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寵妃之荷魯斯之眼 第十九章 水之匙 之二

法老的寵妃之荷魯斯之眼 第十九章 水之匙 之二

拉瑪的軍隊……其秩序井然的樣子確實可以被稱為軍隊……共有兩千餘人大約是法老四大軍團之一的一半。在休息之時拉瑪將軍隊分為是個小的陣營就地成矩形的樣子尋找遮蔽陽光的地點休息。從艾薇所在的陣營到達方才生小小騷動的陣營少說也有百米。艾薇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束縛著沒有了士兵在一旁駕着走起路來反而格外吃力。等她以龜緩慢的移到陣營的時候四周已經被士兵整齊地包圍起來水泄不通。

只能聽到裏面蓮略帶惱怒的聲音透過密實的人牆傳送過來……

「是不是你用箭把它射落的?你快說話!」

然後便是拉瑪的聲音「蓮你冷靜點他連箭都沒有。」

艾薇很想看看到底生了什麼。但自己的身體太過矮小竟然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她站在秘密層層的隊伍後面無奈地看着眼前一片紋絲不動的努比亞壯漢的背影。正愁的時候裏面又傳出了蓮的聲音。

「拉瑪就算他是公主的隨從也不能這樣隨便殺死從空中飛過的鷹啊!這對出征來說是很不吉利的!太過分了!」公主的隨從?難道是說冬嗎?冬為什麼會殺死那隻鷹呢?艾薇有些焦急地推了推眼前的努比亞人。那人回過頭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銀的艾薇待他認出艾薇的樣子便轉頭和旁邊的人小聲用努比亞語商量了幾句。隨後一人一邊地架住艾薇的胳膊把她帶入了爭吵的中心。

先映入眼帘的是沙地中央早前看到的那隻鷹的身體。它的頸部流着鮮血微微地抽搐著卻看不到任何箭的痕迹就好像被類似手槍的東西擊落了。但這個年代怎麼會有手槍呢?

艾薇抬起頭來看到蓮正怒氣沖沖地看着地上不住抖動的可憐動物大大的眼裏全是不能理解的怨憤。冬則被兩名士兵押著垂著頭跪在蓮的前面長長的淺棕色劉海擋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看到艾薇拉瑪便走過來伸手拉起她讓她能夠依靠拉瑪結實手臂的力量站穩。但是她的眼睛卻一直望着靜靜跪在地上的冬。好像已經有兩天的時間沒有見到他了。之前每日都形影不離她好像已經習慣了他如同影子相隨在自己左右。還好他一切都好心裏吐了一口氣艾薇看向蓮。

「公主就算是您的侍從這一次我也沒有辦法原諒。在拉瑪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少女急得臉幾乎漲紅了起來。

艾薇靜靜地回復她:「別着急你仔細看一下這隻鷹身上連箭都沒有。」

蓮一愣隨即轉頭過去確實如艾薇所說找不到半分箭的痕迹。只是因為通常能做到這樣事情的只有弓箭所以就想當然地這樣以為了吧。艾薇繼續說了下去:「冬的手腳都被繩子束縛著就算他能找到一張弓也要有辦法順利的將它拉開才行。」

「但是他剛才確實是在這隻鷹旁邊……」蓮有些猶豫地說「或許是他將那箭藏了起來或者……如果他沒有企圖為什麼會在這裏?」

「如果是你看到一隻鷹莫名其妙地落下來或許你也會過來看看吧?」

蓮沒有說話。

「既然沒有箭或許它是早前在別的地方受傷然後落到這裏的。」艾薇掙開拉瑪的手幾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去看了看那隻鷹又伸手摸了摸它隨即回頭說道「者鷹可能是要死了。」

略帶幾分惋惜地她將那隻鷹小心地抱在懷裏鷹脖頸處汩汩流動的血液染紅了她白色的裙她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顫抖著的鷹只覺得它的身體在她纖細的雙臂間慢慢地、慢慢地靜止。為什麼鷹會平白無故地掉下來?她親眼看到它在營地之上被神奇地擊落。如果這是一件對出征來說不算吉利的事情那麼做這件事情的就不會是即將展開一場重要戰爭的努比亞人……她用餘光飛地瞟了一眼一旁安靜的冬心裏不覺間有了些許計較。

就在此時冬也正揚起頭來。陽光落在他淺棕色的絲上映出寶石般的光芒跳躍着、律動着。而他深胡桃色的眼裏卻找不出任何錶情彷彿佇立在極寒之地的硬木堅定卻冰冷。那種使人戰慄的感覺總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某一天一片綠蔭蔥蔥的地方透過斑駁墜落的陽光隱隱感到極地一般的視線酷寒的、無生機的;又讓人想起獵鴨之後靜靜站在一旁的少年淡漠的、空洞的。

冬的影像驟然變得格外陌生艾薇不知為何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沒有說話拉瑪反倒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從艾薇的手中取過了鷹漸冷的屍體點頭示意努比亞士兵將冬放開將那隻可憐的尚帶餘熱的動物遞給了他。

「好好埋起來知道嗎?」

冬緩緩地站起來白皙的手臂將鷹輕輕地接過。他站在原地緩緩地綻開一個俊俏的微笑。那是艾薇熟悉的笑容就好似冬日的陽光一般溫暖卻疏遠他轉身退開幾步開始慢慢挖開地面的沙子。

一旁的蓮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說拉瑪卻把寬大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稍稍用了些力氣。

「明天即將到達阿布?幸貝勒這點小事大家不必如此花費精神。」他指揮着士兵有秩序地重新恢復休息犀利的雙眼卻從未離開過冬的身影。知道看着冬將已經不再動彈的鷹放入剛挖的坑裏面又扎紮實實地用沙將它蓋了起來他才稍微放心地轉向艾薇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這次我就不向你哥哥追究了……就演演算法老現在得知了消息他也什麼都做不了的。」

艾薇抬起頭看到拉瑪的面孔上隱隱劃過一絲陰霾。她何嘗不清楚自己的立場?雖然有了喇嘛的承諾雖然拉瑪對她一直很客氣亦從不暴虐地對待她與冬但無論如何她都是被挾持的俘虜如果不能步步為營、小心謹慎拉瑪隨時都會翻臉即使時間很短她心裏也非常清楚這一場戰鬥對於拉瑪來說的意義和重要性。倘若他知道她所說的一切都是騙局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些許不安蔓延了起來充滿了艾薇的心她胡亂地點了點頭隨即走到冬的身邊拉起他的手將自己全部的勇氣聚集到灰色的眸子裏使自己看起來儘可能平靜。她冷靜地一字一句地說:「我和我的哥哥是被法老當做替身強行塞入了公主遠嫁的隊伍中的。只要你承諾能讓我們活下去不管你要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拉瑪看着艾薇深陷的雙眼微微眯起犀利的眼神細細地打量着她。空氣里瀰漫着沉重的靜謐。艾薇的手微微用力纖細的手指陷入了冬的皮膚。少年可以感覺到她的手心隱隱沁出的汗水但是抬眼看時她的表情是確實如此鎮靜他從她手中觸到的緊張好像是虛假的。

過了許久年輕的努比亞人才微微頷一言不轉身離開了二人。看着他的身影逐漸遠去艾薇只覺得雙腳一軟幾乎要摔倒地上去。冬連忙側身雙手有力地扶住艾薇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艾薇看着冬輕聲說:「那個人……他對富可敵國毫無興趣他心中的抱負並不來自尋常的野盜。我們必須小心。」

若是在後日之前被現了他們的真實身份恐怕……心裏不由得有一絲擔憂。她靜靜地垂下了頭去。

周遭又恢復了日常的秩序冬將艾薇扶到陰涼的地方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鬆開艾薇的手剛想要說什麼銀的少女向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不必多說。二人便一同坐下看着眼前整齊列隊休息的努比亞軍隊靜靜地等待着傍晚的來臨。

又行進了一天就在艾薇的體力要接近極限的時候眼前終於漸漸出現了些許蒼綠。;拉瑪似乎對這一帶十分熟悉在他的帶領下一行人繞過數個不規則的高地進入了又一個綠意盎然的綠洲。

與之前去過的村落不同眼前這片綠州的水源明顯不夠充足也幾乎沒有任何村民。但是此綠洲的地理位置卻極好它所處之地被不規則的高地錯落包圍較為隱蔽。高地之上以石為基立了數個類似碉堡的建築。

一行人到達了這裏碉堡裏面的人立刻出來遠遠地向拉瑪行了個大禮。

「今夜就在這裏休息。」

拉瑪乾脆地丟下命令徑自帶了數人上到高地似是在關注附近的情形。自那日之後拉瑪或多或少對艾薇有了些防備似乎並不像之前那樣會不時地到她身邊同她講一些他的想法卻總算是把她和冬放到一起由四名異常健壯的努比亞人日夜不分地看守着。這使艾薇十分痛苦因為即使在需要方便的時候那些努比亞人也會跟過去在不遠的地方背過身去算是對她的尊重。好在行軍的時間並不長這種煎熬只過了一天便到達了眼前的營地。

艾薇與冬被幾個士兵拉到一處高地的夾角然後又將腳上的繩子縮短了一些。

跟之前作為大本營的綠洲還有專門關押人的房子不同這裏作為行軍途中的落腳點可以有個避風的地方已算不錯。艾薇探頭看了看那四名努比亞大漢果然依舊十分警戒地守在夾角外將二人嚴密地看管了起來。所幸這個夾角有些深度在最裏面交談外面的人應當聽不到。

艾薇勉強將自己蹭到夾角的最深處靠着岩石費力地坐下深深地吸了口氣。雖然拉瑪沒有明說但是依照之前二人交流的點點滴滴來估計距離現在的營地應當是阿布?幸貝勒之前最後的休息地。

她抬起頭來看向身旁的少年。

冬輕輕地側着頭微微抬眼淡淡地看着夾角外各自忙碌的努比亞壯丁。月光靜靜地灑落在他的身上映得他淺棕色的頭上一片恍惚的銀色。他的鼻樑很高更是襯托出他深邃的眼窩濃長的睫毛半掩着他深胡桃色的眼睛讓人看不透那雙眸子裏流轉的思緒。

不可否認冬是一名即使放在現代也堪用「絕世」二字形容的美少年。現在可以有這樣俊俏的人陪伴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一件值得自我安慰的事情呢?

正在欣賞著艾薇注意到冬的胸前掛着一枚非常精細的紅寶石鏈墜。以細金為線與鏈墜相合的部分有一顆極精緻的蓮花引出了那顆如血般深邃的紅色石子。寶石里蘊含着肉眼難以分辨的紅色赤紅、緋紅、血紅、絳紅……顏色彷彿在那一顆小小的石頭裏流動好似具有生命隨時都會跳躍起來。

似乎在哪裏見到過這顆奇妙的石頭?艾薇頂住額頭想要挖空心思地找出線索。彷彿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少年回過頭來靜靜地看向她。

「冬。」艾薇尷尬地清了一下嗓子輕輕地叫他的名字伸手指了下他胸前奇妙的寶石。

冬微微垂完美精緻的臉龐上帶着日常所見的溫柔與恭敬。他露出一個純凈的笑容伸手拉起紅色的寶石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隨後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是我母親贈給我的。」

冬的母親?還是第一次聽到冬說自己的事情艾薇不由得看向眼前的少年。但是他卻不再言語抬起頭來看向天空中皎潔的月亮月光滑過他宛如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側臉銀色的光芒散為淡淡的薄霧流轉在他的臉龐。見他不語艾薇也一併抬起頭看向天空。

當黑夜落幕白晝來臨他們將遭遇的就是拉瑪近日來處心積慮籌劃的重要戰鬥一場結果未知的戰鬥。悲哀形成一張碩大的網緊緊地束縛住她的心臟究竟在這一場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猶如家常便飯的邊境戰里她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簡樸的婚禮卻擁有豪華的嫁妝。

6路的行進卻沒有軍隊的接應。

奢華的公主卻沒有充足的護衛。

為了被現為了被襲擊為了引出行蹤難定的拉瑪一行……

她是拉美西斯二世又一次輝煌戰績中佈下的小小誘餌一個連生命都不被在意的渺小存在。

她全都明白她全都知道。

這畢竟是真正的歷史。他是高高在上的光明之子而她終究是那名血統下賤的側室之女。

她以為她可以心安理得全盤接受。但是她的努力遠比她一直以來以為的要更加脆弱得不堪一擊。

若沒有金色的頭若沒有蔚藍的眼睛若沒有機緣巧合的相遇。

她就不可能擁有他的愛情嗎?

心裏一酸眼裏就像要滴出血來。那確是冰冷的淚水順着臉頰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她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她尷尬地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在沒被冬覺之前躲到一邊但身體剛剛微側卻被少年緊緊地拉住。深胡桃色的眼凝聚在她的身上只一秒他便牢牢地將她擁進了自己懷裏。懷抱來得如此突兀而熱烈修長的手臂緊緊地環繞着她的身體柔軟的短輕輕地拂過她的面頰。她從未覺得年輕人的胸膛有這樣寬厚他抱着她心臟的跳動結實而有力。

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艾薇別怕。」

他的聲音有着往日沒有的潔凈感。日常雖然同樣溫柔、同樣小心卻總好似少了幾分真實的感覺。如今他的聲音就像剝去硬殼的清涼水果去除了那一份堅硬的生疏從她的耳里沁入她的心裏。

「不管怎樣我會在你身邊的。」

這安慰著艾薇的少年就如冬日懸於空中的太陽隔着一層霧但微微的暖意仍從四面八方滿溢過來將她緊緊地包圍。他的雙臂微微用力將她緊緊地固定在胸前「我一定會帶你回到埃及。」

回到埃及真的還可以用「回到」二字嗎?那片眾神庇佑的黃金般的土地從未如此遙遠難以逾越的鴻溝比萬里更長比千年更遠。

她不由得用手指用力地扣住冬的衣襟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要哭不要哭。過了幾天她再也不哭了她要堅強地面對明天的戰爭。不管多麼危險不管多麼令人心碎她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找到荷魯斯之眼回到未來……

他的事情……不如忘了吧。

手指透過衣襟深深嵌入了掌心白貝般整齊的指甲滲出點點血跡染在冬的胸前。少年放開了艾薇白皙而骨感的手指將她的手緩緩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打開放在自己掌心。這樣的動作好像在許久之前誰曾經做過將她的手小心地攤開然而放入自己寬厚而溫暖的手掌里。愛你十分愛你……模糊的記憶在她的腦海里漸漸暈開眼前光華萬丈連視線也變得不清晰起來了。

「艾薇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冬的聲音在她耳邊淡淡地飄過。

眼角還掛着點點的淚珠艾薇沒有回答。他的臉因逆光而模糊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隱隱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你是誰?」

你是誰?

那一刻艾薇的心底突地一跳有些緊張有些恐懼還有些……解脫。

她是誰?

她究竟是誰?

自從回到這裏自從借用了這個身體沒有人現、沒有人問起她是艾薇可她究竟是哪個艾薇?如果沒有陽光般耀眼的筆直金如果沒有天空般湛藍的雙眼她就不是真正的她了嗎?如果擁有下賤的側室之血如果持有怪異蒼白的面孔她就是另一個艾薇了嗎?

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意。漸漸地連她自己也變得迷茫。冬的這個問題她究竟該如何回答。

艾薇的面孔露出空洞的微笑月光襯着她清瘦的臉龐白皙的皮膚更顯出幾分瀕臨死亡般慘白。

「我是……艾薇。」

「你不是你不是艾薇公主。」冬卻微微搖頭俊秀的臉上沒有日常的笑容「請你……不要瞞我好嗎?」

少女抬起頭來灰色的眸子裏彷彿矇著一層濕潤的大霧使人看不到她心底的真實想法。

雖然人人都說她相貌怪異雖然人人都對她心存憎惡但他從來不覺得她丑亦從不覺得她邪惡。

他看着她的雙眼輕輕地說:「艾薇公主不會飛鏢也不喜歡走動;身為祭司的她對卡爾納克神廟的構造、方位十分熟悉卻對政事絲毫不關心;她自幼與女眷生活在深宮對沙漠之水自然也頗有了解;更為重要的是……」

他半跪在艾薇面前手指輕輕拉過她銀色的絲「你比任何一個人知道的艾薇公主都要更加勇敢你展露的性格就像拉神的恩賜就如正午的陽光般耀眼而令人不敢直視。」

他深深吸氣「我……會幫你保守秘密請你至少不要再隱瞞我。」

原來……她有這樣多的破綻啊。缺乏的常識別樣的性格如此容易被識別連冬都看出來了而那個人卻沒有……

她扣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氣。

「冬其實你知道荷魯斯之眼對嗎?」忍住胸口的微痛艾薇調整呼吸灰色的眼睛直接看向冬。

冬頓了一下然後就地深深地拜了一禮「殿下贖罪冬的確很清楚秘寶的事情。只是之前……」

艾薇輕輕擺手示意冬不必介意之前的隱瞞她只言簡意賅地說道:「我是藉助荷魯斯之眼來到這個世界的。」

冬看着她。他的表情十分複雜說不清是沒有理解是驚訝還是迷茫。但是他沒有笑她甚至連句「不信」都沒有說。他只是看着她靜靜地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於是她也平靜地向他微笑眼睛裏閃過透徹的光芒傾訴般地繼續了下去重複了一次這個令她困擾卻無法拜託的現實。

「我來自三千年後的未來……」

她說的那句話好像深黑天空中銀色的星靜靜地下墜然後猛地落入他的心裏激起萬丈漣漪。

在他腦海里隱隱閃過許久前一句模糊的話。

「不要靠近那個藍色荷花池那是陛下修建給他心愛之人的……」、

溫柔和藹的聲音好似變成了遙久的記憶。

「他總說那名金女子總有一天會從未來來到他的身邊……冬如果你長大了你也會找到你心愛的人那時候……」

紅色的寶石在胸前隱隱跳躍好想要燃燒起來一般灼燒着他的肌膚。

冬用力地合上眼彷彿要把那記憶從心裏狠狠地帥去。再看向艾薇銀光傾瀉了下來落在她銀色的絲上竟顯出些微的淡金色。她靜靜地笑着精緻的面容宛若無暇的象牙工雕她不是日常人們談起的艾薇公主她的美麗可以攫取人的呼吸。

「冬我借用了荷魯斯之眼的力量。我的靈魂來到了這個身體。」艾薇淡淡地重複了一次「你可以說我是艾薇公主但也可以說我並不是她。非常感謝你現我這個皮囊下與那位公主截然不同的靈魂。」

她叫做奈菲爾塔利這樣心口拈來的名字竟與這個歷史上不很受寵卻極盡榮華的王后同名。難道這只是巧合嗎?

不是。

她便是拉美西斯一直在等待的人。

「她」提過的金女子並非虛構。

她看着艾薇修長的手竟不自覺地稍稍用力握住她的肩。如果拉美西斯知道她的身份……不他竟不想讓那個男人知道她的身份拉美西斯並不配知曉眼前的人實際如此珍貴。如果拉美西斯愛她為什麼一直以來可以如此殘忍地對她?如果拉美西斯每天都在想着她為什麼二人離得如此之近他竟然認不出她?

他如何能將對他而言如此重要的人拱手交給冷酷殘忍的埃及王?他不想永遠不想!

「那麼你要回去嗎?」聲音裏帶了隱隱的顫抖他無法扮演如常的冷靜。心底漸漸暈開了陌生的感覺就像曾經深邃而冰冷的湖底此時卻似乎能聽到什麼東西在燃燒一種熱烈的液體正在湖底深處慢慢地涌動着帶着幾分衝動地即將掀起翻天覆地的沸騰。

少女略帶憂傷地看着他沉默了半晌隨即微微地點頭。

「但我找不到荷魯斯之眼。沒有荷魯斯之眼我便回不去。」

四枚秘寶之匙的下落全部知曉瞭然而是否能夠順利地將它們全部拿到卻仍是未知數。拉瑪早些天的話在艾薇腦海中迴響即使拿到全部的秘匙也不一定可以找到荷魯斯之眼。

未來總是會有的。但是她的未來太過遙遠……

她想回家。

驀地艾薇腦海里掠過在橋頭見到的楔形文字。除了有一句冬已經翻譯過之外在橋頭荷魯斯之眼的標識下還有一列文字。那圖像她是牢牢記在腦海里的啊!

想到這裏她猛地抬起頭來拉住冬的衣襟「還有一句話我想請你幫忙翻譯。說不定與荷魯斯之眼的線索有關係。」

冬一時無法從艾薇快的話題轉換中反應過來她卻已經從他的手中掙脫跪在沙地上用手指畫起了什麼。歪歪扭扭的圖案卻也像模像樣。

冬看着她認真的樣子起初只覺得有些想笑而當那文字漸漸成型他的視線不由得漸漸凝結就這樣酷定在了沙地之上。

「艾薇……你在哪裏看到的這些?」

艾薇回過頭來略帶急切地說:「這是什麼意思?我在那座木橋的橋頭看到……」

冬跪在艾薇的身旁伸出手去輕輕撫平地面的硬沙抹去了艾薇寫下的文字。

「喂你還沒告訴我是什麼!」艾薇小聲叫了起來別看字數不多可寫起來真的很費力。

冬緩緩地看向艾薇嘴邊又帶上了淡淡的微笑。或許是映着月光的緣故在艾薇眼裏冬的表情是這樣冰冷就如同極地之海如果要說熟悉還有一個人有着類似的表情。好像是哥哥用盡各種手段打壓對手在商場之上將對手踩至腳底;或者應該說是另一個人高地之上背後的君主冰藍的雙瞳冷漠地掃視全局輕描淡寫之間全盤灰飛煙滅。

「艾薇不要再去追究這裏究竟寫了什麼。」冬看着艾薇輕輕地說道。

他的話語略帶蹊蹺艾薇不由得有些焦急地追問:「這些文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冬只微笑輕輕地搖頭眼裏卻不帶任何笑意。

艾薇不由得咄咄逼人地追問:「是外號?是暗語?是帶有其他意味的象徵?」

「艾薇等我們從戰場上平安歸來我全部都會告訴你。」

冬淡淡地微笑他修長的手指劃過艾薇的絲最後落在自己的身體兩側。不管她再如何焦急地追問他都不再說話深胡桃色的眼微微上抬就這樣安靜地看着那深邃無涯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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