看也有點象酒田或鶴崗簡陋酒巴間,或者是卡巴列酒館的姑娘。」

「男的戴一副黑色的太陽鏡吧?」

「是的,戴着。」

「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是啊,體格健壯。」

「據說要去米澤或赤湯什麼的嗎?」

「是的,女的說:赤湯的話,御守天旅館很不錯,又有熟悉的女佣人,也許還可以優惠地住宿呢……,那男的叫女人『瑪莉』。」

「沒有說米澤什麼的?」

「說了,男的問女人:你對米澤的表町熟悉嗎?……」

「表町?真的?」

「當然,保准沒錯。因為女人講不熟悉米澤,我就對她說:『那地方,米澤監獄,檢察廳和米澤警署三方鼎立,另一側為商店街』。這時,那個男子說:『監獄和警察?……』似乎是發泄積怨般地咋了咋舌,決不會錯。」

巡邏車在此加足了油,駛進隧道,橙黃色的鈉燈照在隧道內,臉龐和手都泛著令人不快的死灰色。

「我心裏總感到懸着什麼……」

鳳仙警部瞥了一眼大妻警部,拘呢地喃喃私語。

「什麼事情?……」

「說了不要見笑呀。」

「笑不笑的,說了才知道。」

「那就說了吧。」

「洗耳恭聽了。」

「山居倉庫的辦事員,為什麼沒有被殺害?」

大妻警部——哎的一聲,不解地望着鳳仙警部。

「這是什麼意思?」

「你曾悔恨過多次,又被搶先下手……」

「是呀,四國的小西主任,雄琴土耳其浴室的大泉,西大夂保的重本,此外,還有這一次死去的勝浦。總之,屢屢被兇手捷足先登,我真恨得直跺腳。如果那回趕上頭班飛機、快車的話,就能搶在兇手前,詢問到有關情況。」

「是什麼原因?為什麼呢?……」

「當然是對方不想讓我們掌握情報。」

「我感覺奇怪的就在此,罪犯怎麼會了解你要訪查的人?總是搶在前面得手呢?你不會是被人監視着吧?」

「我想不會,證據就是已經從山居倉庫辦事員那裏得到了許多情況,現在正去追捕犯人。」

「那麼,你沒有向誰透露過行蹤?譬如,去四國或雄琴,去西太久保和酒田什麼的……」

「那倒說過,對上司小野寺科長,這是規定。可是,科長把我預定行動計劃透露給罪犯……這絕對不可能。」

「我想說的話也許不禮貌,警視廳的總機話務員可靠嗎?」

「那當然。第一,我並非凡事都用電話向科長彙報,有時直接會面,即便打電話,有時是和家裏通話的。」

「那可怪了,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除了新加坡被殺的山名,日本國內搶先4次得手是不可能的……」

「讓我想想……」

汽車已經開出隧道,可是,大妻警部對出羽三山中傳來音響的湯殿山、月山的景緻也無心思觀望。他思緒萬千,眼前頻頻浮現回日本后偵察行動時的畫面。

——有沒有人經常監視着自己?有人偷聽自己和小野寺科長談話的嗎?有把自己動向透露給他人的嗎?……

——有!是妹妹阿霞……可是,阿霞不可能向罪犯傳遞消息。特別是雄琴,我從伊予三島去滋賀縣,未與阿霞談及。此外,也不記得曾對她說要去西大久保的重本家,可是,罪犯卻先得了手。

——讓我再好好想想!大妻警部的神情驟然嚴峻起來。

倘如除去酒田的勝浦,小西、大泉、重本都和瀨戶內造紙公司有關,另外,了解池谷機械廠情況的,也只限於該公司的有關人員。

這麼一考慮,有關自己行動的情報來源,不正是來自瀨戶內造紙東京分公司的有關人員嗎?不會是庶務主事末廣慶次郎。他進入公司只有10餘年,和30多年前的高倉大尉沒有牽聯。

大妻警部眼帘里浮現出女辦事員佐伯文子的面龐。假如是佐伯文子如何?自己曾向庶務主事末廣借老職員名冊,她對我要飛往四國,和尋訪住在東京的老職員,了如指拿。

假如真是文子,偷聽我和庶務主事談話極其方便。

「是那個傢伙嗎!?」

「想到誰了?」

大妻警部把佐伯文子的情況對鳳仙警部作了介紹。

「總之,她是個行跡可疑的女人,再早一些發覺該有多好、每當我說出高倉大尉名字,文子總是神情呆板,咧著嘴,似乎想哭泣一般。」

「我想她一定庇護著高倉大尉,擔心着他。」

「為什麼?高倉大尉在瀨戶內造紙公司不是惹人嫌嗎?」

「那是普通職員。說到30年前,文子這人還很年青呀。」

「按說正是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

「我在東京上大學時,常聽到這類軼事。戰爭時期,被動員為國效忠的女學生,很多人遭受上級、軍官的非禮,真是屢見不鮮。即使在新加坡,當地的女性受到日本軍人難以啟齒的屈辱的事,在當時也是司空見慣的。」

「可是,那些傢伙都被軍事法庭懲辦吧?」

「那是在外國。日本內又如何呢?女人還是有淚往肚裏回,忍氣吞聲度日的嗎?」

「是啊,很可能是。」

大妻警部詢問駕駛台上的藤井巡查:

「我想和警視廳緊急聯繫一個事情,到達山形大概還要多少時間?」

「大約30多分鐘吧?可是,現在過了本道寺,再往前就到西川町,那裏有駐在所,使用警察電話怎麼樣?」

10分鐘后,大妻警部從西川町的警察駐在所,給警視廳的小野寺科長通了電話。

「佐伯文子?……她是什麼人?」小野寺科長驚詫不已地詢問。

「是瀨戶內造紙東京分公司的女辦事員,從戰爭時期一直幹了30多年,對以前的事很了解,尤其是,她曾接待監督官高倉大尉,因此,我請求調査一下佐伯文子和高倉大尉的關係……」

「能搞清30多年前的關係嗎?」

「能,我覺得他們兩人至今還保持着某種形式的聯繫。」

「只是覺得,那可棘手哪!」

「您聽我說……」

大妻警部把4件連續發生的兇殺事件,總是被兇手搶先得手,聯繫到他要拜訪的受害人或許佐伯文子知道等詳情逐一作了彙報。

「原來如此,這麼說是高倉從文子那裏接受了情報,匆匆忙忙地派遺職業兇手,趕在你之前,先得了手,銷聲匿跡了。」

「這尚不清楚,不管是高倉直接雇傭兇手,還是高倉和文子溝通消息后通知黑龍黨,由黑經黨派遣兇手。總之,我想弄清文子和高倉現在的關係。」

「明白了。馬上委託刑偵一科調査,我們怎麼聯繫呢?」

「我來聯繫。我這就準備去米澤,或是赤湯,緝拿模擬畫像照片上的兇犯。」

「好。5點以後,我離開警視廳。路上大致花30分鐘,5點半以後,請和我家裏通話聯繫。」

大妻警部應諾后,掛斷了電話。

「好,咱們走吧。」

「第一個目標是哪?」啟動巡邏車后,藤井巡査問。

「聽說你是朝田町人,知道赤湯溫泉吧。」

「知道。」

「御守一旅館呢?」

「這是赤湯有名的旅館,江戶時期古色古香的建築物,最近,又新建了一棟六層大旅館。」

「先上那看看,而後嘛,你知道米澤警署?」

「嗯,我是米澤高中的……」

「那麼,『表町』這個地方呢?」

「知道,附近有一座女子家政高中,惡少們經常去哪裏追逐女生,勾引女孩子們外出呢?」

「據說那一帶,監獄、米澤警署、檢察廳都在一起是嗎?」

「是的,那裏有很多紡織作坊,咔嚓,咔嚓的桿梭聲,在那一帶震響,的確有着古風猶存的舊城容貌。」

「就這兩個目標,先去御守天旅館,後去米澤的表町吧。」

「明白了。」

藤井巡查駕駛着巡邏車,沿最上川支流水川河,在雨幕之中朝越后六十里的東方,疾馳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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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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