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陣前對話 天狼則一足

第二十九章 陣前對話 天狼則一足

第二十九章陣前對話天狼則一足

陡然從「扶劍盟」的騎隊中拍馬縱出一騎,直馳中線五十丈處亮聲喝道:「蘭陽車行」的人聽了。本盟主齊大當家的虎駕當面,爾等出來個有頭有臉的,在這種線碰頭,若是有種各帶兩名隨行!」

話罷提韁盤馬,夾腿而去!

屠明君顧視左右,對華三姑、谷青雲道:「有煩兩位尊長與小侄出去會商戰局,看樣子他們想要獨挑戰搏了!壘上由妹子負全責!」

車疊正面由中間分裂開,三騎並列而出、兩個邊角旗門下各有五十騎,提刀立馬,雁翅展開。準備二車主發生意外時,便沖馬接應!

軍威森森,伏虎藏龍,殺機是—觸即發!

對面——齊天豪的左右是參謀「二諸葛」趙超群,邢堂主「閻羅王」佟常生隨騎!

雙方對進接近至十步左右停蹄,互相打量對方風標。

屠明君自知年少,在馬上抱拳一禮朗聲道:「蘭陽車行二車主屠明君見過大當家的齊盟主當面,盟主威鎮河西道,久仰之至!

幸得相會!」

齊天豪還禮問道:「貴行改組了,你爹的傷可好了!」

「子繼父業,承蒙關懷,家父康泰勝昔,有勞所念!爭壘之搏多有得罪!」

「呵呵!後生可畏呀!華老兒將車行交給你了么?」

「兩位老人家認為華家妹子與不才,能擔起這付擔子,便不必爭這蠅頭小利,享享清福,逍遙自在!」

這話有些諷刺他還在提韁帶馬,朝夕匆匆!

齊天豪不以為意,點首笑道:「難得他們有這胸懷,念爾等是些少輩當家,老夫不究既往,網開一面,交出通行本寨地段的規費銀子,准你等平安來往!」

「好說!不纔此行是順便向大當家的討回上次遺失的五百萬兩珠寶及蒙貴盟惠賜的騒擾損失,望盟主能完譬歸趙!

至於有關路規陋俗,不才未聽說過,請教此路是爾等開闢出來的私產么!」

「嘿嘿!你老子伸手撈過界了,那批珠寶本盟已通告江湖,外人不得插手,本盟犧牲重大,理當歸屬本盟!」

「請教!既然是貴盟包下了,胡人在蘭州客棧多日,為何不行先取:家父在蘭州也未曾親自接到過貴盟的通知!本行是以正當手續接收下來妥運至長安!

遺失了理當追回!於理無虧!」

「就憑剛才那兒支大弩么,下次不一定靈光、老夫想你應該見好即收!」

「本行本座認為天下道路,萬民通行,不承認天下三百六行中有爾等這一行,專管收路費的!沒甚麼地界之說。

笑話之至,市井小民今天賣肉,明天也可以賣魚,只要是憑勞力勸儉營生,不偷不騙,不劫不搶,俯仰無愧於天地鬼神,並非伸手大將軍,不勞而獲!」

「小輩,你好一張尖牙利齒!」

佟常生已氣昏了頭,鬚眉俱張,咬牙切齒:「過譽!過譽!虧你還是刑堂之長,這裏有你插言的份么!閉嘴!」

佟常生護主心切,失了分寸,臉上起潮,逍遙玉骨扇已從衣徑領處抽出!

齊天豪擺擺手,要他且待,這裏不是動手的時刻!

佟常生放鬆了手目瞪如鈴般的道:「少輩,你太囂張過甚,待會老夫提名叫陣,有膽子便接下老夫的逍遙扇!」

「有知不在年高,無知不在年少,有關輩份么!本座生下來便是二車主的身份,相當於爾等二、三當家的!

對齊大盟主理應謙讓一步,除他一人之外,對你這老兒言語,本座有些高抬你的身份身價,在這裏並非講閑話!

不過!不論身份,但憑武技。也可勉為其難,接你幾招,稱稱你是否夠資格,以徑在這裏爭言誤事!

讓你明白本座的二車主之位,不是濫字充數得來的!」

他連捧帶曬的將齊天豪撇了出去,保送上壘,給他架空了,其他的雜碎他認為有信心可以一對一的接下來!

「呵呵!小夥子,有些豪氣,你可知道本盟為了那批番胡,已犧一百多名豪傑之士!」

「不才不敢苟同此言,家父所託運之珍寶乃由域外入國,不論這批寶物來歷如何、可斷言不是由國內外流,大當家此舉豈非有阻絕交流之意!

家父曾言,乃是於不備之下被襲,貴盟有失厚道,因之,本行本座認為有不借戰搏犧牲,勢必追討之責!」

齊天豪並末怒氣橫生,抬首向天,喟然嘆道:「四十年前,胡馬遍九州,老夫在無國可投,無家可歸之下,聚志士納不臣,開山立櫃在這河西道,不時向胡兒下刀、追回其搜括自我民脂民膏,用以生息!

長年日住,便落成這尷尬難處的局面,食指日繁,巧婦無炊,望山河故國,常嘆奈何天!」

屠明君全身猛的一震,馬已沉蹄,精目射出極光,注向齊天豪,朗聲道:「承蒙老盟主陣前言志,愧我黃髻小兒狂言放肆之罪,家中尊長也常感嘆故國,不才多能體會!

不過,習久弊生,今日貴盟徑進者,伯多忘去根本,不事生產,以順我者生,逆我者亡,攫取他人財物為其心志了!

其禍患擾民,尤甚於當道,老當家的又何以教我!」

「正因此令老夫心常戚戚。我等為義氣之爭,各自碰得頭破血流,有心入豈不笑掉大牙!」

「盟主金言,擲地有聲,俗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過,事情總得解決,胡商之資,雙方都有責任,愚意認為盟主當退回半額,本座回去也能有所交待!

此次初期接觸中貴盟已三戰皆北,不應言勇道謀!

至於規費之事,貴盟行之有年,敝行自不應例外,如此讓貴盟在此地息戈,聲威不滅!」

「本盟稱盟,其精神旨在共議共決,老夫但言,向你家領教三場,以平倒食之怨!

若我盟幸勝,胡資不退。

不然,則破盟以赴,血流五步,在所不惜!」

「若貴盟失敗,本行在這蘭安地段,規費取消,貴盟已無資格再向本行伸手!本行的人乃人人流出的是血汗之資,不養那些遊盪之子,俘閑之士!前次遺失之資,貴盟應全部退還!」

「你與佟老弟之爭,不在三場之內!」

「老盟主你在此次爭博之中,不應親自出馬,因為本行大車主不在現場,尚未有與老盟主相等地位身份之人在場!」

「這也說得,本盟也不是只憑老夫『墨劍』一人降格以從,趕你這小輩團長安,勝了也沒光采可喜!」

「如此甚好!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在老盟主有生之年,貴盟不得破誓食言,若有不服,投緘本行,約期再比高下!

群斗獨爭,本行一總接下!」

「你小於比你老子更勝一籌,縱橫合避,出類拔萃,分厘必爭,你可知犬子之事!」

「華大小姐已有飛鴿傳書,令郎比劍失手於我總巡查手中,屈從誓言,游劍岩河,遠赴他方,以增見聞,經年歸來,那是必將另有一番英豪象了!」

「果如你言,老夫多謝了!」

「約誓已定,不才就此告別!」

華三姑健馬斜帶離位,讓出空間,屠明君抱拳道:「告退!」

盤馬斜縱而出,兩騎縱隨,急馳而去:齊天豪望其背影嘆道:「觀其神態,信心十足,華家第二代得人矣!唉!你們說咱們勝算占幾成!」

「二諸葛」道:「雷堂之失,非戰之罪,乃器有所不明,誰事先能以他們有大弩架在車頂上!」

河邊埋伏被破只是咱們輕敵!五人輕騎被俘,那不算戰搏!

不過,他們駕車成壘,馬不驚蹄,人不亂意,是一支精練之師,比之往日他們車行不可同一而語!

可以媲美咱們的「繞騎勇」「天罡手」不敢小看了他們。

齊天豪再嘆口氣,他覺得很累的道:「那是咱們押箱底的實力,一旦潰不成軍,損失不小,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經過於錘百鍊,怎知是否是良器!」

「是是,能以不用還是不用上來的好,這裏也沒有什麼利益可爭的!」

「若是咱們獨搏輸場,最後也不得不與他們拼—下!」

「本座總認為他們車行陡然有所變化!實是不明究竟!」

佟常生悻悻然發表他的觀察感受!

屠明君回到車壘大帳中,心頭揣揣不安,他的年齡比華芙蓉大五六歲!

華剛很早便要他參予各項決策性的會議,以茲通曉全盤車行事務!

所以今日才能面對齊天豪侃侃而言,針鋒相對,只見老練,不見生嫩,講得通道理,爭得回利益!

然而——回來徑面對這些老一輩的尊長們,可就有苦難言了,他早已深知他們每個人的分量有多重!

孩提與少年之時,他不十分清楚,自懂事以來,車行中何曾經過幾場你死我活的激烈爭搏!

為什麼「蘭陽車行」在長安世家中地位低落:說穿了便是因為家無可用之材,這些老大爺平日裏養尊處優,高高在上,多是空心大老倌,二三流的角色,一流的待遇!

車行能有今天的成就,多是靠華伯伯的八面玲瓏,應付得體!

再者便是爹爹與華伯母師兄妹的峨嵋弟子的身份,在長安才能存得住腳!

若是每事硬碰,早就碰掉底了!

自己今日手上大將雖多,卻沒有幾個可用之人,這兩個出戰之人選,大費周章!

他這—場除外,有一場可能是刀陣之搏,以茲展示雙方之統合戰力!

他有信心可從三百人中精選三十名五十名好手,以「天狼刀法」出手,必勝無疑!

剩下的這兩場可就難安排了!

以「龍五婆婆」「谷總管」「七星道長」「天絕劍」四人算是家中一流高手,到底高到何種程度,他不清楚!

與妹子商量,那是問道與盲,她沒有這個眼力!難!難!難煞人也…

立於對面山坡上的魏天平在爭壘之戰結束后笑道:「下去吧!大場面的生死戰沒有了,技藝之爭開始,明君兄不易擔待起來,英蓉我看要你接手才成!」

「你把明君兄看扁了,齊大當家的不一定會親自出手!」

他們數人連騎衝下山坡,向車壘急馳!

那百名精銳騎在半箭之地徑面跟進!

屠明君陣前談判不久!魏天平與華笑蓉等也馳馬趕到車壘之外!碎蹄進壘!

陡然——帳外掀起一陣騒動。

這是營中大忌,不逞多論,屠明君轉身飛縱出帳,剛待開口喝止!不料——天兵降下來了!

是華家妹子與魏總巡來了!他心頭在石落地,所有困難已不翼而飛!

車壘中那四百名弟兄以最隆重的禮敬心情,來迎接他們!

一列列的整戈肅容敬禮,在他們兩所經過之時展開!

落騎、獻刀,威嚴得透體而出!各自獻出那份崇敬之心,表達出他們的忠貞與感激:一眾老護法也隨後擁出,龍五婆婆「哼」的聲道:「華丫頭怎麼了,那裏學來的這些臭排場,當年,華者總帶車時可沒有這般威風八面,作威作福的!」

屠明君可不敢輕易得罪她,忖道:你老眼昏花,弟兄那一個不是心甘情願以師視魏兄弟,若不是在營中陣前,恐怕會跪滿了—地。敬敬禮這樣是小心意!

他馬上快步迎上道:「魏總座,華妹子,輕騎簡縱而來,小兄有失遠迎!快!帳里請!」

臉上愁眉開舒,滿天雲霾,盡數散去,懸空大石已落磐,對「鐵劍盟」之戰那是贏定了!

華芙蓉與魏天平並肩在前,忙着對兩邊三邊的弟兄們微笑點頭,搖頭回禮!

親切和藹的神態中流露出關愛之意,無言的問候,自然而莊重!

走在他們身徑的齊少英,驚訝而震動!

是什麼力量能凝結成這般水乳交融,萬眾一心的組合!

好不容易才通過行列,進入中軍大帳中!

他們向老一輩護法們施禮告罪!

屠明君急急將交涉結果及現在情況說明!

魏天平示意由華英蓉先表示意見,華芙蓉道:「大哥,你說了就是妹子的意見,不要推了!」

魏天平沉思后道:「冒犯!不敬!本座淺見是華車主不必出面,大車主未來的態勢不變,齊盟主便失去出戰的對象。

咱們不是怕他,只是不宜火拚得兩敗俱傷,留些緩衝餘地,讓他們知難而退!比戰而後屈,對兩方面皆有利,各有部分勢利在保留中!」

「總座,現在是這三場硬戰卻怎生安排!」

屠明君猛搓雙手,心急如蟻,爬個不停!

魏天平向幾位老護法望去。

那是要他們自報奮勇,他自知在車行中資歷不足,也不能亂髮狂言,任意支使他人,便道:「下面三場,本座接一場,另外的由二車主請與各位前輩們商量,若有戰陣之安排,這裏調不出人手!

本座可以調些人手前來應卯,那得看他們的人手是否有分量了!若是全由我們小—輩的接下來也可以!」

他回頭對小花子道:「小兄弟,兵貴神速,拜託,勞駕傳令,將他們調上來待命,讓他們見識—番,也是有益無害!」

小花子答應一聲,鼠帳而去!

屠明君道:「原則上由前提四位前輩中看敵人的武功路數再決定,我這一場是首先出場,爭取先手!第二次由他們先出場,我們便有所斟酌了!」

帳外有人呼報:「上達二車主,對方已列了陣!」

華芙蓉解下絲巾,換載一付面具,隨着三十乘人步出車壘!

三百名護車,一百人占車頂,一百人上馬占車壘正面,一百人持盾提腰刀佔位旗門布在左右兩儀!

佟常生迫不及待,縱身而出,他乃「鐵創盟」刑堂主,綽號閻王,年近六旬,臉色紫黑,脾氣火爆,貫於表現威嚴!

手使玉骨鐵金大招扇,對剛才陣前協約時的芥蒂,耿耿於心,恨透了屠明君對他的無禮,打意要找回來!喝道:「屠小輩,出來領教你佟爺爺爺的陰陽生死扇上的功夫!」

屠明君立叱道:「本車主乃一人之下,幹人之上,有知不在年高,無知痴長百歲!咱們可不是比誰老!」

刷的聲響,亮出他老爹傳給他的新月彎刀,人如出柵之猛虎,氣勢立顯雄壯,腳下沙沙有聲,沈凝穩健!

—溜銀蛇似的寒光已暴閃如電,狂厲快速的流射竄飛,刃芒划空銳利帶起——「削!削!」

刺耳的銳響,閃擊狙殺,向佟常生身前衝擊而上!

佟常生的冷笑聲如發之九幽!

扇面上金光閃閃,只打開一半便能封住屠明君的刀式,叱道:「你老子的那兒手臭招,老夫早看膩了,你還拿出來獻寶!」

身轉扇移,「刷」的聲響,合扇擊出,立還顏色!扇使筆招,急如星火矢射!

屠明君回刀疾閃!身影如鬼鬼般的飄流出去!

扇面已取得先手,時合時張,扇底風生,急嘯與阻力相互響應,步步逼上!

迎面扇生風起,強硬如罡風陡至,雲擁山倒,壓力之強,令屠明君,防不勝防,完全處於挨打的局面!

尚幸——刀長扇短,也不是三招兩式便能攻入屠明君的門戶中,兩人如走馬燈似的在三丈之內,團團的旋飛迴轉!

只見人影閃幌,快如瀑落星飛,而在旋奔之間,各自招出如閃電,倏發倏收,一個是招工快捷,一個是身形俐落!

剎時已對搏了三十幾招,相形之下,屠明君的刀法見拙!

而扇形之扇、打、封、削形勢鼎盛,已掌握主宰了全局!

屠明君的身形有如掉落在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

在狂風爆浪的激衝下起伏,完全失去了主動,隨波逐流!這情況若不改善,敗陣是一成定局,—個照顧不及,使得血流陣前!

為風已聚成強大無窮無盡的壓力,瀰漫在天地六合之內翻騰!

佟常生正自得意,認為再施幾招便能形成「風棺罩魂」令他束手就縛,如困獸入柵,如獻禮之羔羊,任他宰割!

那知——屠明君身形陡的將身形縮短曲中彈丸墜地,躬身如球,身上—切的阻力消失了!

他疾彈而出,手中的刀法立變,寒光涌地撲出!

「天狼刀法」中的一招「冰封大地」,疾攻佟常生的下三路,刀光流閃向敵人的腳脖!

佟常生打開全扇同,彎腰下封,同的前端他似乎忘了是弧型,支時之時,如何能封得嚴密!

腳雖提起,只覺腳背如微風掠過,似有涼意!

佟常生正自慶幸,已逃過此失招之劫!

怎想到破他「風棺罩魂」大法的只是滾身—球,彈身攻來,敵人身上的阻力消失了八成,不足以對他構成威協!

屠明君已順刀式疾退,挺身拄地,刀已入鞘,道聲:「承讓!」

踏步而回已陣!

佟常生全身一顫,收扇低頭,一截腳掌就在眼前!此時才感到腿部虛空乏力,血已如噴泉般的流泄而出!

他悲、痛、羞、寒百感交集,一跤摔坐於地,點穴止血,疲憊不堪,眼皮漸漸垂下!

一招創敵,蘭陽的四百弟兄,歡聲雷動,鼓舞飛揚!

他們都學過這一招,並非對二車主特殊!

每人的心頭如飲醇酒甘露般的舒坦,斬人如斬草,就怕自己死法子不知活用!

這一招二車主用得巧妙洽當,每人有每人的心得!

屠老總的刀法千招百式施出來,只是好看,卻不堪管用,有信心管用的乃是「天狼刀法」

齊天豪皺起殘眉,暗呼誨氣不已!

這小子一戰成名,徑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鐵劍盟」的人堆中,陡然鼠出一名五十上下的老者,身材乾瘦適中,顴骨高聳,薄薄的嘴唇,舉止靈活如豹,喝道:「鐵劍盟,『電』堂主『閃電刀』展右祥,領教車行高人!」

屠明君對四名老護法掠了眼,最後對龍五婆婆道:「龍護法是車行中的領袖人物,對這人可有些底細耳聞,能不能擊下他!」

龍五婆婆—頓手中的鴻頭鋼杖,目中放光的道:「這雜碎有三把火,讓他燒過了,便像馬戲班了里的那隻猴子,有得耍的,沒得喝的,老身給你當了!」

「殷望彎駕揚威,能取則取,不取則讓,保重了!」

龍五婆婆滿頭銀絲,腦徑弄個糾糾結,身高頸長,活似一隻脫了毛的老鶴,下巴特長,支著鐵杖慢步而出!

目中泛綠,射出瑩瑩的神秘之妖光,她慢步而出的目的,旨在多出時間運功,施展「陰目罩魂」的迷心大法!

若不留心,被她罩上,能令人心神怔仲剎那分秒,這空隙,便足夠趕着去鬼門關上報到了!

不過——老—輩的人在這河西道上混了幾十年,對這大西北—帶江湖成名人物,雖未面會,也有些耳聞!

因之,她這項奇功,對老一輩的人物是收不到預期的效果,人家早對她小心在意了,尤其在江湖上與她功力相當的人,這邪門的效用並不大。

只能在心理上造成些威脅,她自視甚高,在車行中以大老自許,人人對她如拜鬼神,不敢得罪,敬而遠之!為人有些傲慢,人緣不佳!

「閃電刀」嘿嘿冷笑道:「老蚌殼,你那兩隻能放媚光的蚌珠兒,大爺不在乎,少給大爺脫褲子獻寶!」

對這悔辱是太刻薄了!老婆子氣涌華蓋,「哧哧」厲笑道:「你真不在乎,鬼叫甚麼,空吠兩聲,也擋不住老祖奶奶我教訓你這沒教養的混球:當日你爹也會對老奶奶搖過尾巴呢!」

「你想的臭美,先讓你嘗嘗『雪裏紅』的滋味,大爺不剝得你—身零碎,血肉淋漓,就不配稱「閃電刀!」

「老身會替你娘修理得你滿地找牙!」

「大爺到要見識一番你日夜都得抱着的棒兒,怎生個高明法,大爺這把刀會千進千出給你招呼著!」

「老身要將你打回去另投胎去,你這挨千刀的小臭鬼!」

屠明君搖頭忖道:「真是一對寶,這不是在打仗,而是在罵仗,窮開心,有失身份名位!唉!」

驀的———聲凄厲的梟叫,發自龍五婆婆那缺了牙的疽口中!

同時一聲沉叱,出於「閃電刀」的喉間!

杖影如如一條黑蛇似的挾著山倒崖崩般的聲勢,摟頭蓋臉的砸下,氣流四溢飛爆,身形卻左飄離位騰空!

好一招「青龍吸水」,杖端定在空中,人如有風來儀,寬大的袍袖鼓風而起,那尖尖巧巧的—對黑綁白底的老邊,在空中戈動着踢向「閃電刀」的頭部!

而「閃電刀」的刃尖在點中梟頭杖時也傳出:「錚!」

聲震鳴,借力飛騰,身影也躍起空騰,爭取制高權!

其實,兩人同時借力,不過,校長而重,老鷸婆身影較高,爭得了居高臨下的形勢!

然而——「閃電刀」較快速的回刀,大盤頂「佛光普照」業已削向那兩隻一握握瘦冷冷的老香鈎!

「哦哈!帶回去作紀念品去!」

一口濃痰如一棵鐵彈子似的朝「閃電刀」眉心射來!

有如流鴻曳空,星射矢飛,猝然電刀打閃,豈刀於面。

「卟!」

「聲響,痰已擊中刀葉,老香鈎也雙雙收回,嚨出戰圈之外,兩人身影已拉開!

「老母雞下蛋啦!好腥臭!」

他真力運布刀葉上一抖,光滑如鏡的刀葉上已跳落那痰核於地!

這一回合,是半斤八兩,勢均力敵!

「閃電刀」在抖刀之時,順勢起刀,腳下流星趕月,疾閃而上!

「九擲鳥飛」「新月掛鈎」「月映平湖」三式並出,慧光一線,刀彤干層,在迷神奪目的刃旋影回的晃動中!

最殘酷滅絕的連續不斷的交擊奮進,有毫芒閃光萬道,風號如嘯般的罩向龍五婆婆!

一串串的金鐵交擊聲傳揚出來,火星進射,霞光閃爍,鳥龍百變!

可惜的是杖重而慢,刀輕而疾!「閃電刀」掌握。了主動攻擊!

龍五婆婆勉力封擋、退、退退…這一口氣便退了十幾圈!

退得車行里的人膽顫心驚,喘不過氣來!

「閃電刀」總有消乏之時!令老太婆退入軸心,握杖的右手已退握杖的最底頭處,這樣兩人距離更拉長了!

以小副度的點擊,便能封住刀式令他攻不進門戶里來!

不論「閃電刀」如何的搶攻,皆攻不入鳩頭杖所佈下的杖網中。

「閃電刀」身影如轉蓬似的飛躍斜進,急如驟雨,刀似潑風;但他的身子探不進來也是枉然!

高手搏鬥乃—鼓作氣,但這口真氣總有消歇之時,銳氣已過,「閃電刀」只得縱身俊躍,換氣再上!

龍五婆婆「咯咯」邪笑叱道:「看老娘怎生砸扁了你這隻毛毛蟲!」

她開始反擊,杖使槍招,先來個斗大的杖花、中平槍朝「閃電刀」直刺而去!

發起雷霆萬鈞般的聲勢,狂野的點刺攻擊!杖頭不離「閃電刀」身子兩尺距離!

如提筆狂寫草書、橫、直、撇、捺、鈎、撣、挑、掛氣勢磅礴,揮灑自如!

槍為兵中之王,在本質上是優於單刀的!它的出招直線最短!其快速力比刀也多出數倍,但看施槍的人能否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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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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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陣前對話 天狼則一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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