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誡

女誡

老媽說,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樣子,出去約會必需穿高跟鞋去。

老媽說,女人應該是秀髮三千尺,寧當貞子也要留髮明性別。

老媽說,女人說話要得體加斯文,絕對不能口出惡言嚇倒人。

老媽說,女人要可愛天真自然呆,哪個男人見了都會主動愛。

老媽還說……

「老媽,你有完沒完?」囡囡坐在床邊痛苦的望着莫愁忙來忙去的嘮叨,萬分心煩。

莫愁扭頭賊兮兮的眨眨眼:「還沒完,來,乖寶貝,給媽媽站起來轉一圈!」

囡囡瞥了一眼自己腳上穿的高跟鞋以及幾乎無法遮蔽雙腿的短裙,再加上頭頂飄逸而凌亂的假髮,耳朵上沉甸甸掛着的是娃娃貢獻出的耀眼圈圈耳環,所有一切的一切讓她連平衡是什嘛東西都已忘記,還別說轉一個讓兩眼爍爍放光的老媽滿意的圈圈。

「老媽,你準備讓我在今天晚上摔無數個狗啃屎來吸引全世界的注意嗎?」囡囡覺得自己現在的打扮就像個馬戲團小丑,別說出門參加寧狼人的平安夜約會,就連順利走出揚家大門都是痴心妄想。

「老媽,我要是這麼出去把你的寶貝浩浩給嚇倒怎麼辦?」囡囡對母親異想天開非常頭痛,扶額痛苦的問。

「嚇倒沒問題,只要給他留口氣肯娶你就行!」莫愁覺得自己真是個無欲無求的母親,為了寶貝女兒能夠順利出嫁,要求底線如此之低,幾乎低到塵埃里,簡直要為自己掬把慈母淚,太不容易了。

囡囡悲愴的嘆氣,已經做不出過激反應的她早就適應了家裏人的一致叛變,至從那日寧浩然成功俘虜楊家一干人等后,楊逍和莫愁對她天天耳提面命女誡,娃娃則對她日日培訓淑女課程,娃娃除了要應付父母娃娃超前的爆棚熱情外,還要克服寧浩然奪命連環電話的騷擾。

對他聲音大了,莫愁會把報紙捲成筒抽她。

對他熱情少了,楊逍會用兇狠眼神威脅她。

對他態度差了,娃娃會為內幕八卦拷問她。

能苟活如此完全是拜寧浩然所賜,所以她現在最恨的人也是他。

好不容易甩開莫愁的尾隨,楊囡囡搖晃腳,顫抖腿,以500赫茲的振蕩頻率向門口艱難行進,她發誓,如果寧浩然看見她現在的打扮,一定會當場樂背過氣去,她必須承認,如果寧浩然想要樂死瞑目的話,他的臨終目標今晚就可以提前實現。

門拉開,一眼望見在小區外停著自己熟悉的車,那個成功忽悠全家人鼓動她赴平安夜邀請的男人正靠在車邊耍帥,他如炬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囡囡想要瞬間漂移過去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在寧浩然欣賞的眼光下一步步往前艱難挪動,如果此刻他的詭異目光真是欣喜的話……

寧浩然打電話約楊囡囡晚上吃飯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分外熱情的莫愁讓他五點半過來領人。事實上,此時已經超過七點半,他在黝黑的夜色里看見一個不明生物向自己方向前進。

他很想告訴自己,那個人,他不認識,事實上,確實有點陌生……

「囡囡?」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楊囡囡此時頭頂是久違的長發,齊發簾襯托畫了煙熏裝的眼睛在夜色里越發的閃爍明亮,小皮草披肩下是一身超短絨裙,腳穿高而細的高跟鞋伴隨晃悠的高頻散發蠱惑人的香氣直向他撲來。

她,真美!真主動……

而囡囡此時腦袋裏的想法就一個:氧化鈣的,娃娃沒告訴我,高跟鞋也能謀殺人啊!

寧浩然伸手扶住她纖細的腰,非常滿意的看着小鳥依人撲在自己懷中的囡囡,雖然此時她的臉部表情看上去詭異了點,但他聰明的知道,此話不宜直說,以某人火爆脾氣來看,如果當場指出必定會挨打。

「你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寧浩然不想點評未來准岳母准大姨子的化妝手藝,單是囡囡分外支楞的的框架型身板被裹在緊繃繃的小短裙里,骨頭棒呼之欲出,整體看上去甚是彆扭。

「你還敢問我?你還有臉問我?」囡囡覺得自己現在腦袋頂已經開始冒躥青煙,雖然在夜色里她必須靠抱住寧浩然來保持身體平衡,但不意味着她不能飛起一腳來結果他的刻意羞辱。

「哎喲!」楊囡囡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但她忘記自己身上緊繃繃的裙子以及可以戳穿一切的高鞋跟,剛剛鞋跟插在下水道的鐵柵欄縫隙正好掰住不動,她原本想要高抬的腿也因為倒霉的裙子限制了舉動彈回來絆倒了自己,一屁股正坐在寧浩然的腳背上。

好吧,她承認,女人是種高等生物,所擅長的撒嬌發嗔技能更是高精尖動作,普通人類切勿模仿,違者必死無疑。

正所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寧浩然察覺楊囡囡坐在自己腳上的屁股絲毫沒有準備挪開的意思,雖然他很樂意她選擇如此增進雙方的距離,但腳……真的很疼。他皺眉,咬牙伸出手:「我拉你起來。」

她屁股在軟乎乎的鞋面上又是一扭,「不用你,我自己來!」說罷探出胳膊去掰卡在下水道柵欄上面的鞋,寧浩然很想從囡囡屁股下面把腳抽出來,可如果此時抽出來,她又會坐在地上,所以他只能兇巴巴的把她硬拖起來,一手攬住腰固定好姿勢,一手拽着她的裙子防止走光,「你別動!我來!」囡囡剛剛站起,寧浩然的腳算是才輕鬆了些。

楊囡囡金雞獨立趴在他的懷裏,寧浩然側彎腰去撿鞋,沒想到鞋跟卡的太結實,左掰右掰取不下來,囡囡濕熱的呼吸就拂動在他的脖子邊,寧浩然只覺得刺癢難耐,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很清淡卻能擾亂他所有剩餘意志。他竭力掩蓋自己的失態,專心致志的掰那隻惹禍的鞋子,心中悶氣再加上手上力氣,鞋子就這樣喀的一聲被掰斷了跟子。

囡囡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就在寧浩然還看着慘遭自己荼毒過的鞋跟茫然時,她已經掙脫他的懷抱,一瘸一拐的把另一隻鞋也脫下朝馬路邊的台階用力刨去。

一下兩下三下,襂人的聲音回蕩在寧靜的夜晚,像恐怖片妖魔鬼怪爆發前的前奏,聽得人骨頭縫嗖嗖冒涼風。寧浩然反應過來趕緊阻止:「你想幹什麼?」

「掰鞋跟,把這隻鞋跟掰掉,這樣就不會摔倒了。」囡囡嘴上一本正經的回答,手上的動作一點沒有停止的意思。

他沉默一會兒,覺得自己太陽穴怦怦直跳:「你把鞋跟掰掉,鞋子也不是平底的不能走路,你知道嗎?」

她剛想問為什麼不能當平底鞋,手上的鞋跟已經喀吧一下應聲折斷了,她拿起鞋子顯擺顯擺又從寧浩然手裏拿回另一隻,兩隻腳興奮的剛穿上就發現自己猛的向後仰去,眼看就要毫無懸念的墜地身亡,她賣力抓住寧浩然的大衣挽救自己下落的身體。

他淡定的彎腰抱住囡囡彎變形的腰,幫氣喘吁吁的她站穩,當然也順勢吻住了囡囡用作呼吸的嘴唇。

囡囡真想跟寧浩然分析,據某些科研所研究報告證明,女性唇膏是所有化妝品中含鉛度最高的,愛接吻愛熊抱的男士尤其要注意,一旦對方塗了唇膏一定不要接吻,不要舔嘴錯,否則只能牡丹花下死,唇膏是元兇了。

囡囡的大腦沒有停止思想,同時寧浩然也沒停止動作,他輕柔的揉搓她的長發,但假髮之所以被人們稱之為假髮,掉下來是必然的,囡囡覺得自己有必要保持假髮在腦袋頂停留的時間,所以在感覺假髮慢慢向下滑落時,她掙脫寧浩然的鉗制用力用手扣住自己的頭頂。可惜,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假髮輕飄飄掉在地上露出她亂蓬蓬的短髮。

寧浩然還在吻,俏麗短髮的楊囡囡比剛剛的淑女模樣更能吸引他的視線,他根本不想理會那個掉在地上的虛假美麗。

囡囡讚歎寧浩然應變能力強大,處事泰然淡定不說,連吻功也如此超,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所有熟悉的事物都有點像……有點像當年那個人吻她時發生過。

「你是?當年吻我的是你?」楊囡囡突然萌發的意識讓她吼出聲,寧浩然停住所有動作,皺眉捧住她的臉蛋,口氣不善「什麼意思,我以為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當然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知道的?」囡囡眉毛擰成一團,眼睛瞪得很大,難怪上次他們接吻的時候就感覺他的動作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可賺念一想還是不對,「那天明明吻我的是范煜臻……怎麼會……「

「那個人是我!上次在電梯里你說你知道,你知道欠我一個吻的,這麼快就不承認了?」寧浩然現在的心情非常惡劣,原來經過這麼多事,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恨不得連她家裏人都明白了,她還徘徊在狀況之外,這笨丫頭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他已經喜歡她很久了這件事?

楊囡囡面對寧浩然的緊迫目光非常慌張,她結巴的回答:「上,上次我以為你是逗我的,這麼說,我高二喝醉那次佔了你的便宜?「

嗯?她說是她佔了他的便宜?

寧浩然停頓片刻,幾乎沒反應過來楊囡囡話裏面的深刻含義,這中間彎路有點多,一不小心就容易邁入陷阱,他還是小心為妙。

「你之所以對我念念不忘是因為我佔了你的初吻便宜?「囡囡突然發現事實的本質,痛苦不已。

雖然她不大記得當初究竟是怎麼先去親寧浩然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從那以後欠下了風流債,難怪他每次見到她都會擺出被人欠了大筆錢的臭臉,要知道面癱帥哥初吻可是比錢還要貴的。

寧浩然有點怪異的看着她,沉吟良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其中的烏龍……不如就這樣不解釋了?

「算起來,你那年也快大學畢業了吧,怎麼還留着初吻阿?怎麼會讓我倒霉碰見你這樣的男人啊!」囡囡說道這裏還用咬牙切齒來表示自己心中憤慨,沒錯,就是憤慨,對於一個宅男保留初吻她不反對,反正不危害社會,不危害生命的。但寧浩然保留初吻造成了這麼大的誤,會就必須由他自己來負責解開問題癥結,誰知道那天接吻是他第一次呢,她也不想幹壞事的,他要是在腦門上貼上初吻尚在,她能下手嗎?

寧浩然突然臉紅:「我一直想留給我的愛人,可是那天晚上被你霸佔了。」

囡囡愣了一下,隨即沉默,她不得不在心中哀號:完了,被人賴上了。

話已至此,寧浩然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編下去:「你說現在我該怎麼辦,我只能一直跟着你,我以為你可以很快就能想起我,結果,你讓我很傷心。」

聽上去是怪可憐的,對於自己負心行為稍稍有些悔意的囡囡為難的伸出手拍拍他的後背,好心安慰:「你是挺可憐的,別傷心,都是我不好。「

可憐兮兮的大個子男人站在衣着詭異的小個子女人面前的場景看上去就更加委屈,囡囡痛苦的呻吟:「那你想怎麼辦阿?總不能一輩子背着初吻被人奪走的陰影吧?「

寧浩然站直身子,認真嚴肅的回答:「我想要你對我負責。「

囡囡被他的驟然變臉華麗麗的劈了一道雷,同時寧浩然對她的無恥要求也讓她囧到風中凌亂,法制社會怎麼能這麼欺負人阿,憑什麼強吻的那個要被吻的受害人負責阿!她是愧疚不假,但也好死不死的想起來那天晚上好像是他先動嘴的。他居然還敢厚顏無恥的要求她負責?

「可是,那天晚上是你強吻的我啊!」囡囡面部表情已經扭曲成一團,她覺得自己再不發泄一定會爆炸,這位大叔以為年紀小腦子就不好使嗎,居然惡人先告狀!

「反正都一樣,都是嘴唇碰嘴唇,沒有先後!」寧浩然在奸計被受害人揭發后還維持坦然表情實在讓人佩服佩服。

囡囡覺得此時是自己應該表現智商的時候了,她必須做到一語中地,一針見血,還要做到讓他反應不過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要求你對我負責阿?」

寧浩然頓住,再次遲疑前面是不是又有什麼陷阱,他直視囡囡藏不住事的小臉,確定她並無它意后痛快的回答:「那也行,如果你覺得那麼說你心裏能舒服點的話!」

囡囡眨眨眼,似乎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剛剛好像把自己繞進陷阱里去了,她親口答應了自己草擬的不平等條約。

不行,要反悔!

不給囡囡腦子機會思考的寧浩然用力將她抱起,二話不說徑直往囡囡家走去,囡囡急忙掙扎亂喊:「寧浩然,你要幹什麼?」他不是想讓老媽為她強吻他的事做主吧?要死了!

寧浩然朝她低頭一笑:「不幹什麼,送你回家換衣服,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喜歡,我還是愛看你以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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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LOLI遇見大叔(畢業了,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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