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婚禮進行曲

我和康聿的婚禮訂在11月11日，就是光棍節的那一天，這是老媽和康聿他娘在電話里溝通的結果。

所謂黃曆，也就這輩人喜歡用了。

不過11月天氣不熱，也不會太過冷，又避過國慶時的結婚高峰期，我和康聿何樂而不為。

我一開始以為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能累到哪裏去，但當我開始籌劃婚禮細節的時候，我才知道，結個婚，跟了結了你的命其實是一個意思。

首先你要列出結婚費用的預算，並與雙方家長商討開支分配的問題，再來是草擬宴客名單，預定喜宴場所，選定婚慶公司，安排儀式流程，選購喜糖、製作請柬，接着，開始挑選婚紗影樓，而像我這種長相的新娘還得制定美容計劃，順便減個肥什麼的。

此外，你還得開始裝修佈置新房，選購傢具、家電用品以及家居裝飾品。

然後，收集國內外蜜月旅行的資料，安排蜜月旅行地點、時間及行程。

最後，開始挑選婚禮當天新娘和新郎的服裝，確定伴娘伴郎名單及禮服。

以上，只是粗略的統籌，接下來還得細分，密密麻麻一大堆事情，恨不得你能長出一百雙手，一百個腦袋，一百條腿，讓你用。

康聿因為工作問題，不能親力親為，所有的事情就都攤在了我身上，為了統一意見，我還得抽出時間打電話，或是上網和他溝通。

總之，我忙到心力交瘁，累到想殺人放火。

「聿！！我們旅行結婚吧！」我頹廢的趴在床上，與遠在希臘的康聿說道。

「我無所謂，你喜歡就好！」手機里康聿笑着說

我正歡喜時，老媽沖了進來，「什麼旅行結婚，你們擺完酒席愛幹嘛幹嘛，就是不準不擺酒席，就給我出去瞎晃！！」

老人家就是傳統，女兒出嫁非得大擺宴席，宴請賓客，詔告天下。

照我爸爸的話就是，女兒出嫁，要麼不嫁，要麼嫁得風風光光。

老媽搶過我的手機，對着康聿叫道，「聿兒，別老寵著淼淼，她已經被你寵得無法無天了，你也注意身體，別累著了，回來的時候小心點，這飛機要是出事可不得了！！」

俗話說的好，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滿意，我媽就是典型的例子，他現在對康聿，比對我還好。

我聽着老媽嘰里呱啦的囑咐康聿這要小心，那要小心，末了，竟然還把電話掛了。

太殘忍了。

「你給我起來，別懶得像頭豬一樣，今天不是要送傢具到新房子去嗎，幾點了都？你還不去！！」

我迫於老媽的淫威，哀怨的從床上爬起來，「我去，我這就去！！」

「姐，我在網上看到一條裙子，特適合我，買給我做伴娘裙，好不好！」

這死丫頭也來煩我。

「自己買去！！愛當不當，除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當我的伴娘！」

誰讓康聿是飛機師，我們選的男伴郎也就全是他們公司的飛機師，俗話說得好，今日的伴娘和伴郎，有可能就是明日的新娘和新郎。

「切！我可是你親妹妹！！」

「就算你是我親娘，我也不給面子！」我洗完臉，隨便找條褲子套上。

「你說什麼！！」老媽就在我後頭，聽到這句話，頓時揪起我耳朵。

「不是，不是……我是說焱焱！！」

上帝，我是結婚，不是像發瘋啊。

早知道還不如私奔呢……

55555……

*

7月，離我和康聿的結婚典禮，還有四個月，新房已經裝修完畢佈置妥當，宴客名單和喜宴場所也全部搞定，就是婚禮的流程還得在和婚慶公司確定一下，接着就是與飯店敲定菜色、桌數以及宴客區等各項事宜，順便抽個空，把婚紗照給拍了。

最後就是……我結婚那天穿什麼？

對於胖子而言，這真是個老大難的問題。

「淼淼，你選好沒有，這款怎麼樣？」小樊問我。

7月的每個周六日，我和姐妹們蘇州、上海兩地跑的選婚紗和禮服。

這次的婚紗店，已經是第五十六家了。

眼前，掛滿了各色各樣，種類繁多的結婚禮服，可是不管我穿哪件，我都覺得不行，現在都流行抹胸式樣的婚紗，我看着喜歡，但我實在不適合。

「不能穿抹胸，就選老款式，不過就是有點土！」小雙也選了一件給我看。

「這件怎麼樣，高腰娃娃款！」大雙在另一頭叫我。

她們比我還興奮，我卻頭都大了。

「累了！！喝茶！！」我現在一看見白色的婚紗就會來這句話。

「淼淼，別急，還有4個月，有時間！」徐瑩安慰我。

我點頭，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着我出了婚紗店，想找家茶坊坐下歇歇腿。

正找茶坊呢，孫玲突然看見一家專做中式唐裝的店，大喊大叫的要我過來看，我也就過去了，本來沒什麼興趣，可冷不丁瞧見櫥窗里擺設的一件中式掛裙，我的眼睛都放光了。

好漂亮！

「哇！像不像《橘子紅了》那部戲里的衣服！！」宗黎君有感而發道。

「像，不過好似更傳統，你看上面的繡花，好精緻！！」

一幫女人全體往玻璃窗邊涌，你一言你一句討論著。

店內有個老阿姨看我們對這件掛裙，很有意思的樣子，趕忙出來招呼我們。

我實在忍不住，就進了店。

她們跟在身後嘰嘰喳喳的問了好多問題，阿姨一知道我是個新嫁娘，立刻開始為我介紹，「現在結婚也不一定要穿婚紗，中式的禮服也可以，穿出去絕對漂亮，我們店的師傅可都是有四十年以上制衣經驗，所有衣服都是傳統手工製作，衣服上的圖案也是一針一線綉出來的，絕對是機器批量生產的那種無法比擬的，小姐，要是喜歡，可以試試！」

我心動了。

幹嘛非得穿婚紗，中國人就應該鳳冠霞帔的出嫁。

「淼淼，你穿一定漂亮！」

她們開始鼓動我了。

「這個，你總不怕露肉了吧，全給你包起來了，你皮膚又白，又那麼珠圓玉潤，一定適合！！」

有道理啊！！

「這是清朝時的衣服吧！」

伶俐同學你這個發問真是直戳我胸懷啊。

阿姨回道，「是啊，傳統清末的婚嫁服裝，我們也賣同朝代的頭釵配飾，絕對富貴！」

我激動的手都在抖。

「多少錢？」我雙眼發光的問。

「這個要看你選什麼圖案，什麼面料，什麼包邊了，要是沒太特別的要求21800元差不多，製作期是90天！我們也提供上門服務！」

我發光的雙眼直接變得暗淡無光。

太TMD貴了，這是搶錢吶！！

我現在手抖，腳也抖，一抖一抖的往門外退，可是眼珠子仍是不停的瞄向櫥窗里那件掛裙，順便還把貼在玻璃窗上這家店用來接訂單的手機號碼給記住了。

淚奔，回家！！

*

回了家，我和康聿的家。

反正新房裝修好了，傢具一應俱全，老媽覺得結婚證都開好了，我還在家賴著幹嘛，幫我打好包袱一腳踢出門。

我也就正式和康聿一起生活。

晚上，我做好飯，擺好碗筷，別小看我，雖說我的動手能力差，可是當我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定能學好，報個烹飪班學做菜又不是很難的事情。

19點整，康聿準時回家，夏天的上海即使到了晚上，天氣也格外的熱，他又穿着西裝筆挺的飛機師制服，一進屋就大嘆，「好舒服！」

當然舒服，室內溫度是最適宜人體的26度，涼爽宜人吶。

「回來了！」我像個賢惠的小媳婦似的接過他飛機師專用的公文箱和行李箱，拖着它們放在牆角。

康聿在我臉龐親了一下，「嗯！我先去洗手！」

他脫下西裝掛在玄關的衣架上，捋起袖子往廚房去，我坐在餐桌旁等他一起吃飯。

「淼淼，你的糖醋排骨真是越做好越好了！」他餓狼投胎一樣的扒著飯。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話說回來，能不好吃嗎，知道他喜歡吃，我練了不知道多少遍。

我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白米飯。

「淼淼，快點吃飯，呆會有人來！」康聿夾了一筷子青菜對我說。

「有客人來？誰？」我怎麼沒聽說。

我腦子裏還想着那件掛裙呢，可是真的太貴了，我和他因為結婚已經花了不少錢，絕大部分都是花他的，我哪好意思給他再添負擔。

康聿給自己盛了第二碗飯，他胃口向來大，遇上自己喜歡吃的菜，他起碼還能再吃兩碗。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他繼續大快朵頤的吃着糖醋排骨。

「那，要不要我再做幾個菜！」現在是晚飯時間，既然有客人來，自然要請人家吃頓飯。

「不用，他們不吃飯！！」他的第二碗飯已經吃得乾乾淨淨，米粒不剩了。

吃完飯，我趕緊收拾桌子，剛想洗碗，康聿說道，「我來洗，你去泡茶！」

「哦！」我應着，也對，既然有客人來，不吃飯，人家也得喝茶。

我泡好茶，把茶壺放到桌上，順便再從零食櫃里拿點瓜子出來，剛放進果盤，康聿的手機響了。

「淼淼，真願意嫁給我！確定？不後悔？」

「確定，不後悔！！嫁給你，誰怕誰。」

「不謊牛？」

「絕不，誰謊牛，誰是烏龜王八蛋！！」

我腦門黑線無數條，這個鈴聲每次聽了我都這副德行，說什麼他都不聽，所以說科技太發達，也不是好事，幹嘛手機來電鈴聲可以自己設定。

哼唧！

看了看來電顯示，愣了一下，這個號碼怎麼那麼熟呢？

我接起電話：「喂！」

「康先生在嗎？」是個老阿姨的聲音。

「在，他在洗碗，你等一下！」我拿着手機跑進廚房，康聿還在洗碗，雙手都沒空，我只好拿着電話放在他耳邊，腦子裏卻在想那個號碼好像在哪裏見過。

康聿對着手機說道，「金斯花園，到了金匯路，在一家私人牙科診所這裏左轉，然後直走就到了，嗯，沒錯，你們進了小區大門，左拐，第二棟就是，對，是三樓，好，我等你們！就這樣！嗯，掛了！」

我納悶道，「誰啊？」

他卻不說，洗著碗，臉還往我這裏湊，冷不定又被他親了口。

我拿着手機回到客廳，又看了一眼來電號碼，越看是越熟，等我快要想起的時候，門鈴響了。

我跑到門口，按了一下可視按鈕，畫面立刻顯出一張今天下午我剛見過的臉。

這不是中式掛裙阿姨嗎？沒辦法太喜歡那件掛裙了，又不知道阿姨叫什麼，直好按在一塊叫了。

這下我想起來了，那個手機號碼就是貼在玻璃櫥窗上用來接訂單的號碼！

我震驚了！！

畫面里阿姨久等沒聲音，就喊了，「康先生，我們是《奫》服裝店的，到你家門口了，請開門！！

《奫》正是那家店的名字。

我秀逗了。

康聿剛好洗完碗，看我傻站着不動，按了開門鍵，「上來吧！」

我還站着，沒想明白。

康聿摸了摸我的頭，然後打開防盜門。

阿姨帶着一個老師傅，還有一個助手模樣的女孩子上了樓。

阿姨一見到我，就特別熱情，「小姐，還是想通了吧，跟你說，聽阿姨的沒錯，這個結婚穿，肯定漂亮！」

問題是，我沒想通啊。

康聿招呼他們進來，阿姨挺自來熟的，對着房子一陣驚呼，「房子老大的喏，還是複式的，這個地板是櫸木的吧，還有紅木傢具，很古色古香嘛！」

老師傅比較專業，「現在可以量尺寸了嗎？」

「可以了！」康聿扶著發獃的我，推我到他面前。

我回神了，轉頭看向康聿，「你怎麼知道的？」

康聿回道，「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看他那副樣子，我就知道，他對今天下午我對那件掛裙情有獨鐘的事，全部知情，誰告訴他的，我可是半個字都沒提過。

倏地，一個人名躍出腦海。

「是伶俐，對不對，一定是伶俐！」怪不得，我淚奔的時候，她在旁邊一個勁問我，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很想要。

康聿沒正面回答，只說，「你喜歡就好！」

不用猜了，準是伶俐，這個康聿的奴僕。

我頓時感動的淚花閃閃，「可是很貴，真的很貴！」

「貴就貴吧，我反正就打算結一次婚，一次投資，終生回報，很劃得來！」他伸手抹着我掉出來的眼淚。

我聽了，淚開始狂噴，撲進他懷裏，抱緊他，「康聿！！」

「看看，我還沒正式投資呢，就有回報了！」他抱着我，打趣的哄道。

老師傅、阿姨、助手三個人三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我和他，估計是被我和康聿弄糊塗了。

「康先生，康太太，可以量了嗎？」老人家那個皮尺已經舉了很久了。

「再等一下，我老婆情緒現在比較激動！」他摟着我到洗手間，讓我洗臉，擤鼻涕，總不能讓我淚流滿面的量尺寸吧。

等我情緒穩定了，老師傅才開始量，領圍、胸圍、腰圍、臀圍那是做衣服的四大必須尺寸，但是做中式的掛裙，還要量胸高、前胸橫長、後背橫長、前腰節長、后腰節長，總之一大堆尺寸數據，我就像個陀螺一樣，任老師傅轉着玩。

康聿坐在沙發上寫着他的飛行日誌，時不時往我這裏看。

等尺寸量得七七八八了，老阿姨和助手開始讓我選面料。

既然是結婚當然要選正紅色，可這正紅色也有很多，我看着面料卡，眼睛都花了，阿姨嘰里咕嚕的說着我聽都沒聽過的面料名稱，最後我選了一款團壽紋真絲面料，接着是選繡花圖案，什麼龍鳳吉祥，富貴牡丹、百年好合、喜鵲登枝、吉祥八寶，我又暈了。

最後看中了富貴牡丹、龍鳳吉祥兩種，正無比糾結的不知道要選哪個。

「聿，你說選哪個好？」他是出錢的人，當然也要他喜歡才行。

康聿合上飛行日誌，走了過來，「你喜歡哪個？」

「富貴牡丹多點！」我覺得顏色特別漂亮。

「那就富貴牡丹！」

我汗，問也是白搭。

老阿姨說了，「要是選富貴牡丹的話，就要再貴個2000元，因為是用傳統京綉手法繡的，綉出來細緻精緻，絕對有收藏價值！」

還要再貴！？

「那……那還是龍鳳吉祥吧！」我擦擦腦門上的汗。

「師傅，幫我寫上富貴牡丹！」康聿對着準備在訂單上勾選圖案的老師傅說。

「不要！已經很貴了，還要再加錢，多不划算！」我急叫道。

「淼淼，投資人是我，我覺得划算就行！」

「可是，可是……」我算了算，這麼一套下來要23800元，真的好貴。

「別可是了，師傅，就這麼選！」康聿對師傅示意道。

老阿姨嘖嘖的說道，「康先生，你真是疼你老婆，我做這一行那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麼爽氣的男人！」

康聿笑而不語，問道，「還有什麼要選的？」

老阿姨回道，「還要選個包邊，看你們是選寶藍色，還是金黃色！」

「淼淼，你喜歡哪個？」康聿低下頭問我。

我想了想，「寶藍！正紅配寶藍，好看！」

阿姨又來了句，「那要是寶藍，就要再加……」

我立馬打斷，「黃……金黃！選金黃。」

康聿又跟之前一樣對着師傅示意道，「寶藍！」

「聿！！」早知我就不嘴快了，問清楚了再說。

「淼淼，既然都做了，幹嘛不做到最好！省得到時候你穿得不高興！」

阿姨附和道，「就是，就是，結婚嘛，人生大事，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好了，好了，現在都弄好了，加起來是……」阿姨快速的按著計算機，「25800元，看康先生這麼爽氣，打個折，算25000好了！」

「好，是付現金，還是可以刷卡！」

「最好是現金，這個刷卡要付手續費，不合算！」阿姨精明的回復。

康聿點頭，回卧房去取錢。

我是眼睜睜看着阿姨眉開眼笑的數着那一摞錢，心痛，心好痛！

走的時候，阿姨還對我擠眉弄眼，「小姐，真是好福氣，找到這麼好的男人，我看過好多漂亮小姑娘的男人，都沒你這個好！你說說，你是怎麼釣到的？」

這話意思很明顯，就是我這長相能找到康聿，簡直就是額頭高得碰到天花板了。

純屬運氣！

我也沒什麼不甘的，因為是事實。

送他們走後，我很諂媚的來到康聿身邊，為他又是捶背，又是捏腳。

「聿，謝謝你！」我真是覺得自己好幸福。

「謝什麼？」康聿繼續寫着他的飛行日誌。

「謝你那麼寵我！」他真是把我寵上天了。

他抬起頭，裝出一副地痞流氓像，「你知道就好，哼哼，記得要像大爺一樣的伺候我！」

「是，大爺，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你！」我更殷情的為他捶背，捏肩膀。

「天熱的時候，要給我扇風！」

「是！」

「天冷的時候，要為我暖被窩！」

「是！」

「吃飯的時候，要喂我!」

「是！」

「洗澡的時候，要為我擦背！」

「是！」

「還有……」他突然握住我的手。

我想他還真是來勁了。

他神情款款的看着我，「淼淼，最重要的一點，不準比我先死！」

我眼窩一熱，「聿……」

哪知我正感動呢，他又冷不丁來了句，「要你先死了，我立馬就娶小老婆，要是我先死了，不准你改嫁！！」

「……」

這句是多餘的！！

*

2006年11月11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一大早，我就吃了一頓豐富早餐，以便儲蓄一天的能量，然後梳整髮型、化妝、穿戴齊備，要說這《奫》的掛裙做工，真是沒話說，穿上后，我整個人氣質都像是變了，誰看都說漂亮，簡直像拍電影一樣。

我圓滿了。

我的伴娘分別是焱焱、大雙、小雙、以及伶俐，為了能和我的風格統一，她們很自覺的穿上我替她們準備好的小丫鬟服裝，至於徐瑩、劉李鈞、樊雋、宗黎君、孫玲、廖佳穎，以及我高中時代的小老婆和女兒們則是充當擋門的角色。

話說，康聿沒來之前，她們一個比一個雄心壯志，想盡了折騰新郎官的手段，結果呢，等康聿來了，卻是一個比一個窩囊，沒兩三句，就放了門禁。

問她們為什麼？

她們全都驚恐的說，「陰不過他！！」

做孽啊！！

我大概是有史以來接新娘門禁環節最松的新娘了。

算了，反正都要是要嫁給他的，松就松吧。

喜宴安排在程家橋的金錢豹旗艦宴會廳，一開始打算傳統的酒宴形式，但是我家的親戚實在太多，老爸生意上的夥伴，朋友也多，加上我媽那邊的親戚，她的同事，再算上我的朋友，我的同學和同事，再加上一起和康聿她娘特地從東北趕來的朋友團，以及康聿的同學，同事，簡直可說是浩浩蕩蕩，算一算總共606人，傳統的中國酒宴實在安排不過來，最後選擇了自助餐形式。

按照康聿的話說，只要收了紅包，管他們站得累不累，舒服不舒服！

這點我認同！！

結婚典禮的流程我和康聿沒有弄得很花俏，我也只穿一件中式掛裙，撐全場，因為換衣服實在麻煩，還不如穿一件上檔次的滿場秀。

婚禮當天，我穿中式掛裙，康聿則穿中山裝，這一搭配，加上我一臉濃妝，怎麼說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再一次圓滿了。

婚宴進行的很熱鬧，也很成功，這也是我一開始就能想像的到的，唯獨賓客敬酒這個環節，我心裏沒有底，親戚方面，我倒不擔心，老爸老媽、婆婆都應該知道分寸，但是我和康聿的那些朋友、同學、同事就不一樣。這年頭鬧新郎新娘最狠的就是朋友、同學和同事，那個一瘋起來，擋都擋不住。

我問康聿，「你會喝酒嗎？」

康聿答，「不會！！」

太作孽了，我也不會！！

我顫了，扯着他的衣服顯得很慌張。

康聿卻半點沒有慌的意思，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手，突然他臉色一暗，陰笑的對我說，「你以為他們敢灌我嗎？」

我一開始沒聽懂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倒是被他的表情給嚇到了。

拍拍小胸脯，好可怕！！

康聿牽着我的手，開始向我和他的同學同事敬酒時，微妙的事情就發生了。

他們簡直就像世界上最乖的寶寶，敬酒的態度也是謙和的莫名奇妙，都是一人一小杯怎麼來的，有的人看到敬酒的人杯子裏的酒超過了半杯，竟還搶著替康聿喝了。

「我來，我來，哪能讓我們的王爺喝！」

「對，對，喂，倒少一點！」

「還是喝可樂，可樂好！！」

「神經，可樂殺精，你個笨蛋！！喝酸奶，酸奶好，營養，營養！！」

殺精！？我汗！！

還有個最絕，「服務員，上白開水！！」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這沒結婚的這樣，已婚的竟然也這樣，真是奇哉怪哉。

待康聿被老爸拉走去見個晚到的親戚時，滿腹疑惑的我忍不住問了，「你們這是怎麼了？」

他們耷拉着腦袋，統一說道，「怕……怕報復！！」

我的汗吶，如雨一樣的往下滴。

這三個字完美的詮釋了康聿的『陰』名有多麼幅員遼闊，也多麼有影響。

於是，我和康聿的婚禮順利落下帷幕。

接下來，迎接我的就是……

臉紅……

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