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崩潰

第九章 崩潰

鞭子首先抽到了山岡圭介的左臉上。只這一鞭就把山岡抽翻在地。

他痛得自己身上的皮膚像是裂開了。

他痛得在地上翻滾,一邊翻滾,一邊才清楚地領略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在今天以前,這座閃爍著異光的地下宮殿是自己的。這是誰也夢想不到的,充斥着妖艷色彩的巨大宮殿是我們三人的。

自己是擁有七個美麗的女妖和一億七千萬元巨款的威風的國王。

那個國王又突然消失了。

醒悟到這件事實,自己又淪落到了當奴隸的地步。

是夢幻,是演劇,還是什麼?這些都不是。則子這兇狠的一鞭使山岡圭介認識到自己與則了子的地位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則子的雙眸中閃現出憎惡的火焰。

「脫光衣服!」則子岔開雙腿站在山岡面前,手上握著皮鞭,她冷冷地命令著。

「是,主人。」山岡謙卑地回答。慌慌忙忙地脫光了衣服,赤裸著身體站在則子面前。如果能夠改變目前這種處境,一定要把則子強姦到昏迷,然後毫不留情地殺死。山岡恨恨地想,他這種想法地他那冷冷的臉上浮現出來。

裸著身體,山岡匍匐在則子的腳跟旁。山岡想起在這之前對則子施加的虐待,心裏沉了下去,覺得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了。

讓石阪用甜言蜜語把她引誘出來,然後帶到宮殿裏讓她做最下等的奴隸,以前則子忍受各種各樣的屈辱的情景又在山岡的腦海里顯現出來。

無論怎麼說,則子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山岡爬在地上心裏想道。

鞭子響了起來,匍匐地上的山岡,覺得赤裸的背上像是被人用燒紅的鐵棍在燙烙一樣。

「打,打,打得你爬不起來,然後財將你從瀑布邊推下去,讓你清醒清醒。」則子高聲叫道。

「請饒命!則子我的主人。」山岡發出悲鳴,兩手抱着則子的雙腿,接着又用手摸著則子赤裸的腳背,將嘴唇湊上去,哀求說。

他像是發狂一般,全身發抖。

「什麼事我都願意為你做,饒了我這個奴隸吧,我願為主人效勞,決不違反您的命令,請放過我吧,請鞭下留情。」

山岡乞求則子,可憐兮兮的。

「蠢貨!」則子飛腳朝着山岡的臉部踢去。

山岡捂著臉翻來滾去,鼻血流到他的手指上。兇狠的鞭子又抽到山岡身上,鞭子在空中飛舞發出尖利的聲音。

則子劈頭蓋臉的一陣暴抽。

山岡在地上翻滾著,則子一邊抽打,一邊恨恨罵個不停:「你這個傢伙,你這個傢伙。」手抽累了,就放下鞭子,用腳踢。

則子就像是山中的鬼怪一樣粗野。

山岡用兩手捂住臉部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則子看準山岡的胯下,將腳伸了進去。

她將腳往上一勾,睾丸一陣劇痛,山岡就昏厥過去。

山岡醒來時,旁邊的石阪悅夫、中田憲三都在地上翻滾著。

石阪和中田兩人都一絲不掛,身上都被鞭打得傷痕纍纍腫了起來。兩人的嘴唇都被打破,鼻血流滿了臉部,一副凄慘的模樣。

女人們都坐在王位上。

「山岡,醒過來了么?」京子拉長了聲音問道。

「是,是,主人。」山岡忙不疊地回答,他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把石阪和中田扶起來,讓他們跪下。」京子命令道。

「是,主人。」山岡慢慢地爬了起來,將石阪和中田抱起來,然後三人並排跪下。

三人體無完膚,稍稍挨着就痛得直抽冷氣。

京子在王座上俯視着下面,大聲宣佈說:「你們奴隸好好給我聽着。我宣佈,從今以後,我就是這個宮殿的主人,你們雖然離不開女人,但是,我們不需要你們這樣的骯髒卑污齷齪的男人。我們女人互相就能充分地得到身心滿足。你們僅僅是用來做勞動的奴隸,為主人提供各種各樣的勞動服務。掃除、浴桶供水、煮飯、洗滌衣物等雜事是你們的工作。有時候,我們高興的時候還要玩弄你們。

那時候,你們要聚精會神地為主人的快樂而效力。我所說的這些,你們要記在心上。我預先警告你們,如果稍有疏忽,我們就會處罰你們,我們如果想要男人,那不會要你們這種卑污的小人,而是去誘拐那些我們喜歡的漂亮的男人,把他們作為奴隸,他們年輕、美貌,到那時,我們就會把你們投進瀑佈下的深潭裏,明白嗎?」

「是,主人,請發慈悲,不要殺我們吧。」山岡悲苦地叫着,將頭在地毯上擦來擦去。

「好吧,在那邊坐好。」京子說着,端起了玻璃杯。

「我想和你們一起商量一下。」京子看着在座的女人們,接着她說:「我們可以把警察叫到這裏來,也可以把這幾個奴隸殺死處理掉,在這兒採掘岩鹽,還可以按照現在的狀態繼續維持下去。我想選擇哪一種做法要由多數人的意見來決定。現在,請大家各自敘述自己的意見……」

理惠首先表態,回答京子的話。理惠已經醉心於京子,達到迷戀的程度。她深深緊挨着京子,生怕京子會離開她。

「你呢?」京子徵求須美的意見。

「我不想離開這裏,今後如能自由自在地在地面上活動而不加限制的話,我就想繼續留在這裏生活,一直到這個宮殿被採掘為止。」須美的態度很明確。

京子插話說:「那是有可能的,這個岩鹽洞裏堆積層很厚,價值約數百億元。」

「我聽京子的話。」須美說完,把酒杯放下,低着頭。

「你是什麼看法?」京子扭頭去問玲子,說:「你想回去繼續當女演員嗎?」

「不,」玲子斷然地否定,她解釋說:「已經不可能再做影視明星了,而且我想再重返影壇,在熟悉並體會到這種黑色的喜悅的今天,我對黑色喜悅的追求遠甚於對演技的追求,我也請求成了這個家族中的一員。」

玲子說罷,伸手下垂至膝向京子致意。

「明白。」京子點點頭,接着她又將眼光向洋子和則子射去,隨後又停止在圭子身上。說:「你們的態度呢?」

「我遵從京子您的意見。」洋子垂手到膝禮說。

則子的態度與洋子可居住性,說完之後,低下了頭。

圭子沒有表態,她默默無語。

「圭子你呢?」京子點着圭子的名問道。

「這兒的女王是您羅。」圭子話中帶刺。

京子正色答道:「宮殿用全體成員會議制形式來管理,現在,約有一億七千萬日元的現金,象我們這樣的生活,可以輕鬆地維持二十年左右。不過還要把這個宮殿建造得更漂亮、更豪華,使之帶有夢幻一般的色彩。這是必要的。」

「因此我們必須再劫奪一、兩次錢才行,只要我們大家共同努力,從男人那裏劫奪錢財完全有可能的。所以,要達到目的,我們必須統一意志,七人要象姐妹一樣親密合作,同心協力來經營好這個宮殿。我們之中要是誰有不滿情緒,那就會帶來麻煩,甚至會使我們前功盡棄。正是基於這種認識,我們決定衽集體合議制,合議制度也需要領袖,但不是女王。」京子一番話,說出了她蓄謀已久的計劃。

「那麼,領袖是你羅。」圭子的語氣中含着不恭的意思。

京子冷冷地盯着圭子。她想,圭子也許是個危險人物,如果圭子不懂事,恣情放肆而導致宮殿的崩壞,那就毫不客氣地殺死她。

「我不是不滿,不過,把誰給我呢?」圭子連忙聲明,她兩眼盯着玲子。

「那是各人自願,我們不勉強,你喜歡誰呢?」京子詢問圭子。

「喜歡玲子。」圭子直言不諱。

「你說是玲子?玲子,你是什麼態度?」京子又問玲子。

「我沒關係,隨便。」玲子表態說。接着她又補充說:「讓我和圭子在一起吧。」

「這樣就好了。」京子微微點頭。圭子一聽,馬上就把玲子摟抱在一起,接起吻來。京子看到這種情況,不禁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大聲宣佈說:「我預先提醒諸位,大家無論如何都須自願,請大家不要忘記這一點。」

看得出,聲稱自己已有被虐淫傾向的玲子,對於伺候圭子一事懷着自虐的喜悅,京子注意到這一點。

理惠將手放在京子的膝上。

洋子捉住了須美的手,須美並沒有抗拒的意思。

只有則子沒有人與她配對。

「我好辦,我去虐待奴隸。」則子響亮地笑着說。

絕望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山岡圭介、石阪悅夫、中田憲三三人拖着腳鐐成天勞動着,除了掃除、洗洗涮涮、煮飯燒菜等日常勞動之外,還要從事宮殿的擴建工程。一有空暇,又還要用岩鹽製造枝形吊燈。

工作之間,還要受到女人們的虐待。

虐待厲害不說,而且還很多。女人們常常走到正在勞動的奴隸身旁,冷不防地扇打他們的嘴巴。

女人們扇打奴隸,那種行為使她們興奮起來。她們讓奴隸規規矩矩地坐好,盡興地抽打,直到手掌發痛為止。

然後,又讓奴隸脫光衣服赤裸著身體爬在地上,女人們揮舉着鞭子抽得奴隸鬼哭狼嚎。女人們看到這種場面,感到很有趣。

山岡、石阪、中田三人被打得體無完膚。

則子最為心狠手辣。她將山岡仰躺在地上,跨在山岡的臉部,讓她舔自己的陰部,讓山岡喝她的尿。早晨和晚上,都是如此。她一有尿意,便抽山岡的耳光,讓他躺下,然後坐在他的臉上。

山岡喝完則子的尿之後,還必須跪下,表示謝意。

含酒精的飲料山岡三人是一滴也沾不上的,吃的也是女人們吃剩下的殘湯剩羹。

女人們在王座上吃喝之時,山岡、石阪、中田三人必須規矩地在旁伺候。女人們喝多酒時,她們常常藉著醉意大打出手,用手毆打,用腳踢,打得山岡三人亂滾亂爬,她們在一旁帶着滿意的微笑。

興緻一高,她們還讓山岡等三人自慰表演,誰最後一個弄出精子來,誰就受罰。

在宮殿女奴「政變」之後的第五天。

女人們相邀一塊離開宮殿外出。她們走之前,做了充分的預防措施。山岡等三人都被銬上手銬,銬在前後。然後,她們才放心地離去。

「我們總得想個辦法。」

當女人們的背影一消失,石阪馬上輕聲說。

三人誰都在等待着這個時候。一定要設法打開手銬,打開腳鐐。只要身體獲得自由,就能奪回宮殿。對方只有京子是個對手。

只要把京子幹掉,其餘的娘們就好對付了。三個男人只要一瞪眼,她們就會渾身發抖。

奪回宮殿之後,要把那幾個女人全部弄回去做奴隸,要對她們施以殘酷的折磨。

——石阪在心中描繪著成功后的情形。

正是對女人們的仇恨以及復仇的願望,使得山岡、石阪、中田三人忍受了各種非人的折磨,他們憋足氣想報復。

「要設法改變這個狀況。」

山岡說。他的聲音中含有哀求的成分。

要打開手銬,必須要從放在王座里某個上鎖的箱子裏取出的鑰匙才行。但是就這樣背着手是無法打開鎖的。

「中田,你能不能將戴着手銬的手從屁股後面伸過來。打開前面的鎖?」石阪問中田。

「誰有那種本事?」中田發怒了。

「你不講道理。」石阪也嚷了起來。

「你才是那種人。」中田回嚷道。

「喂,拔掉樁子吧,只有這樣幹了。」山岡制止二人的爭吵,提出了一個建議。

「怎麼干?拔掉?」石阪問。

連着腳鐐的鎖的鐵棒是被打進岩鹽層的,打得很深,要是想用人力將它拽出來那是很困難的。

「我們三人不斷地搖晃着鐵棒,只要我們耐心地用力搖晃,時間長了或許會鬆動的。」山岡說出他的想法。

看來要想脫身只能這樣幹了。

「好,那就試試看。」石阪表示贊成。

只要拔掉鐵棒樁子,手銬、腳鐐的鑰匙就能弄到手,獵槍也一樣。

三人爬到鐵樁旁邊。

他們壓、拔都試過了,樁子動也不動。可是,決不能就此罷手。三人擠在一塊,交互按壓着樁子。

按壓了快一個小時了。

樁子還是緊緊的,沒有鬆動。

「這樣干不行!」最先泄氣的是石阪。他沮喪地說。由於按樁子用力過度,他的衣服也被劃破了,他無精打彩地坐了下來。

「不許停止!」中田發怒似地吼叫起來。

「白費力,你知道不。」石阪回擊中田。

「見鬼,白費力也得干。干!」

中田頭髮甩得亂糟糟的,他嚷叫着。

中田已經處於半瘋狂狀態了。以前他可以自由自在地、隨心所欲地玩弄宮殿裏的那幾個女人,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可現在他連手指頭都碰不到。這種苦惱煩悶把他弄得快要發狂了。在他眼皮底下,那些女人做出不堪入目的男人心的動作,使他明白,他在她們眼中完全是個用不着的,每看到那種情形,他的血壓就會升高,瞪着血紅的眼,一邊看着她們,一邊做出自瀆行為。

女人們的行為,對中田而言,猶如是把他關進了地獄一般難受。

女人同性戀那種情形,使中田想要脫身的願望變得特彆強烈,他身上的衣服被掛破了,皮膚出血了,這一切他都不在乎,他咬着牙一點兒也不鬆動。

「我懂了。」石阪見狀,勉勉強強地站起來,他想要是再這樣磨磨蹭蹭,說不定中田要殺死自己。

山岡仍在按樁子。他雖然也有些絕望,但仍然堅持按壓樁子。他身上的肌肉腫起老高,衣服也掛破了。儘管如此,他們仍然繼續壓着鐵棒樁子。

只要能脫身,一字一板肥女人們全部弄來鞭打,要鞭打得她們直到死,要讓她們受盡苦頭。

這個念頭,一直支撐着他。

「要把那些臭娘們關到屁眼大的洞裏。」

中田自言自語地罵着,那神態看上去就像是個惡鬼一樣。

中田滿身都是汗和血。

「要把京子這個畜生施以絞刑。」石阪哼哼地罵道,他身上被掛破的襯衫上浸透著鮮血。

「不。」山岡否定石阪的想法。他說:「把則子和京子弄來當奴隸的奴隸,不殺她們倆,讓她們永遠做最下等的奴隸,要虐待和折磨她們,要讓她們吃盡苦頭。」

「我贊成這種方法。」中田表示自己的態度。

「不殺死他們,要玩弄和折磨她們……」

中田喘著氣說,身上的傷痛使得他苦不堪言。

從開始搖鐵樁起,已經近三個小時了。

不知不覺,鐵樁開始動了。山岡感覺到鐵樁的鬆動,興奮地喊叫起來。

鐵樁真的有點鬆動了。

打進岩鹽層的上緣部分鬆動了。而鐵樁下緣部分卻仍然緊緊的。

「已經是時候了,馬上就能拔出來。」

中田憲三喘著氣給石阪、山岡鼓氣道。

中田的右肩襯衫破了,血染得紅糊糊的。他臉部抽搐得已經變形,仍瘋狂地按壓着鐵樁。脫身的念頭頑固在他腦海中晃動,他的眼光中有着某種令人恐懼的東西。

山岡圭介和石阪悅夫被中田那種狂熱的勁頭所打動,也跟隨着中田不斷地搖晃、按壓,拔動着鐵樁。山岡本來已經對脫身感到絕望了,他想,如果是沒有中田出場,自己一定會垂頭喪氣地死了這條心了。

「按呀!喂,山岡!」

中田在旁邊吆喝道。他雖然對山岡與石阪的情緒不滿。但他已經連生氣的力氣也沒有了。

山岡對中田的叱喝,也沒心思去理會了。他的自尊心早就被折磨殆盡了。女人們的命令和侮辱,使他的自尊心已經麻木了。

山岡慢騰騰地按壓着鐵樁。

石阪也是一樣。儘管這樣,鐵樁還是一點一點地鬆動起來。

最初,鐵棒晃動的幅度只有二、三厘米,搖晃了一個小時,在鐵棒上緣出現了約有二三平方厘米的縫隙。

「休息吧。」山岡苦着臉,有氣無力地說。

他的襯衫破了,肩頭背上都腫了。他放開鐵棒,坐在地上。

石阪翻倒在山岡的旁邊。

只有中田沒有休息,他全身都是汗,一邊流汗一邊繼續壓着鐵棒。

「休息吧,中田。」山岡勸中田說。

「哼,休息,女人就快回來了。」中田哼哼唧唧地說。

「她們不會很快回來的。她們結伴而行,又帶上了錢,大概要去某個飯店裏大吃一頓。看情形,兩、三天之內不會返回的。」

山岡很自信地判斷說。

「你敢肯定她們兩、三天之內不會回來嗎?」

中田不相信,反詰說。

「而且,我們這種干法是徒勞的。無論怎麼樣使勁,都拔不出來。雖然上端有些鬆動,但這個鐵棒還有近二米長在岩鹽收款台,被岩鹽緊緊地裹着。」山岡很清楚這根鐵樁的情形。

「討厭!」中田發怒了,他吼叫着:「不使你們灰心喪氣了么?」

他離開鐵棒,站到了山岡和石阪的面前。

「可是,的確……」

山岡和石阪二人有些驚慌了,全心全意不知道中田要幹什麼。

「可是,可是個屁!我們到死都只能是個奴隸,成天喝那個母狗的小便,連象樣一點的飯也吃不上,更不用說威士忌了,那東西現在嘗一嘗都不可能。動輒就讓我們爬著挨鞭子打,並且還逼着我去干你們那骯髒的屁股!」

中田憤慨不已地嚷着。

「你的屁股就不骯髒嗎?」石阪對着嚷叫。

中田狂怒地吼,他的兩眼豎了起來。

「我懂了。」石阪看着中田,嘟囔著。

「你懂什麼!如果你懂,就快乾活!或許你是想當奴隸吧?希望爬在那個母鬼腳下恭恭敬敬地稱她為主人吧?那些瘋子一樣的臭娘們,難道還沒有把我們折磨夠嗎?而在此之前,她們不過是我們腳下的奴隸。」

中田顛狂地在地毯上踩着腳,對着石阪大叫大嚷,然後又幹了起來。

「喂,干吧,偷懶要被殺喲。」

山岡見勢不對,拉着石阪說。

「誰叫我們和這個了不起的混帳成為夥伴呢?」

石阪嘆了口氣說,然後他站了起來。石阪又開始按壓起鐵棒來。

不行過了多長的時間。

女人離開這個地下宮殿的時間大約有十個小時或者更多一些的時候,中田突然不出聲地翻倒在地上,口中吐出白泡沫,兩眼翻著白眼。石阪連忙靠了上去。

「死了么?」山岡問石阪。

「這個蠢貨,癲癇病發作了。」石阪惡毒地詛咒著,接着又刻薄地說:「那是他發怒氣昏了頭。」

「怎麼辦呢?」山岡一時也沒有主意。

「我也不行了。」山岡望着石阪,自言自語地說。他發腫的身上到處都在疼痛。

「是不行了。」石阪回答說。

鐵棒比原先鬆動了許多,稍微用力搖動,便能感覺出來,不過,鐵樁的底部並有鬆動,因此要拔出來還是不可能。

「難道永遠都是奴隸嗎?」

山岡自言自語地說道。則子的性器官浮現在他的眼前,逐漸放大開來。昔日那種被逼迫湊著則子性器官喝尿的苦頭開始燒灼着他的大腦。

「事實就是這樣,我們只能伺候好主人們,盡量乞求她們可憐罷了。我已經對此現狀死了心了。大概我們過去做得也太過份了,誘拐年輕婦女,殺死她們的丈夫和情人。把別人的妻子、戀人突然弄成了奴隸。」石阪有些反省。

「的確如此,無論如何,做了那些事人家都是難以寬恕的,我也把則子虐待得過頭了。」

山岡像是有些良心發現。

「你要誠心誠意的伺奉她,無論則子她怎麼折磨,你也要高高興興地忍受着。而且,只要有一點沒做好,你就可能被她們折磨死。」

石阪邊說邊回答山岡的話,邊站了起來。

「喂,你去哪裏?」

「我去小便。」石阪沒有回頭。

「是嗎?」山岡猛然想起什麼,急忙地站起了身。

「喂,等一等!小便,我們可用小便將岩鹽溶化。」

岩鹽易溶於水,小便是熱的,更能溶化岩鹽。

「是嗎!這主意太妙了。」石阪興奮起來。

「那就按此做吧。」

山岡邊說邊走到鐵樁的面前,石阪也靠了上來。石阪撒著小便,小便慢慢地流進鐵樁和岩鹽之間不大的空隙之中。

空隙之中滯滿尿液之後,山岡試着搖動着鐵棒,鐵棒明顯比先前有較大的鬆動。

「現在就干吧!」山岡對石阪說,兩人立即開始按壓起鐵棒來。

不一會兒,小便消失了,被鐵樁底部的岩鹽吸收了。那麼一點小便,便使得鐵樁鬆動了很多。

「這次該我了。」山岡的小便也漸漸被岩鹽層吸收了。

兩人繼續按壓着鐵棒。

「這個傢伙,起來吧!」

石阪靠近中田,一邊喊著一邊在中田背上踢了一腳。

中田醒了過來,發獃的眼睛看着石阪。

「你的癲癇病發作了么,你這個混帳!小便,快往鐵棒撒小便!」

「鐵樁鬆動了么?」中田半信半疑地問。

「鬆動了,快用你的小便,大概這下子就成了,快一點。」石阪忙嚷着。

中田邊回答邊爬了起來。

中田的小便撒進鐵樁與岩鹽的空隙之中,並滯留着的時候,三人又繼續幹了起來。他們忘記了疼痛,是否能夠脫身全取決於這個鐵樁是否可以拔來。如果今天不能夠脫身,那就只有繼續過着奴隸的生活了,直到死亡為止。如果能夠脫身,則可以再次重返王座,重新做主人了。

——則子這個混帳。

山岡的眼前又浮現出則子的形象,他恨恨地詛咒著。

紅腫的股份里滲透著鮮血,他們三人誰也不當一回事。

他們使儘力氣按壓着鐵樁,這是一場生與死的搏鬥。

拔出鐵棒是山岡三人一齊行動之後,他們整整用了一個小時才如願以償。

他們瘋狂的幹勁晃動了鐵樁,漢進鐵樁與岩鹽空隙的小便幫了大忙,小便使鐵樁底部也發、開始鬆動。

山岡三人身上皮膚到處都是傷痕。

鐵棒上浸染著鮮血。

染滿鮮血的鐵棒可以扭動了。

「能夠拔出來了。大家抱緊,使勁拔!」

三人用銬在身後的手抓住了鐵棒,呼喊著號子,使出了吃能奶的力氣。

「拔出來!」大家失聲吼叫着,將鐵樁拔了出來。

他們彎了好幾次腰,終於將鐵樁完全拔了出來。

「鑰匙!」三人腳鐐的鎖拖着鐵棒,他們跌跌撞撞地爬上了王座,將手工製作的金庫用腳踢壞。

將數十張鈔票和鑰匙踹了出來。

幾分鐘之後,他們身上的手銬和腳鐐全都打開了。

三人不由分說,從冰櫃中取出了啤酒。

「畜生!」中田一邊仰著頭就著酒瓶喝着啤酒,一邊哼哼唧唧的。

「你們等著吧,臭母狗們。」

「的確,只不過現在罵她們沒有用。」

山岡啃着火腿,他象飢餓的狗一樣大口嚼啃著,兩隻眼睛裏閃現出報復的凶光。

「不過,沒有找到獵槍的子彈。」石阪有些擔心。

獵槍雖然找到了,但應該放在鎦里的子彈卻沒有發現,一定是京子把子彈藏在什麼地方了。錢也一定藏在什麼地方了。她考慮之周到,令山岡三人心中畏懼。

「難道非要找到子彈不成,我們的對手只有京子一人,如果她回來了,我們一齊上去將她打倒在地,當場將她撕得粉碎。」

中田咬牙切齒地說。

「能戰勝京子嗎?」

石阪將威士忌摻和在啤酒之中,他見中田氣壯如牛,便在旁邊不陰不陽地譏問道。

「她本事再大,也是個女人嘛。」

中田氣勢頓時消去了許多。

「是誰被那女人一擊就倒在地上呢?」石阪挖苦地明知故問。

「你少在此惹我。」中田陰沉着臉說。

「不過,我們總得設法考慮好鬥爭的方式,要不然她們回來就來不及了。」

山岡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他現在吃了火腿和啤酒之後,開始盤算起對付京子的辦法來。對手並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她有城府有心計,如果不制定一個好的謀略來,弄不好,咱們三人又得重當奴隸。

「方法頂屁用。我們三人到時衝上去,事情不就完結了么?」中田口氣強硬地說。

「可事情並不那樣簡單。中田,我們的對手並不是京子一人,女人們共有七人呢,她們要是一擁而上,又是抓又是撕扯,我們還不太好辦呢。雖然對手是些女人,但她們並不愚蠢。」

「的確,如果她們齊心合力,我們就會徹底失敗。」

石阪同意山岡的看法,他和山岡對打架沒有多大的自信。如果是一人對一個女人那好辦,對付兩個女人就覺得沒有什麼取勝的把握。

能夠依賴的只有中田,但就是這個中田也只是性子粗暴而已,他並不精通徒手格鬥。

「逃走嗎?」山岡看着石阪,問。

「那樣做嗎?」石阪也拿不定主意,一旦逃到外面,找到武器和衣服之後又可以攻進這個地洞裏來,雖說插嘴也有四、五十萬日元,也夠外逃的費用了。看來似乎逃出去為好。

「不行,我們不能逃。」中田表示反對。他繼續說:「我們逃出去這期間,那些娘們也會裝備好武器,做好充分迎擊我們的防禦態勢。如果到了那種地步,我們仍然不能得逞。」

「中田說的也有道理。」山岡點點頭說。

「我們在這裏等待她們,當那些娘們還什麼都不清楚滿不在乎地回來之時,我們突然襲擊,一舉將她們收拾掉。這裏我還找到一把菜刀,此外,還可以找到一些能夠派上用場的東西,我們是不會失敗的。」

中田給山岡、石阪鼓勵說。

「有道理,我們好不容易才獲得自由,為什麼又慌慌張張地逃呢?!我們跟她們斗,奪回我們的王座。」

山岡認為中田的主張是正確的,他傾向於留下來與京子她們斗。

「而且,我希望能儘快地將京子那混帳按倒在地,然後用刀從她的屁股後面戳進去。我現在已經急不可待了,那裏我要把那七個女人都並排著,從她們後面刺進去。」中田越說越來勁,氣也越來越大。

「喂,你不要盡想好事,她們還沒回來呢,你的氣留在以後發吧。」

看着中田那變了形的臉,石阪有些擔心地說。他怕中田又會昏厥過去。

「你想讓我生悶氣嗎?庸醫。」中田低低地吼叫着,一把抓住了威士忌酒瓶頸。

「你可不要動手。」石阪苦笑着說。

「混帳,我一想干那事血壓就升高。只有幹了女人才能夠降下血壓來,你這個看起來象公牛的傢伙。」

中田嘴裏不乾不淨地罵咧咧的。

「我說要乾的那些事,你也不想幹了么?」中田又找碴糾纏上山岡。

「那些事我也要干。」山岡對中田說。

「我們干給他看看。」中田嘴裏有些含混不清地嘟囔著,一把將威士忌嘩嘩地倒進酒杯里。

「無論如何,總得準備要用的東西。中田不要再喝威士忌好不好。要是醉了,不但不能幹好事,還得重做奴隸,你還想做奴隸嗎?」

石阪一邊說,一邊從中田手中奪過了威士忌酒杯。

「好吧。」中田站了起來。

三人各自準備着自己要用的東西,山岡拿着獵槍,雖然沒有子彈,但用它來回飛舞打擊也是可以的。

石阪找出一截鐵水管。

中田手中握著菜刀,後來又找出兩把不鏽鋼餐刀,他把餐刀別在腰裏。

「哈,從什麼地方來我都不怕。」

中田揮舞著菜刀,在空中發出呼呼的響聲。

女人們還沒返回,山岡他們已經等了兩天。

「那些娘們幹什麼去了?」

中田唧唧咕咕地,他感到無聊極了。

他們三人交替睡覺,等待女人們的歸來。他們不能熟睡,因為女人們什麼時候回來他們心中完全沒數,萬一出了疏漏,性命就保不住了。

誰的眼睛都是紅通通的,睡眠不足,使他們眼睛中佈滿了血絲。

第三天也快過去了。

雖然宮殿中有鍾,但是不清楚究竟是白天還是夜晚。

「簡直是一場使人焦急的戰法。」

山岡自言自語地說。

極度緊張久了,人就會疲倦而懶怠,再這樣過去一、兩天,人就無法忍受了,說不定還會呼呼大睡呢。

山岡非常擔心這一點。他又自言自語地說:「女人們鬼得很。」

石阪也是這樣的看法。她們把三個男奴隸上了鎖,鎖在鐵樁上,然後將手銬在背後,水和食物都不給他們,然後就外出了,一連在外玩了四天還不回來。

或許是想餓死我們。石阪心裏想,要是這樣,那幾個女人真是太殘酷了。石阪為此而憤懣填膺。

身旁,中田張著口正酣睡着。

「大概她們不會回來了吧……」石阪有些疲倦地問。

「噓……」山岡制止了石阪的說話。

「她們回來了!把中田弄醒!」山岡急促的語音中透出緊張。

遠處傳來了聲音,像是笑聲,洞中傳來輕微的回聲。

石阪踹了中田一腳。

回聲漸漸地大了起來。

「喂,狗日的來了!」中田拔出菜刀。

山岡握住獵槍槍管。

「殺死她們一、兩人也沒關係,我們絕對不能失敗。」山岡的話音有些顫抖。

「你們終於回來了!」中田嚷叫着跳下王座。

女人們出現在面前。

「嘿,母豬們!不老實就殺了你們,趕快投降吧!」

中田怪聲吼叫着,手中揮舞著菜刀。

「奴隸們!」女人們全體停住了腳步,她們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木頭做的刀。

京子急忙跨向前兩、三步,發出冷冰冰的聲音:「竟然發動暴亂了,恐怕我們早已想到這一點了,你們知道背叛主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嗎?」

「住嘴!你這個母豬!」中田嚷叫着退了回來。

「退回去,蠢貨。」京子嬌聲叱罵道。

「你說我是蠢貨!你這,這,這……」中田一急,變成了結巴。

「不要結巴,中田!」旁邊的石阪怒吼道。

「你這個混帳。」中田終於把話說出來了。

「沒有管束好的男人。」京子嘲笑着說,馬上她又大叫一聲:「中田憲三!」

「是!」

京子的笑聲還沒有消失,突然這樣大喝一聲,中田一驚,頭腦還沒轉過彎來,便脫口而出答應道。語音一出,方才悟到自己是上了當了。

「放下武器,跪在那邊,聽候處理。」京子厲聲命令道。

「滾開,你這個蠢蛋。」山岡驚慌起來,將中田掀到了一邊。叫道:「喂,京子!」

「是你啊,山岡。」京子的聲音冷得森人。她慢慢地脫掉身上穿的貂皮大衣,將它遞給了理惠。

然後放下手中的木刀,向前走了幾步。

京子那白嫩端莊的臉上,浮現出一股陰森的殺氣。

「兄弟們,跟我上!」山岡驚懼地嘶喊著。

中田憲三站了出來。他的臉已經變形了。

他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拿着不鏽鋼餐刀,臉部肌肉在不停地抽搐著,腰彎著,就跟那些粗製濫造電影中的殺手一模一樣。他的臉蒼白得嚇人。

「你來吧,看我殺了你,宰了你!」中田不再高聲嚷叫,他彎著腰,斜傾著上身向前邁進,一邊自言自語地說。

山岡圭介和石阪悅夫並排站在中田的旁邊。

山岡手中握著獵槍槍管,石阪手中握著鐵水管。

他們臉上都失去了血色。

前面幾米遠處便是女人們,她們全部脫去了大衣,扔在地上,各自手中拿着木刀。

「圭介!」女人群中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這是則子的聲音。

「你知不知罪!你忘記你的身份了么?想被我們虐待折磨死嗎?老老實實給我躺在那裏,象你那麼痴獃的人能幹成什麼,你過去乾的那些事還記得吧,那些罪行足夠將你處以絞刑。」則子厲聲威脅說。

「住嘴,豬女!」山岡怒氣沖沖地罵道。

「混帳!我殺了你,我宰了你。」中田還在自言自語。

「你們聽着。」京子又向前走了幾步:「我再一次忠告你們,跪在那裏不要動,我知道你們想要與我們決鬥的心情,但是那是自不量力。你們是被鎖在一起生活的奴隸,無論你們怎樣跳鬧,都不能戰勝我們,不信,勝負馬上就可見分曉。」

京子拿起木刀,柳眉豎起。木刀的刀尖,朝向山岡圭介。

「聽着,京子——」山岡打個冷顫似地說。他感到京子這把木刀就要刺到自己身上來了。看她臉上孕含着很重的殺氣。一時間,冷汗遍身,山岡感覺到木刀傳出來的重壓。

京子的臉冷冰冰的,雪一樣白。

「我有個提案。」山岡喘著氣,結結巴巴地說下去:「這,這兒。第一條,我們不能恢復夥伴關係嗎?雙方平等,做好朋友……」

石阪嚷起來了。接着說下去:「不要喪失鬥志!那些傢伙不會給你什麼甜頭的!我們打贏了就是王,她們贏了我們就是奴隸,盡說那些廢話幹什麼!」

石阪害怕山岡喪失鬥志,他有些驚慌。

「你說得很對。」京子點頭說下去:「你們如果勝了,我們就當奴隸。如果我們勝了,你們就一直到死做奴隸。這兒沒有什麼平等,有的只是男人與女人,女人與男人。歸根到底,我們不可能成為好朋友,只能是誰成為勝利者,誰成為奴隸。命運就是如此。」

突然中田發出了令人恐懼的聲音,他一邊嚎叫一邊象發狂似的朝着京子撲了過去,就象一頭髮狂的公牛。

京子的身體只稍稍扭動了一下,木刀在空中閃動着。

中田的右腕被木刀砍了一下,發出了撞擊肉體那種悶響聲,中田手中的菜刀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形。

中田痛得大聲叫了起來,接着,京子又是一木刀砍去,中田躲不過,被一刀砍在身上,他身體一個踉蹌,頭朝下摔翻在地。

站在女人隊伍前面的則子用木刀敲擊著中田的頭部。

中田又丟掉一把餐刀,翻滾著退了回來。他像是受了傷的野獸一樣悲嚎著。

「混帳!」則子嚷着,衝上去抓住中田的頭髮。女人們哄然齊沖了上來。

山岡見勢不對,發狂似地沖了上去,他氣昏了頭,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京子舉起了獵槍,劈頭蓋腦地砸去。

石阪也跟着山岡沖了上去。真實他剛看到中田被京子打倒在地之時,他想拔腿就跑,但回頭見山岡口裏亂嚷亂罵沖了上去,他也不由得跟着山岡往上沖,他握著鐵管邊跑邊揮舞著。

山岡瞅著京子的頭蓋骨用獵槍柄使勁地砸了下去,那氣勢洶洶,像是要把京子的腦袋砸得粉碎。

但是,儘管他在距京子很近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勢砸擊過去。但卻砸了個空,慣性使他身體向前傾斜著轉動了幾圈,然後翻倒在地。他在撲空這時,腹部挨了京子那堅硬的木刀一擊。

他呻吟著,呼吸弱了下去,腦子裏泛出一片血海,慢慢地擴散開來,他想或許是眼睛視網膜里浮現出的血海。

我要被殺死了——山岡一邊想着一邊蜷起了雙膝。

緊接着,女人們圍住了山岡,在他身上猛踢猛踹,拖拉着他在地上翻滾。

石阪見大勢已去,掉頭就跑。

不過,他沒跑了幾步,木刀就擊中了他的肩膀。他就象要被人扼住脖子卡死那樣,發出了悲慘的哀叫,翻身跌倒在地上。

中田已被女人們剝得一絲不掛。女人們狂怒地撕扯着他的肢體,彷彿要將他撕裂成碎片。他那赤裸的身上到處是女人們撕扯抓揪的傷痕和木刀砍擊的傷痕。女人們接着又用腳踩着中田的生殖器,邊踩邊嚷。

中田處於瀕死的狀態。

女人們又來收拾山岡。她們將他也剝得一絲不掛,然後抽打他的臉部,踢他的身體,拖拽着他。

中田清醒過來,看着山岡挨揍。突然,一把木刀掉在他旁邊,中田爬著抓住了民,用木刀支撐著終於站了起來。女人們正在痛打山岡和石阪。

「呀!」

中田突然發出奇怪的叫聲,揮着木刀,朝着女人群中砍去。因為軀體已不聽他使喚了,他動作遲緩地將木刀掄了一個來回,誰也沒有傷到。女人們看到他那滿臉是血的樣子,嚇得四處逃散。

中田揮掄著木刀,慢慢地掉過腳跟。

山岡在地上爬著,追趕着中田。

石阪也跟着爬過去。

中田一邊逃,一邊扯斷了壁上的電線。

道路上的電燈滅了。

「回來,奴隸們。你們哪兒也去不成。回到奴隸的座位上去。」京子發出了凜凜逼人的聲音。中田回頭看見京子正坐在王座上。

中田踉踉蹌蹌地向前躥,嘴裏自言自語地罵着京子。

山岡圭介和石阪悅夫,中田憲三三人來到了洞窟的入口處附近。

三人渾身都是創傷,血跡遍佈身上,皮膚陣發性地痙攣著,被木刀砍傷的手腕、肩部、腹部,痛得直抽冷氣。

此外,寒氣又不斷地襲進來。在宮殿裏,他們還不太覺得冷,因為山洞的溫度冬暖夏涼。現在走到洞口,而且又是赤裸著身體,寒氣襲來,他們不禁蜷縮著,牙齒格格地發抖。

他們已在洞窟處蹲了約一個小時,以為洞裏那些女人要追了上來,但是,結果誰也沒有也沒有來。

周圍一片漆黑,寂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到,恐懼、傷痛和寒氣,緊緊地逼迫着圍困着山岡三人。

「我們現在怎麼辦?」山岡打破了寂靜,問道。

他從剛到洞窟口時就曾問過一次,但中田和石阪誰也沒有回答,他們像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公路就在富士林海的出口附近,他們還是赤身裸體。

現在已經是一月下旬了。地上寒風呼嘯,冷氣襲人,現在這樣出去走到地上,用不了三十分鐘就會被凍死。

雖然可以象強盜一樣衝進住戶人家劫掠衣服食品,但在這附近一帶(步行三十分鐘至一個小時的地方),卻沒有人家居住。退一步講,縱然這附近能找到居住人家,三人被寒冷一凍,要想去毆打劫掠別人,那是不可能的,其結果只能是反被人家痛揍一頓。

要是赤身裸體被別人抓住之後,警察馬上就會趕到。

那時候,什麼都完了。

殺人、誘拐、強姦還有其它罪行,馬上就被暴露。然後,一定是被處以絞刑。

逃脫出去,這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服裝……」

石阪說出的話有氣無力。

只要有衣服和靴子,什麼事都好辦了。三人可以不被別人注意地靠近人家住房,再象強盜一樣進行搶劫。如果有了錢,就可以得到開口然後再打回來。

「我已經不行了。」中田發出罕見的細微聲音。

「你要堅持。」石阪忙着給他打氣。

話說到這裏,大家又處於沉默之中。

中田突然一個噴嚏,打破了沉寂。

「我像是要被凍死了,太寒冷了。」中田悲觀地小聲說。

「我也一樣。」山岡也精疲力竭了,他的手腳凍得麻木起來,他覺得身體在漸漸地僵硬著。

「京子這個,混帳,她是個神奇的東西。」中田一邊戰抖著一邊說着他的感想。

「的確。」石阪也表示贊同,他又說:「我們對她的怪異力量缺乏了解,就把她弄來當奴隸了。」

他的話語幽幽,透出一絲埋怨。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怎麼辦?」山岡又問石阪和中田。

「我想,想要熱的飲料,想要衣服。」

中田的牙齒格格作響。

「所以,我要問現在怎麼辦?」山岡催促二人說。

無論怎樣不現實,辦法只有一個:回去當奴隸。

回去,在女人們面前匍匐,乞求她們寬恕,然後被抽耳光、被鞭打,被打得在地上翻滾,一邊滾,一邊一個勁地求饒,發誓要永遠當奴隸;最後又被腳鐐鎖上。只有這樣。

「我們以前不過是做了一個夢。夢想着製造一個宮殿,把漂亮女人弄來當奴隸。我們為了這個夢努力過。可是,我們忘記了自己本來是沒有什麼力量的,忘記了女人比我們更強這個事實。比如則子,我過去有一段時間裏曾被她整天虐待,說真的,那個娘們比我更象著個人,能力也更強些,高貴些。說實在的,即便我被她虐待,也應該默默地伺候服侍她。因為我沒有能耐,只能如此,即便她在我跟前與別的男人一起睡覺,我也得忍耐。」

山岡出自內心地回想往事。

鬥爭的最後結局,男的戰勝不了女的。山岡開始明白這一點,女人的殘虐、富於心計、忍耐力強、多謀善變。慾望強烈,此外還有美貌,這些都是男人無法戰勝她們的客觀存在。

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女人們是犯上作亂。

山岡開始後悔他做的事。當他把則子誘獲當作奴隸的時候,他便驕傲自滿起來,卻不曾料到則子的到來增強了女人們的力量。

他後悔將京子、則子這些令人可怕的女人弄來當奴隸。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是啊。」石阪點頭同意山岡的話。他接着說:「我們是判斷失誤,在社會上的時候,我與女人沒當過什麼交道。中田也是一樣,充其量去過幾次土耳其浴室。我們哪一個都與女人無緣,所以,都憎恨女人。可是,我們是不夠憎恨女人的,應該尊崇她們,我就是忘記了尊崇女人而遭此厄運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那我們是奴隸的命羅。」中田沮喪地說。

「是的,奴隸是不能違抗主子的。」

山岡輕輕地回答,他抱着被踢傷的睾丸,顫抖著。

「回去吧?」石阪問。

「只能這樣了。」山岡從剛到洞窟口就已經意識到只能再返回去了。此外別無他法。不過,一想到返回去,恐怖就襲上心頭。則子的姿態一直映在他的腦海里。

「可是,她們會殺我們嗎?」中田不安地問。

「我也不清楚,那是主子們的考慮了……」山岡心中一片灰暗。

「不會饒恕我們的,我向京子主子揮舞菜刀砍她……」

中田的聲音很低,他現在忐忑不安。

「你怎麼回事,這樣軟弱。平常你嘴巴又那麼堅硬,你呀,我是殺了京子主人的話,現在這時候……」

石阪停住話頭,咽下了唾沫。

現在這個時候,女人們已經全部赤身裸體地並排跪着,自己一邊摟抱着她們赤裸的身體尋歡作樂,一邊呷著威士忌聽着她們的呻吟聲,還有熱燙的食物擺在面前。啊呀,簡直是天堂般的生活。

——石阪沉浸在幻想之中。

他很快清醒過來。他對中田懷着一種仇視的心理,似乎覺得是中田把自己引到了地獄。

「這傢伙,不是自以為能勝嗎?」他挖苦道。

「我們,本來……山岡……」中田有些語塞,他求救似地看着山岡。

「嗯。」

山岡正在想心事,他想像著京子的頭蓋骨被打碎后可以出現的情況。但很快,京子的形象便從他眼前的幻影中消失了,這個令人恐懼的女人,山岡實在不敢再多想。

「無論怎樣,還是回去吧。我實在受不了了。」

山岡說完,站了起來。

石阪和中田跟在他後面。

默默地在黑暗中往回走,誰也不想說話。

走了約一個小時,洞窟中的光線漏了出來。

「喂,」山岡停住了腳步,對中田、石阪兩人說:「馬上就要到了,我們爬著走吧,請求她們寬恕,這種方式好。」

山岡跪着爬了下去。

石阪和中田跟着他爬了下去,三人爬在地上朝着宮殿的中心地區爬過去。

不久,能看見王座了。三人遠遠地朝着王座匍匐在地。

女人們正在熱鬧地喝酒,看見山岡三人,她們的笑聲便消失了。

「你們改變主意回來了么?」京子發問道。

「是,京子主人。」山岡大聲叫了起來,他接着又說:「奴隸知道錯了,請寬恕我們,請重重地處置我……」

他邊說邊在岩鹽上來回擦著自己的頭。

石阪和中田也同樣在岩鹽上來回擦著頭,乞求京子的寬恕。

「回到奴隸的座位上。」京子命令道。

「是,是,尊敬的主人。」三人匍匐著爬回奴隸的座位。

則子拿着腳鐐和手銬,走到三人面前。

「自己戴上,奴隸!」她丟下髮腳鐐、手銬,但是沒給他們衣服。

三人自己戴上了手銬和腳鐐。

「圭介!」則子突然喊叫一聲。

「是,是,則子主人。請原諒我的過錯,對不起,請寬恕我。」山岡忙不疊聲地陪禮乞求,爬到則子的腳跟處。

「我要折磨人,我。」則子冷冰冰地說。

「是,則子主人。」

山岡只是一味卑順地回答,他用戴着手銬的兩手拖住了則子的靴子。

則子一把抓住山岡的頭髮,把他的臉扭仰起來,說:「咬住牙,如果摔倒了,就拿你去受絞刑。」

山岡規規矩矩地跪着,使勁咬住牙關。

則子朝着山岡狠狠地一耳光。這耳光打提真厲害,山岡一下給打懵了,則子左右開弓,一連打了山岡十幾個耳光。

山岡覺得臉部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他臉上充血腫了起來,儘管如此,則子繼續扇打着他的臉部。

自己就要被打死了,山岡昏昏沉沉地閃過一個念頭。在已經變得遙遠的意識這中他依稀查覺到自己的本願,歸根結底,是不能與女人為敵的。特別晃能與則子為敵,自己似乎生就是被則子折磨的命運。

在被毆打之中,山岡甚至開始產生出一種幸福感。

「明白了么?圭介。」

則子停止了毆打,她喘著粗氣,肩膀隨着她的呼吸起伏着。

「是,主人。」山岡艱難地回答說。

他的臉浮腫起來,扭搐著斜歪在一邊。他直伸伸地匍匐在地上。

「你們聽着。」京子在王座上對山岡等人說:「必須要給予你們懲罰。奴隸背叛謀反是最大的罪惡。本來,你們三人都應該處以絞刑,不過,我們需要奴隸來勞動,所以不能三人都處死。因此,要你們之中一人作代表,當場處死,讓誰作代表,你們自己決定吧。」

京子的宣告冷酷無情。

全場死一般地沉寂。

過了一會兒,山岡打破了這種沉寂。

「我去受絞刑。」他向石阪、中田說。

「……」石阪和中田默默無語。

「追根溯源,是我發現的這個宮殿,這是我的責任。為此我殺了好些人,這些都是我的罪過,我真該死。」

山岡帶着一種懺悔的心情緩慢地說。

他已經無所謂了,死反正免不了,他也就不在乎了。如果能夠的話,他到是希望被則子虐待折磨死。那樣做,就能磨磨蹭蹭地死。因為自己的遲鈍而發現這個山洞,又由於自己的遲鈍而被人殺死。

與自己性格很相應的一生。山岡認為是。

石阪、中田就像是凍僵了刑事處分,只是獃獃地用玻璃般的眼瞳凝視着腫脹成紫色的山岡的臉部。

「懺悔得不錯。」京子在一旁靜靜地說。

「正希望你所希望的那樣,我讓則子來殺死你。」

京子的話分外平靜。

「謝謝!」山岡低下了頭,致謝道。

京子無言地凝視着山岡。

凝視了很久。

……

這個地底宮殿不久便會崩潰了,一切都將不復存在,京子不知為什麼總有這樣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喃喃地說道:「你先走吧……走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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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窟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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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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