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辦婚姻"

"包辦婚姻"

鍾匡民風塵僕僕地回到家裏。第二天天還沒大亮。鍾匡民急匆匆地坐上小車。

太陽初升時,劉月季在菜地摘菜,看到一輛小車停在菜地邊上。鍾匡民從車上跳了下來。劉月季有些吃驚。鍾匡民這麼早趕來找她,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劉月季問:"匡民,出啥事了?你這麼早就趕來。"鍾匡民笑了笑說:"沒出啥事,我昨天剛從邊境農場回來。"劉月季說:"怎麼,鍾槐出事啦?"鍾匡民說:"我在他的邊防站住了兩天。他表現得很好。月季,我到你這裏來,想同你商量件事。"劉月季說:"啥事?"鍾匡民說:"劉玉蘭姑娘還在嗎?"劉月季說:"現在分在副業隊的大田裏幹活,前天來看我,臉曬得黑黑的。"鍾匡民說:"她對鍾槐的態度還沒變吧?"劉月季說:"我看只要鍾槐不變,她也不會變!這是個好姑娘。"鍾匡民說:"那你就陪着她去一趟邊境農場,讓她去同鍾槐完婚吧。順便你也去看看兒子。鍾槐也想你呢。"劉月季說:"你不是說要三年後才能讓他們結婚嗎?"鍾匡民說:"我誤會他了。在這件事上他沒錯,做得也很光明磊落。不過,他確實該有個媳婦了。你去了就知道了。月季,這麼些年來,我這個當爹的沒疼過他一回,以後我要好好疼他。你養了個好兒子啊。"劉月季說:"光是我的兒子?"鍾匡民說:"我不配當他的爹。……"劉月季高興地說:"那我現在就去找玉蘭。"

劉玉蘭正在大田裏勞動。劉月季高興地向她招手。劉月季把劉玉蘭拉進林帶里,在她耳邊說了兩句。劉玉蘭一把抱住劉月季激動地喊:"娘,這是真的嗎?"劉月季說:"這樣的事娘會騙你嗎?娘告訴過你,世上有些事急不得,你得有耐心等。有些事成功靠的就是耐心。"

劉月季陪着劉玉蘭趕到瀚海市汽車站坐上長途公共汽車。鍾匡民、孟葦婷在車站上為她們送行。劉玉蘭一臉的幸福。長途公共汽車行駛在去邊境農場的公路上。劉月季不時地看看劉玉蘭,臉上也閃出舒心的微笑。

長途公共汽車停在了場部車站。劉月季和劉玉蘭下車。高占斌忙迎了上去。趙麗江也跟在後面。高占斌握著劉月季的手說:"月季大姐,鍾副師長打電話來,我就在車站等你了。"劉月季說:"你這麼忙,幹嗎乾巴巴地在這兒等我呀!"高占斌說:"那可不一樣!月季大姐,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趙麗江。"劉月季握著趙麗江的手說:"哎喲,好俊俏的姑娘啊。"然後轉臉問高占斌說:"這位姑娘咋啦?"高占斌說:"趙麗江姑娘的事,鍾副師長沒跟你說?"劉月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沒呀,怎麼回事?"高占斌笑了說:"那等會兒我再告訴你。"趙麗江很大方地朝劉月季鞠了一躬說:"大媽,您好!"然後握著劉玉蘭的手說:"高團長,這位就是鍾槐同志在等著的那位姑娘吧?好漂亮啊!"高占斌問劉月季說:"月季大姐,是嗎?"劉月季說:"是。"劉玉蘭看着趙麗江問:"你是?"趙麗江說:"我是鍾槐同志的崇拜者,也是他的愛慕者。但姑娘,你可比我幸福多啦。"劉玉蘭說:"娘,這是咋回事?"高占斌說:"等會兒我告訴你們,你們就知道啦。"

高占斌陪着劉月季、劉玉蘭來到食堂吃飯。高占斌向她們講有關趙麗江的事。

講完故事,高占斌說:"月季大姐,玉蘭姑娘,就這樣,鍾槐他把她這麼擠對走了。"劉玉蘭感動得滿臉是淚說:"娘,我沒看錯愛錯人!"劉月季欣賞但又抱怨,說:"這孩子,雖說不能答應人家趙麗江姑娘,但也不能這樣擠對人家姑娘啊。玉蘭我告訴你,以後見了趙麗江姑娘,客氣點。可不能給人家使性子!你們姑娘家,心眼有時比針眼還小!"劉玉蘭有些酸酸地說:"娘,我才不會呢!"

飯後,高占斌、劉月季、劉玉蘭和一位機關幹部上了吉普車。翠綠的山坡連綿起伏。高占斌說:"月季大姐,讓鍾槐去邊防站可不是我的主意噢。"劉月季說:"就是你的主意也沒錯呀,讓孩子到艱苦的地方鍛煉,對他也有好處呀。古時候,守邊關本來就是男人該擔的責任。我怨匡民不是因為派鍾槐去了邊防站,而是他的那個情緒不對。"高占斌說:"不過這次鍾副師長在邊防站住了兩夜,把兒子可心疼壞了。"劉月季說:"當爹的就該有這份心!不疼兒子的爹就不是個爹!"高占斌笑着說:"人心哪,都是肉長的,何況是自己的親兒子呢。劉玉蘭,你去了后,可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哦!"劉玉蘭說:"只要能同鍾槐哥在一起,我啥苦都能吃!"

"包辦婚姻"(二)

黃昏時分,山坡上抹著鮮紅的晚霞。劉月季看看院子,又走進鍾槐的房子看了看,畢竟是個沒多少生活經驗的單身男子,一切都顯得有些凌亂。但鍾槐的床鋪卻整得好好的,鍋台也整得好好的。劉月季心疼地含着淚,嘆了口氣說:"也難為這孩子了,從小就沒離開過娘。這個當爹的,心也太狠點了。"劉玉蘭說:"娘,從今以後,有我呢!"

夕陽已沉在地平線上。院子和屋子都收拾乾淨了。劉玉蘭對劉月季說:"娘,你做飯吧。我在院門口等鍾槐哥。"劉月季笑笑說:"為啥?飯該由你做呀。"劉玉蘭說:"娘,今晚你做。你也別出來。我要給鍾槐哥一個驚喜。我想看看鐘槐哥,這兩年過去了,他還認不認得出我來。"劉月季笑着說:"這孩子!要知道這樣,剛才我該跟高團長一起下山。"劉玉蘭撒嬌地一笑說:"娘……"

鍾槐趕着羊群往回走。兩隻牧羊犬突然狂叫起來,朝邊防站方向衝去。鍾槐看到院子的煙囪在冒煙。又不知出了什麼事,也立即跟在牧羊犬後面朝站上奔去。

劉玉蘭聽到狗叫聲,走出院子,她看到鍾槐朝這裏奔來,也立即奔迎上去喊:"鍾槐哥!"兩人奔到跟前,都突然急剎住自己的腳步,相互對視着,因為他倆在臨離開時,還沒有挑明他倆的那種關係。鍾槐說:"劉玉蘭,你咋來啦?"劉玉蘭說:"娘跟我一起來的。"鍾槐說:"那我娘呢?"劉玉蘭說:"在房裏做飯呢。"鍾槐撇下劉玉蘭朝院子奔去。劉玉蘭失望地看着鍾槐的背影,她知道在鍾槐的心目中,更重的還是他娘。

劉月季正在燒火做飯。鍾槐衝進屋子,連哭帶喊地叫了聲:"娘!……"鍾槐一把抱住劉月季,眼淚就滾了下來。鍾槐說:"娘,我好想你啊……"劉玉蘭出現在門口。劉月季摸著鍾槐的臉說:"兒子,讓我看看你,瘦了,黑了,但更壯實了。"鍾槐說:"娘,你們咋來啦?"劉月季說:"你爹從你這兒回去,就對娘說,帶上玉蘭姑娘,讓我來看看你,然後叫你和玉蘭姑娘完婚吧。"鍾槐這才又笑着朝劉玉蘭點點頭,劉玉蘭這才衝上去,抱住鍾槐說:"鍾槐哥……"幸福的淚流了出來。鍾槐說:"娘,我恨了這麼些年的爹,但爹總還是爹啊!……"

第二天,邊防站屋子的門上貼上了紅喜字。高占斌領着趙麗江等十幾個人興高采烈地笑着,紛紛走進院子。劉月季、鍾槐、高占斌、劉玉蘭、趙麗江還有一些機關幹部模樣的人,圍坐在院子的地上,用瓷缸子碰著酒。

趙麗江熱情而大方地走上去同鍾槐和劉玉蘭碰酒,說:"鍾槐同志,劉玉蘭同志,祝你們幸福!"鍾槐點點頭。劉玉蘭也笑着點頭,但卻含着些醋意。劉月季卻很欣賞地看着趙麗江。笑着。

夜裏,鍾槐、劉玉蘭被人們送進洞房。劉玉蘭一把抱住鍾槐哭了起來。她感到心酸、激動和幸福,說:"鍾槐哥,咱們這是真的嗎?"

……

第二天清晨,山花爛漫。鍾槐滿臉幸福地趕着羊群巡視在邊防線上。但他嘴裏卻哼著趙麗江唱的那首歌:"手心裏捧一把熱土,緊緊貼在心窩窩,沿着界河我趕着羊兒在放牧,河水的這邊是我的祖國,我要歌唱這裏的一草和一木,把心裏的話兒跟你說,啊,祖國,我們在放牧,我們在巡邏,我們為你守護,我們願你富饒,啊,祖國,我們在放牧,我們在巡邏……"

劉玉蘭在院子外的空地上打着土坯,一副能幹、潑辣的勁頭。院子裏又蓋起了一間新房子。卧室與伙房分開了。劉玉蘭看着她辛勞后的成果,一臉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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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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