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寵妃之荷魯斯之眼 第十六章 嫁行

法老的寵妃之荷魯斯之眼 第十六章 嫁行

如果這是夢……

這真是一個恐怖的令人落淚的夢!

但是為什麼我還是捨不得醒來呢……

埃及公主出嫁的那一天是一個普通卻美麗的耀眼的晴天。

陽光射出鑽石般的光芒華麗地灑落在黃金的沙地上天空湛藍而晴遠。尼羅河寬厚而平穩。底比斯東岸綠色的蕨類植物映襯著巨大石塊建成的神廟巨石雕成的阿蒙?拉冰冷而慈和地看着為公主遠行而忙碌的祭司和侍者。人們泛著小舟趕到底比斯王城的附近他們手持青蔥樹木穿戴着整潔的亞麻白衫前來為那年輕的公主送行。

艾薇公主出嫁的事情充滿著反覆。從最初的籌備到後來的拖延到前日的倉促。這一天並不是阿蒙神所賜予的吉日也不是星象運轉特別的慶典。只是在前一天恢弘的王家盛宴結束法老趁夜召集祭司院及內勤官吩咐日夜兼程以最短的時間將王室最低限度的婚禮物資及後勤籌備完畢。傳達命令的士兵連夜啟程乘快馬飛馳出底比斯南門前往古實。艾薇公主預備出的這天說不定古實國王還未收到相應的消息。而對於祭司院來說時間更是緊之又緊甚至連必要的占卜和祈福都無法完成。而法老指定了這天便不顧反對再無更改眾人也只好在焦頭爛額之際快馬加鞭。

然而沒有人對此存有任何不滿。

法老的命令是最英明的決策民眾堅信艾薇公主前往古實將會為埃及帶來巨大的利益雖然很多人並不清楚這利益具體會是什麼。但是他們知道的是自拉美西斯成為攝政王子之後直到繼位兩年後的現在他的每一舉動都使埃及走向更為繁榮的明天。

不管是蟄伏三年一舉肅清宮中毒瘤的鴻門之宴還是略施小計平定王兄叛亂的吉薩之戰法老的軍事與政治才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揮;而之後對農民賦稅的調整、修建工事的安排又一次顯示了他在內政方面的有條不紊。對於老百姓而言如果法老是人與神之間的中保那麼拉美西斯就是最接近神的中保拉美西斯的決定就是神的決定拉美西斯的想法就是神的想法。

因此他們順應拉美西斯的想法並堅信此行艾薇公主遠嫁努比亞雖然啟程不免倉促但也必定會使埃及前行至強盛的另一巔峰。

即使他們的心中還是沒有抹去艾薇公主低賤血統和早前犯下的大錯所造成的陰影每個人仍會以最虔誠的方式祝福屬於拉美西斯的埃及。

底比斯尼羅河畔。

百名士兵組成的護送隊整齊地立於距尼羅河岸邊數米遠的城門兩側。他們穿着整齊乾淨的白色短衣、棕色單胸護甲手持繪有精細花紋的短劍。繪有象徵下埃及蓮花的旗幟在空中輕輕飄舞那是略帶女性化的旗幟但作為埃及公主的送行隊卻是十分適合。十幾名侍女身穿鑲金的白色長衫手裏捧著各種象徵吉慶的物品恭敬地立於尼羅河畔的船上還有數名男性侍者正扛着華麗而沉重的箱子慢慢地走上船去。

艾薇眯起了眼睛強烈的光芒反射在一裘白色的隊伍上讓她的眼微微有些疼痛。

這是一個簡樸的婚禮人員稀少的護衛隊、毫不奢華的侍女隊、簡單的小船唯一的華麗是要賞賜給古實國王的禮品。沒有陪應的文官唯一擁有官位可以入議事廳的人便是冬。下嫁給埃及的附屬國能有這些也算尚可了。

「殿下該走了小心腳下。」俊俏少年的聲音適時的在身後響起語調平穩就像給他下藥令他昏倒的事情從未生。想到他剛一醒來便被通知要隨着艾薇前往古實時他那迷茫的樣子讓艾薇竟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她硬是讓自己嚴肅了起來點了點頭輕輕地向前走了一步身上的裝飾隨着步伐的移動出些微的碰撞聲。突然腳踝一軟……腳上的腕飾比想像的要沉重的多她一個趔趄幾乎要摔下台階去。

一旁的冬連忙牢牢地扶住她結實的小臂充滿與外表有些不符的力量。

「對不起。」艾薇帶着歉意地站穩身體。

「殿下多慮了」冬退後一步站在一側年輕的聲音裏帶着幾分隱隱透出的英氣「冬說過會一直保護殿下不遺餘力。」

艾薇笑笑「不是這個。」

冬一頓隨即也微笑了深胡桃色的眼睛染著清澈的柔和「還有什麼事情嗎?冬早已不記得了。」

艾薇感激地點點頭隨即將視線向不遠處望去。白色的船隊已經集結完畢。

整齊地面向尼羅河上游隨時待。

看來是不得不走了。他鐵了心不將荷魯斯之眼給她此一去真是生死難卜只能自求多福了!

「陛下……」身後傳來整齊的拜禮聲音四周的侍者、侍女一併齊齊的下跪。艾薇身體一顫幾乎難以置信。但轉念一想畢竟是公主出嫁無論這公主多麼不被喜愛於禮法老也須出場送公主啟程也算是給附屬國一個面子。

艾薇回過頭去他的臉龐依舊冷漠看不出任何明顯的喜怒情緒彷彿昨日激烈的爭執和他荒謬的提議從未生過。她一面越佩服他面癱的功力一面又為自己也不確定未來是否能再見到這張撲克臉而感到絲絲悲意。正在猶豫時他先開口了:「準備得如何?」

這話是對着冬說的跪在地上的少年還未來得及回到艾薇搶先邁前一步帶着疏離的微笑看向琥珀色眸子的主人:「比非圖我已經準備好出了。」

他一愣有些意外她沒有任何驚慌然後俊挺的眉毛就微微擰了起來。

「從哪裏知道這個名字的?」

她眨了眨眼睛「你告訴我的。」

他又看向她視線依舊冰冷「不可能。」

艾薇自嘲地撇撇嘴然後呼了一口氣轉向尼羅河的方向:「對我是騙了你這名字是朵告訴我的。」

朵是老侍女知道他的乳名也在情理之中吧她如是想強迫自己把湧出的情感壓到心底。逃跑般向尼羅河畔快步走去。可剛走了兩步她的右手臂猛地被用力箍住。

她不解地看着他但這對視只持續了不足一秒的時間下一刻他已牽過她的右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左臂上。

好像要灼燒自己的熱度從二人接觸的地方傳出來艾薇白皙的手微微顫抖幾乎無法穩穩地搭在他結實的手臂上。她拚命地咬着嘴唇竭盡全力穩住自己的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尚很陌生的緣故她始終無法停止這種並非理性的反應。為難中溫暖的手掌蓋在艾薇冰冷的手上穩住了她的抖動。

她抬頭他也正低下頭。

深棕色的絲沿着稜角分明的臉頰垂落下來寬厚的嘴唇微微抿起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看着她宛若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湖淡漠、寧靜卻看不透其中究竟蘊含了什麼。

半響他說:「無論如何我承諾了你是王家的血統那麼我便有義務陪你走過這一短路。」

她想開口但是言語卻止在嘴邊什麼都說不出來。

遠處的禮兵敲響了大鑼民眾的呼聲漸漸在耳邊響起。冬一揮手帶着白衣的士兵從他們兩旁走過整齊的隊列從城門延續到尼羅河畔的砂石路上。

她要走了她要出了她又要離開他了!

艾薇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盛滿了炙熱的液體喉嚨里好像哽着什麼硬塊突然疼了起來。

「我還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留在埃及。」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她幾乎聽不到低到好像根本就不是說給她聽的。

留在埃及留在他的身邊。

不想離開自己千幸萬苦回來的埃及不想離開自己捨棄生命才見到的他。

但是……

艾薇腦海中出現了奈菲爾塔利不知所措的臉以及卡蜜羅塔嫵媚的笑容。

他可以將她嫁給別人他可以對她的生死不屑一顧他可以輕描淡寫的以一句「婚姻和愛情是兩件事」將她的自尊踩在腳底。

是誰都好她卻偏偏無法忍受作他的偏妃。

那已經消失的愛情她不能忍受它再次被踐踏。

硬生生地將即將崩潰的情感收了回去她淡淡地笑了「不。」

他好看的眉毛重重地蹙在一起。

「就那麼想要荷魯斯之眼嗎?」

艾薇纖細的眉輕輕地擰起將自己全部的力氣都凝聚在聲音上讓它聽起來盡量平靜、盡量緩和此時她的雙眸靜靜地注視着他灰色的瞳仁里印出了他的影子「你問過我一個人這個世界上唯一叫我薇的人。」

他不語也並未邁動步伐雖然沒有表情卻好似正在等待她的答案。她微微苦笑輕輕頷「是的他是我愛的人。」

他的臉沉了下來稜角分明的面孔覆上冰霜「你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她卻置若罔聞透明的淺灰色眸子略帶哀傷看向尼羅河畔白色的船帆內里流轉着淺淺的淚光。

「沒關係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

「我不想知道安靜。」莫名的焦躁湧進拉美西斯的心裏。他不想聽不想聽她所愛之人的半點事情。

她反正就要走了她反正就要離開埃及了。不管她怎樣全部都沒有關係。

「在很久以前他保護了我……以生命為代價。」

肌膚感到她的指尖漸漸冷去……她在想着另一個人。

再出嫁之前在他將她遠嫁之前……

拉美西斯的心裏莫名其妙地焦躁起來。

「我說了我不想……」

他正要怒她卻搶先一步不合禮節地打斷法老的話:「但是你知道嗎?他沒有死所以我一直在找他。

「我找了他好久……就像尋找了一輩子。我從沒有忘記他即使時間流逝我已經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存在我開始懷疑我是否得到過他的愛我也沒有放棄過尋找。我只是想再次見到他我想看到他幸福就算我不能……再說愛他。」

「所以我嘗試了所有尋找他的方法即使是捨棄生命的辦法。然後終於有一天」她重重地呼氣輕輕地敘述「我以為我找到了他但從那一天起我卻現我永遠都找不到他了。」

破碎的木盒灑落的陽光。恢弘的卡爾納克神廟偉大的阿蒙?拉神。他站在眼前卻如此陌生。從未聽過的稱呼……「艾薇」把最後的希望打成了細碎的粉末。

細細的眉毛擰了起來她看着他冰冷而略帶怒意的臉看着他俊挺卻緊縮的眉倔強的眼淚在眼眶裏盤旋著就是不肯落下來。

回到這個過去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總算讓自己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他。

不是那個等待她十年的男人不是那個承諾她的男人不是那個愛她的……

男人。

她必須承認愛她的他……不在了。

心用力保護的微小希望……

熄滅了。

淺灰色的眼睛掛着淚珠映着陽光就像透明的鑽石。

她看着他「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煩惱了。」

分別的來臨讓她痛苦卻又是一種萬念俱灰后的解脫。她想抽身離開而那一刻原本搭在她手上的大手突然變得很重重到她完全無法移動半分。

艾薇不去看他也不去管他是否在看自己。

疊在一起的手毫無間隙。之間卻感受不到溫暖就這樣冷卻了。

過了不知多久禮兵的鑼聲又一次響起。他抬頭看了一下尼羅河上潔白的船隊他抬頭看了一下尼羅河上潔白的船隊微微地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鬆開蓋住她的手開始以非常自然、緩慢卻穩重的步伐帶着她向尼羅河畔走去。

年輕的法老陪伴銀的公主向河畔走去砂石路旁白衣棕甲的士兵整齊地邁動步伐漸漸地列隊到法老的身後不急不緩地跟着二人向尼羅河邊停靠的行船前進。炙熱的陽光灑落下來映的他們好似化為一束白光。早已趕到河邊的民眾一直翹以待當身披金色斗篷的法老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潮水般的歡呼聲鋪天蓋地般地響了過來。

「法老萬歲!埃及萬歲!願尼羅河賜予埃及永恆的幸福。」

拉美西斯依舊沒有表情不曾中斷前進的步伐也沒有露出半分笑意。

站在船邊他終於停下了腳步將艾薇的手交給兩旁恭敬待命的侍女。艾薇回頭看他他琥珀色的眸子裏帶着幾分她讀不懂的情感。

一絲許久以前似乎見過的神情在他眼中以百萬分之一秒的度輕描淡寫地劃過。

淺淺的卻彷彿已經生在她心上的神情。

然而他始終沒有解釋那情感的意思究竟為何。她輕輕嘆息轉身就要踏上行船。而那一剎那他突然拉過她俯身在她耳邊帶着濃濃充滿挫敗感的惱怒炙熱的氣息輕輕擦過她的耳郭低低的聲音沁入腦海。

兩旁的侍女小心地將她扶上了船禮兵敲響了最後一聲大鑼民眾的歡呼聲蓋過了船離岸的聲音蓋過了帆舞動的聲音蓋過了木漿觸水的聲音。

風吹過蔚藍的尼羅河白色的船隊緩緩地南下她始終站在船側用力向北看着。琥珀色的眼睛看不到了底比斯岸邊法老的儀仗隊漸漸看不到了雄偉氣魄的底比斯王城漸漸看不到了而他剛說的那句話卻始終在耳邊轟鳴著「好好地跟着冬我要你……回來。」

從最開始認識冬的時候他就一直帶着一種恭敬、靦腆卻又疏遠的微笑。

行船數天他總是形影不離身側地跟隨着艾薇。他隨意地坐在艾薇的對面微微歪過頭去漫不經心地看着黃沙堆砌的尼羅河西岸。

艾薇則十分沒有淑女形象地蜷著腿縮在船板一角的遮陽帆的陰影下乘涼。金色的頭飾、複雜的新娘裝飾早被她扔到了一邊「反正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生什麼」抱着這樣的想法她索性穿回了自己最喜愛的白色短衣將銀色的頭在腦後束成一個馬尾一邊喝着侍者榨好的果汁一邊享受着尼羅河上行船帶來的涼風。

她不時偷偷地打量他有時看得時間長了他才會慢吞吞地看着自己臉上微微暈起一絲粉紅令她也有幾分不好意思起來。深胡桃色的眼睛是那樣的無辜讓她根本不知道怎樣把拉美西斯最後和她說的那句話問出來於是疑問越來越強。

不要離開冬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保護她不成靠逃跑嗎……

但是她確實是聽到了的他確實說過那句「我要你回來」。

目前來看她已身處古實了嫁給古實國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荷魯斯之眼的秘寶之匙本應有四枚他說過秘寶之匙只餘三枚看來是解開秘寶之謎下落無望她哪裏也別想去。如果他只是利用她那麼自然事情完成了她不回來也無處可去。

就是這樣吧。其他的事情不去想了。

艾薇喝完第三杯果汁清了清嗓子強壓住掀起的嘴角終於開口「冬……」

可是冬也在這時候開口了:「該準備下船了。」

「啊?」艾薇一愣。

冬抬頭看了一眼太陽「還有一刻時間就到尼羅河第二瀑布了從這裏開始行船不便過了這個瀑布就進入古實的腹地。殿下快些重新穿戴好我們要徒步半日到達古實方面的接應地然後再轉乘船隻前往都。」

「嗯?」艾薇眨眨眼那一套「穿戴」都是金飾實在是沉重的讓她吃不消況且還要走半天的路不進幸苦而且還很熱啊!於是她連忙擺擺手「反正還有一段路要走我先這樣穿等到了接應地附近再穿整齊不好嗎?」

冬這次卻好像沒有聽到艾薇的疑問徑自喚人「來人為公主殿下換好禮服。」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數名侍女走上前來開始往艾薇身上裹衣服、戴飾。冬回過身去背對着艾薇用依舊是恭敬地聲音慢慢地給她解釋:「殿下放心侍者會用軟轎將您送到目的地不會讓你感到不適。」

但是這可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啊!

艾薇一邊很不爽地任由侍女將衣服和飾堆砌在身上一邊無聊地看向船下。這是一片荒涼的土地四周凈是寸草不生的岩石隱約有成形的路的痕迹但舉目望去四周根本沒有任何村落或植物的蹤跡。使者們正忙忙碌碌地將金銀箱子搬到岸邊轎子準備好了侍女也跟着走了下去船上的白色士兵隊伍也走下來了一部分在岸邊列隊整齊了。

「就只有這些士兵嗎?」侍女攙著掛滿各種金銀飾的艾薇往下走。艾薇的身體感到很沉重沒走動一步都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她看着船下稀疏的士兵有些華麗的幾近誇張的配嫁品「我們一定要走6路嗎?肯定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吧?這種地方這樣的配置不是很安全吧?」

冬依舊不說話在轎前站定靦腆敵對艾薇笑笑做出了去「請上轎」的手勢。艾薇瞥了他一眼反而甩開侍女的手不去理會他。

見艾薇不滿地站在原地不動冬只好走上前來慢吞吞地解釋了幾句「士兵要將船帶回埃及殿下放心我們會選擇比較安全的路而且很快古實方面的人員就會前來接應。」

艾薇一抬頭看向比自己足足高了半個頭的冬然後一言不地向他慢慢走了幾步猛地一把抓住冬的領子有點惡狠狠地說:「可以但是你不許離開我三步以外。」

冬的笑容凝住了象牙色的臉頰上泛起一絲粉紅。

「怎麼樣?」看他不好意思的樣子艾薇也有點尷尬了起來。她鬆開了冬的衣領輕輕地推了他一下一邊吃力地往轎子方向走去一邊嘟囔起來「你不要當我是傻子古實是埃及的附屬國但是兩國邊境的摩擦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不然我也不會被嫁到這裏來。在兩國邊界靠岸走內6穿的這樣招搖華麗攜帶了這麼多金銀珠寶只帶了這麼少的士兵古實的接應又不知現在何處這簡直就是在找死嘛!就算不被牽扯到邊境糾紛里也會被盜賊之內的盯上。」

在侍女的幫助下她勉強爬上了轎子然後氣喘吁吁地看回冬「不管你有什麼打算我都賴定你了如果我要死你絕對不要想着自己能活着。」

冬又是一愣深胡桃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艾薇好像不能理解她的話的意思。

「是命運共同體的意思啊冬。」艾薇笑着拿過侍者遞過來的一杯果汁看着行船上的士兵恭恭敬敬地向著她和冬行禮然後慢慢地向來時的尼羅河南面離去。

「快走吧不要在這裏停留太久了。」

冬的眸子裏終於恢復了平時的神色依舊略帶靦腆地笑着:「是艾薇殿下放心吧冬絕不會拋下殿下的。」

艾薇點點頭喝了一大口果汁「走吧快前進。」

隊伍開始緩緩地向前移動艾薇一邊喝着果汁一邊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雖然冬答應了不會離開自己但是是否能平安到達古實都還是個未知數。

這樣的配置和前進路線簡直是有意不讓公主平安到達古實國王面前。拉美西斯安排的這出遠嫁的劇目究竟是為了什麼?還在她身邊安插了這個靦腆的少年冬究竟有何用意。

事情果然經不住猜想艾薇手中鮮美的果汁還沒有喝完這段寧靜的旅程就被突兀地打斷了。

眼前努力地抬着轎子的侍者們突然莫名地倒下了艾薇坐着的轎子一下子歪了下去她也面朝前隨着慣性向一旁跌滑下去手中泥塑的杯子先行落地轉眼被摔了個稀巴爛。所幸冬是走在轎子一旁的她毫不猶豫地向冬的方向撲靠過去狠狠地砸在了冬的身上將他一併帶到了地上這才保住了她的臉免遭劫難。

艾薇壓在冬的身上支撐起身體定睛一看一枝箭不偏不倚地從側面貫穿了侍者的脖子如果仔細看下箭頭箭尾就會現那並非埃及所產。

艾薇猶豫之間耳邊又響起利箭劃過空氣的聲音隊伍里先後響起了惶恐的尖叫聲陪嫁品、轎子被徹底扔下為數不多的士兵們勉強擺出保護艾薇的陣型但是沒幾下就被從高處射來的快箭一個接一個地放倒。

「強盜啊!劫匪……殿下快逃!快逃啊!」

惶恐的呼喊聲還沒有完全結束就被利箭劃過空氣的聲音突兀地截斷四周一片混亂艾薇甚至不敢爬起來只是緊緊地抓着冬的衣角竭盡全力地靠近他的身旁。

艾薇在心底還抱有一絲幻想。冬跑得很快有時候又帶着幾分難以抑制的英氣最關鍵的是拉美西斯畢竟在最後說要她與冬在一起。她的幻想便是冬或許武功蓋世此前不過是深藏不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冬好像確確實實絲毫不懂武功真出了事情他居然與艾薇一樣手忙腳亂根本別指望他想電影裏面的大俠一樣猛地抽出一個什麼武器將那些利箭擋開。看到動手腳並用地站了起來艾薇索性閉上了眼睛跟着立起身來但拉住冬衣角的手卻更加用力。

反正是死也不鬆手了。死也不要一個人死。

就相信拉美西斯一次。就算冬不會武功也相信他會有級好的運氣吧……

不知道冬再往哪個方向躲艾薇只是縮著身體跟在他後面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最後停在了一個什麼地方所幸好像一直沒有什麼特別鋒利的東西突兀地插進身體。四周驚恐的叫聲漸漸減少了利箭帶來的紊亂氣流也好像被他們避開了。似乎還可以感覺到呼吸似乎緊拉着那個衣角的手還有感覺。

艾薇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面前的冬十分窩囊地縮在岩石的一角而自己因為跟着他居然也倖免於難!

果然是有很好的運氣啊!

吁了一口氣艾薇為自己有些奇迹般地逃脫感到慶幸。繞向岩石另一邊箭雨依然猛烈地墜落下來侍女、侍者、士兵們的生命氣息均已漸漸消失金黃的沙地上染上了猙獰的血色。她的心底又是一陣隱隱作痛……這些無辜的侍者倉促地隨着自己出行卻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而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箭雨來源居高臨下能躲過這一時半刻但那些神秘的攻擊者遲早會走下來搜刮勝利品然後就會現自己。

她剛想對躲在岩石旁的冬說點兒什麼少年只是伸出一隻手向不遠處指著小聲地對艾薇說:「殿下那裏好像有一座木橋可以搭到尼羅河對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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