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310章

第306-310章

正文第三百零六章丟失的銀袋

外的明月潔白無暇,透過窗子灑了進來,照得一地銀

蘇小舞愣愣地躺在床上,睜大雙眼看着地上窗帘飄動的影子,一點睡意都沒有。

明天是很重要的一天,應該早點睡的,可是她就是睡不着。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蘇小舞喃喃地念叨著。這些日子,皇甫非墨一旦有空就向她說現代的事。皇甫非墨對她父母說她被外派到外國去了,還根據她的字跡假造了半個月一封信郵到家裏,還不忘每個月郵些薪水。

切,蘇小舞感動於他的細心,但是也不爽地想到她父母也真強悍。這樣就相信了。

不過還是要回家的啊,但是至少要把趙清軼身上的木盒拿回來。

那麼事情又繞回到趙清軼身上。

明天就能見到他了吧。

蘇小舞恍惚著看着地上窗帘的影子忽然間大了一倍,快要進入夢鄉的頭腦立刻清醒了過來。這哪裏是窗帘的影子,明明是人影!

難道是趙清軼白天看到她了,礙於皇甫非墨在側不方便打招呼,半夜來見她嗎?

蘇小舞心跳加速,想到這傢伙也不是以前沒做過這種事,在楓葉刀林那夜他不就是學着貓叫騙她開了窗戶嗎?而現在由於是在夏季,窗子都是大敞而開的,自然出入就更加方便……

呃,她都在想什麼啊?蘇小舞閉了閉眼睛,唾棄自己了幾秒鐘,耳朵里聽見那人從窗戶翻進屋內,發出一個不大不小的落地聲。

不對,怎麼聽起來好像是沒有多少武功的樣子?趙清軼已經恢復武功了,沒道理還這麼差啊?蘇小舞按捺不住,睜開雙目正好看到床前站着一個黑影,在她失聲驚叫之前捂住了她的唇。

蘇小舞驚訝的是,看身材這分明就是一個女子。

「你是誰?」一個好聽清脆的聲音刻意壓低,在蘇小舞耳邊問道。

蘇小舞翻了翻白眼。她被人捂住了嘴,怎麼回答問題啊?這人秀逗了不成?

「喂!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麼霸佔了?」那個聲音還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蘇小舞伸出兩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略施電流。對方果然如觸了電一樣的一震而退。

「這裏明明是出租的民房。老兩口避往其他縣城去了。他們也沒有女兒,何來此間屋子就屬於你啊?」蘇小舞施施然地起身,走到桌前點起了蠟燭。

蘇小舞回過身,便在昏暗地燭光下看到一個清麗可人的女子。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一頭烏黑閃亮的長發扎在一側,放在胸前垂落而下。美麗的杏眼正帶着戒備的神色朝她看來。一手扶著另一手的手腕,顯然是不敢置信蘇小舞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而引起蘇小舞注意的,是她那一襲湖綠色的衣裙,彷彿各種現象都指明,這姑娘就是偷走段旭銀袋地那位。

怎麼又會這麼巧啊!蘇小舞坐在桌前,拄著頭看着這個不速之客。忽然想到黃山山腳下這麼些房子,也就只剩這麼一間是曲肖明想為尚蓉準備的。所以空了下來。也難怪她每晚偷偷在這裏睡,也沒有人發現。可惜今天她來了。

「說吧。你是誰?」蘇小舞坐的位置很巧妙,房間很小。她坐在門和窗之間的位置,不管對方從哪個方向逃走,都有種肯定會被抓住的錯覺。

實際上,蘇小舞現在的武功。對付這麼一個更加半吊子的人也不算什麼難事。更何況她最不濟可以大聲喊人,對面屋裏睡地那都可以江湖上一流的少俠們。

綠衣女子反而面上綻出笑容,比蘇小舞更落落大方地坐在她對面,笑嘻嘻地說道:「我隨便說一個名字你也信嗎?所以還是別說了。喏。反正都是偷着住進來地,我們來解決一下這張床誰用的問題吧。」

蘇小舞滿臉黑線,她可算見識到比她更無賴地女生了。她把腰間的滄海清風劍橫放在桌上,淡淡道:「這間房是曲師兄借給我的。」

綠衣女子杏眼圓睜地看着木鞘鐵劍的滄海清風劍,驚奇道:「原來你就是蘇小舞?怪不得武功這麼厲害。我就說江湖上怎麼又出現一個才貌雙全地女俠啊!」

「別忙着誇我。你的伎倆對我沒有任何用處。」蘇小舞撇嘴一笑,這姑娘還挺會無意間夸人,如果送到現代的保險公司,又是一個人才。

「小氣。」綠衣女子從腰間掏出一個錢袋,拿出一塊碎銀放在桌上。「喏,這是這些天的租金,不用找了。小氣鬼,空着地房子也不讓人住。」

蘇小舞聽着碎銀在桌面上滾動的叮噹脆響,眼睛卻是看向那綠衣女子手中的錢袋。這隻錢袋精巧非常,上面還以金銀細線交叉勾勒出一個虎形圖騰。一看便知比綠衣女子身上所有衣物都貴重。

「這個銀袋不是你的吧?」蘇小舞淡然一笑,把滾到她面前的碎銀拿在手上拋上拋下。

「是我的!」綠衣女子反射性地把銀袋藏在身後,嬌斥道,「你胡說什麼?」

蘇小舞笑眯眯地說道:「銀袋上有四個字,如果是你的銀袋,現在能告訴我上面綉着什麼嗎?」想跟她玩?她還是太嫩了些。

綠衣女子愕然以對,顯然從來沒注意過這個華美的銀袋上還有什麼字。

「我看,應該是『大理段氏』四個字吧!」一個爽朗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蘇小舞回過頭,看着皇甫非墨啞然失笑地推門而入。

正文第三百零七章身份

還沒睡?」蘇小舞疑惑地問道。

「正要睡,聽到你屋裏有動靜,就過來瞧瞧。」皇甫非墨關上門,若無其事地說道。

綠衣女子見又有一人出現,反而一掃之前的緊張,落落大方地在圓桌對面坐下。「我還真小看了那個書獃子,沒想到還能找到峨嵋派和武當派的人替他出頭。你們想怎麼樣?」

「第一,歸還銀袋和裏面的東西。」蘇小舞伸出手掌攤在桌面上,朝她索要。

綠衣女子二話不說地把手中的銀袋拋給她,清麗的面上全是不甘心的神色。

蘇小舞接過銀袋,打開裏面瞧了瞧,抬頭道:「裏面的印鑒呢?」她沒記錯的話,段旭着急的是那個世子印。

綠衣女子小聲嘀咕了幾句,從袖筒里掏出一個玉石狀的東西,從桌面上滑著給她。

蘇小舞看着接在手中的印鑒玉體通透,花紋雕刻得甚是精美,還有着一個紅色細繩編織的穗子。想來應該就是段旭丟的世子印。

「給我吧,我有空給他。」皇甫非墨拿過錢袋和印鑒,故作自然地說道。他怕的自然是如果明天蘇小舞回到現代,這東西對於段旭來說就可真就丟了。

蘇小舞也沒在意,繼續朝綠衣女子說道:「第二,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看段旭那副扭捏樣子,八成是看上這個姑娘了。她好歹也要弄個姓名給他吧。

「不許隨便說個名字搪塞我們啊!」皇甫非墨也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隨便說一個你們也不知道真假。」綠衣女子輕蔑地說道。

蘇小舞用食指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道:「那問你別的問題。首先,為什麼要偷別人的錢?」

「笨啊!還不是缺錢?」綠衣女子不耐煩地說道。

蘇小舞細細打量之下,發現她穿戴的物品也並不樸素,「缺錢?那你為何不把你的項鏈手鏈當掉?偏偏去偷別人的錢?別告訴我你連當鋪都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吧?」

皇甫非墨雙手環胸,也是在思考對方的身份。說是名門正派的子弟,那肯定不會是,至少門規森嚴,這種偷雞摸狗的事絕對不會去做。更何況他對她根本沒印象,老實說這麼漂亮的女弟子如果在幾大派里,早就被奉為偶像了。

偷跑離家的大小姐?說笑吧,大小姐怎麼可能到偏遠的黃山山腳?雖然黃山在現代是旅遊勝地,可是在古代是人煙稀少之地,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怎麼敢一個人跑到深山老林里?

「這個……這些首飾都是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不捨得當掉。」綠衣女子摸著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忽然間氣勢弱了下來,怯怯地說道。

「應該是怕當掉就被人發現線索,然後找到你吧?」蘇小舞比皇甫非墨考慮的更遠,她向後靠在椅背上,悠閑地說道:「那樣品質好顆粒大的太湖珍珠,這江湖上能帶着起的小姐也沒有幾個吧?」這年代的珍珠可不是像現代那樣養殖培育出來的,都是要人含着刀潛入湖底或海底拿刀殺蚌,才能取出那麼可能有的幾顆珍珠。而蘇小舞說出的太湖珍珠,是因為可以從外型上看出來她帶着的那串是淡水珍珠。而且現在這種技術,海水珍珠更是稀少。

綠衣女子臉色一變,瞬間僵在了那裏。

蘇小舞朝一臉詫異的皇甫非墨得意一笑。男人有時候就是無法理解女人為何對首飾這麼執著。沒辦法,她確實很執著。

所以休想騙過她的眼睛。

蘇小舞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潤喉,見對方並不說話,她就繼續乘勝追擊道:「看樣子我好像說對了。既然是太湖珠,那麼估計你的幫派應該就與水有關。例如……」蘇小舞轉向皇甫非墨求救,她怎麼可能都知道有什麼幫派?

「例如現在首屈一指的鯤鵬幫,以前叱詫太湖水段的長江幫,黃河流域的黃河幫,還有一些以運貨為生的小幫派。」皇甫非墨從善如流的接着蘇小舞的話頭說道,天衣無縫。

蘇小舞仔細觀察著綠衣女子臉上的神情,果然見皇甫非墨說到鯤鵬幫的時候眉梢動搖了幾下,而當他說到長江幫的時候甚至秀氣的雙眉還皺了起來。

哇哦哇哦!鯤鵬幫和長江幫!和兩個幫派都有關的女子,十七八歲大,而且由於氣質不同而忽略了相貌,現在細看上去明顯和某人很相似。尤其是眉眼之間。

蘇小舞和皇甫非墨對看一眼,後者早就從蘇小舞處知道了那兩個幫派的糾葛,所以也一下子想到了這點。兩人同時呼道:

「于晴雪!」

「談芷萱!」

綠衣女子摒住呼吸了一陣,最後放棄地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這兩個名字都是我的。」

正文第三百零八章萬一

小舞正在懊悔她怎麼把「談芷萱」這個名字說出口了知道自己的身份怎麼辦?可是沒曾想對方卻直言這兩個名字都是她的。

可見談芷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許,更是因為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在江湖上孤身一人闖蕩的。不想變賣自己的首飾,也是怕談軒止根據這個線索來找到她吧。

談芷萱平靜的表情下看不出來有什麼異狀,蘇小舞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問道:「你已經知道了?」

談芷萱一撇嘴懶洋洋地說道:「原來江湖上已經人盡皆知了嗎?既然你都知道,我為何不知道?」

「你一個人跑出來,難道忍心讓談軒止擔心?」蘇小舞覺得談芷萱的個性嬌縱,甚至比尚蓉還厲害上幾分。不過兩人都是一樣離家出走了。看來江湖中的叛逆少女還真不少。

「他會擔心我嗎?」談芷萱仰起頭,粉臉上寫着濃濃的不滿。

「怎麼會不擔心,血濃於水啊……」蘇小舞忽然想到在蘇州的那天晚上,親耳聽到於漠名說談芷萱居然愛上了她的親哥哥,聲音啞然而止。

「遲早會被抓回去的,何必呢?」皇甫非墨淺笑道,像是看着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想躲人,還偏往人多的地方來湊熱鬧。我敢說談公子肯定最遲明天晚上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談芷萱露出貝齒緊咬下唇,可憐巴巴地說道:「我不想見到他。」

「那你還往人最多的地方跑?」皇甫非墨比較無語,她是太單純了還是太單蠢了?正常這些事很容易就能想到吧?

談芷萱粉臉上現出複雜的神色,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可是我又很想見到他……」

一句話就把皇甫非墨徹底打敗。蘇小舞用眼神殺死他,少女情懷難道是那麼容易被猜到的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談姑娘,你還是和令兄回去吧。一個人在江湖上闖蕩,到底為了什麼呢?」蘇小舞柔聲勸道。談芷萱對談軒止的感情只不過是少女時期的一時迷戀,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淡了。

談芷萱聞言杏目一亮,充滿憧憬地說道:「蘇姐姐,芷萱以後想開家餐館。所以到處遊歷,希望品遍天下美食,希望能選個好的地方開店。」

蘇小舞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談芷萱會是這個目的才在外遊逛,「他……知道嗎?」

談芷萱知道蘇小舞指的是誰,鼓起腮幫子氣道:「我說了他不準,所以我才趁他不注意跑出來的。」

「呃……不是那個原因?」蘇小舞小心翼翼地問道,好像事情怎麼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還能是哪個原因?」談芷萱故意地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都是看好戲的笑意。

蘇小舞眨了眨眼睛,看着談芷萱秀眸里那種戲謔的表情,不由得想到一個可能。「難不成,你早就知道你自己的身份?」看上去好像這個談芷萱又不是那麼的單純,蘇小舞不禁皺了皺秀眉。

只見談芷萱若無其事地點點頭道:「是啊,很早就知道了,大概五年前吧。我偷聽到的。」

蘇小舞和皇甫非墨相對愕然,均覺得對這個狡黠的談芷萱感到頭疼。

「那就是說你知道所有的事?」蘇小舞秀眉皺得更緊了。這是怎麼一個亂字能說得明白的啊,如果她記得所有的事,就包括記得自己被談軒止在生死關頭丟下的時刻。可是如果這是在別人口中聽說的,那麼就是又一番感受。

談芷萱歪著頭盯着蘇小舞看了許久,狐疑地問道:「蘇姐姐,你好像知道的很多的樣子嘛!」

蘇小舞淡淡一笑,也不多說話。她知道她想聽的話對方肯定會忍不住自己說出來的。

「好吧,我說實話。我告訴於漠名我愛上談軒止的話自然是騙他的。我想看看當談軒止截到這個紙條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會不會還保持那種冰塊模樣。就這樣。」談芷萱連珠炮地說道。

蘇小舞挑高音調「哦」了一聲,表達了她不甚確定的意思。老實說,她覺得很奇怪,有些地方好像不對勁。但是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可惜後來紙條居然被順利的傳到於漠名手裏了。我計劃破滅,就逃出來玩玩嘍!」談芷萱笑嘻嘻地說道。

「是真的嗎?」蘇小舞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嘆了口氣。這孩子連說話的時候拳頭都握得緊緊的,難道還以為真的能騙過她?

談芷萱那雙美麗的杏眼一怔之下朝蘇小舞看去,把後者眼中的同情看得一清二楚。

「啪!」談芷萱一拍桌子而起,壓抑地顫聲說道:「沒有證據……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就是談芷萱!沒有!我身上沒有胎記,就算是有小時候的衣物飾品,但是萬一我是於漠名隨便撿來的孩子?萬一這一切都是於漠名導演出來的騙局?萬一……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呢?」

蘇小舞看着談芷萱靈動的杏目變得一片水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好。

皇甫非墨也默然無語。兩人看着談芷萱拂袖從窗子翻了出去,動作笨拙而單薄,可是卻沒有人開口留下她。這是心結,也許只有流浪才能解除這一切。

正文第三百零九章迷茫

芷萱走後,蘇小舞和皇甫非墨好久都沒有說話。

蘇小舞最後勉強地笑笑道:「看來一味的追求真相得到的也並不是好的結果。」

皇甫非墨聽在耳朵里,若有所思地陷入沉默。

蘇小舞愣愣地看着窗外那比之前更加皎潔的月色,心中亂成一團。

「小舞,你拿到木盒之後,會回家吧?」皇甫非墨沉吟了許久,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蘇小舞呆了一呆,忽然覺得柔和的月色刺眼了許多。「自然會回去……應該……會回去……」蘇小舞喃喃地說道。

皇甫非墨吁出一口氣,暗笑自己究竟在緊張什麼呢。方才從曲肖明處得到的消息,朝中其實已經為趙清軼辦了喪事,他怕蘇小舞傷心卻一直說不出口。

也罷,到時候拿回木盒,就把她送回現代,這樣她就不會心心念念這裏了。時間一久自然就會成為一段記憶而已了。

只是,不在這個江湖的蘇小舞,那還是蘇小舞嗎?皇甫非墨不禁繼續沉默了起來。以前的蘇小舞他又不是沒見過,沉迷於遊戲,不修邊幅,頹廢不已。哪裏有現在這種因為需要生存而渾身上下迸發出來的自信光芒這般耀眼?

皇甫非墨看着蘇小舞月色下幾近透明的輪廓,心下一片茫然。

「咚咚!」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曲肖明的聲音傳來道:「皇甫師兄,夜深了。」

皇甫非墨回過神,知道曲肖明是提醒他避嫌。畢竟這麼許多人知道他和她共處一室,就算是不拘小節的江湖子弟也要注意這些。更何況又不是沒有地方住。

「小舞,別想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中午就出發。」皇甫非墨站起身,關心地囑咐道。

「嗯,晚安。」蘇小舞還是定定地看着缺了一塊就圓滿的月亮,像是被吸住了所有心神。

皇甫非墨看她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分給他,便嘆了口氣轉身推門而出。

————————

第二天,皇甫非墨和蘇小舞同華山派等人一起向山上走去。華山派旨在尋找袁不破和尚蓉,所以人員分散,等到不一會兒連曲肖明都和他們告別了。畢竟就算走上去也會有武當派的人擋住路,何苦自尋煩惱。

在集奇松、怪石、雲海、瀑布組合成的黃山美景面前,蘇小舞卻沒心思去欣賞。她就要見到趙清了,所以心情相當地愉快。

兩人越往上攀登,江湖俠客打扮的人就越多,但都是或三五成群或獨自一人站立不動,大抵想幫忙的念頭估計也有,但是看熱鬧的居多,大多數應該是守在這裏想等待第一手消息。

皇甫非墨加快了腳步,蘇小舞跟着他繼續往上攀爬,人已漸漸稀少,到了登峰的路口時,就只見十多名身穿武當道袍之人守在那裏。此時正是午後的大好時光。

遠遠地,就有人看到皇甫非墨欣喜地迎上前來。「皇甫師弟,你果然來了!」最先到皇甫非墨面前的是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身穿藏青色道袍,一臉正氣。

「寧師兄,師父已經上去了嗎?」皇甫非墨也不多禮了,簡單明了地問道。

那個寧師兄點了點頭,道:「已經上去兩天了,我們也在這裏守了兩天了,沒有見任何人上去,也沒有見任何人下來。」

皇甫非墨點了點頭,回頭和正在感嘆的蘇小舞說道:「我們上去吧。」

蘇小舞用眼神狂甩皇甫非墨飛刀,他說什麼?讓她也上去?有沒有搞錯啊?前面的鯽魚背上光溜溜的,不像現代什麼鐵索台階都修好的。那百丈雲梯幾乎是直上直下,根本無路可登啊!

「沒有別的路了嗎?」蘇小舞抿了抿唇,為難地看着皇甫非墨。他可是要帶一點兒武功都不會的她上去哦,難道都不覺得麻煩?

「自然沒有別的路了。」那個寧師兄反而搶先回答道,「如果還有其他路,我們自不必守在這裏。」他話語雖然平靜,可是蘇小舞卻完全可以把他話中的不以為然聽得一清二楚。

「就算是有,也找不到。」皇甫非墨一把拉着蘇小舞往山上走去,她不是要見識武林每一個重大事件的現場嗎?而且,那個人也只會出現在頂峰。她必須和他一起上去。

「皇甫師弟,這位是?」寧師兄一閃身擋在他們面前,一雙眼睛不斷地打量著被皇甫非墨拉住右手的蘇小舞。小師弟什麼時候交了這樣一個紅顏知己?沒聽說過啊。喏,不過最近好像有傳言師弟在武當山下新買了一座院落。

蘇小舞勉強朝他擠出一個過得去的笑容,道:「在下峨眉蘇小舞。」她現在想鬆手行不行?看着那個寧師兄臉上若有所悟的表情,蘇小舞真想再解釋兩句。

「哦,有勞蘇女俠了,那你們路上小心。」寧師兄搶先笑容滿面地說道。

皇甫非墨隨口應了一聲,拽著蘇小舞足不沾地地輕身而過,一會兒就只看到一對衣袖翩然的背影了。兩人感情真好啊——某師兄內心感嘆道。

正文第三百一十章黃山之巔

我記得從半山寺不是有另一條登山的道路嗎?」蘇小地走着,驚恐地說道。怎麼被皇甫非墨一帶,他們這麼快就走到這裏了?

「蘇小姐,那也要半山寺修建出來了啊。現在是什麼年代啊?」皇甫非墨氣定神閑地拉着蘇小舞朝上攀登著,一點兒都不吃力,還有心思挖苦蘇小舞,到某些地方時乾脆把她抱在懷中或背在背上。

蘇小舞半句嘴都不敢回,老老實實地把全身重量都交給皇甫非墨,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她就要葬身山下了。

「據山志記載,第一個登上天都峰的,是唐代的島雲和尚。」皇甫非墨心情不錯,朗聲說道,「但是這山峰雖然險峻,倒也難不倒一些身懷武功之人。沒有文字記載,大約是因為一件事。」

「什麼事?」蘇小舞被勾起了興趣,暫時忘掉了現在的處境,好奇地問道。這男人還有一點兒好處,就是才華橫溢,無論什麼事都知道,這也是和他同行一點兒都不無聊的原因。

「因為這個島雲和尚在絕壁上留下了一首詩,千古留名啊!估計之前上天都峰的那些人,都不會作詩啊!」皇甫非墨笑道。

蘇小舞聞言莞爾,「在絕壁上留下一首詩?那說明這島雲和尚也是武林高手,要不然怎麼能在石壁上留下詩的痕迹?」

「有道理!」

兩人在聊天中,已慢慢地登上了天都峰絕頂。當蘇小舞站在天都峰峰頂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好強大,居然那麼險的地方都爬上來了。呃,好吧,主要讚美下皇甫同學。

黃山的雲海和峨眉山截然不同,此時的天色有些微微發暗,更顯得這裏的雲海縹緲無比,和峨眉山金頂厚重濃密的雲海又是另一番觀感。天都峰峰頂平如掌,空地只有大概十幾平方米大。同時還有一個天然的石室。

「這塊石頭像不像醉仙斜卧?」皇甫非墨指著洞口一塊大石,笑吟吟地說道,「這就是仙人把洞門。」

蘇小舞朝他指的石頭看去,怎麼看也沒覺得像。這時石室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道:「非墨,你來了。」

「是我,師父,您還好嗎?」皇甫非墨笑容一斂,正容恭敬地朝石室說道。

「無妨。只是等慕容玄瑟等得有些心急了。」三清老人長嘆道,「看來我地修行還遠遠不夠。」

「怎麼會?師父是好久不動手了,手癢而已。」皇甫非墨聞言輕笑道。

蘇小舞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站在這裏被山風一吹,真是夠瀟灑「凍」人的。過了不多時,石室內緩緩出現一個人影,蘇小舞只看了一眼。便覺得看到了仙人。

三清老人白髮白須,青色道袍白色拂塵。鶴髮童顏。所謂仙風道骨,說的大概就是這樣吧。

「這個女娃難道就是那個蘇小舞?」三清老人的雙目好似睜開着。又好似沒有睜開。

皇甫非墨點了點頭,道:「回師父,是她。」

蘇小舞硬著頭皮接受着三清老人審視的目光,才想起來這個道長和黃泉先生交好。肯定知道她並不是後者的徒弟,也不知道當時皇甫非墨究竟是怎麼讓他親自出面為她說話的。

三清老人並沒有多加詢問,目光卻落在了方才皇甫非墨提到過的那塊洞口怪石上,打量了一會兒。展顏笑道:「果然是仙人把洞門。老道我在這裏兩個日夜了,峰頂上的每寸石頭閉上眼睛都能知道在哪裏,可是卻從來沒注意過這些事。非墨地眼力還是這麼高啊。」

蘇小舞看着皇甫非墨若無其事地接受稱讚,暗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什麼眼力高明啊?在現代,黃山的奇石几乎每塊都有說法,真要是挨個給這老道說出來,豈不是要被崇拜死?

她算是知道皇甫非墨是怎麼哄三清老人開心的了。大凡武功高強者,不是城府極深就是心智童真,而後者偏偏容易達到更高的境界。因為心無旁騖才能武功大成,所以往往修道之人武功高強。而收徒自然想選擇天資聰穎者,皇甫非墨只要投其所好,像三清老人這種無私的人,鐵定會傾囊相授。

就是命不同啊……哪裏像她到峨眉派還需要從門派建設開始……

蘇小舞剛想在內心腹誹皇甫非墨故意捉弄她才把她丟到峨眉派的,轉念一想,其實算起來這男人已經夠意思了。如果當初他把她丟到少林寺……寒,還是峨眉派要好多了。

「師父,慕容玄瑟和您約的地方是這裏嗎?」皇甫非墨神色一正,沉聲問道。

「黃山之巔,這裏難道不是嗎?」三清老人喃喃說道,「大概就是今日吧,老道我還是修行不夠,早來了兩日啊。」

蘇小舞輕咳一聲,不解道:「前輩,如果約在這個地方拚鬥,那豈不是只能比拼內力?」這裏只有十幾平方米地面積,沒有任何護攔,石面光滑,一不小心就會摔入萬丈深淵。就連她站在這裏都覺得危危險險的,更何況高手過招了。

而且,最重要地是趙清軼不見人影。她不明白他為何也要來,可是他既然說了,就應該不會失言。

「咦?這裏竟然不是黃山之巔?」三清老人捋着他那長長的白鬍須,皺眉道,「天都欲上路難通,於石壁外全無路。此峰最是難爬,也是最清靜之處。這裏可以鳥瞰黃山全景,還不是黃山之巔?」

蘇小舞無奈地笑笑,據她所知,雖然天都峰是最險峻地,但是好像蓮花峰要比天都峰高上那麼幾十米。只是,這點兒高度根本無法用肉眼衡量出來的。

「師父,這黃山大大小小有三十六座山峰,到底慕容玄瑟是如何約戰的啊?」皇甫非墨也滿臉黑線,這要是約錯地方了,那可就是江湖上的一大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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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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