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天不藏奸

第07章:天不藏奸

當我們全心全力為百姓做事的時候,不要忘了抽空看看身邊那些原本真實善良的親人和朋友,或許就在這個很不經意的瞬間,有人正在慌張的戴着面具……

——邵聞天

懷疑的產生往往會衍生出很多之前從未有過的大膽假設,從而加以求證,這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共性。越來越多的事實表明,金豐對陳小麗曾經進行了某些鮮為人知的引誘和設計。對邵聞天的懷疑,對王雨思的懷疑,對金豐的懷疑,所有元素重疊在一起,讓一度被yu望沖昏頭腦的陳小麗變得謹慎起來。或許是因為人的精力有限,或許根本就是因為一時的鬼迷心竅。和邵聞天之間慢慢的溝通,讓陳小麗多少有些懷念往日的生活,女兒已經永遠的走了,就像金豐說的那樣應該給邵聞天這個高大的男人一個機會。

酣睡之中的人始終都會有一天蘇醒過來,原本抱着想和金豐共赴愛河的吳莎莎卻被一次又一次無情的丟棄在了無人問津的角落。除了被人施捨的一點點鈔票之外,她依舊一無所有。在金豐的眼裏,即便自己赤裸的站在他的面前,也只能被充當成為一種洩慾的工具罷了。吳莎莎那個美麗的童話,終於被金豐和茱莉難以割捨的情感徹底打碎。作為一個渴望愛情的女人,在遭受了ling辱之後,顯然會陷入一種萬劫不復的死局——自己給自己設計的死局。在出賣靈魂的那一瞬間,就已經不可能回頭。吳莎莎在茱莉的眼裏,根本連棋子都算不上。願意和金豐這種男人發生關係的女人實在太多,很簡單因為他有的是錢,而很多女人看重的也正是這個。

吳莎莎覺得非常失落,因為那種失寵的感覺實在讓她很難接受,甚至現在連見到金豐的機會都變得越來越少。這個不願輕言放棄的女人終於還是勇敢的約見了金豐的貼身女人茱莉,為的就是弄明白一些長期困擾她的問題。自從陳小麗的那件事情之後,似乎就連茱莉這個女人說話的口氣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個混跡商海的女人,一個久居校園的女人,她們之間的差別顯然不是換上同樣性感時裝就能平分秋色的。

坐在濱江邊上這家別有一番情調的高檔茶樓,看着窗外奔流直下的濱江之水,吳莎莎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和茱莉約在上午十一點,因為她非常清楚茱莉在金豐投資集團是個完全可以自由支配時間的特殊員工。一陣高跟鞋和地板碰撞發生來的聲音轉移了她的視線,茱莉挎著一個別緻的LV優雅的走了過來。

吳莎莎顯得有些冷漠,淡淡了說了句:「你來了,茱莉小姐。」

茱莉順勢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微笑道:「時間剛剛好,不知道吳小姐今天約我過來有什麼事情,我向來喜歡開門見山。」

吳莎莎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個身穿一件低胸套裙的女人,說道:「茱莉小姐,要喝點什麼?」

「一杯咖啡吧,吳小姐,好久不見最近打扮的越來越時尚了?」

茱莉的話讓吳莎莎聽的有些彆扭,因為她絲毫感覺不到對方是在讚美自己,謙讓道:「茱莉小姐,還像以前那樣很會保養。」

其實這個約會,茱莉原本就不打算來的,只是上午剛好沒什麼事情,就權當出來散散心而已,因為她和吳莎莎之間向來沒有什麼共同的語言。茱莉會意的笑了笑,說道:「我想以你的性格不會是只想和我喝茶聊天這麼簡單吧?」

吳莎莎狐疑的看了一眼茱莉,追問道:「那茱莉小姐認為我還有什麼企圖呢?」畢竟是做語文老師的,口才自然不會很差。

茱莉道:「只是我覺得吳小姐現在應該在學校才對,我的時間不多,如果只是喝茶聊天的話,恐怕我陪不了你多久。」

對方的傲慢讓吳莎莎不由得有些惱火,可也只能強忍着,平靜的說道:「既然茱莉小姐這麼說了,那我也用不着和你拐彎抹角。我只是想知道你和金豐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單純的上下級,還是——」

茱莉已然知道吳莎莎的心思,苦笑道:「吳小姐後面是不是想說情婦?當然,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能知道為什麼自己必須做答嗎?用傳統一點的角度來看,一般提出這種問題的女人顯然是對男人很感興趣,我說的沒錯吧?」

吳莎莎微微一笑道:「我確實很愛金豐,所以我必須弄清楚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希望你能理解,當然,你可以拒絕我的問題,畢竟這不是在法庭。」

茱莉道:「吳小姐果然不愧是中學的語文老師,在咬文嚼字的方面我確實很不如你,不過我的這點中文水平似乎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溝通。我不想隱瞞什麼,我和金豐之間確實存在着一種介於婚姻與一夜情之間的關係,如果吳小姐要理解為情婦,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不知道這樣的回答你是否滿意?」

吳莎莎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木然的看着平靜的茱莉說道:「你們會不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比如婚姻?」

茱莉搖了搖頭,端起咖啡杯,看了看窗外,不緊不慢的說道:「作為女人,我當然希望和自己喜歡的男人結婚,這一點我們兩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我還是不明白吳小姐今天叫我過來的真實目的,你要是喜歡金豐,甚至願意和這個男人結婚,這和我好像沒有任何關係,不是嗎吳小姐?」

吳莎莎追問道:「你不介意自己愛的男人,有別的女人?」

茱莉道:「你認為像金豐這樣的男人身邊會只有一個女人嗎,這是我所不能改變得,換句話說,即便我們結婚之後,估計他也不會因為婚姻的存在而有所改變。」

「你真的不介意?」

茱莉笑了笑說道:「其實你也不介意不是嗎?在你愛上他之前應該就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其實感情這個東西我確實不懂,我只願意去享受一些東西,當然或許你會認為我是一個放蕩的女人,這都無所謂,因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不是我,我也不會是你。如果吳小姐只是想了解我和金豐之間的關係的話,我想我說的已經夠明白了。你愛的不是我,所以今天坐在的這裏應該是金豐,你說呢?」

吳莎莎低聲說道:「我已經好久沒有見他了,所以只能約你過來。」

茱莉詫異的說道:「吳小姐實在太有意思了,約不到金豐找我也無法替代呀。我從來都不會壓抑自己的感情,其實吳小姐也應該一樣。我不清楚金豐到底和你發生了什麼,如果只是肉體上接觸的話,我確實無法將其理解為一種感情。」

吳莎莎在這個女人身上顯然是找不到任何安慰,甚至連起初的那一丁點自信也蕩然無存,她苦笑道:「茱莉小姐確實是個非常特別的人,怪不得金豐在我和你之間選擇了你。」

茱莉搖了搖頭說道:「我並覺得是他選擇了我,因為從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認定了他,所以這麼多年大家一起合作,要說選擇的話,是我選擇了他才對。在國內,愛情觀雖然有了一些改變,但是在有些人身上卻變成了非常奇怪的東西。我不會因為一個男人改變,當然也不希望一個男人因為我而改變,就這麼簡單。當然,我也很想和他結婚,當然前提是他有了這個想法。我很想知道,你和金豐之間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發生了關係?」

「一次聚會!」

茱莉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更願意將其看做是一夜情,或者類似的東西,因為在那種場合里產生感情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大家尋求的就是一種刺激,甚至於獵奇。」

吳莎莎輕嘆道:「或許你說的很對,不過我確實很愛金豐。」

「看的出來吳小姐動了感情。要不然也不會找我今天過來。不過遺憾地是我不是金豐,也不是什麼愛情專家,根本沒有辦法幫你,Sorry!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處理。再見。」

這是一個絲毫沒有人情味的約會,看着茱莉離去的背景。她依然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之中。或許就如同茱莉剛才說的那樣,在金豐的世界裏根本不缺少女人。而自己扮演地角色只是一夜情的玩伴罷了。絕望中地吳莎莎還是再一次撥通了金豐的電話……

吳莎莎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喂,我是莎莎,我們能不能約個時間出來?」

金豐不耐煩的說道:「噢,是莎莎呀,最近公司的事兒太多,等有時間再說吧。」

「你——」

「嘟——嘟——嘟——」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失魂落魄的吳莎莎,如同金豐的手中垃圾一樣被無情地丟在了一邊。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眼淚,因為遭遇金豐的拒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在金豐看來,吳莎莎只是為了索取更多的現金罷了。自從幫着金豐完成被陳小麗的計劃之後,吳莎莎已經無法再去面對這個善良的女人了,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向親口告訴陳小麗事情的真相,可最終還是沒有勇氣。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似乎也是出奇的巧合,但和那種設計過地明顯存在着差異。剛準備離開茶樓的吳莎莎,突然接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電話。

「喂。莎莎,我是陳小麗,有的事情想和你聊聊,剛剛去了你們學校,同事說你出去了。」

聽到陳小麗的聲音,吳莎莎有些吃驚的說道:「我現在這邊地一個茶樓。小麗姐有什麼事嗎?」

陳小麗道:「你把具體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打車過去,好長時間不見了,和你隨便聊聊。」

「噢,在……」吳莎莎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了陳小麗自己現在的具體位置,因為有的東西是躲不過去,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陳小麗來到了這個足以讓吳莎莎再度鬱悶的茶樓。看到吳莎莎失落的神情,陳小麗好奇的問道:「莎莎。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出現在吳莎莎面前的陳小麗顯然比以前更加會打扮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很多。吳莎莎搖搖頭道:「沒什麼。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吧。小麗姐,你突然找我到底什麼事兒?」

陳小麗道:「我是想知道小雨最近去什麼地方,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你們兩個啦,今天剛好有點時間,她不再所以只能約你出來了。」

聽到這裏,吳莎莎的心情頓時輕鬆了很多,搖搖頭說道:「小雨姐前些日子突然休了長假,我也不清楚她到底去什麼地方了,你沒打她的手機?」

「手機一直都關機,我是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兒,所以過來問問你,畢竟你們之前經常都在一起工作。」

「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是不是出去旅遊了,她這個人總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前一段時間她說自己想去馬爾代夫玩玩,沒準還真去那邊了也不一定。」

陳小麗道:「可能吧,只要她沒什麼事兒就行了,出去玩玩也挺好地。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大老遠跑這裏來喝茶?」

吳莎莎解釋道:「這裏比較安靜,所以我挺喜歡沒事地時候來這裏坐坐。」

「你今天上午不是有課?」

吳莎莎有些愕然,遲疑了片刻說道:「最近太累了,我是請假出來的,你呢,最近一直都還好吧,雖說都在濱江,可大家見面地機會卻總是很少。」

陳小麗自然發現了吳莎莎似乎有意在隱瞞什麼,既然對方不願正面回答,她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了。「老樣子,當老師的,什麼時候不都是一個樣子。」

吳莎莎問道:「家裏還好吧?」

「老樣子,我們兩個人都忙於自己的工作,家裏什麼時候都顯得空蕩蕩地。」

吳莎莎微笑道:「小麗姐。最近可是越來越年輕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要趕上我了,呵呵」

「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不過女人適當的還是得保養保養的,不能對不起老天爺給咱的這個俏臉蛋,呵呵。」

吳莎莎點頭道:「那是,那是。最近小麗姐的氣色也不錯,是不是撿到了什麼金元寶?」

陳小麗笑道:「我哪有那福氣……」兩個人東拉西扯的聊了一通。不過原本打算從吳莎莎這裏問問有關王雨思地其他事情,仔細想了想之後還是咽進了肚子裏。

和吳莎莎見面之後,茱莉將整件事情告訴了金豐,因為她還是有些擔心這個女人會狗急跳牆,把對陳小麗的計劃全抖出來。女人是最了解女人地,尤其是吳莎莎那種為愛所困的女人,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從某種角度來講。茱莉還是非常同情這個女人的,畢竟她和自己愛上同一個男人。

金豐吐了個沉悶煙圈,剛剛得到的一個消息讓他已經無暇再顧及其他的什麼事情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終於找到了郭毅出事之前和他在一起地一個小混混,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終有了個大概的了解。他深深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已經找到了和郭毅一起的一個小混混,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出事的同一天晚上他單獨約見了章大同。」

茱莉驚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金豐道:「根據這個小子的回憶。當晚金豐好像是拿出了章大同女兒的裸照進行要挾,之後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都在外面根本就不清楚。」

茱莉追問道:「章大同女兒的裸照,怪不得章大同會單獨和郭毅見面,還有沒有其他地什麼消息?現在章大同肯定是對郭江寶產生了懷疑,會不會聯繫到我們身上就很難講啦!」

金豐道:「我倒是不擔心他會不會聯繫到我們。畢竟整件事情都是郭毅一人所為,問題的關鍵在於章大同這個老東西會不會暗地裏有什麼動作。你想想看,郭毅把他女兒整的那麼慘,他能這樣善罷甘休?」

茱莉還是想不明白,章大同即便真想對郭江寶下手,身在官場的他無非就是在公司的運行上搞點什麼小動作,從大局而言,這似乎根本沒什麼影響。她疑惑的問道:「章大同能翻起什麼大浪,你未免也太高估他了吧?」

金豐道:「你不要忘了,在章大同地身邊還有一個皮明良。這個人到底有多少料到。我確實心裏沒底,我現在甚至懷疑郭毅在約見章大同當晚就遇害。會不會和這個人有什麼關係。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後面肯定會非常被動。」

「尚曉鵬那邊有什麼最新消息?」

「章大同自從女兒出事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已經開始正常工作,曉鵬並沒有察覺到他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舉動。」

茱莉道:「我們要不要派人監視他?」

「千萬不能打草驚蛇,現在一切還都只是我們的假設。或許章大同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找誰報仇也不一定,看看情況再說吧?噢,對了,上午你幹什麼去了?」

茱莉笑了笑說道:「被你的老相好召見啦。」

金豐疑惑的看了看茱莉說道:「我的老相好,誰呀?」

「吳莎莎。我剛才一進門不就給你說了,你沒聽見呀?」

金豐搖搖頭道:「她找你幹什麼,不會又是獅子大張口要錢吧?」

「人家才沒你想的那麼庸俗呢,她要的是人!」

「人,什麼人?」

茱莉不知道金豐真糊塗呢,還是在這裏裝糊塗,走到他地身邊,詭異地說道:「人家可徹底愛上你了,我看她中毒很深,你是不是得抽時間解釋解釋呀。」

金豐這才明白過來,想起了之前的那個電話,說道:「對了,今天她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現在哪兒這閑工夫,她都說什麼了?」

「問我們什麼關係,問我們……」茱莉繼續說道:「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找她談談,否則我擔心這個女人會把她地那點事情全都告訴陳小麗,到時候可就麻煩啦。」

金豐擺了擺手道:「有什麼麻煩的,放心吧,吳莎莎這個女人我還是比較了解,她根本就沒這個膽量。陳小麗是誰,市長夫人,你想想看,要是吳莎莎告訴她真相的話,她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退一步講,就算她真的告訴了陳小麗,現在我這位老同學已經拿了我們好處,她即便想找人算賬,又能做什麼呢?頂多回家多疼一疼自己的老公。」

茱莉冷笑道:「陳小麗碰到你這麼個老同學,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有什麼倒霉的,她現在穿的是什麼,用的是什麼,這些都是誰給她的,說到底大家就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我看就很公平嘛。」

金豐一直以來對章大同的顧慮顯然有些多餘,至少到目前為止,章大同並沒有想依kao皮明良的勢力去報復郭江寶。然而,事情到了今天這種局面,至於皮明良自己會不會把矛頭指向郭江寶就很難說的清楚了,因為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會把郭毅對章大同的要挾,看成是郭江寶在幕後一手策劃。人財兩得的金豐此刻已經慢慢的迷失在了他自己設計的陷阱之中,對陳小麗那種過於自負的看法,註定會給他惹來一身的麻煩。

陳小麗和吳莎莎接觸之後,顯然並沒有得到她所想要的東西。經過一番思想上的鬥爭,她還是決定等王雨思回來之後當面問個清楚,如果她和邵聞天之間確實存在着地下戀情。那麼也是該對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做個了斷地時候了。在陳小麗這個傳統女人的眼裏,婚姻就預示著彼此之間的相互忠誠。對吳莎莎這個小女人,陳小麗同樣一直都在提防著,因為她始終覺得自己和邵聞天之間的感情不應該被一個不相干的外人知道。如此複雜的社會,誰也不能保證別人會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要挾邵聞天,即便有一天真的選擇離開,陳小麗也不願意這個男人因此而身敗名裂。

等待王雨思地日子。對陳小麗來講無疑是個煎熬。然而,任何謎團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陳小麗甚至有些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不直接向王雨思問個清楚,現在這個年代,即便真發生了什麼,也沒什麼不敢拿出來說地。日子就這樣慢慢悠悠的過去了五天,陳小麗發給王雨思的無數條短訊終於有了回復。這天下午,王雨思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喂,小麗呀。最近還好吧,有空的話,我們見個面,我要告訴你一個重要的事情。」

陳小麗道:「你這段時間去什麼地方啦,找了你好久,手機關機,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啦。」

王雨思道:「好了,我們見面再說吧。你直接來我家怎麼樣。我有很重要的東西給你看。」

陳小麗緊張的問道:「什麼東西?」

「你過來就知道啦,反正是非常重要地。」

王雨思的語氣還像往常那樣平靜,被她反覆提到的重要事情,倒是陳小麗有點不知所措,難道她也準備向自己坦白某些東西?帶着諸多的疑問,陳小麗打車到了王雨思的家裏。

一進門就看見王雨思有氣無力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之上。陳小麗好奇的問道:「小雨,你最近跑到哪兒去啦,我可是給你發了無數條短訊,還去學校找過你。」

王雨思有些疲憊地說道:「我剛下飛機回家,去了趟馬爾代夫玩了幾天。」

陳小麗道:「那也不至於不接電話吧?」

王雨思晃晃腦袋說道:「不就是為了玩的高興一點嗎,你想想要是我在沙灘上曬太陽,突然有人給你打個國際長途,多掃興呀。」

陳小麗四下環視了一番,說道:「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嗎?」

「等等,我去給你拿樣東西。」

陳小麗道:「什麼東西呀。還搞的這麼神秘。」

王雨思拿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打開了一個文件夾,說道:「看看我們在馬爾代夫照的照片。」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地重要事情嗎?」

王雨思道:「你先不要發表意見。看完之後,你就明白啦。」

此刻的陳小麗哪有什麼閑工夫欣賞這些東西,礙於面子也只能象徵性的看看了。除了馬爾代夫的美景之外,一個陌生的男人頻頻上鏡,和王雨思顯得格外親熱。陳小麗歪著腦袋看了看一邊竊笑的王雨思,狐疑的問道:「這個男的是誰呀?」

「小麗,我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準備結婚啦。」

陳小麗吃驚的看着王雨思說道:「和誰,不會是照片上這個男人吧?」

王雨思點點頭道:「就是他,婚禮就訂在這個月地月底。其實我今天找你過來除了告訴你這件事情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想對你說。」

陳小麗道:「什麼事情?」

王雨思笑了笑說道:「小雨,事到如今,我也用不着瞞你了,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我都挺喜歡聞天地。本來我想把這個秘密永遠的放在自己地心裏,可後來還是決定告訴你。其實我一直都挺羨慕你們,也一直都在為祝福你們,我們是最好的姐妹,我完全沒有必要隱瞞什麼。你不會怪我吧?」

陳小麗苦笑道:「按理說,我應該替你感到高興,可是現在卻……小雨,其實我覺得你要是真的喜歡聞天的話,我……」

王雨思被陳小麗的話說的一愣,茫然看了看她,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和聞天之間一直不都是好好的嗎,何況愛情這種東西也不會什麼物件可以隨意轉讓的,你到底是怎麼了,如果你怪我的話,完全可以罵我。」

陳小麗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說道:「你不是和聞天已經有了一段感情嗎,為什麼突然就這麼放棄了?」

王雨思一臉的疑惑,搖搖頭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和聞天之間什麼時候有了一段感情,我怎麼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呢?」

陳小麗道:「既然你承認喜歡聞天,為什麼就不敢承認你們之間的感情呢?」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和聞天根本就什麼也沒有,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決不能不相信你的丈夫邵聞天。我承認我喜歡他,但那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在邵聞天的眼裏你陳小麗才是他的全部。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想要拆撒你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對此我都不願解釋什麼。」

陳小麗起身怒視着奪她所愛的王雨思,厲聲說道:「那你和邵聞天之間的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照片,什麼照片?你說清楚一點,我要為自己的清白討個說法。」

「那一次,我們一起去深圳……」

陳小麗一五一十的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王雨思更是聽的一愣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然而,眼前的陳小麗也絕對不像是在捏造事實。

王雨思搖搖頭道:「這件事情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根本就沒有你說的什麼照片,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陳小麗冷笑道:「誤會,難道你把向吳莎莎的解釋也忘了嗎?」

「我給吳莎莎解釋什麼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深圳回來之後,有一天吳莎莎突然來到我們學校,和我談起了這件事情,說你的那些照片從筆記本里滑落出來,被她撞見……」

王雨思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說道:「現在馬上把吳莎莎找過來,我要當面問清楚這件事情,我不想在結婚之前讓自己成為一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陳小麗和王雨思相交多年,兩人之間的了解自然也是非常深入,此時此刻既然王雨思已經承認了自己喜歡邵聞天的事實,勢必也沒有必要隱瞞其他的任何細節。陳小麗一下子就懵了,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凝視着王雨思,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

王雨思冷笑道:「我既然敢承認喜歡你老公,其他的為什麼不敢承認呢,現在就打電話把吳莎莎叫過來,我們當面問個清楚。」說着,王雨思便掏出了手機。

陳小麗搖搖頭道:「你不用找她了,這件事情我當面找她問個明白,這麼多年的姐妹,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你的話。如果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陷害的話,又會是誰呢?」

王雨思的情緒稍稍有些冷靜了下來,輕嘆道:「陷害,為什麼要這樣呢?」

陳小麗茫然的搖搖頭說道:「所有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吳莎莎一個人知道了,如果真是有人陷害,恐怕就是針對聞天的,這件事情我們先就不要伸張出去。至於吳莎莎那邊,我親自去問,你還要準備自己的婚禮。對不起,小雨,我剛才確實太沖了,實在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王雨思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弄明白之後,對我們大家都是一種解拖,我不想你生活在誤會之中,我更不想我自己遭人誤會,尤其是你和聞天。既然這樣吳莎莎那邊,我就先不問了,你有什麼消息要隨時告訴我。現在想想,在深圳的那天晚上就是吳莎莎主動拉着我去喝咖啡的,恐怕真是這個女人從中搗鬼。」

和王雨思之間的冰釋前嫌讓陳小麗深深的感覺到,所有的事情恐怕都是一個陰謀,如果真的是吳莎莎暗中使詐,那麼究竟是受什麼人指使呢?除了金豐,陳小麗實在想不出第二個能和這件事情搭上關係的人了。長期以來對王雨思和邵聞天的誤會,已經讓她深陷泥潭。

既然要討回清白之身,就必須把所有與之相關的事情全部說個清楚,王雨思道:「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聞天有沒有給你說過,上次吳莎莎約我去老樹咖啡途中,我被摩托車撞倒,正好是聞天路過把我送到了醫院。我不知道這裏面會不會也有什麼陰謀?」

「老樹咖啡,你被摩托車撞了?」陳小麗搖搖頭說道:「聞天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這件事情,你說當時也是吳莎莎約你過去的?」

王雨思點點頭道:「是呀,當時她約我在那邊等她,結果後來她說臨時有事不能來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輛摩托車……再後來就看見聞天了。」

這件事情終於讓陳小麗明白了過來,當時她正坐在金豐的車裏,親眼目睹了後面的片段。足以證明吳莎莎一定和金豐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他們最所以設計這一切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徹底崩潰,在頭腦發熱的情況下被人輕易利用。

看着陳小麗茫然的神情,王雨思問道:「小麗。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這件事情也和那個吳莎莎從中搞地鬼?這個臭丫頭,到底想玩什麼花招?」

陳小麗深深的嘆了口氣,道:「看來所有的事情八成都是這個女兒一手操縱的,害的我差點失去了老公和最好的姐妹。」

王雨思道:「她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呢?」

陳小麗看着王雨思,嚴肅的說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她一手策劃,不過你得保守這個秘密才行呀。畢竟涉及到聞天,他現在地位置。要是被人知道有這種事情發生的話,我們之間能說地清楚,可別人怎麼說那可就不一定了。」

王雨思道:「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不過你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就放過吳莎莎這個小狐狸精,以免她又搞什麼名堂出來。這件事情幸虧時候的及時,要不然到時拆撒的恐怕就是兩個家庭。現在人實在太可怕了。」

陳小麗歉意的說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姐姐,剛才的一切就權當是場誤會。」

王雨思道:「之所以被人利用,或許他們早就知道我暗地喜歡聞天,不過這件事情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跟你說起。說心裏話,要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作為姐妹,我不應該喜歡上你地老公。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他徹底的忘掉,但是我並不想騙你。」

陳小麗會意的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喜歡一個人並沒有什麼過錯,或許除你之外,還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他,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我的男人有魅力。」

王雨思終於lou出了久違的笑容,說道:「你能這麼想,我真的很高興。這件事情或許讓你和聞天之間也產生了不小地誤會,站在一個姐妹的角度,聞天確實是個少有的好男人。雖說一心只裝着自己的工作,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你在他心中無以倫比的位置。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會設計陷害你們,但是官場的一些東西也聽說過不少,官做地越大,各方面的誘惑、利用、甚至陷害也就越多。不管什麼什麼時候,你還是應該相信你的丈夫。相信你當初的選擇。相信你們之間堅實的感情基礎。」

陳小麗點點頭道:「放心吧,小雨。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寬容和大度。」

王雨思拉着陳小麗的手,說道:「我們都是多年的姐妹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呢。月底就要舉行婚禮了,說實在的,心裏還真是有點緊張。到時候,可一定要把你們家的那位市長大人一起帶上呀。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突然有了個着落,還真有點不太適應。不過人嘛,始終都得有個歸宿。小麗呀,要是下輩子,再讓我碰見你老公這樣地男人,我可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地,你當心點,呵呵。」

「要是真有下輩子,我們一定還是好姐妹。不說這些了,聊聊你這位白馬王子吧,他是幹什麼的,在什麼地方上班,對你好不好……」

和金豐處心積慮對陳小麗地設計有所不同,她和王雨思之間誤會的解除多少有些機緣巧合。然而,這樣的事實真相也難以平息陳小麗此刻矛盾的心情。當一個人被逼無奈時,任何轉機的出現都可能只是平添煩惱罷了。藉助丈夫邵聞天的影響力幫金豐私底下談成了一筆筆生意,更重要的是高額的好處費她也拿了不止一次。對金豐和他身邊的那些人而言,陳小麗現在已經無法回頭,知道真相與不知道顯然也沒有太過明顯得區別。之所以讓王雨思替邵聞天保密此事,其實只是為了不暴lou自己的目標而已。從婚姻的角度來講,陳小麗對邵聞天以及兩人之間感情基礎的懷疑,其實讓她已經滑到了正常的生活軌跡之外。邵聞天是什麼身份,而陳小麗私底下又都做了些什麼,她不想因為自己荒唐的慾望,把秉性善良的老公逼上絕路。她非常清楚,一旦自己的行跡被人識破,顯然所有的目光都會落到濱江市市長邵聞天的身上。她了解這個男人,所以她也知道什麼地方才是他真正的軟肋,在婚姻上她已經錯了一次,所以……

從王雨思家裏回來之後的陳小麗已經是精神恍惚,神情獃滯,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憤怒在諸多的顧慮之間變得逐漸平靜了下來。然而,陳小麗似乎就在某個瞬間已經把所有發泄的矛頭都指向了吳莎莎。在這個自己已經深陷的迷局之中,也只有她能夠讓陳小麗找到釋放的空間。

「喂,莎莎呀,我是陳小麗,今天中午有時間嗎?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你務必得抽空出來一下,就在那天的茶樓吧。」

吳莎莎遲疑了片刻,卻也找不出什麼理由拒絕市長夫人的突然邀請,吱吱嗚嗚的說道:「噢,那我一會兒過去吧,具體是什麼事情呀,小麗姐?」

陳小麗平靜的說道:「你來了之後,我再告訴你,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就這樣吧,我現在就去茶樓等你啦。」

說完,陳小麗冷冷的笑了笑。單憑那天在老樹咖啡門前發生的一切,陳小麗就完全可以證明吳莎莎和金豐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一個有錢的男人,一個有姿色的女人,他們之間不管是存在感情,還是存在交易都顯得十分正常。更何況在陳小麗的眼中,吳莎莎一直以來都是那種喜歡攀附權貴的心計女人。打開衣櫃,陳小麗特意挑出了一件剛買不久的套裝,化了淡妝,這才出門,原本打算開車前往,後來覺得有些扎眼,還是打了個的士。

陳小麗每次的約見對吳莎莎來講,都是一次很難面對的煎熬。俗話說的好: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金豐交代她的那件事情做完之後,其實她就一直都在躲著陳小麗,為的就是求得一點心安。從社會地位上來講,吳莎莎和陳小麗雖然同為老師,但也是兩個級別上的人,一旦東窗事發,對方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吳莎莎拿出化妝盒,對着鏡子調整了一下自己蒼白的表情……

陳小麗在這家茶樓的一個臨江小包里已經等了半個小時,在此之間她已經設想過了很多可能發生的場景。門「吱——」的一聲打開了,在女服務生的帶領下,吳莎莎走了進來。

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小麗姐,剛剛路上堵了會兒車,讓你久等了。」

陳小麗對服務生說道:「這裏沒什麼事啦,你先出去吧,有什麼需要我會叫你的,謝謝。」

吳莎莎這才注意到陳小麗今天一身高貴的打扮,不過她心裏還是沒底,她們兩人之間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呢?想到這裏,吳莎莎禁不住好奇的問道:「小麗姐這套衣服很漂亮,穿在你身上實在是太合適了。」言談之間,似乎也投射出一種羨慕的眼神。

陳小麗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她冷冷的欣賞著吳莎莎這個演技派出色的表演,突然笑了笑說道:「莎莎,你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

吳莎莎先是一愣,隨即又平靜了下來,不假思索的說道:「你就跟我的姐姐一樣,和你這樣的人交朋友確實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陳小麗並不想過早揭開吳莎莎的真實面目,輕輕的端起小茶碗,放在鼻子前仔細的嗅了嗅,說道:「沒什麼,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今天的茶不錯,你嘗嘗看。」

陳小麗怪異的舉動,讓吳莎莎變得非常緊張,又問了一句:「小麗姐,你今天約我過來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陳小麗微笑道:「怎麼了,沒什麼事情,我們姐妹就不能一起出來喝喝茶嗎?」

吳莎莎連勝說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小麗姐你可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陳小麗突然問道:「金豐這個人你認識嗎?」

吳莎莎吃驚道:「金豐?」一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茶碗,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煞白。

「怎麼,你不認識?這恐怕有點不大可能吧,我可是經常聽他提起你。你就不要瞞我啦,他可是我多年的老同學了,回國之後在濱江有了自己的企業,你們關係到底怎麼樣,說說看?」

驚魂未定的吳莎莎險些道出真相,可陳小麗此刻的表情似乎根本看不出來絲毫的憤怒,為了一探虛實,她微笑道:「原來你們是同學呀,那你一定很了解他了?小麗姐,你今天約我過來不會只是為了說這個吧?」

陳小麗微微一笑道:「當然不是啦,我這個老同學雖說現在有了點錢,可是至今還是一個人生活,前幾天聊天的時候聽他說到了你,當時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似乎對你很有感覺。我當時還確認了一下,你和他說的那個吳莎莎的確是一個人。」

吳莎莎狐疑的看着陳小麗說道:「金豐在你的面前提起了我?」

陳小麗反問道:「怎麼,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呢,我和他可是那種無話不談的朋友。怎麼說呢,我總覺得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年齡問題,總覺得身邊年輕漂亮的小女孩看中的只是他銀行卡的數字。不過,聽的出來他對你的印象特別不錯,所以我呢,就想找你聊聊,當然,這只是我們私底下的事情,願不願意什麼的,你自己看着辦。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你就權當沒有聽到。莎莎,你們也接觸了一段時間。金豐這個人到底怎麼樣你應該有了個了解吧,有沒有什麼感覺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吳莎莎心中的顧慮已經打消了不少,她獃獃地看着陳小麗,總覺得這一切就跟做夢一樣。然而戀愛中的女人總期待着奇迹的出現,她輕嘆道:「看來小麗姐對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了解的很多,既然這樣我也就用不着隱瞞什麼了。你還記得第一次我們在這家茶樓見面的時候嗎?」

陳小麗點點頭道:「當然記得啦。不就是前幾天的事兒嗎,我找你打聽小雨地下落。怎麼了。這和我們今天談的事情有關嗎?」

吳莎莎地眼神有些憂鬱,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說道:「其實那天我是和茱莉在這裏見面的,茱莉這個女人你應該知道吧?」

陳小麗道:「金豐身邊的那個女秘書?」

吳莎莎點頭道:「就是她,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認識金豐開始,我就深深的迷戀上了這個男人。當然。或許很多人會認為我看上了他的鈔票。最近很長一段時間,我和他已經沒有聯繫了,他總是借口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忙,小麗姐,你也是過來人,應該理解我的心情。表面上茱莉是金豐地秘書,其實我很清楚他們兩人那種不同尋常的關係,那天茱莉也親口承認了。可是你現在卻說。金豐當着你的面提到我——」

原本打算旁敲側擊一探究竟的陳小麗,卻歪打正著的了解到了這麼多甚至連金豐自己都不知道的內幕。陳小麗安慰道:「其實愛情這個東西是非常自私的,如果你已經認定的話,就應該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當然,我也知道金豐和茱莉之間有點曖昧的關係,可我覺得這並影響你去愛他呀。看的出來你在金豐的心裏已經佔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至於茱莉,她和金豐一起共事多年,其實說到底也就是一種好友關係。直白一點說,不管是男人和女人都有對性地需求,倘若金豐,或者茱莉這樣的人,這麼多年都不曾有過這方面的事情,你覺得正常嗎?」

現在的吳莎莎已經完全被陳小麗牽着鼻子走了,既然當初金豐暗地裏利用了這個女人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麼現在她為什麼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呢。戀愛中的女人智商幾乎等於零。何況又是吳莎莎這種終日喜歡做夢的小女人,只要緊緊抓住她的心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吳莎莎點點頭道:「小麗姐,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可那天茱莉地一番話讓我幾乎徹底絕望了,這些日子以來我都在因為這件事情而苦惱。」

陳小麗道:「金豐這個人我了解,他不想輕易地去傷害任何一個女人,當然也包括了你和茱莉。在此之前,我曾經就問過他這個問題,他的回答很明確,茱莉確實是個典型地職業女性,可他需要的並不是這種爭強好勝的女人。」

吳莎莎追問道:「那金豐對我到底是什麼態度呢,小麗姐?」

「茱莉跟着他這麼多年,就算當初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按照一般的道理來講,兩人現在都應該早就修成了正果,可為什麼現實不是這樣呢,因為金豐根本就沒有打算和她走完這一輩子。他告訴我,這麼多年唯一讓他心動的就是吳莎莎,我當時就覺得非常奇怪,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奮起直追的,可他對我說,你們之間年齡相差太大,你可能——」

吳莎莎疑惑的問道:「那他為什麼拒絕和我見面呢?」

陳小麗解釋道:「這個你怎麼想不通呢,既然他已經認定了你,可又擔心你對他並沒有這種意思,如果兩個人接觸的時間多了,到時候成不了,對雙方不都是個打擊。」

在涉及愛情和婚姻的問題上,吳莎莎在陳小麗眼裏儼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既然了解到了吳莎莎對金豐愛的如此痴迷,陳小麗自然非常清楚下面該如何利用這個傻女人來回報金豐對自己的恩惠。

吳莎莎終於有點明白了,長久以來的心結正在慢慢打開,不過她還是擔心茱莉這個女人會從中作梗,問道:「看來以前真是我想的太少了。不過小麗姐,那茱莉呢,有這個女人夾在中間,我總覺得怪怪地。」

陳小麗微笑道:「傻丫頭,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了,你想金豐和茱莉還能有什麼呢?雖然我不知道,當天茱莉給你說什麼。可以肯定的是她其實也想真正的得到這個男人,女人是自私的。愛情更是自私的。她對你的回答,只是為了給自己留下一個更大地空間。我問你,金豐跟你說過什麼嗎?」

吳莎莎搖搖頭道:「他只是說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等有時間了再說,但我總覺得這是個借口,再怎麼忙,真連見面地時間都沒有了嗎?」

「這確實是個借口。但他可是為了你好,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只會希望你能過的幸福,而並不一定非要得到你,明白嗎?」

吳莎莎會意的說道:「小麗姐,謝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我知道下面該怎麼做了。」

陳小麗反問道:「怎麼做?」

「我會義無反顧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陳小麗道:「光有執著還遠遠不夠,說實在的。你要和金豐在一起,茱莉這個女人顯然不會輕易就這麼放棄。即便金豐真地想和你在一起,就像你說的那樣,自己的男人被其他女人分享,這種滋味實在是非常難受的,所以你必須想辦法讓茱莉自動退出才行。從朋友的角度來講。我是非常看好你和金豐的,我也希望你們最終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是下面的路該怎麼走,你自己就得好好想想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個完整的復仇計劃已經在陳小麗地腦海之中形成,她雖然無法從正面和金豐發生衝突,但利用這個向來喜歡被人利用的工具吳莎莎,一切就截然不同了。當然,陳小麗非常清楚因為她和金豐之間存的利益關係,這個反攻計劃必須把握的非常精準,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弄得魚死網破。兩敗俱傷。和金豐相比,陳小麗才是個真正的心理學專家。大學期間她就已經拿到了心理學學士學位。金豐在濱江的勢力已經非常龐大,要想徹底地復仇,就必須削弱他身邊的中堅力量。在這個生性多疑的男人身邊,唯一被他信任的恐怕也只有茱莉。吳莎莎就如同一個任由佈局者和反撲者支配的工具,晃晃悠悠的又陷入了另一場更為兇險的漩渦之中。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這種物極必反現象產生的過程中,人性已經受到了極大地扭曲。

吳莎莎突然覺得陳小麗就如同自己絕望時候地天使,善良的指引著一條光明之道,內心那種沉重地負罪感,油然而生。她輕嘆道:「小麗姐,說真的,你確實對我很好,可——」

陳小麗狐疑的看了一眼吳莎莎,追問道:「你想說什麼呢?」

吳莎莎緊張的說道:「哦,沒——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就跟做夢一樣。在這裏之前,我真的沒有想到你今天和說這件事情。」

陳小麗解釋道:「這就說明你和金豐之間確實有緣,就連老天爺都是幫着你們這對有情人的。凡事不要輕言放棄,即便遇到再大的阻力都要勇敢的面對,因為幸福是一輩子的,對你如此,對別人同樣如此,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自信起來,也只有這樣,你才有可能得到真正想要的東西。當然,金豐那邊我也會幫你們撮合撮合的,關鍵還是在你自己。我不否認茱莉是個非常優秀的女人,但是你並不她差。」

「小麗姐,要不是你今天這麼說的話,恐怕我就真的就會放棄了,謝謝你。」

陳小麗笑了笑說道:「再告訴你一個意外的消息,小雨這個月就要完婚了,跟你說的一樣,這段時間她確實去了馬爾代夫,不過可不是一個人。」

吳莎莎道;「原來小雨姐也已經是名花有主,真羨慕她呀。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也該找個人了,衷心的祝福她,也祝福你。」

陳小麗疑惑的問道:「祝福我,我有什麼好祝福的,要祝福還是祝福你自己吧。我和我家那位大人這輩子可能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了,要說羨慕我還真挺羨慕你們這幫小年輕的,呵呵。」

吳莎莎道:「邵市長可是個絕世好男人,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你們這對神仙伴侶呢。在濱江人心目中,邵聞天這三個字已經成了大家生活中一個組成部分。你這個市長夫人,還指不定被羨慕到什麼程度呢。」

「你再誇,我沒準就真飄起來了,現在都有點輕飄飄感覺了。那些都是百姓對他的愛戴,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到底我這個老婆其實也不怎麼稱職,有時候也很容易胡思亂想,受到外面一些事情的干擾。」

吳莎莎並沒有意識到陳小麗的話外之音,微笑道:「怎麼跟你沒有關係,你沒聽人家說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有一個偉大的女人這句話嘛,說實在的,這在你和邵市長之間已經體現的淋漓盡致。上次邵市長在萬家村的那一段鏡頭播出來以後,我都感動的留下了眼淚,說實話,邵市長實在太偉大了。」

陳小麗道:「你就別再誇了,還是想想如何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吳莎莎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小麗姐,邵市長是個好男人,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這段羨煞旁人的感情呀。」

「我會的,這輩子既然選擇了這個男人。就已經做好面對一切事情地思想準備。一起走過了這麼多年,彼此之間的感情也並非一點小小的波折就能夠影響的,呵呵。」

吳莎莎終於岔開了這個沉悶的話題,笑着問道:「說說小雨姐的老公吧,長的是什麼樣子,一定是個很特別地男人吧……」

陳小麗對金豐的反撲計劃已經開始了,其實從內心深處來講。這個女人已經不再希望過多地受制於人。在她看來,在和金豐的合作過程中自己的付出和回報顯然出現了嚴重的背離。她已經無法滿足當前這種讓人施捨的局面。相比之下,婚姻生活的修復就顯得非常簡單了,畢竟邵聞天始終都不曾懷疑過什麼,只要她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似乎在瞬間就可以進入正軌。為了更好的和邵聞天在一起,陳小麗已經處理了自己手上很多太過扎眼地奢侈品,包括那輛悍馬……

邵聞天不是那種阿諛奉承之輩。對柳國仁的生日一事根本就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自從水庫事件之後,他對所有的基礎建設項目,都會進行不定期的檢查。然而,有一件事情卻始終困擾著這個穩重的男人。飛仙山水庫事件中,意外落水的管理處工作人員黃小娟至今還在昏迷之中,頭部嚴重受傷的她儼然已經成了個植物人。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這件事情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到了現在,也沒能有個明確的說法。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要不是黃小娟挺身而出,揭lou真相的話,一場浩劫肯定在所難免。省里專項調查組具體有沒有查到什麼東西,邵聞天自然不便過問。每個星期,邵聞天都會抽時間去醫院探望這個勇敢的小姑娘,從水庫之間之後。一直都是如此。

這天下午,邵聞天和小樂一起再次來到了濱江市人民醫院黃小娟的病房。門是開着的,有個人正背對着門坐在床前,沉默不語。邵聞天輕輕地走了進來,問道:「薛志兵你怎麼來了?」

薛志兵回頭看到邵市長前來,顯得有些緊張,起身說道:「邵市長,您怎麼來了?」

小樂解釋道:「邵市長每周都會來的。」

邵聞天看了看依舊昏迷的黃小娟,輕嘆道:「哎——這麼好的一個姑娘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是有責任的呀。」

薛志兵說道:「邵市長。可能小娟真是一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您也不用自責什麼。再說了,這件事情警察不是一直都在調查嗎?」

邵聞天回頭對小樂說道:「你在外面看着點。我有點事情和小薛談談。」小樂出去之後,他繼續說道:「小薛呀,你再仔細回憶回憶當天早上到底有沒有看到其他的什麼人,好好想想,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非常蹊蹺。大清早的,她一個跑到大壩上幹什麼去了?」

薛志兵搖搖頭道:「我也覺得事情有點奇怪,不過那天早上我確實什麼也沒有看見。」

邵聞天道:「現在公安部門雖說也在追查真相,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看到小黃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呀。對了,現在通往萬家村方向的公路已經修通了吧?」

「嗯,前些日子剛剛完工,水庫那邊一切工作進行地也都是非常順利,小王他們還一直在現場親自嚴密監測,這次肯定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對了,邵市長,好像也沒有看到有關水庫承建單位受到制裁地報道出來呀。」

邵聞天道:「先不說這件事情了,我現在就給公安局的同志打電話,我們今天下午再去一趟萬家村,我就不相信真地就一點線索也找不到了。」

邵聞天隨即撥通了市公安局局長連偉平的電話說道:「我是邵聞天,今天下午我準備再去一趟萬家村,你帶上幾個同志和我一起去吧。」

連偉平道:「還是為了黃小娟的事情?」

邵聞天道:「其他事情也輪不上我們cha手,再說了你們到現在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這樣吧,你現在直接來人民醫院,我在這裏等你。」

「那我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情,馬上就來。」

邵聞天向來都是雷厲風行,省裏頭不讓濱江市cha手調查水庫事件的真相,理由是擔心當地政府姑息包庇。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到現在一點響動也沒有,實在讓人等的有點窩火。

薛志兵遲疑了一下,說道:「邵市長,要想知道小娟當天早上為什麼去大壩,管理處肯定有人知道原因。」

邵聞天點點頭道:「我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可是調查到現在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至於那些員工有沒有在撒謊,確實很難判斷呀。不過我始終相信,事情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不管小娟是因為什麼原因落水,我們都會一查到底。」

薛志兵道:「我替小娟謝謝您,邵市長。不瞞您說,其實我一直都挺喜歡她的,我們曾經也有過一段接觸,可是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我——」

邵聞天輕輕的拍了拍薛志兵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小娟一定會蘇醒過來的。」

其實,薛志兵和黃小娟之間的那點事兒,邵聞天早就看出來了。那一日,黃小娟之所以敢站出來說話,多半也是受到了薛志兵的影響。越是這樣,邵聞天就越覺得對不住這對年輕人。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連偉平也來到了黃小娟的病房。看見邵聞天和薛志兵兩個人,便低聲說道:「聞天呀,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邵聞天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黃小娟,嚴肅的說道:「現在,我就不相信真就摳不出一點線索出來。」

連偉平這才對薛志兵說道:「小薛也來了。」

薛志兵點頭道:「連局長您好,我剛好今天來市裏有點事情,就順便過來看看她,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她醒來的幾率變得越來越小啦。」

此時的連偉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公安部門介入這麼久,一點線索都沒有,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即便他從一開始就懷疑整件事情是有人背後操縱,可沒有證據也是白搭。連偉平走到黃小娟的床前,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都是我們辦事不利呀,到現在也不能給小黃同志一個交代。聞天,我們這就走吧。」

邵聞天問了一句:「局裏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弄不好我們還要在上面呆上幾天,非得挖出點線索出來不可。」

連偉平非常清楚邵聞天的脾氣,他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不過人命關天的大事兒,確實也不能馬虎。他點點頭說道:「就在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現在就出發吧。」

邵聞天補充了一句:「這次我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線索。」

上車之後,邵聞天給陳小麗去了個電話。自從發現她精神狀態非常不好之後,邵聞天對她就總是有些擔心。「喂,小麗呀,是呀。我現在要去萬家村,今晚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你身體不好,得自己多注意注意。」

陳小麗笑道:「什麼時候這麼肉麻呀,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肯定不會餓著自己的。現在這個點你去萬家村幹什麼呀?」

「還不是為了小黃的事兒,不查個水落石出,我心裏這塊石頭就永遠都放不下。行啦,不跟你說這麼多了,照顧好自己就行。」

陳小麗叮囑道:「你也是。」

坐在身邊的連偉平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回頭看了看邵聞天說道:「我說聞天呀,以前也從來都見過你這樣呀。」

邵聞天被他說的一愣,不解的問道:「我怎麼樣了我?」

連偉平笑道:「去哪兒還都給老婆彙報彙報,這可不是你的做事風格呀。說說,什麼時候被嫂子訓練成這樣啦?」

邵聞天看了前面暗自偷笑的小樂,搖搖頭說道:「笑什麼笑,好好開你的車。你當着兩個小同志說這個,也不害怕影響。」

「有什麼影響,老公照顧老婆,這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再說了,當小同志好好學習學習,也沒什麼不好呀。」

邵聞天道:「她最近身體有點不大好,我擔心會出什麼問題,你可不要瞎猜呀。別人怕不怕老婆我不知道,我肯定不怕,哈哈。」

連偉平突然嚴肅了起來,說道:「我覺得還得從管理處下手,雖然這個馬處長出了意外,可我總覺得裏面知情員工的隱瞞是受到了另外什麼人的指使。」

邵聞天道:「不管是誰,我們都必須給挖出來。」

小樂cha話道:「邵市長,今天大家都在我家吃個便飯吧,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回去告訴家裏啦。上次出了那種事情,村裏的鄉親們總覺得對不住您。」

邵聞天道:「怎麼會是他們對不住我呢,說到底還是我們對不起鄉親們呀。不過去你家吃個飯也好。已經好久沒吃過地道的農家菜啦,你這麼一說,我地肚子還真有點餓,哈哈。」

小樂高興的說道:「您能去我家,實在是太好了。這個點去,正好是吃晚飯的時候。不過,管理處那邊可能就已經下班了。」

邵聞天道:「晚上去水庫那邊的施工現場看看。明天一早展開調查也不遲嘛。要說這次搞的修復工程,我還真沒到現場去看過。對了。有件事情我還一直都不知道,上次在管理處打了我一拳的小子現在怎麼樣了?」

薛志兵道:「事後受到了處理,已經被開除了。邵聞天,您怎麼突然想起他了?」

邵聞天道:「沒什麼,這是隨便問問,畢竟那個小同志還是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嘛,哈哈。」

薛志兵道:「邵市長。您真地和我們平時見到的那些領導幹部很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地,我又沒有比誰多長一個鼻子。」

薛志兵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當時您親自打電話勸我就不說了,要是換成別的領導幹部,被人打上那麼一拳,還不得大動干戈,嚴肅處理,可您呢,竟然把這件事情都給忘了。聽王曉東他們說。您當時嘴裏還是念叨著水庫隱患的事兒。」

邵聞天反問道:「那你想像中的我是不是應該撇下所有的事兒,和這位小同志較上勁?」

薛志兵摸了摸腦袋,憨笑道:「反正您就是和其他的領導幹部很不一樣,我做夢也沒想過能和市長這樣地人交上朋友。」

邵聞天笑道:「當領導的真就有那麼可怕嗎,其實大家都一樣,只是工作的環境有所不同而已。怎麼樣志兵。當時決定留下來,不後悔吧?」

薛志兵搖頭道:「當然不後悔了,能夠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做點成績出來,這比去啥地方都好,現在只希望小娟能夠儘快醒過來。」

邵聞天向連偉平解釋道:「偉平,你可能還不知道,小薛曾經追求過人家黃小娟,不過我覺得這兩個孩子准能成,你說呢?」

連偉平點頭道:「他們都是非常勇敢的,能夠最為難的時候。做出正確的選擇。實在讓人敬佩呀。濱江未來的發展,需要地就是他們這些年輕人呀。小薛。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真相,給小黃一個交代。」邵聞天之所以告訴連偉平這件事情,為的就是在心理上給他一種壓力,當然這一點身為公安局長的連偉平自然心知肚明。

晚上六點半左右,邵聞天等人終於來到了萬家村,得知市長要來的消息以後,萬喜樂更是早早的等在村口迎接。小樂的一家人忙裏忙外張羅了一大桌子菜,老人家還把兒子去年過年買地一瓶幾百塊的好酒拿了出來。

席間,萬喜樂說道:「聽小樂說邵市長您今天要來,家裏也沒什麼預備,也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您的胃口?」

邵聞天硬是拉着小樂的父親坐在自己身邊,笑着說道:「有啥合不合胃口的,這比起我經常啃的速食麵可就強多啦。」

小樂的父親剛準備將酒打開,邵聞天道:「大叔,我們今天就不喝酒了,晚上還要到壩上去,等事情辦完了之後,我再陪您老好好喝喝怎麼樣?」

老人家笑着說道:「我老漢種了一輩子地,今天還是頭一次和這麼大的領導坐在一起。我們黨有這樣的好乾部,是百姓的福氣呀。」

邵聞天問道:「大叔您也是黨員?」

老人點點頭說道:「那都是好多年以前地事情啦,我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是我一直都堅信只有黨和國家才能真正帶領我們農民發家致富奔小康,以前還總有人跟我抬扛,可這些年村裏地變化卻證明了我的說法。國家地政策好,上面的幹部好,我們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邵市長,您今天敞開了肚子吃……」

老人質樸的語言打動了在場了所有人,邵聞天點頭道:「大叔,您儘管放心,以後咱們的日子肯定比現在還要好。」

老人說道:「我相信,我當然相信,這幫小孩子可都是趕上好時候了。小樂呀,你可要在邵市長身邊好好乾,好好學習。邵市長,小樂這孩子自小就調皮,跟在你身邊,你可得幫着好好管教管教才行呀。」

邵聞天道:「您放心吧,小樂這孩子很聰明,做事也很踏實。這兩年,跟着我東奔西跑的,也蠻辛苦的。」

老人搖頭說道:「小孩子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能跟在您的身邊,村裏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都羨慕他,說這孩子好福氣,在城裏跟着邵市長。」

平時不太愛說話的老人,今天卻顯得非常健談,樸實無華的言談卻道出了百姓真實的心聲。每當這個時候,邵聞天都會覺得自己肩頭的擔子還很重很重。

這些年,一些蛀蟲嚴重損害了領導幹部在普通老百姓心中的形象。在很多農村,基層領導的無能與腐化更加讓幹群關係發展到一種十分緊張的局面。「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個非常形象的描述,直接道出了問題的關鍵。監管力度不夠,原本利國利民的政策從上到下這麼一傳達,等到了最基層已經是面目全非。

老人語重心長的說道:「邵市長,您也別嫌我這個老頭子話多,現在像您這樣真真正正給老百姓辦實事,辦好事的領導幹部,實在是不多了。我是個老黨員了,我一直都相信黨和國家每次推行出來的肯定都是些利國利民的政策,如果每一件都能原原本本的落到實處,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就肯定不會離大傢伙兒太遠。」

邵聞天對這個老人一番頗有見地的話震撼了,他深深的感覺到人民群眾其實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看來在濱江今後的發展方向上還是應該下大力氣才行。邵聞天說道:「大叔今天的一席話讓我受益匪淺,我一定會把您的這番話傳達給濱江每一個領導幹部。看來,以後我還是經常得下來走動走動,大叔,您以後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可以直接跟我說。」

小樂道:「爸,咱邵市長可一直都在給鄉親們做事呢。」

老人家點頭道:「邵市長,老百姓多希望濱江所有的領導幹部都像您這樣呀。到時候,我老頭子一定有決心把家裏的日子再翻上了幾倍。」

邵聞天看了看連偉平,說道:「偉平,看來我們今天來這裏吃飯真是找對地方了。大叔的一席話,值得我們好好的思考思考。」

此時的連偉平還在琢磨著如何從管理處打聽到一些線索,並邵聞天這麼一說,有些尷尬的說道:「是呀,是呀,大叔這個老黨員身上確實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東西。」

老人家看了看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說道:「邵市長,您這次來咱們村,是不是還有啥事?對了,上次聽村裏人說有個姑娘掉進了水庫,現在情況怎麼樣啦?」

邵聞天抬頭看了看連偉平,輕嘆道:「那個姑娘一直都在昏迷之中,我們這次上來也是想徹底調查調查這件事情。」

「噢,希望這個孩子能早點醒過來,她可是我們萬家村老百姓的大恩人呀。」

連偉平道:「放心吧,大叔,我們一定會徹底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

吃完飯之後,邵聞天一行人兵分兩路,因為管理處晚上有人在值班,為了能儘快找到線索,連偉平決定立即過去展開調查。臨走前,邵聞天叮囑道:「偉平呀,我先上水庫去看看,你這邊如果有什麼情況,立即通知我。」

(連載中)自從上次事件之後,上級主管部門對水庫管理處加大的監管力度,一些玩忽職守,消極怠工的同志也都受到了相應的處理。在小樂家吃飯的一個多小時,對連偉平的觸動非常大。這件事情要是不能妥善處理,他哪兒還有臉再見萬家村的幾千號鄉親父老。

已經八點多鐘的水庫管理處突然熱鬧了起來,值班的除了一個老員工之外,還有一個是剛剛新調過來的。連偉平把這個名叫余忠的中年男子單獨叫了過來,問道:「黃小娟,你認識嗎?」

余忠點點頭道:「她是我們的一個同事。」

連偉平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是為什麼事情來的吧?」

余忠道:「您是市公安局的連局長,已經來過好幾回啦。」

「黃小娟出事的那天早上,你有沒有上班?」

「有!」

「黃小娟突然出去你知不知道?」

余忠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知道,您也看到了就這麼大點地方,誰幹個啥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你當時知不知道,黃小娟準備幹什麼去?」

余忠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她經常和邵市長在一起,所以根本沒人問起。不過出事以後,大家才覺得有點奇怪,畢竟當時還是上班時間。自打邵市長來了之後,誰也不敢再磨洋工啦。」

連偉平覺得眼前的這個余忠多少有些可疑。似乎故意在隱瞞什麼一樣。畢竟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即便真有什麼人暗中威脅這些知情人,這會兒也相對比較安全。連偉平繼續問道:「你真地什麼都不知道?」

余忠點點頭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你們已經問過好幾次了。」

連偉平微微一笑道,突然轉移了話題。「你和黃小娟認識多長時間了,家在什麼地方?」

「兩年多了。我家就在下面的萬家村。」

連偉平繼續問道:「萬家村,不是都應該姓萬嗎?」

余忠解釋道:「只是姓萬的人家相對多一點而已。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姓萬,我們小組就基本上姓余。」

「那你知不知道,萬家村的老百姓怎麼說黃小娟嗎?」

余忠疑惑的看着連偉平,搖搖頭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這件事情要不是她及時告訴邵市長地話,我們村子恐怕早就沒了。」

連偉平點點頭道:「我是剛從你們村過來的,大夥都說黃小娟是村裏地大恩人。這就是我們為什麼一直追查此事的原因,知道我為什麼晚上來嗎?」

余忠道:「我不知道。」

「因為這個時候即便你真的說了什麼,也沒人會知道。你認為我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們這裏的人集體作偽證嗎?」

「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都告訴了您,其他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連偉平道:「我知道,即便你們真地知道實情也不願意說出來,因為馬處長和黃小娟這兩個知情人的突然遇害,是不是?」

余忠的情緒變得有些緊張,還是搖頭說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敢對着萬家村的父老鄉親這麼說嗎。你敢對着你的家裏人這麼說嗎?」

余忠道:「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我真的已經說了自己知道地一切。」

連偉平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問問自己的良心,因為這對一個善良的人是非常重要的。嚴格來講,黃小娟的行為拯救了你和你地家人,她也是你的大恩人。中國向來都講究知恩圖報,我只希望你能夠理解這個道理。現在黃小娟躺在醫院裏。說不好這一輩子都可能醒不過來,如果你真的知道什麼而什麼也沒說,我想這輩子你也不會心安理得。」

余忠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不過還是執意搖頭說道:「連局長,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當然知道黃小娟是我們的大恩人,我也希望她能夠儘快的蘇醒過來。」

面對從事偵破工作多年的連偉平,余忠現在的表情無疑已經將自己完全暴lou了出來。連偉平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如果記起了什麼,希望你能夠及時地告訴我們。晚上值班時間同樣非常重要。你去忙吧。對了。明天不用上班吧?」

余忠終於平靜了下來,點點頭道:「最近一直都是夜班。」

「噢。那你先去忙吧。還是那句話,如果想起什麼了,記得告訴我們,知道嗎?」

余忠道:「知道連局長,那我先去忙了……」

幾個人從管理處出來之後,連偉平立即撥通了邵聞天地電話,將這裏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一行人隨即驅車朝水庫方向駛去……這一次的突擊性調查,顯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對下面的行動連偉平已經有了明確的方面。邵聞天在聽完連偉平的電話之後,心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因為他已經察覺到拖了這麼長的案子很有可能就會有眉目了。

王曉東對邵市長的突然到來,還是覺得有些好奇,問道:「邵市長,您怎麼突然來了水庫,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呀?」

邵聞天回頭看了看疑惑的王曉東,說道:「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這邊的施工情況。上次的事情之後,我還真有點不大放心。怎麼曉東。對我地突擊性檢查還不大適應吧?」

王曉東瞥了一眼薛志兵,說道:「我只是覺得邵市長這才還有別的什麼事情。」

邵聞天道:「那你說說看,我還能有什麼事情?」

「志兵今天本來是去看黃小娟的,他和您一起上來的話,肯定是為了黃小娟的事情了,我猜的沒錯吧?」

邵聞天笑了笑說道:「不愧是清華的高材生,腦瓜子就是轉地比別人快。是呀。小黃同志現在還在昏迷之中,這件事情如何還弄不清楚的話。可就真對不起她了。曉東呀,這次地施工一定要嚴把質量關,千萬不敢有一丁點的馬虎,知道嗎?」

王曉東點頭道:「邵市長,您就放心吧,這次絕對不會再有什麼問題。其實,自打黃小娟出事以後。我總覺得心裏怪怪的。一個正常人在上班時間,沒事跑到壩上幹什麼去呢,何況自從您去了管理處之後,誰還敢繼續消極怠工呀,這明顯就不合邏輯嘛。」

邵聞天會意的說道:「事情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一定要給小黃同志一個交代。」

過了不到十五分鐘,連偉平便帶着一個幹警趕到了水庫。見到邵聞天之後,略顯興奮的說道:「看來這次我們肯定會有收成。」

邵聞天看了看王曉東和薛志兵等人。說了一句:「你們先去忙吧,我和連局長有點事情要談。」

就剩下包括另外一名幹警在內的三個人,連偉平這才繼續說道:「我已經留下了兩個人暗中監視,我覺得明白一早應該去趟這個余忠地家裏看看。」

「什麼地方?」

連偉平道:「就在萬家村,我想這一次去的話已經可以問出點東西。這個余忠肯定是知道什麼的。」

邵聞天道:「兩個知情人相繼出了意外,也難怪其他人會有所顧忌。看來老天爺真的是要開眼了。不過你必須做好準備,這件事情背後勢必會牽扯到水庫事件的真相,至於到底都有誰會落入法網,現在確實還很難說。」

連偉平沉悶的抽著香煙,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既然接手了這個案子,事到如今,我也沒想過要撒手不管。說實在的,在去小樂家之前,我還有點猶豫。可大叔的一番話,讓他不由得對自己進行了必要地修復。官越做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了。放心吧,聞天。只要我還在就不會半途而廢。」

邵聞天點頭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鐘,下班回家的余忠剛剛到家不久,邵聞天和連偉平就驅車到了萬家村。余忠木訥的看着邵聞天半天都沒說出話來,他哪裏會想到濱江市市長會突然到訪。不過連偉平的出現已經讓他察覺到了什麼。遲疑的片刻,邵聞天說道:「你就是管理處的余忠吧?」

余忠點點頭道:「邵市長,您怎麼來了,快請屋裏坐。」

連偉平笑着說道:「余忠呀,我們又見面啦。」

余忠道:「您好,連局長。」

邵聞天靜靜地看着神情緊張的余忠,說道:「小余呀,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都說出來,我也希望能夠給還在昏迷之中的黃小娟一個交代。看的出來,你一定還在搖擺不定,因為之前兩個知情人的意外,是不是?」

余忠道:「邵市長,關於黃小娟的事情,我都已經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了連局長,其他的我確實什麼也不知道,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邵聞天點點頭道:「我是很願意相信你,可是你的眼神告訴我們,你自己並不相信自己。今天我們之所以私底下找你談談,為地就是讓你大可不用擔心有人會報復你。」

余忠繼續否認道:「邵市長,我真地什麼也不知道了。」

邵聞天微笑道:「余忠呀,我看你的房子好像是新蓋起來地吧?」

「去年蓋的。」

「現在家裏的收入怎麼樣?」

余忠道:「這幾年,村裏搞起了大棚蔬菜,生活已經比以前好多了。您也看到了,現在幾乎家家都蓋上了新房子,日子過的也比以前紅火了。這都是國家的政策好,都是咱們濱江的領導幹部好。」

邵聞天繼續說道:「家裏其他人呢,怎麼一進門就沒看見他們?」

余忠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大早上的,他們都已經去發貨了,現在公路一通,我們這裏的蔬菜交易有方便了不少,我這也是剛要準備去大棚。」

邵聞天道:「能不能帶我們去你家的大棚看看?」

余忠點點頭道:「當然可以啦,鄉親們要是看到您來了,肯定會非常高興的。邵市長,不瞞你說,對黃小娟的事情,我真的只知道這麼多。」

邵聞天微笑道:「我相信你,先去大棚看看吧。飲水思源嘛,我也得看看我們平日吃的蔬菜是怎麼種出來的,哈哈。」

余忠帶着邵聞天一行人來到不遠的幾個大棚,媳婦看見有客人到來,還以為是來要貨的。余忠急忙介紹道:「這是咱們濱江市的邵市長,今天是專程過來看我們種的大棚。」

余忠的媳婦是個本分的農村女人,一聽丈夫的介紹,愣了半天,急忙放下手裏的菜,說道:「您就是邵市長,怪不得看着這麼眼熟呢。」

余忠道:「鄉下人,沒多少文化,邵市長您不用見怪。」

邵聞天搖搖頭道:「小余呀,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什麼鄉下人不鄉下人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你家總共有多少個這樣的大棚?」

「現在有五個,規模都不是很大。我們已經準備再修幾處大一點的,那樣管理起來也方便,現在上面經常會派技術小組下來指導,比起剛開始那會自個兒瞎琢磨,不知道好到哪兒去了。」

邵聞天lou出了欣慰地笑容,走進大棚看着琳琅滿目的新鮮蔬菜,說道:「余忠呀。你一定要繼續加強學習,管理處那邊的班也馬虎不得。我看你這個大棚就搞的很好嘛。市裏下一步準備大力推廣農村的技能培訓,辦一些實用性很強的書屋,提高一下農民朋友的文化素質。」

余忠興奮地說道:「其實現在大夥兒的學習熱情很高,只是畢竟條件有限,不過要是真像您說地那樣,我想日子會比現在還要好。」

聽到邵市長到來的消息,余忠家大棚前更是圍上了不少村民。邵聞天和大家親切隨和的交流更是引出的一陣陣的掌聲……即將離開萬家村的時候,邵聞天對余忠說道:「小余呀,一定要種好大棚,明年這個時候,我會再來。」

余忠笑道:「隨時都歡迎邵市長您的到來。」

邵聞天道:「我們還有點事情,今天就先聊到這裏,你去忙吧。再見!」

余忠終於忍不住說道:「邵市長,還有點情況我想跟您和連局長說說。是有關黃小娟地。」

邵聞天回頭看了一眼連偉平,微微一笑道:「怎麼,現在終於肯說啦?」

余忠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其實並不是我真的想隱瞞你們,關鍵是馬處長和黃小娟兩人莫名其妙的遭遇,讓人不免不有些擔心。」

幾個人再次坐到了余忠家裏。連偉平追問道:「當時具體是怎麼一個情況?」

余忠道:「那天早上,我和黃小娟基本上是一起到的管理處,大概是八點半左右,劉胖子告訴她說邵市長叫她到壩上有什麼事情。當時兩個人說話聲音很小,我正好拿點東西路過。」

連偉平道:「劉胖子是誰?」

余忠道:「他本名叫劉三,就是那天動手打人的胖子。自從上次打了邵市長之後,就被單位開除了。」

連偉平道:「你是說劉三告訴黃小娟的?」

余忠點頭道:「我聽的很清楚,當時也沒太在意,畢竟那幾天小黃經常和邵市長一幫人在一起,我琢磨著當時她可能也沒多想。誰知道後來就發生這種事兒啦。對不起。邵市長、連局長,我也是一時膽小怕事。畢竟已經有人出事了。」

連偉平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你總算還是說出了實情,那個劉三的家你知不知道?」

余忠道:「我帶你們去吧。」

連偉平回頭對邵聞天說道:「我們必須馬上對這個劉三進行抓捕,他有重大的犯罪嫌疑。」

邵聞天道:「馬上展開行動,一定要抓住這個劉三,一定還有幕後指使著。弄不好,還可以一舉找到馬處長車禍的真正原因。」

連偉平笑道:「聞天,看來你比我更有干刑偵工作的潛質……」

邵聞天和連偉平此番萬家村之行,發現了意想不到的重要線索,以此為突破口勢必可以順利地挖出真正的幕後真兇。連偉平和幾位幹警在余忠的帶領下順利的來到了榆樹溝村,經過一番打聽得知,被管理處開除之後的劉三去外地呆了一段時間,這幾天剛剛回到家中。抓捕這樣一個角色對連偉平來講,顯然一點難度系數都沒有。

余忠說道:「連局長,其實我早就懷疑那天是劉三從中搗鬼,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當天劉三在管理處一直都不曾出去過。」

連偉平點點頭道:「這個我早就料到了,余忠呀,你這次可算是幫了我們的大忙。」

余忠道:「對不起,連局長,之前我一直都隱瞞了調查組,實在也有是情非得已。世道不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余忠的話,讓連偉平聽的很不舒服。然而,試想一下,如果當初余忠就毫無保留的告訴他們真相,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勇氣展開調查,恐怕還真說不清楚。整個案件就如同巨大地漩渦一樣,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成為某種勢力爭鬥地犧牲品。

余忠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連局長,你說他們會不會報復我呀?」

連偉平道:「放心吧余忠,任何人都不可能凌駕於法律之上,你今天地表現很勇敢,你應該替自己感到驕傲。社會的和諧需要我們每個人共同的努力,這一點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如果人人自危,都不敢說出真相,你想過社會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嗎?」

余忠指著前面的一個衚衕,道:「過了這個衚衕就是劉胖子的家了,同志們準備什麼時候行動?」

連偉平道:「為了不打草驚蛇,你得先去探探虛實,看看劉三在不在家。」

余忠好歹也算是個知識分子,欺瞞調查組的罪過,他自然非常清楚,為了能夠將功補過,既然已經走了現在這一步,也就顧不上其他的什麼了。邵市長說的對,黃小娟是萬家村的大恩人,更是他余忠的大恩人。他隨即堅定的說道:「放心吧,連局長,我知道該怎麼做……」

余忠下了很大的勇氣,獨自一人走進前面的院落,扯著嗓門喊道:「劉三在家嗎?」

劉三聽到有人喊他,便應了一句道:「誰呀?」

余忠道:「你小子在哪兒呀,我是余忠。」

劉三穿着拖鞋,蓬頭垢面的走了出來,看見院子中央的余忠,不由得朝後面看了一眼,這才說道:「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這兒坐坐,有什麼事兒嗎?」

余忠解釋道:「沒啥事,剛好路過榆樹溝,所以就順道看看你小子,畢竟大家在一起也有差不多兩年啦,怎麼不打算讓我進去坐坐。」

劉三狐疑的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余忠道:「還有其他的幾個同事一起,他們都在外面等著呢,我進來先看看你小子在不在家。一段時間不見,你小子這肚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大了,是不是快有啦。」

劉三笑罵道;「去你娘的,兄弟我都快鬱悶死了,你小子還有心思開玩笑。去讓大夥都進來吧,免得說我劉三小氣不地道。咱雖說離開管理處了,可畢竟在曾經在哪兒呆過嘛。」

余忠笑了笑說道:「今天我們可得好好聊聊才行,管理處的工作實在他娘的沒法幹了,我先去把外面的幾個同事招呼進來。看樣子,你小子好像是剛剛睡醒,快去洗個臉吧。」說完,余忠便走出去院子,向外面的連偉平等人發出了行動的信號。

連偉平一進門,看到正在洗漱的劉三,上前問道:「你是劉三嗎?」

劉三拿着牙刷,愕然的說道:「是我呀,咋啦?余忠呀,這些都是新來的同事吧?」

連偉平道:「我們是市公安局的,帶走。」

驚慌失措的劉三,哪兒還有機會逃跑,兩個幹警早已經上前將其制伏。劉三連聲說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什麼王法啦,憑什麼抓我。」

連偉平道:「為什麼抓你,你心裏比我更清楚,帶走!」

成功抓捕了劉三之後,連偉平給邵聞天去了一個電話,把具體的情況仔細的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看樣子這個劉三未必會開口說話,不過現在又了余忠的口供,他也扛不了多久。聞天,你就放心吧。」

邵聞天叮囑道:「這件事情目前先不要伸張,我擔心水庫事件背後可能會牽扯到某些官員,這方面你比我有經驗,先從黃小娟落水開始調查,勢必要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等案情有了進展之後,我們再作打算,畢竟現在都只是我們的一番假設而已。」

連偉平道:「黃小娟落水肯定是

連偉平道:「黃小娟落水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這一點已經毫無疑問,我這邊有什麼情況會及時向你彙報。」

邵聞天補充道:「調查此案的同志必須要是最得力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放心吧,我早已經部署了下面的行動計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由於事情的複雜性,我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邵聞天雖說不善於玩弄權術,但是官場上一些東西他還是深有體會。既然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懷疑整個案子涉及到了某些領導幹部,那麼保密性就顯得格外重要。接完電話的邵聞天,沉默了大半天。看着窗外霧蒙蒙的天氣,他此刻的心情卻輕鬆了很多。邵聞天始終記得那一夜他在萬家村百姓面前的承諾,一定要徹底查清楚水庫事件的真相,給國家一個交代,給百姓一個交代,給黃小娟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個交代。然而,糾纏在輕鬆與釋然之間的困惑,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幹了這麼多年的政治工作,身邊因一時失察而墮入深淵的同志,也不是一兩個了。不知何故,余忠道出真相的那一刻,邵聞天便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他深深的感覺到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迫使自己不斷前行,迫使自己一定要兌現當初向百姓、向國家許下的承諾。

深秋的季節總是免不了給人一種蕭條的感覺,然而被陳小麗首度忽悠地吳莎莎卻再次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愛情漩渦。她仔細回憶著和金豐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突然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股力量竟然催促着她走進了金豐投資集團的辦公大樓。幸福是要爭取的,吳莎莎始終相信金豐對自己曾經的承諾絕對是真誠地。這是和金豐相識以來,她首次來到這座嚮往已久的地方。

門口地接待小姐禮貌的微笑道:「小姐,您好,請問您是要辦理什麼業務?」

緊身小夾克和美腿牛仔褲的搭配非常協調,吳莎莎優雅的點點頭說道:「我是來找你們的金總的?」

接待小姐道:「請問您和金總之前有過預約嗎?」

吳莎莎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秀麗端莊的女人。從一進門開始,這樣地女性員工見到的顯然不止一兩個了。「我想我和金豐之間似乎根本就不存在預約的必要性。你只要給他說一聲有個叫吳莎莎的女士找他就行了。」

在這個社會上混,沒有點眼裏顯然是吃不開的,自打吳莎莎進門開始,接待小姐其實就已經有了比較準確的判斷,畢竟金豐投資集團的老總是出了名的鑽石王老五。她隨即說道:「吳小姐,您先在那邊稍等一下好嗎,我現在就接金總。」

吳莎莎會意地點點頭道:「謝謝。」

突然有一個打扮如此清純靚麗的女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勢必會引來無數關注的目光。接待小姐隨即撥通了老總辦公室的電話,說道:「金總,您好,外面有一位吳莎莎的小姐找您。」

金豐先是一愣,隨即又很快平靜了下來,人都已經來了,如果不見地話。多少有些不太妥當。「你帶她上來吧。」

接待小姐走到了吳莎莎的身邊,禮貌的點頭說道:「吳小姐,金總在辦公室等您,這邊請。」

金豐投資集團的氣派在濱江算是非常少見的了,這裏從上到下似乎都能給人一種貴族般的享受,吳莎莎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就在剛出電梯的時候,正巧碰到了茱莉。她先是一愣,隨即微笑道:「吳小姐,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公司坐坐。」

吳莎莎輕蔑的說道:「當然是找你們金總有點重要地事情要談,怎麼,茱莉小姐這麼忙?」

茱莉多少有些好奇,向來有些內斂拘謹地吳莎莎,幾天不見竟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瞥了一眼旁邊地接待員道:「那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情,回見。」

吳莎莎頭都沒回直接走進了老總的辦公室。看見正埋頭用功的金豐。輕佻的說道:「金總的看起來總是這麼忙吆。」

金豐抬頭看了一眼吳莎莎,這才說道:「原來是莎莎。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裏坐坐?」

吳莎莎冷笑道:「像金總這樣到處留情的有錢人,身邊自然少不了女人的追捧,怎麼,似乎有些不太歡迎?」

金豐起身親自沖了一杯咖啡,端過來坐在了吳莎莎的對面,說道:「最近手頭的事情有點多,那天接到你的電話之後,我正琢磨著這兩天約你出來玩玩,沒想到你今天就來了。怎麼樣,最近過的還好嗎?」

用陳小麗的話講,在金豐面前的女人千萬不能表現出絲毫的內斂和自卑,這樣只會降低對方的好感度,甚至會被輕視。吳莎莎後來仔細的琢磨了這句話,覺得確實是很有道理,和陳小麗相比,自己和金豐的接觸恐怕連人家的零頭都沒有。

吳莎莎輕嘆道:「您總是這麼忙,我的生活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金豐有些詫異的看着吳莎莎,問道:「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大對勁,說話總讓人感覺怪怪的,不過倒是別有一番味道。既然你剛好過來了,要不這樣吧,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好好聊聊,畢竟公司這邊不太方便,你說呢?」

吳莎莎媚笑道:「這是您的地盤,當然是您安排了,希望不要佔有您太多的時間。」

金豐道;「怎麼會呢,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我連這點時間都沒有的話,恐怕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你稍等一下,我交代交代手頭的事情。」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一旦玩起心計的話,恐怕誰也招架不住,尤其是那種出其不意的改變,往往給對方的襲擊是致命的。如果說吳莎莎對金豐的感情一直都不能正常發生反應的話,那麼陳小麗一番頗有針對性的心理刺激無疑就是這段畸形戀情的催化劑。

星巴克的環境總是如此的高雅,柔和的小提琴曲目讓所有喜歡自由的人,都能得到短時間集中的心理釋放。吳莎莎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個讓她着迷的男人,不由得笑了笑說道:「今天我們能不能談一些私人的話題?」

金豐道:「當然可以,你喜歡說什麼就說什麼?」

「在我和茱莉之間,金豐更傾向於哪一個?」

吳莎莎的問題讓金豐顯然讓金豐有些很難做答,他好奇的問道:「今天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不知道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對你的感覺,還記得上次你讓我做的那件事情嗎?」

金豐愕然的看着吳莎莎,顯然不清楚她到底有何意圖,點點頭道:「當然。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今天到底想說什麼?」

吳莎莎用銀色的咖啡勺輕輕的撞擊著杯子,淡淡的說道:「我只想告訴你,當初之所以幫你做事,為的並不是你那點施捨,你明白嗎?」

「這個我當然清楚。」

「你很不清楚,雖然到現在我還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讓我對你的大學好友做出這種事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即便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同樣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因為我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對你有種迷戀。」

金豐道:「你這麼說,我很榮幸。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美麗的女人,至始至終都是如此。」

「當時我以為你對陳小麗費盡心機的算計只是為了得到她,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當然,對你的真實意圖我依然不感興趣。」

金豐道:「很高興你能這麼說,不過我倒是非常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和陳小麗的關係?」

吳莎莎道:「她親口跟我說的。」

「她為什麼突然要跟你說這些呢?」

吳莎莎遲疑了片刻,瞥了一眼滿臉狐疑的金豐道:「看起來你好像很緊張,她無意間看到了你的照片,才這麼說的,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噢,沒有,我只是隨便問一問。」

吳莎莎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第一個問題。」

金豐苦笑道:「在感情上,我不想欺騙任何人,你確實是個非常特別的女人,不可否認的是我對你確實也有好感。或許很多男人碰到你,應該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那你準備如何對待你的茱莉小姐呢,讓她繼續做你的情婦,還是有一天考慮轉正,或者直接Pass?」

金豐搖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如果我現在給你做答,或許只能說明我這個人太過虛偽,我不想讓你對我產生這樣的印象。」

金豐是個擅長於攻心的男人,既然吳莎莎已經說了自己全部的心思,雖說他並不擔心這個女人會在陳小麗面前揭穿自己,可如果將這個秘密一直都保留下去的話,無疑是最佳的解決方案。不管吳莎莎是看重自己的錢,還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一個謊言換來的都是最完美的結果。

「你很虛偽,但也很坦誠,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或許就是這種非常矛盾的情感讓你深深的吸引了我,甚至產生某種迷戀。我不想壓抑自己的感情,當然我同樣不會去放縱,可能這就是我和茱莉小姐最大的差別吧。」

金豐輕輕撫摸著吳莎莎的小手,笑了笑,道:「我喜歡直爽的女人,所以我喜歡你……」

柔和的音樂悄然響起,金豐非常紳士的打開了一瓶紅葡萄酒,兩個人彼此深情的看着對方,多日來由於郭毅那件事情的困擾,已經讓這個男人產生了無盡的疲憊與困惑,相互擠壓的細胞需要一種極度的能量和慾望的釋放,才能搞重新回歸平衡。吳莎莎哪裏知道,在金豐眼裏,她永遠都只是一個玩伴,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罷了。

金豐輕輕的擁吻著吳莎莎,那種虛偽的優雅與多情同樣可以欺騙迷亂中的女人。一件件褪去的衣衫讓兩個人的體溫隨着慾望的釋放而不斷升高,吳莎莎低吟道:「金豐,我真的很愛你,你知道嗎,我願意為你去做一切事情。」

金豐粗大的雙手不斷用力的擠壓着吳莎莎的柔軟的身體,回來遊走於每個敏感而又神聖的地方,此刻已經麻木的他,哪裏還用繼續使用大腦去思考問題。敷衍道:「莎莎,你真的好美,真的好美。」

被肉慾充斥的世界,如果根本沒有感情的存在,其實和自然界最為醜陋的交合併沒有太大的區別。或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高級動物和低級動物之間已經沒有了界限,這些無疑只是都市霓虹下的一種交易,一種原始的宣洩。伴隨着喘息,呻吟,這個寂靜的世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吳莎莎靜靜的躺在金豐的懷中,已經非常空虛的身體緊緊地蜷縮在一起,低聲說道:「我們能永遠都在一起嗎?」

金豐滿足的抽著香煙。愜意的吐著一個又一個完美的煙圈,一隻手仍舊捨不得離開女人圓潤的胸脯。他茫然的說道:「我相信老天爺會給我們一個緣分,就像當初認識一樣,你說呢?」每個男人都會說的就是甜言mi語,即便再麻木地男人同樣如此。

「那茱莉呢?我不想自己的男人被其他女人分享,你明白嗎?」

金豐笑道:「不要想那麼多了,有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並不像你看到地那麼簡單,你明白嗎?」

金豐的搪塞讓吳莎莎有些失望。就在這個瞬間,一個念頭在腦海之中突然閃現。她多情的看着金豐,慢慢的將身體向他kao了kao,說道:「你真的以為自己很了解茱莉嗎?」

金豐被問的一愣,道:「為什麼這麼問呢?我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彼此之間還算了解吧。」

吳莎莎起身kao在了床頭,道:「難道你真的相信一個女人這麼多年都會毫無怨言地任你使喚嗎。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社會。」

生性多疑的金豐追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吳莎莎笑道:「其實對你和陳小麗之間的事情,我並不十分了解,但她和陳小麗之間的關係卻看起來非同一般,我只是覺得這兩個女人之間一定有什麼秘密。」

金豐道:「難道陳小麗已經知道之前的事情了?」

吳莎莎搖搖頭道:「應該不知道吧,如果真知道的話,你想想她能如此輕易的就放過我嗎?不過她和茱莉在一起,我確實看到過幾次。」

金豐道:「你怎麼會看到,畢竟你們又不是一個學校地?」

「我只是對茱莉這個女人感興趣而已。因為我很想弄明白,和我競爭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也蠻變態的。」

金豐道:「你跟蹤過她?」

「算是吧,其實剛開始也是無意的,後來隨着她和陳小麗的接觸讓我始終有些擔心,我非常清楚當初自己對陳小麗做過什麼。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勢必會成為你們之間地一個犧牲品,出於自我保護,我有權力弄清楚一些問題。」

吳莎莎的話還是說的有些牽強,不過金豐還是難免產生了一些顧慮,故意裝作很鎮定的樣子道:「她們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多的話題吧?」

「這個我並不清楚,我只是擔心自己的安危罷了,畢竟對市長夫人的侵犯,很容易讓我引火燒身。只是剛才無意間想到了這件事情,覺得有點不合常理。所以就順便給你說說。是不是你又在搞什麼鬼呀?」

金豐笑道:「任何一個成功的商人都需要謀略。談不上搞鬼吧。茱莉和陳小麗的接觸是我安排的,這個你大可放心。不會有什麼問題地。」

吳莎莎獃獃地看着金豐道:「是這樣我就放心了,愛你不成,搭上我這條小命,那可真就有點不值得了,畢竟我還沒有達到茱莉小姐那種痴迷的狀態。」

金豐道:「你也現實,也很天真。」

吳莎莎嬌媚地湊到他的耳邊說道:「你不也一樣,彼此,彼此……」

吳莎莎也並不是個傻子,雖說和金豐的接觸不長,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金豐和茱莉等人當初對陳小麗的陷害,勢必隱藏了什麼重大的陰謀。要想讓茱莉徹底的被金豐丟棄,造成他們兩人之間的內訌,顯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從萬家村回來之後,邵聞天私下整理出了一份有關飛仙山水庫事件的分析報告,他準備等到連偉平那邊有了突破性進展之後,將這些東西一併直接交到省紀檢委。至於柳國仁那邊到時候肯定也要據實相告,畢竟在這件事情之中邵聞天還沒有看到老書記有任何包庇的嫌疑。從心理上講,劉三的被抓讓黃小娟遇害給邵聞天留下的後遺症多少有些痊癒的跡象。老婆陳小麗在婚姻生活的陰轉晴,讓兩個人的家裏頓時陽光無限。

聽到邵聞天回家的腳步聲,陳小麗在廚房裏說道:「現在你地及時性彙報工作。倒是讓我不得不給你按時炒菜做飯了。」

一句話讓邵聞天覺得有些奇怪,他只是覺得陳小麗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想今天這樣輕鬆過了。邵聞天狐疑的問道:「怎麼,你今天買彩票中獎啦,這麼高興?」

陳小麗探出個腦袋,瞥了一眼邵聞天說道:「我說你這個人就是很奇怪,我每天板著個臉,你才看的高興是不是?」

邵聞天連忙解釋道:「肯定不是啦。只是我覺得你昨天和今天的變化實在有點太大了,還真有點不大適應。昨天晚上沒做噩夢吧?」

陳小麗道:「放心吧。我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大毛病了,不過我剛才還在想是不是因為你我才會做噩夢,昨晚你不在,我一覺睡到了天亮。」

邵聞天歪著腦袋看着廚房的方向說道:「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呀,是不是準備把我掃地出門?之前就聽朋友介紹過一些保健葯,今天回來的時候剛好路過,就順便給你稍了幾瓶回來。好好調理調理身體才是目前壓倒一切的中心任務,而不是想方設法地趕我出門。對了,小雨今天發短訊說是她馬上就要結婚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陳小麗道:「誰說要掃你出門了,你這個人真是好歹不分。小雨的婚禮聽說是定在月底,人家可說了,到時候務必要請你這個市長大人光臨指導。」

邵聞天簡單地洗漱之後,便走進了廚房。幫着陳小麗忙活起來。說道:「她現在也算是有了個歸宿了,你看我們前幾天還聊過這事呢。對了,最近一段時間你不是說她消失了嗎,從哪兒找到的?」

陳小麗回頭看了一眼邵聞天說道:「人家去了趟馬爾代夫,可不像你,我們結婚沒幾年你就說帶我去那邊看海。依我看呀,你當時用的無非是個緩兵之計,一句話先把人弄到手再說,我沒冤枉你吧?」

邵聞天被陳小麗說的是一頭霧水,說道:「不就去趟馬爾代夫嗎,有啥了不起的,等我把手頭這件事情處理完了,就帶你去,不過現在這天氣好像有點不太合適吧,明年怎麼樣?要不這樣的吧。到時候我們去趟海南也行。你還記得剛結婚那會兒。我們不就是去的天涯海角,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聽說那邊建設地更加漂亮了。」

陳小麗微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一說旅遊,你又給我扯上工作的事啦,從我們結婚你就是這個理由,一直到現在,麻煩你能不能找個新鮮的。要是放到現在的小年輕,你肯定得打一輩子光棍不可。」

一個晚上的變化能有多大,但是邵聞天明顯感覺陳小麗比之前健談了很多。當然,這也正是他所想要看到的。邵聞天也就不再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沖着陳小麗傻笑。邵聞天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回頭說道:「明天我們去趟孤兒院吧?」

陳小麗疑惑道:「去孤兒院幹什麼,你不是想領養一個孩子回來吧?」

邵聞天道:「什麼時候你同意了之後,我還真有這個打算。我是想着吧,以後我們只要有時間就多少孤兒院走走,這樣的話你也就不用整天都那麼想孩子啦。如果碰着你喜歡地,我們領養一個也沒啥不可以的。」

在陳小麗的眼裏,她長久以來對邵聞天的冷漠反倒讓這個男人對自己更加疼愛,或許婚姻生活中有時候確實還是應該有那麼一點點的誤會,當然一旦過度,勢必會造成整個家庭的破裂,陳小麗一度險些走上了這條不歸之路。

「看看再說吧,咱們地小少爺剛走不久,可能現在還沒有哪個小孩子能夠代替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第二天剛好是周末,邵聞天和陳小麗早早就來到了濱江市孤兒院,正巧碰上了義工團組織了一個活動。邵聞天的面孔在市民的眼裏已經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孤兒院的朱院長得知市長到來,更是親自出門迎接。

朱院長道:「邵市長,您好,歡迎您到我們孤兒院指導工作。」

邵聞天回頭看了看陳小麗,笑道:「今天是周末,我們只是想做個愛心市民,不是來指導工作的,不用搞的這麼正式。」

朱院長介紹道:「邵市長,今天剛好是咱們市義工團給孩子們和孩子們一起搞活動,您和夫人要不要也參與參與?」

邵聞天提示道:「您也不要總一口一個市長的叫,我怎麼覺得好像還是在上班工作一樣。你看那些孩子們玩的多開心,我看這些義工很多都是些年輕人呀。」

朱院長贊道:「邵市長,您可能還不大了解,咱們義工團現在的隊伍非常龐大,而且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自願加入到了這個愛心集體。」

邵聞天欣慰的點頭道:「有了這樣的年輕人,才會有濱江未來的可持續性發展呀。」他回頭對陳小麗說道:「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加入到這個行列之中呀?」

陳小麗微笑道:「做個愛心市民自然再好不過了,能夠多為社會做出一個貢獻嘛。」

朱院長走到義工團活動現場,跟團里的負責人介紹了一下情況,只見一個戴着眼睛的年輕小姑娘興奮的走了過來。看見邵市長激動的說道:「邵市長,您好,聽朱院長介紹說您也準備加入到我們的義工團,真是太好了。」

邵聞天親切的說道:「和你們這些年輕人相比,你看我們這兩個老會員能幹點什麼呢?」

女孩被市長地幽默逗的笑出聲來。連忙說道:「您和可以喝這些小朋友們一起唱歌跳舞做遊戲呀。」

邵聞天笑道:「現在義工團大概有多少人?」

「幾千人吧,隊伍還在進一步擴大,邵市長要是一加入的話,我相信會有更多的愛心市民參與其中的。」

邵聞天欣慰的說道:「我看你好像有點學生的模樣?」

女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興奮地忘了自我介紹,說道:「對不起,邵市長,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邵小雙,是濱海大學濱江分校的在校大學生。您就叫我小雙吧。」

邵聞天道:「原來我們還是本家人呀,我就不用介紹了吧。我身邊地這位是我的愛人,也是即將成為義工團新團員的陳小麗。」

邵小雙道:「陳阿姨,您好。」

陳小麗回頭對邵聞天說道:「濱海大的,這不和婭妮是一個學校的嗎?」

邵聞天點頭道:「是呀,一個學校,可惜——」

邵小雙聽到了陳小麗的一番話。不由得問道:「邵市長,您的孩子也在我們學校?」

邵聞天搖搖頭道:「沒有,是我一個朋友地孩子,叫章婭妮,學校大了,可能你也不太認識。」

邵小雙道:「章婭妮,不會是我們宿舍的吧,她父親是市環保局局長。」

陳小麗道:「你們是一個宿舍的呀?」

邵聞天瞥了一眼陳小麗。笑着說道:「看來我們還真是很有緣分,過去先和孩子們一起玩吧。也不知道這些小朋友,喜不喜歡我們這些大朋友?」

對章婭妮的事情,邵聞天還是有所顧慮的,從孩子的將來考慮,要是讓同學和老師知道她吸毒的事情。勢必會給她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剛剛邵聞天地一個眼神,其實陳小麗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義工團給他們配發了紅馬甲和愛心標誌,邵小雙走到舞台中央興奮的說道:「今天有兩位特殊的愛心市民加入到了我們義工團,他們就是濱江市市長和夫人,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邵市長和夫人。」

邵聞天看着這些天真無邪的孩子,看着這些充滿愛心的面孔,非常激動地說道:「看來我的行動還是晚了一點,不過我還是相信自己能夠像大家一樣成為義工團合格的一份子。穿上這件紅馬甲,戴上這個愛心標誌,我深深的感覺到一種大愛的力量。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以後大家要是有什麼活動,可一定要記得通知我這個後進的老同志。怎麼樣,小雙,我的這個入團要求不算過分吧?」

邵聞天的一番話更是讓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輕鬆,他最後說道:「今天看到這麼多年輕地面孔,看到這麼多感人地場面,作為一個市民,我為自己能夠生活在這樣一座充滿的愛心地城市感到幸福;作為一個市長,我更為這麼多充滿激情和愛心的面孔而感到非常欣慰……」

站在台上的陳小麗突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金豐和吳莎莎。等到活動快結束的時候,金豐和吳莎莎這才走上前來,打招呼道:「邵市長,您好,剛才聽了您的演講,很讓人感動。小麗,你也來了?」

邵聞天回頭看了一眼陳小麗,問道:「你們認識呀?」

陳小麗這才解釋道:「你眼前的這位金董事長是我的大學同學,當然早就認識了。」

邵聞天驚訝的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呢,你也不跟我說一聲,這就是你不對了吧?」

看着陳小麗和邵聞天一副恩愛的樣子,金豐顯然非常開心,隨即使了一個眼色過去,笑呵呵的說道:「邵市長,這是我們第二次私下交流吧。其實之前就已經很想讓小麗介紹我們認識,可還是擔心會有什麼不便。」

邵聞天疑惑的說道:「有什麼不方便的,小麗呀,你的這位老同學可是咱們濱江出了名的及時雨呀,上次要不是他的及時出現,我們肯定不能成功地完成轉移任務。現在萬家村的老百姓對此事還是津津樂道。」

陳小麗略顯驚訝的說道:「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啦!」

金豐解釋道:「就是上次在水庫的時候,不過那時情況十分危機,也沒能和邵市長好好聊聊。今天這個好機會我可一定不會錯過的了,怎麼樣邵市長?」

邵聞天笑道:「我也很想和金豐先生聊聊,前些日子你們公司搞的那個公益基金計劃,無疑又是一個新的創舉呀。叫你及時雨一點都不誇張,哈哈。」

金豐謙讓道:「邵市長。你真是太過獎了,我們這也只是做點微薄地貢獻罷了。沒您說的那麼誇張。怎麼,您現在也加入到了這個義工團?」

陳小麗這才問道:「金豐呀,你怎麼想到來這兒呢?」

金豐解釋道:「我已經差不多堅持了一年多了,只要人在濱江,每個周末我都會過來這裏,看着孩子們天真爛漫地面孔,什麼工作上的煩惱都就沒有了。」

邵聞天點點頭說道:「看來金豐先生這次又走在我們的前面了。你的這份愛心實在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呀。對了,這位是?」

吳莎莎道:「我是吳莎莎呀,邵市長我們可是見過面的,上次從深圳回來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邵聞天這才想起來,說道:「吳莎莎,我想起來了,當時你們三個走在一起的。」

陳小麗回頭看了一眼人群之中地邵小雙。回頭對邵聞天說道:「你們先聊,我過去一下。」

吳莎莎道:「小麗姐,我陪你一起吧。」

不知為何,陳小麗對邵小雙這個小姑娘有種非常特別的好感,她的言談舉止和小少爺竟有着出奇的相似。吳莎莎當然不知道陳小麗所為何事,不過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謝謝她才是:「小麗姐。聽了你的話之後,我已經向金豐說了我的心意。」

陳小麗心中竊喜,道:「怎麼樣,我說他對你有意思吧?」

吳莎莎回頭瞥了一眼金豐,說道:「說不清楚喜不喜歡,不過我覺得他在感情上還是比較坦白的,看看再說吧?」

陳小麗追問道:「那茱莉呢,你就不擔心她會心生恨意?」

吳莎莎冷笑道:「就像你說的一樣,幸福是要爭取地,為什麼是我退出而不是她呢?」

陳小麗補充道:「不過這個女人算得上足智多謀。你可要當心點。雖然愛情很重要。但是安全也很重要,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可現在的人很難說的清楚,什麼怪事都有,你還是多注意點為好。」

吳莎莎點點頭道:「我相信自己一定不會輸給茱莉的,她能給使絆子,我什麼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陳小麗相視一笑,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看看那個小丫頭。」說着,陳小麗便徑直地走進了人群。

「小雙!」

邵小雙回頭一眼,原來是邵市長的夫人,便走了過去,微笑道:「陳阿姨,您叫我?」

陳小麗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調皮可愛又不失善良的丫頭,說道:「我覺得你挺像我家小少年的,所以想留個你的電話,以後有空可以到家裏來玩。」

邵小雙稍稍思考了一下,欣然答應道:「跟您家裏的小少爺特像,他不會也跟我一樣調皮吧,從小就有人說我長的不像個女孩子,嘿嘿。」

陳小麗解釋道:「我家的小少爺也是個姑娘,你們兩人簡直就像親姐妹一樣,所以阿姨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沒想到你吧。」

邵小雙搖頭晃腦的說道:「當然沒有啦,我從小就沒有了爸爸媽媽,很少有人這麼說地。」

「那你是跟誰一起生活地?」

「外公外婆呀。」

「噢,他們都在濱江?」

「沒有,都是省城的老退休工人。」

陳小麗由衷地說道:「小小年紀就知道參與到社會公益事業,實在不容易呀。明天有空嗎,我是想明天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來我們家玩玩。」

邵小雙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道:「應該有時間吧,不過去邵市長的家,我還——」

陳小麗微笑道:「怎麼,你還害怕你邵叔叔吃了你不成,要不咱們就這麼定了,明天你一定過來玩。」

顧小雙奇怪的撓撓頭皮,點點頭道:「那好吧,陳阿姨。」

「那明天咱們就不見不散了,我看你還有事,我就先不打攪你了,明天見。」

「明天見,陳阿姨。」

看到陳小麗走過來,吳莎莎好奇的問道:「小麗姐,跟那個小姑娘說什麼呢,聊的那麼熱鬧?」

「沒什麼,覺得這丫頭挺招人喜歡的。小小年紀就知道回報社會,現在的孩子實在讓人刮目相看呀。」

吳莎莎點頭道:「是呀,我那麼小的時候簡直就小破孩一個,啥也不懂。呵呵。」

原本打算邀請邵聞天夫婦一起吃飯的金豐,還是被對方給推辭了。在邵聞天看來,即便真的有什麼事情要談,也不一定非得要在飯桌之上,從某個角度來講,他是非常討厭這種庸俗的交談方式。陳小麗和金豐是大學同學的事情,無疑讓邵聞天覺得有些意外,不過老婆的不引薦在他看來是非常理智的做法。不是因為自己身份有多特殊,公私分明一直都是邵聞天鐵定的行為規範。然而一旦通過陳小麗的介紹認識之後,以後的很多事情反倒容易遭人非議,能夠避免一些麻煩,還是盡量避免為好。

回來的路上,邵聞天好奇的問道:「我看你剛才去找那個小姑娘了,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呢?」

陳小麗閉口不答,只是一個勁的傻笑,過了幾分鐘之後才恢復了平靜,說道:「我也不知為什麼,剛才忍不住上去邀請小雙明天來家裏做客。總覺得她和我們家的小少爺特別像,你不覺得嗎?」

邵聞天搖搖頭道:「咱們家那位才多大,人家這孩子都這麼大了。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有點意思。對了,你突然上去邀請人家孩子來家裏做客,沒嚇到她吧?」

陳小麗微笑道:「你還真別說,當時這孩子是憂鬱了一下,沒準以為我這個市長的老婆是個神經病,剛一見面就說這樣的話。」

「我看你也是有點人販子的架勢,要是換成是我,我可不敢來你家,誰知道你給我準備了什麼迷魂湯。」

陳小麗輕嘆道:「其實這小孩也蠻可憐的,從小就沒有了父母,一直都是跟着外公外婆過的,你說她會不會答應做我的乾女兒呢?」

邵聞天回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陳小麗說道:「我就說嘛,你剛才為什麼一個人傻乎乎的笑,原來是有目的的呀?你說你才剛見了人家孩子一面,就提出這種要求,有點過分啦。」

陳小麗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說,你覺得這孩子怎麼樣。反正我覺得是挺好的,那麼小地年紀就知道回報社會,以後肯定錯不了。我們家小少爺要是長這麼大了,保准也跟她一樣,是個閑不住的主兒。」

「喜歡倒是蠻喜歡的,不過你說人家剛才見過咱們一次,提出這種要求有點不大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覺得也沒有什麼,我明天一定得試試。你還真別說。今天沒白去,要是她肯的話,我真是檢了個好女兒回來。」

邵聞天反問道:「要是人家不願意呢?」

「肯定不可能,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你也目的性未免也有點太強了吧,以前小少爺肯定是被你給教壞了。如果你要是喜歡這個小姑娘地話,試試倒也無妨。其說說心裏話,我也蠻喜歡這個懂事的小丫頭地。嘿嘿。」

陳小麗道:「你這人呀,總是言不由衷,心口不一,你說我當初怎麼能看上你呢?」

「那誰知道,可能你當時眼睛長在後腦勺上了唄,哈哈。要是小雙真成了我們的乾女兒,也省得我每天擔心你的身體,心病還須心藥醫。試試吧!」陳小麗自然看的出來邵聞天內心深處那種對孩子的渴望。只是男人從來不願意將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現出現罷了。

邵聞天繼續說道:「你是什麼時候見到你這個老同學的,怎麼一直都沒聽你提起過呢?」

陳小麗反問道:「我沒事提他幹什麼,再說了,要是我給你解釋地話,你又得給我上半天的思想政治課了,我才懶得管這些閑事。你的那些光榮事迹。難道都忘了。」

「也不是不能介紹,尤其像金豐這種人,我覺得還是不介紹為好。他個人的能力足以引起市裏的重視,你還真別說,這個金豐還真是有點讓我刮目相看,很熱衷於慈善事業的一個人,也很有愛心。」

邵聞天對金豐一番稱讚,讓陳小麗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沉默了半天,淡淡了說了一句:「這人吶。還得經過更多的接觸才能夠真正了解。」

邵聞天奇怪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呢。難道這個金豐有什麼地方做地不對,或者是我看走眼了?」

「沒有。我只是就這件事情發表一個普遍性的觀點罷了,其實他這個人畢業后就去了國外,至於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我還真的不大了解。畢竟社會再變,人也再變,幾十年沒見,誰也不能給人家什麼評價。」

邵聞天道:「說的很深刻,很有道理嘛,看來以後我還得跟你多學習學習心理學和哲學了……」

看的出來陳小麗對這個即將到來的小丫頭非常重視,一大早便起床張羅著收拾屋子。自從這個女人進入夢幻般地奢華階層之後,這種事情她基本上已經不再親力親為了。以陳小麗現在的經濟實力,就算請上一百個保姆也感覺不到任何壓力。

安頓好了一切之後,她對邵聞天說道:「要不我現在開車去接她,你在家做飯?」

剛剛起床的邵聞天從卧室探出半個腦袋打量了一番陳小麗,笑着說道:「從來也沒見過你對我這麼熱情過呀。鑰匙在桌子上,你路上注意點安全,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陳小麗道:「不要總以為自己的駕駛技術比我能好的哪兒去,行啦,你別忘了正事。」

「知道啦,真搞不懂你,路上小心點。」邵聞天哪裏知道,現在的陳小麗早已經習慣了驅車平治的狂野享受。

周末的校園顯得過於安靜,上去九點多的天氣稍稍有點清冷,陳小麗撥通了邵小雙的電話,說道:「小雙呀,我是陳阿姨,起床了沒有?」

剛剛洗漱完畢收拾利索地邵小雙,道:「陳阿姨,您好。我剛準備下樓,半個多小時差不多就能到了吧。」

陳小麗說道:「我現在已經到你們學校門口了。」

邵小雙驚訝道:「陳阿姨,您什麼時候到了,你稍等一下,我這就下來。」在邵小雙地眼裏,市長夫人對自己的這份熱情,確實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當然。以他們那種家庭背景,去做個客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可她還是覺得心裏有點不太踏實。從某種心理角度來講,她懼怕地是邵聞天市長地身份。

上車之後,陳小麗仔細的看了看打扮的清秀端莊的邵小雙,笑呵呵的說道:「是不是阿姨今天的邀請讓你睡不成懶覺了?」

顧小雙可愛的笑道:「您是怎麼知道地?」

「呵呵,別忘了。我也是從大學時代過來的,雖說我們那個時候和現在相比有很多不同。但畢竟都是學生時代,女孩子最喜歡睡懶覺地。」

顧小雙道:「其實我每周都會出去做家教的,所以白天也不會起的太晚。」

「那今天沒耽誤你給學生上課吧?」

顧小雙搖搖頭道:「晚上才去,沒有關係的。陳阿姨,聽您說話的語氣,應該是在學校工作吧?」

陳小麗笑道:「這個你都能看出來,我是濱江中學的高三班主任。是不是說話的語氣和你們老師有點像。」

邵小雙點頭道:「是呀,我就是這樣判斷出來地。對了,您家那個***上幾年級了?」

「今年應該也要上高一了。」說着,陳小麗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邵小雙關切的問道:「陳阿姨,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哦這個***惹您不高興啦,要是那樣的話,我一會兒肯定好好跟你解釋解釋。」

陳小麗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小少爺去年的時候出了意外。」

「怎麼會是這樣?」

陳小麗解釋道:「其實昨天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想起了她,總覺得你們兩個特別像。昨天回家的時候,我還跟你邵叔叔說了這件事情。現在知道阿姨為什麼想讓你去家裏玩了吧,其實我還真擔心你當時會不同意。」

邵小雙安慰道:「陳阿姨,您也不要難過,如果您覺得我很像小少爺地話。我就是你的小少爺了,從小我就沒有了爸爸媽媽,其實每次看到別的孩子和父母在一起的時候,特別羨慕,所以後來我就經常去孤兒院照顧那些小孩子啦。」

陳小麗激動的說道:「其實我昨天就想如果你要是能做我的乾女兒,該有多少,當時你邵叔叔還說:小心把人家姑娘給嚇著,畢竟才見過一次面。」

邵小雙是個非常懂事地女孩兒,她自然很了解陳阿姨此刻的心情,滿口答應道:「您要是不嫌棄的話。您就把我當成您的小少爺吧。」

陳小麗終於忍不住流下了一個母親的眼淚。高興的說道:「小雙,你真是我的好孩子。好女兒,老天爺對我總算還有那麼一點偏愛,謝謝你,小雙……」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是逐漸產生的,在無數女人的夾縫中,金豐明顯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地真實。從孤兒院回來之後,金豐便帶着吳莎莎來到了一個並不為多少人知道地地方:濱江市遠郊山上的一座寺廟。

抬頭望去,眼前慘敗地深秋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釋然,這種試圖逃避的抉擇時至今日同樣沒有給予金豐任何精神上的補給。和紙碎金迷的花花世界相比,深不可測的山脈似乎可以隨時將他吞噬。童年記憶中的美景已然變得模糊起來,除了腳下的枯草之外,一無所有。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一路走來卻也看見了不少新種的植被。

對於一個渴望逃避塵世之人而言,哪怕只是瞬間的頓悟都會讓人有種莫名的感動。久居都市,原本好動的肢體也已經蛻變了不少,對於金豐這樣的人而言,大量的時間已經消耗在了各式各樣的應酬和無休止的勾心鬥角、陰謀算計上面。當然,在他看來這原本就是迫於無奈,或者說是對於某種生活形式的追求。

和吳莎莎短時間的接觸,讓他有種異樣的歸宿感。雖然從一開始他就對這個女人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欺騙與蒙蔽。和茱莉相比,這個女人似乎更顯幾分真實。

吳莎莎好奇的追問道:「為什麼今天帶我來這種地方呢?你信佛?」

金豐木然的搖了搖頭道:「有時候在都市裏呆久了,適當的出來放鬆一下,也並不是一件壞事,你說呢?或許在你的眼裏,我這個人應該屬於那種陰謀家的行列,即便是祈求佛祖的保佑也是瞎子點燈白費。」

金豐突然的變化,讓吳莎莎還是有些適應不了,但是從孤兒院回來之後,他似乎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從一個教師的角度來看,或許在他心裏的某個地方隱藏着不被人知的秘密。吳莎莎道:「我越來越覺得你這個太過神秘,有時候甚至到了一種讓人感到非常陌生的地步,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久,可是我覺得在你的心裏一定壓抑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跟孩子有關?」

金豐是一個脾氣非常怪異之人,工作之餘喜歡的就是一種完全屬於他自己的自由,所以對於任何戴着面具的人都是非常厭倦,但他卻從來都沒有發覺自己原來也早已戴上了面具。

金豐瞥了一眼吳莎莎道:「你是我第一個帶到這裏來的女人,以前基本上很少有人知道我還有這個嗜好。可能你說的沒錯,我同樣需要在脆弱的時候尋求一種支持與安慰。山上的廟堂里市區很遠,也只有這裏才能真正讓我清凈下來,思考一些問題。」

吳莎莎畢竟是個老師,在很多情況下,對人的剖析都是非常精準的,既然這個男人願意和她分享一些最私隱的東西,至少也說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位置,這一點無疑讓她覺得非常欣慰。「有些事情壓抑了太久,說出來或許會好受一些,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如此嚴重的雙重性格,但找個地方釋放一下,無疑是最好不過的。」

金豐突然回頭對吳莎莎說道:「願不願意聽我講一個小故事?」

吳莎莎好奇地追問道:「什麼故事?」

金豐笑道:「就是和這裏的廟堂多少有點淵源的故事。我的故事。」

兩個人一邊登山一邊交流,吳莎莎已然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說道:「反正這樣走着也無聊,聽個故事權當是解悶了,不過發生在你身上的故事一定也很特別,當然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肯定也和你現在地心情有某種關係吧。」

金豐開始講述道:「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有一次和朋友lou營途徑這裏,在山下不遠處地集市之上。偶然遇見了一位師傅。聽這裏的人講,深山之中確實有幾座廟堂。金豐其實一直都想上去看看,遺憾的是根本沒有找到志同道合之輩。

師傅法號頓新,看上去也就是三十齣頭的樣子。那次出山,多半是為了為寺廟之中添置一些日常用品。佛家講究一個『緣』字,沒有想到我這個迷失自我之人,竟也能成為一個虔誠的香客。頓新師傅不是很健談。不過聽了我的一番傾訴之後卻也產生了幾分憐憫之情。佛家講『普度眾生』,我也算的上是眾生之一。徹底地遠離塵世,或許可以讓我靜下心來好好的思考一些事情,雖然沒有步入空門的意願,可是能夠和這些真正遠離功名利祿的出家人相處一番,勢必會有諸多心得。時間推移,人性蛻變,慢慢的很多原本存在的情感與真實就被遺忘在生活的征途之中。和都市邊緣的休閑避暑山莊相比。這種原生態地世界顯然更加逼近於一種幽靜。可以說我是一個追逐名利而落敗之人,那種從天而降的落差可想而知。當然,有的時候我也會將自己和非洲那些饑寒交迫的難民相比,即便這是一種完全的阿Q精神。

每個人腳下的路不同,久而久之,所練就地腿上功夫自然也有天壤之別。頓新師傅在崎嶇的山路上健步如飛。而我呢,沒走多久就已經面色蒼白,氣喘吁吁。幸好有一路二來的那種幾近蒼白的秋色可以轉移一些負面的東西。或許是因為我這個人還算和善,此刻已經完全拋棄了附着於身上所有的盔甲和虛偽的面具。頓新師傅微微一笑,許久才開了金口道:「看來施主平時顯然是疏於鍛煉。」

頓新師傅的話倒是讓我有些說不出的好奇,總覺得這大山深處的和尚不會有如此文縐縐地語氣。在涉足都市地時候,那些已然被塵世縈繞的寺院,在我地眼裏多少已經變得有些世俗,當然,或許這同樣是因為我身在紅塵的緣故。頓新師傅撿了一處光滑的大石頭坐了下來。輕鬆的神情之中顯然多了一些能夠察覺到的東西。繼續說道:「看的出來施主內心異常煩躁。今天跟小僧上山多半處於逃避之意。」

我木訥的點點頭道:「我的這點心思果然逃不出頓新師傅的法眼,和你們這些出家人相比。我的確肩負了很多東西。不過聽師傅說話的口氣似乎也不像一般的山野小僧,總覺得有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卻又說不明白。」

頓新師傅的僧袍顯得有些陳舊,眉宇之間有種異樣的神情。他遠遠的看着眼前薄霧之中的秋色,若有所思的說道:「其實你我終究是沒有什麼不同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誰也無法逃拖於天地之間。雖然不曾了解施主為何所困,不過凡塵之中也無非是出於生活所迫。你我今日相會,也是一種緣分。今年世道多有波折,凡事勢必要寬心才是。」

對於一個出家之人,自然也用不着掩飾什麼,既然是到此尋求解拖,我自當將心中之事和盤托出。不由得嘆息道:「這樣的大起大落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其中的滋味師傅可能體會?」

……」

吳莎莎追問道:「那後來呢?你和那位頓新師傅就到了山上的寺廟?」

金豐一番頗具哲理的話倒是讓吳莎莎聽的有些雲里霧裏,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兩個人終於到了金豐故事裏提到的深山寺廟。一位面目和善的僧人似乎知道有人要來一般,早早地在門外等候。

金豐道:「頓新師傅。這位是我的朋友吳莎莎。」

頓新師傅會意的說道:「想必你已經找到可以傾訴衷腸之人了?」

金豐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吳莎莎道:「只是心裏的魔障到現在還無法驅除,十分苦惱。」

吳莎莎低聲問道:「這位師傅莫非就是你提到的頓新師傅?」

金豐點點頭道:「就是他,這一年多以來只要一有時間,我都來這裏小住一兩日。不過學校那邊,應該沒問題吧?」

吳莎莎道:「我提前打好招呼了,這個地方確實算得上世外桃源了,寧靜中充滿了生機。怪不得你喜歡來這種地方。」

走進正殿之後,金豐就此跪坐下來。虔誠的跪拜祈福。頓新師傅說道:「一年前你地心結至今還未打開?」

金豐道:「還請師傅指點迷津。那件事情始終都是個揮之不去的噩夢,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夠消減自己地罪孽。」

頓新師傅雙手合什道:「你犯了殺生之過?」

金豐點頭道:「一切都只是個意外而已。」

頓新師傅道:「意外之後的事情恐怕就並非意外了吧?」

金豐道:「師傅明鑒……」

吳莎莎雖說聽的不大明白,但是從剛才金豐和頓新師傅的一番交談之中不難聽出,金豐手上很有可能沾上了鮮血。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人所表現出來的任何行為都是由於之前的經歷造成地。回想起金豐那個模稜兩可的故事,吳莎莎隱隱覺得一年前的他肯定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

夜深人靜的時候,金豐和吳莎莎兩人在寺院的偏房之中。享受着遠離都市霓虹的釋然。吳莎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雖然聽不大明白你們在說些什麼,可還是能夠感覺到一些東西,能告訴我嗎?」

金豐遲疑的一下,回頭說道:「好吧,畢竟這件事情在我地心裏已經壓抑了很久。一年前的三月一號……」

吳莎莎吃驚的看着金豐道:「你不小心把一個小女孩撞到了江里?」

金豐點點頭道:「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勇氣面對這個事實,所以你也應該清楚我為什麼喜歡來這裏,為什麼去孤兒院認領一幫孩子。為的就是能夠彌補自己的過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願意跟你說這些往事,或許就像你說的那樣講出來心裏就不會那麼壓抑了。」

吳莎莎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過自責,畢竟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掌控地。」

金豐輕嘆道:「不知為何,這件事情就如同噩夢一樣,怎麼也揮之不去。每次想到那個小姑娘清晰的面孔,我都會被驚醒。」

吳莎莎道:「那後來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了。你有沒有——」

金豐搖搖頭道:「我一直都在逃避,不過她確實沒有能夠倖存下來。在你看來我也設計過陳小麗,或許這種事情並不太可能會留下什麼陰影,可人往往就是這樣奇怪的,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吳莎莎靜靜的看着真實的金豐,說道:「為什麼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呢?」

金豐道:「說不清楚,或許是因為你這次陪我一起上山的緣故吧,或許也是在心裏壓抑的時間太久需要找個傾訴的對象。」

「你沒有告訴那個頓新師傅?」

金豐搖搖頭道:「沒有,但是他顯然察覺到了一些東西,每次來這裏。都算是贖罪吧。沒想到。我還有這麼一段不同尋常的經歷吧?」

「每個人的經歷不同,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經歷什麼。不過這件事情你既然已經說了出來,也就用不着繼續壓抑自己了。逝者已遠,多為活着地人做點事情,也可以求得一份心安。你不是一直都在做嗎?」

金豐苦笑道:「也許吧,說不清楚。不過現在地心情確實好多了,還是應該謝謝你能陪我上山,很累了吧?」

吳莎莎搖搖頭道:「之前有點,現在卻沒有任何睡意,享受一下這裏的安逸和寧靜也別有一番情趣,不是嗎?」

「你是一個善良地女人。」

「其實每個人都很善良,只是願不願意在沿着善良的軌跡繼續下去罷了,我也有過罪孽,不是嗎?」

金豐自然知道吳莎莎所指何事,會意的說道:「那份罪孽還是應該算在我的頭上,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那天看見邵市長夫婦還是如此恩愛,我倒是覺得安心了不少。」

金豐道:「是呀,有的時候人很容易犯渾,那次我就是如此。像你說的一樣,我確實曾經打過陳小麗的主意,可是後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內心瘋狂的慾望,現在看來,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順着吳莎莎的思路,金豐繼續欺騙着這個可憐的女人,即便是在佛祖的廟堂,他依舊無法揭下自己臉上的面具,謊言依舊……孤兒院的邂逅,讓陳小麗和邵聞天找到了一個可以寄託母愛和父愛的可愛女兒,而對吳莎莎而言,卻再次收穫了一廂情願的愛情。

劉三被抓的消息終於還是傳到了皮明良的耳中,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自然一清二楚。倘若劉三把事情的真相全都交代出來,到時候再想補救恐怕就為時已晚。向來被他認為辦事得力的張強終於還是關鍵環節上犯了致命性的錯誤,說到底她就不應該留下劉三這個活口。這個消息顯然還不被外界知曉,現在唯一能夠以絕後患的辦法只有一個:殺人滅口。其實到現在為止,皮明良確實還下不了這個狠心,畢竟張強是自己最為心愛的女人,這幾年更是鞍前馬後的做了不少事情。然而,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出其他的什麼辦法,兩難之中的皮明良一個人鬱悶的沉浸在了酒精之中。

現在唯一能夠傾訴的也只有章大同了,他隨即去了一個電話,說道:「老章,忙什麼呢?」

剛剛下班準備回家的章大同,被皮明良嘶啞的聲音嚇了一跳,警覺的問道:「明良,你這是怎麼了?」

皮明良說道:「有點鬱悶,想找個人出來喝喝酒,你有沒有時間?」

「行吧,你還是少喝點,我這就過去。」對皮明良現在的每一次邀請,章大同顯然不能不給面子,就郭毅的那件事情,要不是人家出手幫忙,恐怕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準還會慧掉女人章婭妮的一生。但通過這件事情之後,頭腦清醒的章大同也認識到了一點,和現在的皮明良接觸必須有所防備才行。

已經有些半醉的皮明良一見章大同便大吐苦水道:「老章呀,我現在心裏堵得慌,堵得慌。」

在章大同的記憶力,皮明良現在這種狀態確實非常少見,他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能給果斷的做出決定。章大同拿掉他手中的酒瓶,道:「明良呀,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出來,這樣會好受一點。」

皮明良苦笑道:「老章呀,你不知道我現在必須做出一個痛苦的決定,痛苦的決定。」

章大同追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兒呀,你說清楚點。」

皮明良道:「我現在必須除掉張強這個我最最心愛的女人,你說我的心裏能不難受嗎?」

章大同驚道:「明良,你不是喝醉了吧,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呀。」

皮明良道:「你是知道的酒量,有沒有喝醉你也很清楚,實話告訴你,劉三被抓了,我必須這麼做,你知道嗎?」

「劉三是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濱江人民醫院裏躺着的黃小娟你不會不知道吧?」

章大同點頭道:「上次掉進了水庫的那個姑娘,我知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皮明良道:「你知道她是怎麼落水的嗎,是張強安排水庫管理處的劉三做的,現在他被抓了,你說我能怎麼做?」

「什麼。黃小娟是張強派人推下水的?」

皮明良道:「是呀,因為就是這個黃小娟道出了水庫隱患地真相。」

章大同追問道:「是你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當時我必須這麼做,沒有其他的辦法。」

章大同倍感疑惑的問道:「當時她不是已經告訴了邵聞天真相嗎,再對她下手還有什麼意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皮明良道:「這個女人知道的恐怕遠遠比你我想像的要多,我必須在邵聞天開始調查之前除掉她。你明白嗎?」

章大同心裏多少有了點底,繼續追問道:「難道那個馬處長地車禍也跟你有什麼關係?」

皮明良冷笑道:「你說我該怎麼處理這個張強。除了痛下殺手之外,你告訴我還能怎麼辦?」

章大同道:「你可以把她也送出去呀,人命關天的事情可不能由著性子亂來,你手上沾地血腥實在太多了。」

皮明良搖搖頭道:「我也想送她出去,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濱江市公安局已經在四處打聽張強的下落,一旦落入他們的手裏,我們可就全完了。別忘了。上次郭毅的事情也是她一手操辦的,雖說借刀殺人,但也逃拖不了法律的制裁。」

章大同顯然聽的出來皮明良地話外之音,多半是借這份酒勁兒一吐真言罷了。「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真打算除掉張強。」

「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只能這麼做。反正落在警察手中,她也是死罪難逃。橫豎都是一死,根本沒什麼區別。你說呢?」

剛才醉意朦朧的皮明良已然完全清醒了過來,他靜靜的看着猶豫不決的章大同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是擔心郭毅的事情要是也被挖出來的話,對你會有影響,畢竟我們現在混到現在這種局面都不容易。」

章大同冷笑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

皮明良道:「我只是想讓你幫着拿拿主意,畢竟現在我能夠信任的也只有你了。說地自私一點。我們有共同的利益點存在。」

章大同道:「這恐怕才是你真實的意圖吧,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顯然我也沒有了退路,你怎麼做那是你的事,你決定就行了。當然,如果你要選擇一起翻船的話,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已經攤牌的皮明良話說地清楚,所以章大同也沒有必須在遮遮掩掩下去了,他知道這一點遲早都會到來,可沒想到竟然會來的這麼快。這麼恐怖。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皮明良解釋道:「老章,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在威脅你,只是在和你商量這件事情。你應該知道我和張強這個女人的關係,要做出這樣的決定,我還真有點不忍心,所以今天才約你出來一起喝喝酒。」

章大同道:「張強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今天晚上就會回到濱江。」

「路上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皮明良搖搖頭道:「放心吧,劉三被抓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你不是也不知道嗎?整件事情就是邵聞天和連偉平這兩個人從中搞的鬼,事發突然,我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

章大同道:「邵聞天和連偉平兩個人搞的鬼,什麼意思?」

皮明良解釋道:「本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可就是這個邵聞天卻一心想要給黃小娟討個說法,前些日子他們突然去了萬家村……」

章大同輕嘆道:「看來邵聞天是準備把這件事情繼續瞞下去了,怪不得一點動靜都沒看見。」

皮明良道:「現在是省里的調查小組直接負責,邵聞天肯定無法正面拿到證據,不過要是張強被抓的話,到時候恐怕誰也保不了我們了。你和邵聞天相交多年,這件事情,他不是同樣沒根本說半個字嗎,沒準他已經懷疑到了你地頭上。」

章大同冷笑道:「你這是在恐嚇我?」

皮明良解釋道:「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仔細想想。要是放到以前,這件事情他能不和你商量嗎,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要被這個人地假象蒙蔽。」

皮明良地一番話,倒是有幾分道理,以章大同和邵聞天這麼多年地關係,如果不是掌握了有關他的一些東西。整件事情章大同勢必會有所耳聞。既然現在所有的調查都是秘密進行,除了避免和省調查小組的正面衝突之外。恐怕確實存在其他不為人知的隱情。

章大同道:「張強那邊你已經決定了?」

皮明良點頭道:「既然沒有其他辦法,我也只能這麼做了。我個人覺得對邵聞天這個人你還是要提防著點,不要被人家涮了。」

章大同冷笑道:「你做好的自己地事情就行,至於邵聞天和連偉平這邊我自然會弄個明白。劉三已經出事了,張強可不要再出紕漏,魚死網破的局面我不想看到,在你背後地那一幫人同樣不想看到。」

皮明良詭笑道:「看來你對我一些東西還是非常清楚的嘛。」

「傻子都能看出來。水庫事件多大的漏洞,竟然會無聲無息的就陷入了馬拉松式的調查之中,不光是邵聞天和柳國仁,恐怕濱江的所有人心裏都有一個巨大的問號。最後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凡事最好做地乾淨利索,官場上的人確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這也是我對你的一個忠告。」

皮明良笑道:「兄弟我記住了,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你或許更應該在邵聞天身邊多活動活動。」

「你的眼線不是無處不在嗎。為什麼還要讓我多此一舉呢?」

「多一個人多一雙眼睛,邵聞天這個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一旦發現張強出事,勢必會有所察覺,這不都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利益着想嗎?對了,這張銀行卡你先拿着。這年頭,出去辦事少不了要疏通疏通。」皮明良順勢把一張金卡塞進了章大同的衣兜之中。

「看來你在喝酒之前準備地很充分嘛!」

「這些東西都是隨身攜帶的,你不要誤會,我今天找你過來只是想跟你喝喝酒而已,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想法,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大家兄弟多年,你就多擔待一下了……」

晚上九點多鐘,張強驅車從趕回了濱江。她是覺得有些詫異,為何皮明良不讓自己直接去他的別墅。還以為是他地老婆突然從美國飛了回來。看見皮明良略顯頹廢的樣子。張強不禁問道:「怎麼,你老婆回來了?」

皮明良無奈的搖搖頭道:「沒有。她怎麼會回來呢,今天只不過想換了個地方罷了。怎麼樣,這次出去還順利吧?」

張強換了一件睡衣,從卧室走了出來,輕鬆的說道:「還算順利吧,那邊的幾家公司基本上都已經確定了。我還以為你不讓我過去你那邊,是老婆回來了,原來沒有呀?怎麼,這幾天又找了幾個小姑娘,整個人好像頹廢了不少。」

皮明良笑道:「頹廢那是因為你不再的緣故,再加上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又太多,很煩。」

張強道:「有什麼事情能讓你皮明良煩的,水庫出事那會兒也沒見你像現在這個樣子。」

「說的也是,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也奔波了一路,也挺累的,早點休息吧。我就再熬一個晚上,等你有了精力之後再說。」

張強媚笑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憐香惜玉,非常少見呀。」

皮明良沖了一杯濃濃地奶茶,端了過來說道:「喝點奶茶吧,你回來以後,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這是我今天剛買地,你喜歡的那種口味。」

張強接過來放到了茶几之上,說道:「幾天不見,學會關係人了,不錯,有進步。不過,你這個精神狀態也太差了點吧,去刮刮鬍子,我可不願意跟一個不修邊幅地傢伙躺在一起,呵呵。」

皮明良瞥了一眼茶几上奶茶,說道:「一會兒就涼了,抓緊時間喝了吧。」

「知道啦,怎麼變得磨磨唧唧的。」隨即,想都沒想就全部灌了下去。

皮明良道:「這樣才乖嘛。好了收拾一下準備睡覺吧。」張強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喝下地那一杯奶茶已經溶解了大量的安眠藥,這一閉眼,恐怕這輩子就要過去了。皮明良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不免有幾分悲涼。

閉口不語的劉三終於在連偉平等人面前吐lou了事情的真相,劉三回憶道:「那是在水庫搶險的那天夜裏,我突然接到了張強的電話。說是讓我想辦法趁亂……」

連偉平問道:「這個張強是什麼人,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地?」

劉三道:「是去年通過馬處長介紹認識的。那個時候馬處長好像就已經知道了C區存在地安全隱患……」

「你知道這個張強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劉三搖搖頭道:「這個我就真的不大清楚了,馬處長這個女人很熟,不過有一次我聽馬處長好像說過一個地方環江花園……」

連偉平立即安排幹警對環江花園進行全面搜索……然而,就在劉三開口說話的兩天之前,這個女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人間,當公安幹警發現她的時,法醫鑒定離死亡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了四十多個小時。得知這一消息的連偉平十分不安。立即將整件事情的進展告訴了邵聞天。

連偉平沉悶地抽著香煙說道:「看來對手比我們想像的要狡猾的多,總是提前我們一步銷毀證據,張強顯然是死於謀殺,不過她這一死,無疑是將我們逼到了一個死胡同,所有的線索一下子都斷了。」

邵聞天道:「除了這個張強之外,劉三沒有難道沒有接觸過其他什麼人?」

連偉平搖頭道:「很顯然劉三並沒有撒謊,真正隱藏幕後的黑手。根本就不曾lou面。整個管理處恐怕也只有這個馬處長才可能見到過此人,如果我們要進一步調查下去的話,就勢必要從當年的承建單位入手,道理很簡單,策劃者一些列陰謀的人肯定也是當年地直接受益者。只是現在省里的調查直接接管此事,恐怕我們根本不好介入。弄不好還會把現有的線索拱手讓給他們。」

邵聞天輕嘆道:「是呀,現在確實讓人很難決斷。對眼下的這個調查組,我一直都是心存疑慮,更不要說把我們手上線索給他們了。現在你這邊就單單以刑事案件進行處理,即便有人想說什麼,也不好直接cha手。至於水庫那邊的資料,我倒是可以去問問章大同,我記得當年他也曾經參與過水庫建設工程。」

連偉平點點頭道:「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們也會立即展開對張強死亡案件的偵破,我就不相信對方就真地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邵聞天道:「這個張強的身份也十分可疑。你們是不是也可以從這方面入手。我總覺得整個事件背後的這個人,離我們太近了。甚至有無處不在的可能。你想想,劉三被抓,他們怎麼就知道劉三一直都沒有開口?」

連偉平道:「你是我們身邊的人可能也有問題?」

邵聞天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呀,後面的偵破過程中一定要嚴格保密每一個環節,千萬不能讓他們再度毀滅證據了。」

連偉平點點頭道:「哎——聞天,我向你保證,如果不能徹查此事,我這個公安局長就此下課,今天算是在你的面前立了個軍令狀。」

邵聞天微微一笑道:「軍令狀要立,你這個公安局長還要繼續幹下去。我想說的只有一點,不管出現什麼局面,你手上的案子一定不能停下來。」說着邵聞天緊緊的握住了連偉平地雙手,繼續說道:「偉平,拜託啦。」

連偉平堅定地說道:「不管有多困難,我都會盡全力徹查此案。聞天,我倒是有點擔心你的處境,你不得不考慮一下呀。」

邵聞天冷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倒想看看這群吃着老百姓口糧地蛀蟲,還能玩出什麼花招。這種官商勾結的歪風邪氣,如果不能給予嚴厲打擊,勢必會影響到濱江經濟的正常發展,我們又拿什麼向長期以來支持和信任我們的老百姓交代……」

從連偉平處回來之後,邵聞天給章大同打了個電話,兩人約到了中午見面。此時的章大同已經有種不祥的預感,邵聞天突然急着見面顯然不是吃飯聊天那麼簡單。章大同不禁撥通了皮明良的電話詢問道:「張強的事情解決了沒有?」

皮明良輕鬆的說道:「一切都已經辦妥了,現在他們肯定也找不出其他的什麼證據。沒什麼可擔心的。」

「邵聞天剛給我打了個電話,我覺得他說話的口氣有點不大對勁,看來沒準真的被你給猜中了,如果他真的徹底調查水庫事件,勢必會向我詢問當年的工程建設,我們必須提前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才行呀。」

皮明良道:「這種官場的事情你自然比我在行,張強的事情我處理完了,邵聞天那邊你就想辦法對付了,只要我們扛得住,誰都拿我們沒辦法,一個小小的濱江市市長又能翻起什麼大浪。」

章大同道:「你沒在解決張強的過程中,留下什麼線索吧?」

皮明良冷笑道:「老章呀,你也太小看我皮明良了吧,放心吧,他們肯定查不出什麼東西的。」

「你和張強的關係肯定瞞不了連偉平多久,這個人我非常了解。」

「我早就派人打點好了一切,他們除了再度撲空之外,什麼也查不到,這多年我早就給自己留好了退路,否則不是白在商海里混了。」

章大同道:「現在是敏感時期。一切都要非常小心,千萬不可馬虎大意。」章大同話雖說的硬氣,什麼魚死網破,什麼不怕被人調查,一旦到了真正面臨危機地時候,還是想着如何自保。

皮明良道:「我這邊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倒是擔心你在邵聞天面前會lou出什麼破綻。畢竟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線索。」

章大同道:「行啦,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準備參加邵聞天的這場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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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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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天不藏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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