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精兵魂

第十章 精兵魂

所謂的「精兵魂」,乃是一些將軍墓裏面的專有守衛魂精。

歷朝歷代的將軍,無論地位大小,無論是否建功立業,只要曾經出任過地方武將,或者有着戎馬生涯的將領,在他們死後,厚葬了的,在他的身邊很多時候都會形成一股幽靈勢力,那便是精兵魂。有一些大將在軍中地位甚高,深得軍士愛戴,死後所凝結的精兵魂就越是厲害。這些精兵魂皆是大將生前的部下,特別是那些追隨大將出征而馬革裹屍,死於沙場的士兵的魂魄,他們誓死追隨着他們的大將不說,死後依舊,所以,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將死後都少不了有着一股精兵魂來守護他們的墓陵。

精兵魂的出現有多有少,也有沒有的。在盜墓賊界一向被譽為最悍之墓的便是那些將軍墓,盜將軍墓所花費的精力可是要比去盜取文官、商賈的豪墓多得多。而且要是碰上了那種精兵魂凝聚甚多的將軍墓,有時候就會有性命之虞。

古往今來,將氣雲集,馳騁沙場,點兵殺敵,焉能不兇悍?大將死後仍可召集自己沙場死去的士兵之魂凝守己墓,可見大將之影響深遠。而狼侯墓之所以被譽為凶墓,便是這裏面集結了一群精兵魂。這些魂魄一直守着狼侯墓而久久不散,使得狼侯墓的殺氣一日比一日強大。

在盜墓界裏面,狼侯墓被稱作是精兵魂最多、最凶的一個墓陵。

這個很顯然跟這裏的墓主「狼侯」赫連銀翹有關。

赫連銀翹曾經是西夏國三軍主帥,勢力龐大,被軍隊擁為「戰神」,國君封為「狼侯」。足見赫連銀翹並非一個簡單的女人,而且一個女人可以統率那麼多的軍隊,雖然還有一個傀儡般的國君之弟監軍,但是軍隊的真正主人還是赫連銀翹。

赫連銀翹一個女人可以為百萬將士所折服,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話說赫連銀翹做上大將的時候,最懂得的一條便是體恤自己的將士。其他的不多,就是喜歡跟將士融為一體,將士的利益是軍隊的最高利益。她私底下對自己的部將可謂是關懷備至,噓寒問暖絕不少,有時候就連她的部將都感到折壽而臉紅。

所以說赫連銀翹是一個極會利用人心的女人。

一個如此親民的大將,自然備受擁戴,所以無論在哪一個場所,赫連銀翹都會得到自己將士的擁戴與支持,即使是觸犯了國主,只怕赫連銀翹也不會遭殺頭之禍、牢獄之災。

赫連銀翹死後,當年跟隨她南征北戰的士兵的魂跟到了她的墓陵來,漸漸地在狼侯墓附近形成了一股陰森鬼氣,形成了狼侯墓裏面的保護冥軍。可見赫連銀翹的號召力是這麼地強大,即使是地獄之力也無法阻止她召喚屬於她的精兵魂。

方鼎將東野風他們帶入狼侯墓,無非就是想利用這一點。

狼侯墓之凶,凶在這裏面隱藏了一股無可匹敵的精兵魂。

白色煙霧出現,顯然守衛在狼侯墓的精兵魂已經被驚動,眼前那些影影綽綽的人影不是真實的人,而是一個個身披戰甲、手執長矛的精兵魂。

眼神稍微犀利的都可以看到在白色煙霧裏面行走的人身上的鎧甲,還有那些長長的利器和手中握著的鐵盾,而且看上去多不可數。

「方鼎,看來你沒有錯。」紀香吐了一口氣,對方鼎說。

「我說過,我會讓你們血債血還,大俠的死不是白死的。」方鼎說。

「只可惜東野風不聽我的勸告,唉,好吧,我也沒有什麼怨言了。」紀香很遺憾。

「我說你怎麼老喜歡幫那些小鬼子?等一下有機會你跟我走。」方鼎說。

「呵呵,有那個必要嗎?」紀香問。

「難道你想陪同這些小鬼子一起死嗎?你還有大好年華。」

「我死不足惜,只是,唉,只是……」紀香這時候有口難言。

「不管了,一有機會我就會帶你走。」方鼎笑道。

「呵呵,我可是漢奸,你還救我?」

「你不止是漢奸,還是一個長得很漂亮而且很會騙人的漢奸。」

「呵呵,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你喜歡我嗎?」

「噢,說得對。」

「憑什麼?」

「憑小鬼子犯下的滔天罪行,他們可以那樣子對待我們的女人,我也要那樣子對待他們的女人。」

方鼎沒有忘記,在第一次日本人進入方家村的時候所犯下的那些罪惡,見到年輕的男人,殺了;見到年輕的女人,姦殺了;見到值錢的,搶了。那些罪惡,歷歷在目,都在他的眼前上演過。他那時候是親眼看到鄰居家的小花被一個日本人強暴,然後被刺殺的血腥鏡頭,想到這一幕,方鼎真是深深厭惡自己,如果自己當時出手,殺了那個小鬼子呢?其實,方鼎心裏面對方家村的人很麻木,這是不可消除的。

「你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咯?」紀香冷笑。

「嘿嘿,我知道,你之所以可以混在小鬼子裏面,是因為那個東野風喜歡你。」

「是嗎?你看出來了嗎?你還真厲害嘛。」

「我還能看不出來嗎?如果東野風不喜歡你,你還可以活着嗎?你還可以在他們的盜墓隊伍裏面說話?雖然你和東野風平時不怎麼曖昧,但是我看出來了。」

「呵呵,真有眼光,厲害,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說。」

「那一個晚上,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如果我提早醒過來,你的那一鏟子真的會往我的腦袋上砸去嗎?」

紀香說完,方鼎低下頭,然後笑道:「不會,因為我知道你會醒過來的,你根本就不是一具屍體。」

「我不能否認你的小聰明,只可惜,你還是輸了。」紀香笑道。

「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為國捐軀咯。我組建夜月社,就是不讓你們的『瘋狂盜墓』計劃得逞。我告訴你吧,我方鼎從來就不怕死,我知道即使我死了,我也會找幾個小鬼子去墊背。就像今天,他們必死無疑。」方鼎說着,不由得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還是一片雲霧,那些鎧甲戰士還在慢悠悠晃動於雲霧裏面,東野風他們趕緊戒備,架了兩挺機槍在破裂的洞壁前面,兩個日本士兵握著機槍就往前面的雲霧掃射,只可惜,吧嗒吧嗒,子彈亂飛,進入雲霧裏面后便如泥牛入海一般。

「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志氣就好了。」紀香這時候說道。

「你會有的,你是一個才女,你可以加入我的夜月社。」

「頂替那個叫大俠的人嗎?他在你的夜月社是做什麼的?」

「苦力。呵呵,我想,這種活你幹不了,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一份好工作的。」

「是嗎?我來做社長怎麼樣?」

「哈哈,隨意,隨意,在夜月社裏面人人平等,毫無社長可言。」

「你想知道我在東野盜墓小分隊裏面是做什麼的嗎?」

「你一個女人,呵呵,其實女人不應該來干盜墓的。」

「為什麼?」

「大不吉利。」

「呵呵,我明白了,其實我是一個月前才加入東野盜墓小分隊的,我在裏面做聯絡員。這個跟我的專業不掛鈎,你會很意外嗎?」

方鼎搖搖頭,說:「沒事,你只要好好做人,我還是會給你機會的。」

紀香看着方鼎,心裏面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方鼎也低下頭去,不一會就看到他拿出一瓶藥水,然後在地上畫出來一個很奇怪的圖案,紀香不明白,問:「你要做什麼?」

「沒事,我看看有沒有機會逃出去而已,不只是你們那些靈異師才懂得占卜。」

方鼎說完又在地上亂畫一通,他只是在「讖測」,欲意在前面找出一條逃生的路線,這一個方法是李金手教給他的。當年李金手帶着自己的盜墓團伙進入這個凶墓,也是遇到了集結在這裏面的西夏精兵魂,盜墓的好兄弟們都給精兵魂纏死在這個地方。李金手那時便是以「讖測」的方法,找到了機會逃過了精兵魂的纏殺,帶着為數不多的幾個兄弟逃出了狼侯墓。可惜到了外面的時候還是被窮追不捨的精兵魂追到,自己的兄弟全部被纏殺死,只有自己一個人逃了出去。

「讖測」之法乃是一門古老的玄學,一半出自《易經》裏面的伏羲之說,一半則來自楚地之巫術,玄巫結合,以「讖」為測。方鼎在地上寫上8個字,分別是以8個方位而著的八卦理論,然後方鼎嘴巴裏面就呢喃著無數的經言術語,像是各種各樣的「讖言」。

利用這種「讖測」可以使得自己在屍靈密佈的地方找到自己的活路方向。順着那一個方向,到時候逃生便是機會了。

方鼎很神秘地做着自己的法。

紀香也目不交睫地看着很認真的方鼎。

這一邊的東野風他們確實全神貫注地應付前面的精兵魂。

嗖嗖,白色的煙霧漫進了破開的洞壁裏面來,白煙裏面含着一股令人噁心的氣味,像是腐屍的氣味,不少的士兵已經是低首大吐特吐。看到這樣的狀況,東野風憤怒不已,前面的機槍沒有停止掃射,子彈都快射光了。他心急如焚,看着前面的那些人影慢慢地往這邊靠近,那些金光閃閃的鎧甲、鋒利的長矛、結實的盾牌,在白色的煙霧裏面若隱若現,給人一種兵臨城下的壓迫感。

東野風自從3年前帶着自己的東野盜墓小分隊潛入大西北進行盜墓活動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之前的盜墓都是相當地成功的,毫無疑問,沒有遇到什麼邪門的事情,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被方鼎帶進一個凶墓裏面來。

看着前面繚繞的白色氣體裏面沉重的古代士兵的步伐,東野風的心情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的士兵一個個也一副極為畏懼的樣子,手裏面的槍火可是沒有停頓過,但是,子彈飛出去,只有片刻的火花,根本就沒有傷到敵人半毫半厘。

「方鼎,你過來。」東野風這時候叫了方鼎一聲。

方鼎白了東野風一眼,放下手頭上的「讖測」工作,走到東野風身邊,說:「東野風,你還要做什麼?我想,你們還是不要浪費子彈了。」

「你告訴我,前面是什麼東西?」東野風看着前面迷迷糊糊的一層霧氣,問。

「索命的傢伙,專門索你們這些混蛋的命。」方鼎說。

「方鼎,看來你是不想跟我們東野盜墓小分隊合作了。」東野風面帶幾分怒氣。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和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傢伙合作。」

「你,你不想活命了嗎?」東野風的手槍已經頂到了方鼎的腦門前。

方鼎咬咬牙,嘿嘿冷笑,說:「用我一個人的命來換你們那麼多小鬼子,值了。」

「你還真不怕死,給我拿下他,不要給他亂動。」東野風一腳將方鼎踹倒,幾個士兵就把方鼎給押下,方鼎罵道:「你們就等死吧,哈哈哈,可以跟你們陪葬,我願意,我十分地願意!哼,東野風,沒想到吧?紀香說的完全正確,這裏面根本就沒有『殺神戰甲』,這是一個凶墓,是我故意帶你們進來的。嘿嘿,你們就好好享受這個凶墓的凶戒吧,你們的罪行是十惡不赦的。」

「方鼎,你還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東野風滿腔怒火。

「我早叫你殺了我,你就是遲遲不下手,哈哈,你後悔了嗎?」方鼎笑道。

「我不但要殺了你,我還要殺了你方家村的所有人。」東野風說着舉着手槍對準方鼎就「嘭」地一聲開了一槍。哪知道給方鼎一個掙扎,這一槍打中的是那個押著方鼎的日本士兵的大腿,那士兵慘叫一聲,方鼎已經甩開他,一拳就往東野風打過來。

嘭,東野風又開了一槍。

方鼎退後兩步,這一槍打中了方鼎的肩胛,方鼎捂著流血的肩胛,呻吟著,瞪着東野風,說:「有種,嘿嘿,有種。」

東野風走上來,說:「哼,鬼爺說只有你才知道『殺神戰甲』的下落,我就不信,沒有你,我東野風就一事無成。」

東野風正準備要開槍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慘叫,有個士兵叫道:「隊長,不好,前面,前面的人進攻過來了。」

東野風怔了一下,往外面看去的時候,突然在前面那一大片白色的霧氣裏面飛射而來無數的利箭,他趕緊大叫:「退開,退開,快退開。」

利箭飛來,站在前面的幾個士兵已經倒下,胸口皆埋入了一支長箭。

其餘的士兵看到這一刻,一下子全部躲進洞壁裏面來。

前面架著機關槍的兩個士兵吧嗒吧嗒將剩下的彈藥全部射出去,但是,子彈遇到長箭,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煙霧慢慢綻開來,飛箭無數,慢慢地,前面的古代士兵已經臨近,金黃的鎧甲,尖銳的長矛,黑黝黝的臉龐,看上去像是一支從地獄裏面走出來的軍隊。這一支軍隊隨着白色的霧氣慢慢移動,站在前面的已經不是手持盾牌的士兵,而是一批精湛的弓箭手,他們全神貫注,毫不含糊地將手中的長箭射出來。

這一支西夏古代軍隊精兵魂就對準了盜墓小分隊所在的這個位置行進。

啊,一聲慘叫,這是從洞壁裏面的棺材裏面傳出來的。

這一聲慘叫令人毛骨悚然。

赫連銀翹的屍體突然從棺材裏面挺立起來,這一具美麗的屍體,瞬間讓洞壁裏面的人打了無數個寒戰。東野風最為抓狂,朝着赫連銀翹的屍體就「嘭,嘭,嘭」連續開了槍,直到手槍裏面的子彈打光。在東野風的率領下,其餘的士兵也紛紛朝赫連銀翹的屍體開槍,槍聲不止,在赫連銀翹的屍體上打出來一個個的洞。

美麗的屍體顫抖著,不停地發出一陣陣的慘叫。

方鼎看着,子彈來去,在赫連銀翹的身體裏面穿梭,不一會兒,一具看上去無比美麗的屍體變成了一個蜂窩一般。特別是赫連銀翹的那一整張臉,已經由一張無比漂亮的臉蛋變成了一張醜陋無比的臉,嘴巴、鼻子、眼睛,都給子彈的穿透力破壞掉。

看的人都驚心,不一會兒,在無數子彈的攻擊下,赫連銀翹的屍體倒入了棺材裏面。

「跟我玩詐屍嗎?哼。」東野風叫着。

所有的人都停下槍火,棺材裏面的赫連銀翹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東野風變得相當地野蠻和兇狠,他看着外面的越來越大的霧氣裏面的古代精兵魂越來越近,他一揮手,叫道:「給幾個炸藥和他們玩玩。」

「隊長,真的要炸藥嗎?要炸開這個墓陵的,到時候連外面一起都埋了。」

有個士兵好像提出了一個好建議,東野風一把抓住那個士兵,說:「好,你說得好,那你告訴我,我們不要炸藥我們怎麼對付外面那些混蛋?我們連它們是什麼東西都不明白,你告訴我,子彈打光了,不用炸藥我們用什麼?」

那個士兵讓東野風這麼一罵,整個人頓時傻掉了。

東野風鬆開這個士兵,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想用刺刀,嘿嘿,想用刺刀你自己上去看看。」

他用力將這個士兵推到前面去,這個士兵剛剛給推出去,一大把的長箭就射到了他的胸口,他吭都不吭一聲就倒在洞壁的前面。

「給我用手雷,沒有手雷的用炸藥,炸死那些鬼東西。」東野風下命令。

看來東野風這一回也是給逼得不得不來一個魚死網破,雖然知道前面白色煙霧裏面的東西來歷不明,眼看着自己性命不保,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就算整個古墓坍塌又如何?總要試一試。如果古墓不崩,自己豈不是大勝一局,可以把前面的那些詭異物體殺死。當然,他這個決定是有點過分,盜墓裏面,進入墓穴后,火藥向來是禁用的。

轟然,一個手雷炸開,已經有個士兵投出了一個手雷。

古墓震動了一下,外面已經是泥屑紛飛,碎石漫天。

大家的心都震動一下,都以為這個古墓要崩裂。等晃動停止,往外面看了一眼后,才發現,手雷根本就不管用,外面的那些古代的戰士完全沒有自己的肉體,它們只是一些遠古的靈魂寄託罷了,是一種意想不到的能力在驅使它們活過來進行殺戮。

一股火藥味灌進洞壁裏面來,剛剛那個手雷的味道還在,但是,那些古代的戰士還沒有退去,在一陣驚雷后,紛紛往洞壁這一邊涌過來,看來手雷不但炸不死它們,反而激活了它們,讓它們比之前還瘋狂。這時候,東野風狂叫:「給我炸,把所有的炸藥都用完也要炸出一條活路來,你們都給我上。」

這一刻,東野風顯然已經被激瘋了。

所有的士兵都沒有動手,而是一個個看着東野風。他們心裏面可是比誰都清楚,如果把手裏面所有的彈藥都用盡,或許可以清理掉前面的邪惡勢力,但是,只怕自己也跟着完蛋,這個古墓一定整一片塌下來。

「風鳥、夜叉姬,你們兩個還沒有辦法嗎?」東野風這時候看到了風鳥和夜叉姬二人才顯得平靜了許多。風鳥和夜叉姬一直在旁邊觀察,不動聲色,就連東野風也差點忘記了他倆的存在,這一刻,東野風看到風鳥和夜叉姬在竊竊私語,好像是議論着什麼,他只有問問他們倆的看法,畢竟是玩靈異的東西,東野風已經知道這個墓陵不是一般的墓陵,而是一座充滿靈異的墓陵。

風鳥走到東野風的面前,而夜叉姬則是在地上點燃了三支香火。

風鳥對東野風嘰里咕嚕說了幾句。

「他說什麼?」方鼎聽不明白風鳥的話,問一邊的紀香。

「風鳥法師說他找到了對付精兵魂的方法了。」紀香也訝異地說。

「是嗎?」方鼎很顯然也給嚇到了。按道理而言,精兵魂是無法對付的,再怎麼厲害的異術也不能對精兵魂起作用,至少在方鼎的心裏是這麼認為的,看到風鳥和夜叉姬的舉動,方鼎的心裏面一直是三個字:「不可能。」

東野風聽了風鳥的話,已經喜上眉梢,哈哈大笑。

不一會兒,風鳥從袖子裏面拿出來一根蠟燭,然後點燃,把蠟燭托在手上,然後從裏面念著一門古怪的咒語往前面走去。而這邊的夜叉姬則是盤膝而坐,在那三根點燃了的香火前吹動着,將香火飄起來的煙霧吹到前面去。

那三根香火跟尋常的香火一般,點燃的速度也跟普通的香火無異,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香火燒出來卻是黑色的煙霧,黑乎乎的如同墨一般,黑漆漆騰騰飄起來,然後在夜叉姬吹出來的氣的鼓動下往前面的白煙飄去,慢慢地融入白色煙霧裏面去,黑色的煙霧在香火的頂端騰龍般飛起,源源不斷地往前輸送。

方鼎看着夜叉姬冷漠的表情,暗地裏面想:「看來這些東洋來的靈異師果真不是蓋的,有點名堂嘛。」雖然不知道風鳥和夜叉姬能否通過精兵魂這一關,但是,方鼎對於他們倆的這些把戲還是挺感興趣的。

這邊更絕的是,風鳥手掌托著一根蠟燭走到了前面去,蠟燭的火光將風鳥整個人罩住,前面那些飛射而來的飛箭完全就射不到風鳥的身上,而是飛到了風鳥的面前就被燭火的光慢慢地吞沒,然後整支箭像是冰塊遇到火烤一般融化掉。

飛箭來去,漫天飛舞,就是傷不到風鳥一根汗毛。

風鳥托著蠟燭慢慢地往前面走去,在白色的煙霧裏面移動着身子,身後看着他的大夥兒都瞠目結舌,看着風鳥步步驚心。而飛箭飛來飛去,那些古代的西夏戰士,也在一步步地靠近風鳥,眼看就要和風鳥黏在一起了,驚心動魄的一刻,風鳥竟然沒有遭到那些士兵的襲擊。風鳥安之若素地舉著蠟燭在白色的煙霧裏面行走着,他的到來,裏面的精兵魂皆是嗷嗷怪叫,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有兇狠,有悲憤,有痛恨,各種凄厲的聲音令人身心發麻。在風鳥走去的時候,蠟燭的火光帶領着大家的眼神,慢慢地,隨着蠟燭的光芒照耀,大家也漸漸看清楚那些古代戰士的面孔,皆是一個個醜陋的面孔,好比凶神惡煞一般,身着戰甲,手執長矛和盾牌,雄赳赳,殺氣盎然。

風鳥不慌不忙地在這些精兵魂裏面行走,每每他一走過,精兵魂都會回望他一眼。

就這麼一回望,這些精兵魂就被一股黑色的氣體纏住,然後蒸發。

這一股黑色的氣體便是從夜叉姬這邊吹過去的黑煙,從三支香火上裊裊升起來的黑色煙霧,這些煙霧被夜叉姬吹到前面去后就追隨着風鳥,在風鳥的後面形成一道黑色的旋渦。每當風鳥走動一步,這股黑煙就滾動一下,等風鳥走到了精兵魂裏面去后,這股黑色的霧氣就從風鳥的身後慢慢地散開,然後纏住那些被風鳥的火光吸引住了的精兵魂,黑色的霧氣纏上了哪一個精兵魂,哪一個精兵魂就會慢慢地被這股黑色煙霧緊緊吸住,然後慢慢被蒸發掉,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風鳥一步步慢慢地走着,精兵魂總忍不住被他手裏面的燭火吸引。

精兵魂一回頭,跟在風鳥身後的黑色煙霧就悄悄地滲出來,慢慢纏住那些失神了的精兵魂。也就這樣,風鳥一步一步往前面走去,一路上,白色的霧氣慢慢地散開,在燭火之下,慢慢被清散,那些身穿鎧甲、手執武器的精兵魂也被黑色的霧氣所消滅掉。

一路走過去,精兵魂看上去雖然很多,但是,風鳥每每走到一處,黑煙一出,精兵魂就沒有任何的抵抗力而被狠狠地蒸發掉。

看上去無比地神奇詭異,令人嘆為觀止。

大家看得驚心,特別是東野風,忍不住叫好。

方鼎的心緊緊揪起來,看着風鳥和夜叉姬的配合,精兵魂幾乎就要被清空,前面的那一層厚厚的白色煙霧在風鳥的驅使下漸漸散開,而藏在白色霧氣裏面的精兵魂也慢慢地被清掃乾淨,這對於一心策劃這一次屠殺的方鼎而言,無疑是一招致命傷。

「沒有了,沒有了。」紀香忍不住笑出聲來。

「完了,完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方鼎頹然坐在地上。

就在大家一陣雀躍的時候,夜叉姬面前三支香火剛剛好燒盡,剩下了一堆白色的灰燼。

風鳥手掌裏面的蠟燭也熄滅了,他走了回來。

前面已經跟之前無異,沒有了白色的霧氣,也沒有那些可以殺人而不可以殺死的精兵魂,變得是那麼地空空蕩蕩,安安靜靜。風鳥面無表情地走回到洞壁裏面來,東野風趕緊上前拉着風鳥的手,對他倆是讚不絕口。

風鳥跟東野風輕聲說了幾句就回到夜叉姬身邊,兩個人總是那麼地神神秘秘。

「大家準備離開這裏吧。」東野風突然說道。

東野風這麼說,大家都去準備自己的東西,東野風叫上幾個人將赫連銀翹的棺材原封不動地蓋上,這好像是風鳥叫他做的。等棺材如初,風鳥就上來,把那三根香火燒剩的灰燼在棺材的四周撒了一圈,把棺材圍了起來。

方鼎看着,他知道這是「鎮靈」的意思,就是鎮住棺材裏面的赫連銀翹。這時候的他對風鳥他們更是不敢看扁了,他們所知道的各種各異的法術和靈異事件只怕還是小意思。想想,風鳥一定是認為精兵魂的出現是因為大家觸犯了古墓的墓主所惹下的惡果,其實精兵魂的出現跟墓主也沒有什麼牽連,只要古墓遭到侵犯,只怕精兵魂還會繼續出現的。等風鳥撒完了香火的灰燼,方鼎趁機抹了一點,然後放到嘴巴裏面舔了舔。

「難怪了,這些東洋人原來在用『燃屍香』,好吧,下一次不要給我機會。」方鼎心裏面總算是明白了整個過程。

夜叉姬所點燃的那三支香火乃是一種可以致屍體升華的香物,名字叫「燃屍香」。這種香一般很少見到,方鼎也沒有見過,據說是一門相當古老的手藝,更多的說法是已經失傳了。在盜墓界,曾經出現過這樣的香,利用這樣的香,可以鎮住古墓裏面的各種屍體,用來防止古墓裏面通風后發生各種各異的屍變。可以說,有了「燃屍香」,盜墓那是相當地明火執仗,不用愁東愁西的。

對於「燃屍香」,方鼎也不怎麼了解,畢竟是已經失傳的一門手藝。

這一刻,方鼎已經從舔到了的灰燼裏面辨認出來,夜叉姬剛剛所使用的便是這一種失傳多時的「燃屍香」,也能那怪那麼輕易就把殺不死的邪惡而兇悍的精兵魂嚇走。夜叉姬點燃「燃屍香」,而風鳥則用蠟燭「引香」,黑色的「燃屍香」隨着燭光散進了精兵魂裏面,這一股獨特的香,精兵魂哪裏抵擋得了,遇到之後紛紛逃走了。

夜叉姬和風鳥手中握有這樣的東西,方鼎這一次算是輸得心服口服。

「想不到他們的手裏會製造這樣的香,不是說失傳了嗎?老天爺啊老天爺,你真是,真是令我氣憤。」方鼎心裏面怨罵不已,本來就等著看精兵魂將東野風他們這些日本人殺死,可惜,風鳥和夜叉姬深藏不露。看着自己畫好的那一個「讖測」,他走過去看了一眼,「讖測」沒有找到一條活路給他,真是不能不黯然失色,就連「讖測」都失敗了,想想,如果精兵魂殺掉了東野風,自己豈不是也沒有活路了嗎?

「方鼎,哼,今天我饒你不死。」東野風走過來,對方鼎說。

「呵呵,我告訴你,你還是殺掉我吧。」方鼎緊緊瞪着東野風。

「不,你這一次騙了我,而且還十拿九穩,這就說明你心裏面是知道『殺神戰甲』在哪裏的,哼,不然,你也不會千方百計將我們帶入這個古墓裏面來。我想,我會有辦法讓你說出古墓的位置的,你也會老老實實地帶着我們去找『殺神戰甲』。」

「痴人說夢。」方鼎不屑地說了一句。

「你們兩個給我銬住他,把他拖出去。」東野風對幾個士兵說。

幾個士兵一上來毫不猶豫就將方鼎銬起來然後拉出去。

東野風開始相信了紀香的話,帶着隊伍趕緊從狼侯墓裏面出來,慢慢地已然來到了撒狼山之外。擊敗了精兵魂,逃離了狼侯墓后,東野風對方鼎也是極度地憤恨,壓在心底裏面的憤怒一來,將方鼎就拖到一邊,狠狠地給方鼎耳光。

東野風下手極重,方鼎給打得那是七竅流血。

「哼,東野風,你們這些混蛋都等死吧。」方鼎罵着。

「你不要太嘴硬,也不要太囂張,我的盜墓小分隊差點就在你的手裏毀掉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王八蛋,虧我東野風還那麼相信你。」東野風點燃一根煙,罵着,一腳將方鼎踩在地上。

方鼎嘿嘿冷笑,說:「你們本來就應該全死光,我方鼎弄不死你們,算我倒霉,不過,不要再給我機會。」

「方鼎,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東野風拿過一把小刀來。

「你想折磨我嗎?我還會怕你嗎?」方鼎狠狠地說。

「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殺神戰甲』到底在哪裏?」東野風打開天窗說亮話,看來,在他的心裏,他還是認為方鼎是知道「殺神戰甲」去向的。

「我說過了,你最好早一點把我殺掉。」方鼎說完的時候,跟着便是慘叫一聲。

方鼎右手的小指已經被東野風一刀割下來。

「我想,我還捨不得讓你去死。」東野風拿着那把剛剛切割掉方鼎手指的刀子在方鼎眼前晃了晃。

方鼎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疼痛不堪,他皺着眉毛,看着東野風,罵道:「東野風,呵呵,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我說了,沒有找到『殺神戰甲』,我是不會對你動手的。」東野風說。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狗屁『殺神戰甲』。」方鼎叫罵着。

「呵呵,說不知道,我最喜歡你說不知道了。」東野風用刀子一劃,在方鼎的右手上劃過,嚓的一下,方鼎右手的無名指已然被砍掉,血洒然而出,方鼎慘叫連連。

一邊站着的紀香都不忍心看了,說:「隊長,你太殘忍了。」

「殘忍嗎?這是教訓,我就不信中國人就那麼地有骨氣。」東野風說道。

「可是你,你下手真的太重了。」紀香好像也不怎麼敢反對。

「重嗎?呵呵,剛剛如果不是風鳥法師他們,我們整個盜墓小分隊就全軍覆沒了。嘿嘿,這都拜這小子所賜,他對我們不友好,我們自然不需要對他太友好。」東野風好像還在剛剛的憤怒裏面,紀香看了一眼方鼎,也不好說什麼。

東野風的的確確看上去極為生氣,他蹲到方鼎的面前,問:「方鼎,我知道你厲害,但是我警告你,你不要跟我玩小伎倆,沒有用的。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知不知道『殺神戰甲』在哪裏?」

「好吧,東野風,這一次我就老老實實跟你說了吧,我師父李金手的確跟我說過『殺神戰甲』這麼一回事。我可以帶你們去,但是,你們有沒有命將東西拿走,就看你們的運氣了。」方鼎很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看着紀香,然後思考了一番后說。

「呵呵,還有我們害怕的墓陵嗎?」東野風問。

「哼,狼侯墓是給你們解決了,那又算什麼?我答應帶你們去找『殺神戰甲』,你們想去殺谷,是吧?我帶你們去。你們想要『殺神戰甲』,我也帶你們去。但是,我敢說,你們沒有本事拿到『殺神戰甲』。」方鼎說。

東野風他們頓時哈哈大笑,東野風說道:「哈哈,你這個小子居然說我們拿不到『殺神戰甲』嗎?哈哈,笑話,這真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

「這一次我帶你們進入狼侯墓,你們僥倖活了出來,我也相信你們,嘿嘿,一開始,不是我不相信你們,只是我還沒有看到你們的實力。」方鼎繼續往下說。

「哈哈,你這個傻小子,哈哈,你還想考驗我們嗎?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盜墓軍團還用得着你來考驗嗎?笑死人了。」東野風是捧腹大笑。

「好,那我就帶你們走進殺谷。」方鼎變得很認真地說。

「嘿嘿,好小子,希望你這一次不要跟我們耍花招,隊醫過來,給他包紮。」東野風狂笑着,將手裏面的刀子扔在了方鼎的面前就轉身離開走到隊伍那邊去。盜墓小分隊的隊醫這時候跑過來給方鼎包紮那斷掉的兩隻手指。

「方鼎,你這是何苦呢?」紀香走到方鼎的面前,看着他流血不止的傷口說。

「為什麼這麼問?」方鼎看着紀香。

「你可以早點說出來,這樣就可以避免受罪了,不是嗎?」

「我想還是讓東野風砍我兩刀吧,不然,我不會忘記這段恨意的。」

「一定要殺了東野風他們,你才甘心嗎?」

「是,我要報仇,以我的性格,嘿嘿,我會讓東野風死無葬身之地。」

「何苦呢?」

「那你呢?何苦一定要幫東野風他們?他們對你很好嗎?」

「我嗎?我說不清。」

「我說我也說不清。」

「那隨便你,希望你這一次不要再自討苦吃。」

「你心疼我嗎?」

「你說呢?」

紀香嫣然一笑,轉身就隨着東野風走去。

方鼎抬頭看着她的背影,也只是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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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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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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